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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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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着摇摇头,郭嘉想,自己终究是不能完全看开。抬眼看向荀彧除去面具后的沉静侧脸,他开口唤道:“文若?”
没有回应,荀彧还是自顾自地拖着他往前走。
“文若。”稍稍提高了声音,郭嘉再次唤他。
眉头微微一蹙,荀彧猛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郭嘉,眼神认真得有些吓人。半晌过去,却是嘴唇紧抿,未发一声。
叹口气,郭嘉无奈地看着他道:“那么认真做什么?天下喜欢胡言乱语的人多的是,你也看到了,他最后一个劲儿说什么‘不可说,不可说’,只怕是编不下去了嘛。”轻轻拍拍荀彧的肩膀,郭嘉继续安抚道:“本来挺开心的,何必让他坏了我们的兴致?再说,这灯买都买了,不去放掉难道带回家供着?”
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荀彧只是盯着郭嘉戴着的鬼脸看得出神,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松开郭嘉的手,荀彧缓缓抬手拿下郭嘉戴着的面具,在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睛时,他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奉孝……”
“嗯?”疑惑地看着眼前那个表情瞬间柔软下来,渐渐恢复正常的人,郭嘉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他很可能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你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不许比我先死。”任性的要求就这样自荀彧嘴里溜出,吃惊之余,他也感到一丝苦涩的开怀——能有一个让自己放肆任性的人是多么的幸福。
愣了愣,郭嘉眯眼笑道:“看在你这么舍不得我的份儿上,我就比你多活一天好了。”
“胡说!你比我年轻那么多,怎么可能只比我多活一天?我要你比我活得更久更久。”有时想想,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只要心系之人活着就好,其他的别无所求。在生死面前,人竟然渺小到了近乎卑贱地地步。
知道他是被刚才那个手艺人的话给吓到了,郭嘉索性顺着他的意思应道:“好,好,我一定好好活着,活得比你更久,满意了吧?”
清浅的笑意终于重新爬上荀彧的眉梢,暗自嘲笑着自己的无理取闹,他点点道:“嗯。”
“走吧,我们到人少一些的地方把灯给放了。”说着,郭嘉就要往前走。
“等等!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转身向着刚才的桥头跑去,荀彧的身影不一会儿便隐进了人群中。
靠在河边的柳树上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郭嘉惊奇地看到,荀彧居然拿着两坛酒回来了,“你,你这是要陪我喝酒?之前不是还说……”
将一坛酒递给他,荀彧有些不好意思道:“哪里那么多话。”看了看四周,又道:“我看这里风景独好,就在这里放灯吧?”
郭嘉从来不是什么啰嗦的人,听他这么说,干脆席地而坐,掏出火石利落地将两盏莲灯点亮,“呶,快许愿。”
跪坐在地,荀彧双手托起莲灯,表情很是虔诚,“我希望,郭奉孝长命百岁。”说完,小心翼翼地将小巧精致的莲灯放入水中,目送它随波远去。那小小的光点映在荀彧的眼中,烧成了一片感人的执着,但几十年后的事实证明,他的执着未能感动天地,他的奉孝终究未能抵过时光的锋利与死亡的侵袭。
凝视着荀彧沉静面容上的倔强神色,郭嘉只觉得,心里的某处仿佛这手里的莲灯一样悄悄绽放了,带着旖旎的光泽,直达灵魂深处。他想,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听过的最傻却最感人的许愿。也许,就是从这一刻起,荀彧那看似痴傻的执着深深打动了郭嘉,让他在后来的日子里无法控制地去爱他、疼他、为他欢喜、为他担忧。然而,天意弄人,也正是这份执着,让他们二人饱尝了即使背道而驰也不愿回头的苦楚。
把视线从荀彧的脸上转回自己到自己手里的莲灯上,郭嘉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在他看来可以说是自己这辈子说过的最傻的话,“我希望,自己长命百岁。”一字一顿,在流淌的水声中格外清晰。
