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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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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侧首对上他的眼睛,曹丕不咸不淡一笑,又将目光投回奏折上,“那就好。”轻叹一声,他脸上的神色显得颇为哀伤,“子文去了,贾太尉也去了,今年还真是……”摇摇头,曹丕没有说下去。
暗暗握了握拳,司马懿看曹丕眼神恍然,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歉意,想把他拥进怀里,可手臂却迟迟无法抬起。正犹豫着,不想曹丕倒主动靠了过来,顺势抱住他,司马懿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种不适的感觉,更明显了。
轻轻阖上眼,曹丕缓缓道:“还好你还在……”
司马懿想说“我一直都在”,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望着殿外淅淅沥沥的雨,他的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黯淡的失意。
不着痕迹地睁开眼,曹丕仰头看着司马懿脸上灰暗的迷茫,眸中尽显冰冷的笑意。重新阖上眼,他寡淡道:“西域复通,虽加强了贸易往来,但总让人觉得那里野蛮的文化也流入了中原,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细辛、伍藜芦药性相冲致人死亡可参见《中药十八反》,具体用量我也不清楚,在此凑合用吧。
☆、岁月枯荣人是非,蓄势待发攻吴地
回了神,司马懿思索片刻,回道:“不如恢复太学,加强文教,同时,进一步加强屯田,施行谷帛易市,稳定社会秩序。”
轻轻点了下头,曹丕正色道:“倒是可以试一试,具体的容朕再想想吧。”顿了顿,他状似不经意道:“朕想……改封诸王为县王,如何?”
心下一颤,司马懿想了想才道:“陛下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了?”
从他怀里脱身出来,曹丕重新伏到案上,淡淡道:“没什么,突然想到罢了。”
蹙起眉,司马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悄悄转回头不动声色地望着司马懿认真思考的样子,曹丕脑海里倏然掠过以前两人一起议事时的情形。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他问,他默默的思索,然后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温情而令人放心。每一个细小的片段闪过,曹丕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底淌过了多么绵长的怀念与柔软。
“陛下?”
“啊?”被司马懿唤回了神思,曹丕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因为晃神错过了他说话。略有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曹丕别开头道:“怎么了?”
早已对曹丕这时不时的走神习以为常,司马懿耐心十足地重复道:“臣是说,降郡王为县王固然可以削弱诸王权力,防止他们干涉朝政,但同时也会削弱藩屏防卫力量,造成新的威胁,其中,在朝中为陛下重用的士族就是一股盘桓于暗处的危险力量。”
曹丕不懂了,他不懂司马懿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打压或者架空曹氏宗亲不一直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出身之人的愿望吗?甚至就在不久前,眼前这个人为了自己家族的长远利益,还对他的亲兄弟曹彰下了手,为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曹丕望着司马懿平静的面容,只觉得万分不可思议。他真的不明白,他的尚书仆射究竟想怎么样。
哂笑一声,曹丕看着他的眼睛道:“朕记得,仲达也是士族出身啊。”
“是。”不卑不亢地回望曹丕,司马懿坚定道:“但臣首先是陛下的臣子,大魏的臣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永远吗?目光变得有些迷离,曹丕想,多么迷人的词啊,永远,说出口,就好像真的能生生世世一样……可惜……
朕不信。
换上一抹得体的笑容,曹丕握住司马懿手,轻声道:“闻卿一言,朕,别无他求。”飞快地垂下眼帘,曹丕觉得很无力——他无法像对待别人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地面对他曾经的先生,哪怕只是说一句违心话,他的心都会产生恐怖的空洞感。
“咳咳咳……”
司马懿尚未对曹丕的话作出反应,就看他猛的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给他拍背喂水,司马懿言辞里透出了几分紧张,“这么久了,病怎么还没好?”
