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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罩我去战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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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声暴喝,粉衣少年冲入正堂,指着他的指尖因愤怒而颤抖着,少年面色涨红,浅粉色的眼瞳美丽得如同荷花花瓣粉嫩,却凝着狂乱的杀气。
  “你谁?”司徒澈歪着头,眼前的少年十分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人。
  “神君真冷情,他和您原来可还是同僚呢。”夜魄微笑着,倚在椅子上,准备就绪看大戏的悠闲状态。
  同僚……?他看向少年,后者紧握着腰间的剑,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稍不留意就会拔刀而来。
  少年的眸子沉了下来,悦耳的嗓音带着少年的阴柔,他的眸子透不进任何光芒,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之力。
  “南莲。”
  听见这个名字,不仅是扶桑,连司徒澈也愣住了。
  南莲是瑶族的前任族长,瑶荷就是出生于瑶族,是巫山神女瑶姬之后。少年时他曾和南莲有过交集,但南莲对他厌恶至极。
  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早年便听闻,南莲天君舍弃族长之位,自甘堕落为魔,还以为是谣传。”司徒澈深吸一口气,舒缓呼吸后,半眯起桃花眼,“没想到竟然成为狐妖的走狗,瑶荷看见她崇拜的族长沦落至此,只怕要哭了吧?”
  “闭嘴!你根本不配提起瑶荷的名字!”
  司徒澈微微皱起眉,刚想站起来,白刃的刀锋停在了眼前,南莲手中的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时间像静止了一般,空气中没有一丝响动,只有南莲野兽般的低喘。
  “你这种狡猾的神祇,嘴上口口声声说厌恶神没有情感,却是天下间最绝情的神!”南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魔气自少年的身侧向外扩散,被黑暗浸染,粉色的瞳孔中溢满了恨意,沸腾的愤怒无法抑制,倾泻而出,“践踏了瑶荷和睚眦,还如此狂妄……”
  “既然你脱离天界,就没有任何立场对我指手画脚了吧。”司徒澈打断了他,纯黑的眼眸中透着冷意,“何况,如今你自甘堕落侍奉魔族。从前我如何待他们,也与你无关。”
  南莲加深了怒火,刀锋划过司徒澈的脸,锐利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抬眼看着几近癫狂的南莲,他心下觉得不妙,这么下去南莲绝对会杀掉自己的,他看了眼袖手旁观的夜魄,抬起头,朝南莲身后看去,扬起唇角低笑起来,“国师,你的狗咬人可真疼呢,从天界来的狗,多少也要调♂教一番吧。”
  在南莲转过头那一刻,司徒澈从他的剑下逃过,往夜魄跑去,一边大叫:“尚天鹤!杀人啦!救命啊!”
  夜魄见前一秒还盛气凌人的幼童像一头小兽一般窜来他身边,忍不住一笑,抬眼剑光一闪,南莲的剑已向他劈来。
  夜魄也不含糊,俯身抢起,反手抽出袖中的软剑,在手上转了个圆圈,斜斜地刺向南莲的肩膀,招数颇为精妙,又准又快,南莲急忙挥剑去格,只见软剑如同蛇一般,顺着剑锋缠了上来,南莲挣脱不得,夜魄左手一抖,两枚暗器直往少年的面门袭去。
  一阵迷香随风飘来,暗器上明显是喂了毒的,南莲不得不松开剑,身形一矮,险险避开了,两枚暗器直刺入地板。南莲红着眼,半跪在地上,仰头瞪着夜魄,“你为什么护着他?”
  “国师的客人,他自己不也说了吗?”见少年更为锐利的眼神,夜魄无奈地笑:“离暗魔君大人也吩咐过,不能伤他半分,你忘了?”
  见状,司徒澈才从夜魄的椅子后面探出头来,见两人同时看他,嘿嘿两声,“少侠身手不凡,佩服佩服。”
  南莲将剑收入剑鞘,“哼”了声,扭头就离开了。
  “讨厌神君的,真多呢。”夜魄捡起地上的软剑,放入袖中,侧过头,墨色的眼眸荡漾着揶揄,“连在下我,也想去保护神君您啊。”
  “可以啊,跟我混怎么样?”他笑了笑,在扶桑鄙夷的目光下坐在夜魄身旁。
  夜魄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脸,司徒澈眼神微动,却仍旧在笑。雪衣青年往他靠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夜魄深深地看着他,好半晌才笑道:“在下修炼不足,恐怕不能答应神君……否则只会落到瑶荷神女和睚眦殿下的下场吧。”
  “你们妖魔不是追逐欲望的么,怎么怕了?”
