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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罩我去战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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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峻的,与死亡接近,尊贵而孤独的颜色。
  一如,从前手持朝阳凤鸣双剑的狻猊天君,执行命令时,眼中空洞的神情。
  三十岁,狻猊选择了最负盛名的青苍天君作为灵引;一百岁,成年的狻猊顺利出师,成为最出色的神祇,定云天的行走凶器;一百五十岁,亲自手刃入魔的兄长,饕餮魔君;二百岁,适逢龙之第九子睚眦诞生;两百三十岁,狻猊成为睚眦的灵引;三百岁,带睚眦上战场。
  一千两百岁,狻猊将心脏埋下失魂海底,三百岁之后关于睚眦的记忆完全封印。扶桑认主时,狻猊一千三百岁,再之后,两千岁时,狻猊因为打伤睚眦,被逐出了定云天。
  原本,可以超越青苍天君,一跃成为定云天最为尊贵的上位神。
  察觉到两只的目光,司徒澈勾了勾唇,“我不后悔,别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说完不理他们的反应,径自朝换好衣服的景昭走过去,本来将手臂枕在小家伙的脑袋上,结果发现景昭长高了太多,还真有点勉强,只好搭在肩膀上,“怎么样,合适吗?”
  景昭的脸红扑扑的,黑色的袍子衬得他少了些稚气,一双凤目透着试探,脸上的婴儿肥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平时只顾着照顾司徒清让和司徒景昭,也没关心过长成啥样了,不过这么看来也算得翩翩浊世美少年。
  司徒澈本想收回目光,可眼睛不争气地黏在景昭的脸上,内心挣扎了一阵,还是伸手按在景昭眼旁的皮肤,眯起眼说:“小景昭,你的眼睛真漂亮……”
  “跟睚眦一样。”
  轻得几乎听不见。
  景昭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乖巧地任司徒澈看。
  “眼睫毛也好长,还翘……”司徒澈的手贴着他的脸颊,靠近了些,“小景昭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呢。”
  “大哥才是。”
  “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这衣服似乎不便宜,我们有银子吗?”景昭趁机从他手下溜出来,别过头说道。
  司徒澈摊了摊手。
  景昭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大哥……没银子怎么办……”
  司徒澈一把抓住他的手,提腿就跑。
  景昭显然是神游在外,一路颠簸着,眼睛睁的大大的,只顾抓着司徒澈的手,魂儿都没了。司徒澈拽着他就像拽着个布娃娃,跑得十分畅快,将景昭一下子提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马便像疾风般向前奔去,真真少年裘马,衣履风流。
  “好久没有这么舒畅了。”司徒澈左手牵着缰绳,笑着说道。
  赶过来的扶桑叹了口气,“殿下你还受着重伤呢。”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扶桑瞪了他一眼,“跟个老人家似的。”
  “我本来就是老人家啊,都两千三百岁了!”司徒澈勾着唇,邪邪地笑,眼角余光不小心地就跟景昭对上了,不由得愣了愣。
  景昭拽着他的衣服,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头无助的小鹿,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哎?哎你怎么了?”
  “会被追杀的吧?我不要!”景昭软软的声音中带着哭音。
  司徒澈忍着笑,“衣服太贵了嘛,没钱。”
  景昭埋头苦思冥想了半秒,抬起头说:“那、那大哥快跑啊!被抓住了怎么办?”
  “没事,放心吧。”司徒澈笑眯眯地说,“大不了被抽一顿。”
  景昭更加忧郁了。
  司徒澈看着左顾右盼,紧张兮兮的景昭,有些负罪感,便坦白了:“付过钱的了,别苦着脸啦,多难看。”
  “……你哪来的钱?不是说没有银子吗?”
  “没有银子。”司徒澈不好意思地从后腰摸出一块东西放在景昭的手上,“有金子。”
  扶桑大叫:“殿下你龙族的本性又露出来了!又偷藏发光的东西!”