止住咳,曹丕摇摇头,摆手道:“殿里的香点得太重,被烟呛到了。”
瞥了眼从案角放着那鼎小香炉中断断续续升起的青烟,司马懿抿着嘴,没再说话。
放眼望向殿外阴沉的天,曹丕脸上划过一丝犹豫,喃然道:“又快秋天了啊……”
看看曹丕,又循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司马懿看到一只孤鸿歪歪斜斜地飞入天际的云中,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过。
后来,没多久,曹丕便离开洛阳,行幸许昌宫了。
洛阳城里的草木渐渐枯萎,雪漫千山,司马懿日复一日往来于司马府、尚书台与皇宫,生活了无新意。他不知道曹丕为什么匆匆离宫,连口谕都没有留下一句给自己。司马懿看着尚书台外的空地,心里隐隐生出了些许恐慌——曹丕,就这样猝不及防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以一种再合理不过却又不甚合理的方式。
司马懿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想起曹丕,稍不留神,那人笑起来的样子,凝眉思考的样子就会从他眼前溜过。尚书台的工作依然繁忙,每日都有来自各地的、不同的公文被送来,却没有曹丕的任何一道诏书,哪怕只是平常的书信。
冰雪消融,春江水暖,洛阳城迎来了又一个春天以及它阔别已久的君王。
颁布了一道立太学,制五经课试之法的诏书、一道改封诸王为县王的诏书和一系列安定民生的诏书后,眨眼便又到了秋天。司马懿没有等到曹丕让自己入宫觐见的召命,却等来了他再次东巡,临幸许昌的消息。
诸王势力越来越弱,一切都按照司马懿的想法一一实现,可他却并不开怀。
曹彰的事不出他所料,因为发生于皇宫中加之曹彰与曹丕微妙敏感的关系,使得曹丕不得不顾及天下人的看法,而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杀了批人,一句“疾薨”就平息了风波。太后的误解,让她一再对曹丕施加压力,甚至提出削藩以保证心爱的儿子不再受到迫害。
所有事情都都在司马懿的算计之中,除了曹丕。
猎猎秋风中,司马懿目送浩荡的队伍远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恍然间,司马懿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关于抛弃与守候,亲近与冷淡。
曹丕行事和他这个人一样,朦胧而微妙,就仿佛在他殿中长燃不熄的迷迭香一般,亦近亦远,若即若离。以前太过亲近,司马懿不曾体会到。然而,这一次,司马懿望着帝王车驾之后的烟尘,猛然想起了一个词,渐行渐远。
薄薄的流云飘过来,又飘远了,不见了,留下一片澄澈的天空,好似无边的空寂。
烟波浩渺,秋水长天。
站在战船的甲板上极目远眺,曹丕对跟在一旁的张颌微微笑道:“儁乂,你操练的水师,朕很满意。”
欠了欠身,张颌肃然道:“陛下交代的任务,末将自当竭力而为。”抬眼看向江面上乌压压的战船与水兵,又道:“这些水兵末将已训练了一年有余,已然能够应对水上的战事和突发事件。待华司徒督造完余下的战船,陛下就可以发兵吴地了。”
“好!”眸中燃起一团满含斗志的火焰,曹丕望着辽阔的江面,沉声道:“先帝做不到的事,朕,替他去做。朕不相信,江水是我大魏越不过的天堑!”
曹丕这次为水师亲御龙舟,一直巡游到了广陵,看尽了沿途风光,他内心征讨孙吴的心情愈发迫切起来。
初冬时节,曹丕踌躇满志地返回许昌宫,准备等待来年万事俱备之时,再率领数万水师,直袭东吴,将他父皇穷其一生也未能攻下的土地收入囊中。
兴致勃勃地在沙盘上模拟着军事部署,曹丕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神色。
“陛下,臣来替您诊脉了。”
头都不抬地伸出胳膊,曹丕随口应道:“诊吧。”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老太医一边放下药箱,一边道:“陛下还是坐过来吧,权当休息一下,臣动作快点,耽误不了多久的。”
恋恋不舍地坐到矮案后,曹丕托腮看着老太医给他诊脉时不断变换的表情,不禁好笑道:“爱卿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朕的病好是没好?”