  “追求欲望和被执着之事所困,是完全不同的,神君。”夜魄站起来,鞠了个躬,“假如不幸地迷恋上神君您,那可是多了随时会被您刺中的软肋呢……那种事,睚眦殿下♂体会过便好了,在他之后,恐怕是无人敢觊觎您了。”
  说罢又鞠一躬,翩然离去。
  司徒澈看着他的背影,眼眸沉了沉,分明是弥漫着悲伤。沉默了许久,看得扶桑捏了一把汗,他扭过头问道:“小扶桑,妖魔好没礼貌哦,把我抛在这里,一个两个说完打完人就跑,算什么啊?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很帅啊?”
  “大、大概吧?”话题转得太快,扶桑虽然习惯了,但还是跟不上。
  司徒澈见她点头,喜气洋洋:“下次我也试试,说完话就摆个潇洒的背影,别人喊我就准备好个烂俗的笑容,什么回眸一笑百媚生,啧啧,肯定迷倒一大片人!”
  扶桑:“……”
  瞎扯了一会,把糕点和茶都喝光吃完,正打算把扶桑带走,一个仆人上前说道:“国师大人请您留下,准备了晚宴。”
  见他要拒绝,仆人又补充:“已经向丞相府通报过了,您今晚留宿在此。”
  “留宿?”司徒澈脑海中闪过很多词。
  为什么他要住在国师府啊!
  心中百转千回的辱骂,到司徒澈的嘴边只是装逼一笑,“我明白了,能传话给我爹娘,让他们安心吗?”
  “是。”仆人鞠了个躬,退了下去。
  既然混账国师不在,南莲和夜魄耍完帅就走了,那么他就不客气了,拉着扶桑到处乱转。
  比起皇宫单纯的恶趣味搜集魔性植物和魔兽,国师府倒是重视美观,虽然种满了毒花,却不失美丽,花团锦簇,争奇斗艳,如果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也许会以为来到人间仙境。
  他走到花坛前,捻起一朵火红色的花朵,回过头朝扶桑,“小扶桑,你知道这是什么花么?”
  “不知道,花就是花吧,又不能吃。”扶桑扁扁嘴。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总要让我把前面的话说完吧?”司徒澈揉揉自己的头发,笑着说,“这是花烛,还有别的名字……红掌,安祖花,嗯,还有火鹤花,叶子花瓣和茎都是有毒的呢。”
  扶桑不给面子地叹了口气,“殿下耍帅完没有……”
  “瑶荷说很像我发尾的颜色。”
  扶桑一愣,看着拿着艳红的花朵,低垂着眼眸的司徒澈,他唇边凝着凉薄的笑容。是了,以前的狻猊殿下,或者是阳曜神君,因为修行火系法术的原因,墨黑的头发末端染了零星的红色。
  “殿下,瑶荷神女说你……”
  话还没说完,司徒澈就已经站直了身子,看着天空,“啊,在国师府有待这么久么,天都黑了。”
  “司徒公子,用膳时间到了。”一个身穿灰衣的仆人来到他身后,恭敬地说道。
  翻了个白眼,他朝扶桑伸出手,“小扶桑,我们走吧。”
  扶桑蹙起眉,点了点头。
  和他想象不同,国师家没有给他弄点仙兽煲汤做菜,只是些很普通的家常便饭,让他大舒一口气,于是他和扶桑两个开始了争夺战,连同南莲夹着的菜都给他俩给抢了下来,气得南莲直跳脚,恨不得抽刀砍死他。
  “神君一点戒心都没有呢。”见他和扶桑吃得起劲,夜魄笑了笑,“这里可不比天界,神君不怕我们下毒?”