  司徒澈烦心地看着她,嘴一歪,小声地跟景昭抱怨道:“所以才不想给小扶桑看到的。”
  景昭挨着愁眉苦脸的司徒澈,笑了起来。
  虽然有坑骗景昭这么一个插曲,司徒澈还是不忘自己的目的,兴冲冲地挑好了客栈,选了最好的上房住了进去,快速吩咐小二按他的要求摆放房内的物件,将热水提到二楼来,然后砰地一下关上了房门,泡澡去了。一套工夫行云流水,看得社和景昭齐齐傻眼。
  扶桑坐在楼下,一脸平静地吃着糕点。
  “殿下就是那样的,平时难受点没关系,但有条件一定要最好的。”扶桑咬了一口蜜饯苹果,觉得很好吃便多拿了几个,“真是神族做派。”
  景昭晃晃悠悠地坐到她旁边,“扶桑姐姐,你不是神兽吗?在人族面前出现……”
  “没事,没看到她的发色变了吗?”社指了指不知什么时候头发的颜色变成了黑色的扶桑,看起来正如一个十三四岁的寻常少女,墨色的眼眸透着稚气。
  “神也好,魔也好,人类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忘掉的。”扶桑喝了口茶,淡淡地说。
  “大哥也是?”
  替他满上茶,社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神君虽说转世为人,但是他不属于这里,终是处尊居显的神。不忘记又怎样,他始终会走。”
  扶桑瞥了景昭一眼,双手捧着茶杯,“他心里只有睚眦殿下一个,怎么会留在这。”
  景昭微低下头,咬着唇。
  “神君不是怕水么,怎么还这么着急洗澡。”社见气氛不对,扯开了话题。
  “按你说,那殿下是不是千年不洗澡?”扶桑白了他一眼,“殿下虽然讨厌水,但是洁癖严重得很,比起水,他更讨厌脏。”
  话音刚落,就听见楼梯上传来司徒澈悠悠的声音,用惯有的腔调说道:“怎么,在下面开起会来了?”
  “神君,让我替你换……”
  社刚站起来,司徒澈笑眯眯地挨到景昭身边,“小景昭,过来给我换个药。”
  “啊?”景昭茫然地看着司徒澈,过了半秒,脸刷的红了。
  司徒澈没理他这么多,勾着景昭的脖子,把他拽上楼,“来来来,右手沾了水,水太恶心了……”
  这一勾,司徒澈才发现,景昭已经到他眉间那么高了,“啧”了一声,也不管景昭的反对,将伤药塞到他手上,自己则在床上坐下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小景昭,过来啊!”
  景昭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乖巧地站在他的背后,刚拿出伤药,司徒澈就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大哥……”
  为了不把水滴在伤口上,稍微湿润的黑发松松垮垮地搭在左肩上,褪下外袍的身体不着一物,他将袍子环在腰间,偏过头说:“小景昭,轻点啊,我怕疼!”
  景昭的脸通红,连耳朵也染成了粉红色,司徒澈看了不禁觉得可爱,伸手就去捏景昭的脸,景昭慌忙地退后了两步,说话都结结巴巴了,“大、大哥,不要逗我……”
  “哎?我什么时候逗你了?我可是很认真的人呐!”司徒澈招呼了一阵,景昭还是不愿过去,没办法他只好转过去,叹息道:“好了,不逗你,过来上药。”
  景昭才走过来,将伤药倒了些出来,涂到他的背上去。
  十八岁的司徒澈不算太粗壮,也不是弱柳扶风的纤细,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应该是属于匀称。身材颀长,骨节分明,在活动时会隐约浮出肌肉的轮廓,蕴含着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毁天灭地的力量。
  白皙的后背上,右肩处的伤口狰狞恐怖,随着布条的解开,重新裂开的伤痕又开始泌出血来。景昭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带血的布条解下来,被血黏住的地方却紧紧地吸附在肉上,稍微用力便会扯破皮肉。
  “大哥……”
  “用力拽一下就扯开了。”司徒澈坐在床上,靠在站着的景昭的腰上,仰起头来,神色疲惫,“趁着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大叫。”
  刘海细散,搭在左肩上的乌发滑落些许,在景昭的掌心挠痒,一向健康的司徒澈在此刻也泛起了些虚弱之色,脸颊微红,连同桃花眼也透着绯色。
  景昭的脸红了红,听见他的话后又白了。
  “叫、叫社哥哥来吧……我……”
  “不行。”司徒澈眯起眼睛,抬手拨弄景昭的头发,唇边是若有若无的笑容,“如果这次让他来,那以后都不会叫你帮忙了,小景昭难道是嫌麻烦?”