收回手,老太医望着他,蹙眉道:“臣早就跟陛下说了,您的病要安心休养,不宜太过奔波劳累,尤其是秋冬季节,更得悉心养护。结果您前一阵子还是执意要去巡查水师,这一去就是几个月,汤药也未能及时服用,您这不是为难臣吗?”
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曹丕小声辩解道:“巡查水师是非做不可的事啊,再说,朕这不是赶在冬天之前回来了嘛。好了,朕哪都不去了,老实在宫里养病总行了吧?”
叹了口气,老太医不无神伤道:“陛下愿意安心养病固然是好,只是您这病啊,到底不能彻底痊愈。”打量了一下曹丕敛去了笑容的脸,他复又安慰道:“不过陛下放心,只要您听臣的话,臣还是有自信护您龙体周全的。”
浅浅淡淡地扬了扬唇角,曹丕放下衣袖,起身叹道:“朕坐上皇位,为的是靖难,为的是天下苍生,为的是完成先帝未竟的事业,但绝不是为了每日躺在病榻之上,苟延残喘。”低头苦笑一声,他背身望向窗外:“朕的病,朕自己心里清楚。朕年少时患过肺疾,已是伤了根本,后来中了那一箭,又伤到肺部,更是雪上加霜。如今,朕也不求什么寿与天齐,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真的做出点什么功业,也算死而无憾。”
望着曹丕的背影,老太医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依稀记得,那年在曹府中,他医治过一个少年,因为病重,那少年脸上带着明显的病弱神态,可眸中不灭的神采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一般,粲然夺目。他还记得,那个少年是如何强撑着从病榻上爬起,跪在他面前,求他不要把自己病重的事情告诉曹操。
彼时,少年仰头望着他,一脸固执道:“这位先生,您一定要答应我,别告诉我父亲。”
“为何?”
“父亲需要一个优秀而康健的继承人,先生若告诉他我的病情,便是断了我的前途。”少年说的一板一眼,毫不含糊。
面有难色地看着他,郎中犹豫道:“老夫受曹将军所托,来为公子看病,又如何能不如实相告?若是被曹将军发现,老夫也不好交代啊。公子还是起来吧,别为难老夫了。”
“不要。”隐忍着喉间的咳意,少年咬牙道:“我曹丕是要改变这天下的人,先生就忍心亲手扼杀我的希望吗?”
愣了愣,郎中低头开始写方子,“公子若真能改变天下,也不会畏惧因为一场病改变曹将军对您的看法,即使将军因为您身体的缘故对您有了看法,您何不拿出改变天下的勇气去改变呢?”
缓缓站起身,曹丕扯了扯毫无血色的唇,“我现在就改变给您看!”一把抽出枕下锋利的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他残忍地笑道:“先生若还不改变心意,我曹丕便立刻死在您面前!没有了前途,生死何异?”
没想到他年纪不大行事竟会这么决然,郎中不由慌神道:“公子快放下刀,有话好商量!”
“我不是在跟先生商量。”手上加了些力气,利刃瞬间划破了表皮,鲜血丝丝缕缕地从伤口溢出。
作者有话要说:《改封诸王为县王诏》具体内容参考《魏文帝全集》
☆、痴心良将因情殁,螳螂捕蝉雀在后
眼看少年再使点劲儿,随时有割断喉咙的危险,郎中只得妥协道:“好好好,老夫答应你!公子快把刀放下吧!”
如释重负地笑开,曹丕再也支撑不住地歪倒在榻边,嘴边挂着抹胜利的笑容。
将他扶回榻上躺好,郎中不住摇头喟然道:“公子对自己真狠啊。”
闻言,少年只是笑,不发一语。
后来,少年长成了青年,成为了魏王,又做了魏帝。那郎中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信任的御医。
收起飘远的思绪,老太医如二十年前一般叹道:“陛下对自己太严苛了。”
“这话,朕听着怎么那么耳熟?”调侃似的语气,带着盎然的笑意。后面未出口的话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断,曹丕转头望向来人,挑眉道:“何事行色匆匆?”