将莲灯放入水中后,郭嘉对上荀彧朝自己望来的眼睛,解释道:“反正我也没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所以呢,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即使我知道它不能实现,我也还是想用这种可笑的方式成全你。在心里暗暗补充完接下来的话,郭嘉的神色是少有的严肃平和,眼里看不出是悲是喜。
明明是荒唐可笑的说法,荀彧却丝毫笑不出来,他不知道那抹萦绕在郭嘉眉间似有似无的忧愁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在那一刻,他的心真实的痛了一下,为了眼前这个不似以往一般不修边幅的郭嘉。
眼见他又是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郭嘉连忙拿过酒坛,摆出招牌式的笑容,“来来,喝酒,难得你主动一次,可不许反悔!”边说,边熟练地解开了封坛的油纸,仰脖就是一口,好不酣畅。
即使知道自己不擅长饮酒,荀彧仍旧学着他的样子豪饮起来,来不及喝下的酒就这样顺着下颚流向脖子,最后隐进了衣领,留下一道道晶亮润泽的痕迹。
不过小半坛酒下肚,荀彧的眼神就迷离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郭嘉聊着天,他基本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相比之下,已喝了大半坛酒的郭嘉反而显得清醒许多,他靠在树干上,让荀彧枕在自己腿上醉眼朦胧地说着不着调的胡话,深邃如夜空般的眼里还是带着那样漫不经心的笑意。
“文若?”低头看着怀里那人略带酡红的脸,郭嘉轻声唤道。
“嗯?”已经开始犯困的荀彧在郭嘉腿上蹭了蹭,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下午你跟着我跑的时候,是想对我说什么?”
动了动头,几缕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荀彧的侧脸。就在郭嘉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只听他含含糊糊道:“我说……我想成为你……”
“什么?文若,你再说一遍。”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郭嘉锲而不舍地追问着。
不胜其烦地轻轻扬了扬手,荀彧不再重复,一副只想睡过去的架势。
伸手将他的头摆正,郭嘉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干嘛要成为我?成为我有什么好的?做你自己不好吗?”
毫无征兆地,荀彧突然睁开眼,直直对上郭嘉的视线,眼里虽有醉意,却是清明得出奇。寂静中,他淡淡道:“因为郭奉孝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只是郭奉孝。”
“你觉得我无所不能?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郭嘉简直不知道怀里这人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缓缓眨了眨眼睛,荀彧笑着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后来,郭嘉常常想,一定是那夜的月色太美,竟让自己从那双水样的眸子里错看出了无限风情,以致心甘情愿地醉倒一吻,并且从此再也未能从那个吻里清醒过来。
而其实呢,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缠绵悱恻的吻,荀彧没有躲开亦没有反抗,他并没有完全醉去,他只是想要完全的醉去。
许久之后,郭嘉慢慢放开那让自己流连不已的唇瓣,微微喘着气。河水还在静静流淌,远处传来阵阵蛙鸣,荀彧还是沉睡着的样子,脸上仍旧泛着醉酒的淡淡酡红,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盯着荀彧的睡颜看了一阵,郭嘉薄唇轻启道:“文若,变成我,到底有什么好?你知道郭奉孝想要什么吗?”
蝉鸣星隐,郭嘉直起身子靠上身后的树干,他抬头望着没有尽头的夜空,任星辉洒落,融进他深邃的眼眸之中,化作清凉的泪水渐渐盈满了眼眶,汩汩淌下。
郭嘉一直不知道,那一夜,自己的泪水是如何滴落进了荀彧恰好睁开的眼中,一如荀彧永远没能知道,郭奉孝想要什么一样。
“就这样?”荀攸眼神复杂地看向郭嘉。
“就这样,不然你还想怎样?”坐起身,郭嘉耸耸肩,一副坦然得不能再坦然的样子。
虽然觉得这一切得知的很突然而且不合常理,但荀攸还是最大程度地表现出了他身为谋士的冷静,“难怪你跟小叔走得近,原来是这样啊。那现在呢?你要怎么办?”