  景昭咬着唇,眼睛凝着雾气,用药酒将衣服浸湿,等衣服和皮肤分开后,将布块撕了下来。他听见了低低的抽气声,再看司徒澈已经调笑着过来捏他的脸,“怎么啦,小景昭被我吓哭了?”
  “没有……”
  “放心好了,我可是神,因为这种事疼得满地打滚,多掉份呐。”趁着景昭给他上药,他安慰道。
  微凉的指尖碰到司徒澈的后背,他愣了愣,随即想起那时上一次受伤的疤痕,上面还有红蓝交错的狻猊之纹,然后景昭偏低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神真是辛苦啊。”
  “还好还好,我就忙活了三百年,后来都是睚眦去平定魔族。”司徒澈摆摆手,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他们居然说我会在梦里喊他的名字,太夸张了吧,你跟我睡了这么久,有听过没?”
  景昭的手顿了顿,摇头道:“没有,大哥除了睡姿有点差,其实还好。”
  “我就说!”
  “睚眦,是个什么样的神?”隔了很久,景昭轻轻说道。
  司徒澈将腹部上的布条扯下来,受伤的位置有三处,分别是右肩,腹部和右手掌,腹部上的伤比肩膀的还重些。本来是担心景昭会怕,所以自己来,谁知景昭一边哭着一边将旧的布条扯下来,换了新的伤药上去,便在旁边回答。
  “睚眦啊,是个大美人呐。”司徒澈啧啧了两声,腰间一痛,又是抽气,好半晌才接了下一句,“你哥我超喜欢他的!”
  “是这样啊……”景昭笑笑,“大哥还真是坦率。”
  他叹了口气,理所当然地说:“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那样出众的神,喜欢他也不丢人吧?”
  景昭不知是不是没听见,没有理他。
  司徒澈看着景昭生涩地给腹部的伤口换上了新药,坐到他对面,拿过他的右手,将伤药涂在掌心。
  “疼吗?”
  “呃,还好。”
  景昭盯着他,“很疼吧?”
  “一点。”
  低下头,景昭叹息道:“大哥,如果我是清让就好了。”
  司徒澈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如果我是清让的话,那大哥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景昭说道,“虽然没有资格说,但是我还是觉得,大哥做错了,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面对不语的司徒澈,景昭靠近了些,凤目中有朦胧的执意,似是探寻,又似是质问,“对于大哥来说,这一世只不过是任务吧?所以才一点也不顾及自己。”
  “皇族也是,家人也是,清让是,我也是,”景昭握着他手腕的手微微发抖,“大哥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也是啊,大哥是神,而我们是普通的凡人,哪里能要求大哥做什么。”
  司徒澈皱起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大哥你就是。”景昭苦笑,“无所畏惧,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在乎。”
  “才不是这样,”司徒澈凝视着他,咬着牙,低吼道,“我有把自己看做是你们的一员,我是将自己当作人来看的!”