  抿了口酒,司徒澈半眯着眼,“离暗怎么说也是我的故交,而且……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心脏么。”
  他知道他们要的心脏指的是什么,绝对不是现在肉体凡胎中的心脏,而是……
  狻猊之心。
  “神君真会欺负人啊。”夜魄叹了口气,国师已经放下碗,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司徒澈推开坐在身边的夜魄,朝国师大吼道:“尚天鹤,你娘没有告诉你吃完饭要陪老人家聊天吗——比如说我!”
  “一喝酒就发酒疯,喝死你!”南莲看不过眼,粗鲁地将他拖起来,扔到外面去。
  扶桑连忙跑去拉起小小的司徒澈,紧盯着南莲,“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地对待殿下!”
  “我可是两千三百多岁的老神仙啊——”司徒澈痛得直咧嘴。
  “什么名扬天下的狻猊殿下、阳曜神君,不过是竖子成名!”南莲扶着腰间的剑,轻蔑地斜睨着靠在扶桑膝盖上,两眼迷蒙的司徒澈,“……瑶荷和睚眦真是瞎了眼。”
  夜魄懒散地笑着,“南莲,很少见你这么冲动……瑶荷神女和睚眦殿下爱跟谁交朋友是他们的事,你何必……”
  “你什么都不懂!”南莲恨恨地剜了司徒澈一眼,甩手离去。
  “小南莲又耍帅了?真——受不了!”他眨巴眨巴地看着南莲,“小南莲比我小多得多呢,他诞生的时候我早就不干了……只懂得崇拜睚眦,哼!”
  扶桑将司徒澈扶起来,九岁的孩童很轻盈,她将他拉到院子里的石凳上,虽说魔气很重,但是因为肉身是凡人之躯,倒没什么实际的损害。以前狻猊殿下很喜欢尝甜酒,可是逢酒必醉,收拾烂摊子的是睚眦,扶桑一来不够力量,二来睚眦也独占了这苦差事,何乐而不为。
  又喜欢大声唱歌,粘人还到处点火的狻猊殿下,扶桑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在定云天时,她曾见过窝在睚眦怀里的狻猊殿下,妖孽得比魔界的狐妖更加邪魅,桃花眼顾盼生辉,将人勾引得无法自拔。
  也以为,只有睚眦殿下这么冷静,能抵受得住狻猊殿下的诱惑,但是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她看了一眼伏在石桌上呼呼大睡的司徒澈,也只能希望吹吹冷风,喝点热茶来解酒吧。
  当她端着刚泡好的茶,往石桌这边走来时,原本烂醉如泥的幼童正倚在桌子上,看着天空,眼神中是前所未见的温柔。害怕打碎这恬静的美丽,扶桑停住了,屏息凝视着司徒澈。
  可是还是被发现了,司徒澈朝她笑了笑,带着几分醉意,“小扶桑,过来陪我说话吧。”
  “是。”扶桑走到他身边,坐下。
  “小瑶荷说我什么了?”司徒澈自己倒了杯水喝,“你今天不就想问我小瑶荷的事情么,心情好,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前所未有的大福利呢。”

  第二十四章:打脸二击

  “小瑶荷说我什么了?”司徒澈自己倒了杯水喝,“你今天不就想问我小瑶荷的事情么,心情好,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前所未有的大福利呢。”
  扶桑的确是想问关于瑶荷的,因为南莲的语气非常古怪,甚至感觉到和司徒澈所说的话完全相悖,于是她说:“瑶荷神女说……‘不要相信狻猊,他是个狡猾的神,一不留神就会被他骗了!任何亲近他的人没有好下场的!’”
  “瑶荷原来是那样说的啊……”司徒澈垂下眸子,唇边扬起了笑容。
  扶桑看着他,低语道:“扶桑也觉得,殿下总是骗人。”
  “啊,所以你们总是把瑶荷的话挂嘴边,什么‘瑶荷神女说得没错’?”司徒澈微哂,“嗯,我骗了小瑶荷,所以我和她疏远了。”
  扶桑一愣,“是因为,你说你喜欢她?”