抬眼看了看帐顶,郭嘉回道:“生死有命,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要那么心急地帮将军去成就大业。”自嘲地笑了笑,又道:“或者说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想要证明自己,所以才这么紧赶慢赶。够本了,我想做的事情基本都做成了,酒也喝够了。我这辈子是浪荡惯了,没什么牵挂,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放不下,那还真的就是你家那个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小叔了。”
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荀攸选择静静听下去。
沉默片刻,郭嘉随意却不失认真道:“公达,帮我个忙。”
稀奇!和他认识这么久,荀攸还是第一次听郭奉孝求别人帮忙,而且这个别人还就是自己,真是千载难逢啊!想归想,荀攸嘴上并不怠慢,“什么?”
走到他身边郭嘉小声交代着,最后,郭嘉坐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荀攸道:“这个忙,要等到我死后你才能帮到,希望你不要食言。”
灯昏影斜,是岁月的流光呼啸而去。
文若,这大概是我最后,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荀攸是不是太冷静了?那么容易就接受了郭荀的恋情。(笑)其实这三个人少年时就认识了,有机会会写个番外交代下。
☆、天妒英才乌桓恨,鬼才遗计定辽东
曹操把自己手下那些将领打发回营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出到帐外,他深深吸了口朔方略嫌萧瑟的夜风,终于卸下了人前的威武坚毅,露出常人都会有的疲惫之色。放眼望去,营地静悄悄的,大部分营帐里都已熄灭了烛灯,唯有几个主将谋士的帐内还亮着昏黄的光,这其中就包括了郭嘉的军帐。
不悦地皱起眉,曹操抬脚便向着郭嘉的营帐去了。
正窝在被子里看兵书的郭嘉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仍旧是一副专注的样子,一直到那人遮了他的光线,郭嘉才抬起头露出一丝不满的表情,却又在看清来人后变成了诧异,“将军?”稍稍往床里挪了挪,给他腾出坐的地方,又道:“这么晚了将军还不歇息?”
从郭嘉手里拿过兵书,曹操眉毛一挑,道:“这话该是孤问你吧?身在病中还不快睡觉,孤的祭酒大人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身子?”
咧嘴一笑,郭嘉也不多说,乖乖躺□道:“这不是听说将军被那群将领围住劝退,我心神不安嘛。不过现在看来,将军是把他们给劝退了,那我就能安心睡了。”
凭空朝他点了点手指,曹操笑道:“你啊,问都不问就知道是孤把他们说服了?”
眼里透出几分近乎骄傲的自信,郭嘉回道:“那是自然,如果嘉对将军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才不会这么苦熬着。”
闻言,再看他憔悴枯槁,风华不再的面容,曹操不禁悲从中来。沉吟良久,他低声道:“奉孝,孤不会再让你这样熬着了,一月之内,孤定攻下乌桓!然后我们就回邺城,孤替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把你的病医好。”
笑着对上曹操真挚而满含忧虑的眼神,郭嘉云淡风轻道:“将军真是急糊涂了,华大夫就是当今最具威名的神医,他都不能治好我,其它人又怎么可以呢?”
悉心地帮郭嘉掖了掖被子,曹操蹙眉道:“元化虽是神医,但也难保有他治不好的病。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心心等着回邺城,孤就是把这天下翻个遍,也要找人来治好你!”
将头转向一边,郭嘉苦笑道:“嘉的身子,嘉自己知道,将军就不要……”
“胡说!”打断他的话,曹操急切道:“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净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仲德、公达、文若他们要不就是比孤年长,要不就是和孤年龄相仿。而你比孤年轻了一轮有余,孤还想将身后之事托付与你,你难道想要逃开吗?”顿了顿,又道:“等我们平定了辽东,孤就要南下征讨刘表,到时还需问计于你,你也不愿意了吗?”