“陛下,征南大将军病笃。”
未及敛去的笑容僵在脸上,曹丕讷讷道:“你说,什么?”
战战兢兢地将身子压得更低,来人说明道:“陛下因着德阳乡主的缘故赐死了大将军的爱妾,大将军忧思成疾,精神恍惚,常常到他亡妾的坟前发呆,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不吃不喝。这几个月下来,早就哀毁骨立,现下已经卧床不起了。”
“荒唐!竟为了个女人弄成这副样子!”气得一脚踹上旁边的案几,曹丕愤懑道:“难怪杜袭看不起他!想来也不是没道理!”
“陛下!动不得怒啊,动不得怒啊。”老太医连忙上前拉住曹丕。
“哼。”甩手坐到一边,曹丕倒真的没再动怒。沉默许久,他终于轻轻挥了下手,“朕知道了,你且传朕口谕,特许征南大将军将宛城军务交与副将,入京师休养。下去吧。”
忧心忡忡地看着曹丕晦暗难明的脸色,老太医几乎能够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曹丕没有犹豫太久便开口道:“朕要回洛阳。”眼含歉意地对上老太医的目光,他解释道:“伯仁与朕情同手足,他到底是因为朕才……”深深吸了口气,“朕必须回去看看他。”
知道自己拦不住他,老太医跪地道:“臣请随陛下左右”
“爱卿快快请起。”扶起他,曹丕欣然道:“爱卿有这份心意,朕自然高兴。只是您年事已高,朕实在不忍让您老人家跟着受颠簸之苦,而且……”眼底透出零星的张皇怅然,他继续道:“这些年,很多人跟着朕从这里去了洛阳,人心易变,人事易分,见得多了,人也就不一样了,朕也开始看不清他们了。”拍拍老太医的手,曹丕低沉着声音道:“爱卿还是留在这里,替朕守着这些旧物吧。这样,朕每次回来,还能看到些熟悉的人,熟悉的东西。”
与他僵持了片刻,老太医还是妥协道:“臣遵旨。”想了想,又补充道:“陛下,您的病,万万小心养护,否则,不出两年……”躬身埋头,他没说完后面的话。
低垂的眼眸里涌动着暗潮,曹丕蓦然想起了在他还是五官将时,一个叫朱建平的方士说他寿当八十,至四十时当有小厄。默了半晌,他吃吃笑道:“建平所言八十,说的大概是昼夜吧。”摇摇头,曹丕迈步往殿外走去,边走边道:“爱卿放心吧,朕还会回来的。”
然后,老太医再也没能见过曹丕。
他一去不返的背影和翻飞的衣袂,成为了他在老太医眼里留下的最后影像。
雨雪霏霏,帝王车驾缓缓停于将军府前。掀开遮帘,曹丕挥开左右伸来搀扶的手,径自跳下马车,连伞都顾不得打便往将军府里去了。
“陛下,父亲就在里面歇息。”将曹丕引到夏侯尚的卧房门前,夏侯玄停下脚步道。
“有劳。”手扶在漆雕门上,曹丕随口应了一声。
“陛下言重,请——”将门推开,夏侯玄恭敬地朝他一揖,随后便默默退下了。
掸了掸肩头零星的雪花,曹丕缓步走进内室,望着病榻上枯槁的人,他出口的声音有些发颤,“伯仁。”
木讷地大张着眼睛盯着帐顶看,夏侯尚并无反应。
疾步走到他床边,曹丕又唤了一声,“伯仁。”挨着床沿坐下,他握住夏侯尚露在锦被外的手,轻声道:“伯仁,你看看我,我是子桓啊,你看看我。”
良久,夏侯尚似乎有了些许反应,眼珠往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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