  天下人都清楚,惊才绝艳的狻猊殿下,根本没有心。
  摇摇头,幼童的薄唇轻轻勾起,半眯的桃花眼睁开,斜睨着扶桑,将她看得脸红心跳的,才淡淡说道:“不是,因为我说,她喜欢的是睚眦。”
  “不是睚眦殿下,难道是……?”
  扶桑低声重复他的话,猛地抬头,赤色的眼眸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以及强烈的动摇。
  瑶荷曾对睚眦说,「你要让他和青苍天君的约定白费吗?」
  重点的不是「你」,而是「他」。所以她才会说——「狻猊是个狡猾的神。」
  只有经历过那位妖冶而高贵的绯衣少年的温柔对待,残忍拒绝,才会说出带着恨意的爱语,那是,隐藏在以恨为名的,幽暗不清的爱。
  司徒澈打了个响指,强大的结界笼罩住两人,他看着旁边的池塘,轻轻吹了口气,水波潋滟,映出了不同寻常的景象。
  身着绿衣的女子捂住他的眼睛,勾唇浅笑——正是他在进入轮回井时看到的画面。
  “这是,很多年前我和瑶荷之间的事情。”
  一千一百年前——
  「狻猊,我听说,青苍天君要对你处刑……是吗?」瑶荷急急地推开他的房门,上气不接下气,紧张地看着他。
  「瑶瑶知道了?」狻猊将她拉过来,倒了杯茶给她顺顺气,「没错。」
  「为什么……」她瞪着狻猊,眼神中摇曳着动摇,「青苍天君说了惩罚是什么吗?」
  「我犯了罪,降下处罚也是正常吧。」潋滟的桃花眼半眯,他趴在桌子上,墨色的发丝垂落在腰间,瑶荷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他的青丝。
  如同这位神明一般,柔顺,温暖,与指尖嬉戏着,发丝纠缠勾引。把玩着他的头发,会产生与他亲密无间的错觉。
  听闻上古盐水女神曾与人族廪君相恋,廪君将自己的一绺头发送给盐水女神,告诉她愿意与她同生共死,但廪君并不愿至此停下征战的脚步,盐水女神试图挽留,设下许多障碍,被他一箭射死,据说当时女神颈边缠绕着廪君送给她的头发。
  在人界的婚嫁习俗中,夫妇在喝交杯酒前会各剪下一绺头发,绾在一起来表示同心,永不分离。
  「……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瑶荷望着半眯起眼睛的狻猊出神,低声絮语,因为主人的紧张而不太清晰,几近虚无。
  绯衣青年的睫毛颤了颤。
  「瑶瑶,青苍天君命令我,将心脏埋藏在失魂海底,并且……将我和心中之人,不合天道的记忆全部抹去。」绯衣青年轻声说道。
  「心脏……失去心脏,不就等于不再有任何感情了吗?而且,心脏不是装载了堪比生命的执念之人?没有心脏的话……」瑶荷的脸白了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狻猊你,会忘记我吗?」
  「谁知道呢?」狻猊抿了一口酒,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盛满了醉人的光华,「听闻,心脏不在,便永远失去感情,而且忘记一切与执念之人的记忆。不过,这么多年来,受到这种惩罚的只有我呢……」
  失去心脏的神,会永远失去感情,然后,忘掉曾经镌刻于心的存在。
  瑶荷怔怔地看着狻猊,在他手中正把玩着七颗石头,上面用红色的笔墨写上“誓”字,狻猊低垂的眼眸,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温柔。
  红衣墨发的青年,静静地凝视着,肩上忽然一重,他没有动,是瑶荷。瑶荷在他身后,伸出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许久,她轻声地说:「狻猊……我愿意为你修为尽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瑶瑶,有感情的神可是非常可怕的。」骨节分明的指尖触上了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她的脸微微一红,却没有看见那位温柔的神祇,露出了寂寞的表情。
  瑶荷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闭上眼睛低语:「狻猊……不要去失魂海,我今晚,会去盗取记录你罪状的名册……」
  瑶荷对他,又岂是后来哭喊的那句“他没有心”堪堪四字就能够说得清的。即使落得盐水女神般无力回天的恶果,她也愿意。
  「瑶荷神女。」狻猊第一次对她用尊称,她不得愣了愣,便看见那好看的唇一张一合,最终勾起了一个美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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