不知不觉就被他激动的情绪传染了,郭嘉伸手抓住曹操的手,敛去了眼里的痛苦神色,言语间是无可回转的坚定,“我追随将军的决心将军还不清楚吗?此役之后,若真能挨到将军南征的那一日,嘉必同往,为您先取荆州。”
“好!”心里霎时又盈满了豪情壮志,曹操看着郭嘉的眼里是十足十的相惜之意。其实,他又何尝没有看出郭嘉的病入膏肓?只是,好不容易得来如此谋士又与自己惺惺相惜,曹操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失去郭嘉的。他的心里燃着一团叫做“奢望”的火焰,他企图用这熹微的光芒,照亮郭嘉已即将走到末路的生命。然,奢望之所以叫做奢望,就是因为它的不切实际与无法实现。再深的不舍、再坚定的许诺也无法留住一个快速枯萎的生命。
勉强地笑了笑,郭嘉忍住胸腔中再次泛起的不适感,缓缓道:“将军刚刚说,一月之内就能攻下乌桓?”
“不错。”一脸郑重地应道,曹操等待着他的下文。
轻狂一笑,郭嘉反问道:“何需一个月?”见他面露疑惑,郭嘉解释道:“如今我们已逼近蹋顿王居所柳城,他却毫不知情。明日您便使人放出风声,他必会方寸大乱,不及排兵抵御。我军长途奔袭,军旅劳顿,不宜长时间作战,您达到扰乱他军心的目的便向回撤,佯装兵力不敌。如此,他必会趁机佣兵追击,到时候,我在后方帮您做好撤军的假象,迷惑蹋顿王,您带领轻装精兵到他后方突袭,定可出奇制胜。”
既欣赏又惊喜地听着郭嘉有理有据的安排,曹操不觉心情大悦,“如此算来,半月足矣!”
在被子下用手揉了揉越来越痛的胸口,郭嘉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分毫痛苦,“静候将军佳音。”
二人相视一笑,说不出的默契与信赖。烛火微黄,燃烧着所剩无几的时间。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郭嘉的算无遗策,一切都仿佛按照他的意愿般一一实现。曹操攻破柳城后,一路推进至白狼山,追击着蹋顿王奔逃的大军。可他尚未尝到胜利的喜悦,便听到后方传来他最不愿听到的消息——刚刚抵达柳城的郭嘉性命垂危。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曹操果断任张辽为先锋,夏侯惇暂代自己指挥,张颌掩护,一路快马加鞭回了柳城。
血,满眼的鲜血,衣服上,被褥上,地上,到处都是。曹操站在帐门口,呆呆看着华佗和其它军医围着床上那个苍白的人忙上忙下,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害怕。他曹孟德从来没有怕过死,可是,现在,他是那样的害怕郭嘉死去。慢慢走到榻边,注意到那人胸口的起伏,曹操暗暗松了口气,随后一把抓过华佗道:“听着,孤要你务必把他治好!”
连连应着声,华佗回道:“老夫尽力而为,将军先站开些吧。”
知道自己守在这里也只是碍事,曹操心神不宁地坐到一旁的席中,焦急地等待着,心中祈祷着郭嘉快些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华佗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走到曹操面前回禀道:“将军,郭祭酒的命是留住了,可他这病老夫无能为力。”
喜悦瞬间变为了愤怒,曹操一拍案几,怒道:“什么叫无能为力?你不是神医吗?奉孝的病你治不好?”
“恕老夫医术不精,看不好祭酒大人的病。”迟疑一阵,华佗又道:“其实,他的病只是因为这边气候恶劣水土不服,但这却成了迁出他沉痼的契机。将军息怒,待到祭酒大人醒来,老夫会再做询问,看看有没有办法医治。”
揉揉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曹操扬手示意他退下,“就这样吧,保住了命就好。”
命人给郭嘉换上干净的衣服和被褥,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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