  景昭笑了,“我没有冤枉你,你从来没有这么想,因为人死不能复生,而你不珍惜性命。”
  司徒澈盯了他很久,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无法反驳。
  他知道景昭确实没有冤枉他。
  总是想着,如果死掉也没关系,对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在视死如归之下,以温柔的名义践踏别人的感情,端着神的架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其他人。
  然而对于人族而言,即使是同一个灵魂,失去了就再也不能相见,不能认出对方了。一旦寿命耗尽,一别便是永别,死亡是残酷的。
  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他人,不顾对方的想法,肆意妄为,自以为是为对方着想,实际上留给对方的只有痛苦。
  睚眦,或许对这样的自己很无奈吧。当初忽视睚眦的想法,擅自和青苍天君交易,虽然是为睚眦,但这一别,便隔了千重万重。
  “对不起呐,小景昭。”他放缓了表情,偏头挨在景昭的肩上,“让你担心了吧。”
  景昭没想到他突然挨过来,一下子绷紧了身体,慢吞吞地将手搭在他的背上,偷偷拨弄着司徒澈的头发,“很担心,如果大哥出了什么事,再也不能见到了……”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责备大哥,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啊!”景昭皱起眉,“我又不是清让,是大哥的同胞弟弟。我只是个庶子,之前还对你做过不好的事,可是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
  司徒澈见景昭已经开始抽抽搭搭的,拉过来抱着哄,“好了好了,别哭了啊,我最怕看到人家掉眼泪了。”
  景昭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前,好一会说道:“原来觉得,大哥不过是在演戏。庶子怎么可能和嫡子一样……可是怎么可能有人会为了演戏受这么重的伤。”
  “我不是说了么,你和嫡子之间差的东西,我给你补上。”司徒澈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对清让怎么样,对你就怎么样。”
  “哥……谢谢你。”
  司徒澈又揉了揉他,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说:“好像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哥’呢,平时都叫我‘大哥’的,这么叫的只有小清让。”
  “我只是想试试这么喊什么感觉啦!”景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
  “你喜欢可以一直那么喊。”
  景昭摇了摇头,“清让会生气的。”
  “哎?为什么?”
  “大哥没有发现吗……”景昭无奈地看着他,脸颊一鼓一鼓的,“只有清让能喊‘哥哥’,不然又要找我打架了。”
  司徒澈想象了一下清让气鼓鼓的模样,慢慢地点了点头。
  感觉清让跟睚眦一样,都是很难缠的死小鬼。司徒澈半垂着眸子,倦意袭来,倚在床上昏昏入睡,脸上忽然一暖,抬眼景昭正朝他微笑。
  “晚安,大哥早点睡吧。”景昭站起来,轻声说。
  “啊,嗯,小景昭也是……”
  司徒澈看着景昭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还乖巧地将门带上,然后伸出手,贴在微热的脸颊上,眨了眨眼,垂下了眸子。
  好像,被亲了?!

  第四十七章:小巷群架

  在客栈休息了好几天,四人终于决定上路了。
  按照惯例,还是鸟形的扶桑站在他肩上,时不时飞起来看一下方向,社化成兔子,爱去哪去哪,司徒景昭和他商量了一下,坐到了他的身后,双手环着他的腰。
  司徒澈单手抓着缰绳,抱怨道:“等我把紫玉和离暗找出来,非削了他们不可!”
  “离暗魔君和你的关系很差?”社盘着白爪,坐在马头,听到他这么说,扭头看他。
  “还好,杀了饕餮之后常往他神殿跑,他还教过我弹琴。”司徒澈耸耸肩,差点将扶桑甩下来,“也不知道脑子哪抽了,一不留神就让他入了魔。”
  说完瞥了眼扶桑,“小扶桑认识离暗?”
  “……是的,他是一位温柔,慈爱,有同情心的神祇。”扶桑意有所指地朝他撇撇嘴,“和某个神所谓的温柔完全不同。”
  司徒澈连忙离她远点,“戚,又来了。”
  大刺刺地在街上闲逛,司徒澈闲聊了几句,看景昭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想起前几天骑马时他也是不太精神,忙问:“小景昭,你还好吧?”
  “嗯,只是有些晕……没事的。”景昭正说着话,捂住唇,失去力气靠在司徒澈身上。
  “喂喂喂,你该不会要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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