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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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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夏侯尚似乎有了些许反应,眼珠往曹丕所在的方向转了转,呆了一会,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什么?”注意到他的反应,曹丕俯□,将耳朵向他贴近了一些,“伯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全身都微微发起抖来,夏侯尚吃力地把手从曹丕手中抽回,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模模糊糊地吐出一个字,“走!”说完,索性连头都转向了床内侧。
怔了怔神,曹丕垂着头,艰涩道:“伯仁,对不起。”压抑了一下喉头的哽咽,他飞快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朕改日再来看你。”
后来的日子里,曹丕一有时间就会去到夏侯尚府中探望他,陪他说话。
夏侯尚却从来都不会给予半点反应,不是兀自昏睡,就是别开脸看都不看曹丕一眼。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侯尚的病非但没有起色,反而每况愈下。
握着夏侯尚的手,曹丕望着房内的香炉上袅袅的青烟发愣。半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转头看向窗外刚刚抽芽的嫩柳,“伯仁,开春了,你还记得吗?在老家的时候,每年春天,我们几个都要偷溜出去到后山的溪里摸鱼,要不就是跑到别人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然后再一起挨骂挨打。”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曹丕眉眼弯弯道:“后来去了许昌,我们还是经常会一起出去打猎,你傻,总是被季重他们耍得团团转。偏偏季重又是我们几个里骑术最不好的,每次都被你追着打,哈哈哈……”
不知何时把目光投注到曹丕身上的夏侯尚渐渐有了几分表情,透过朦胧的视线,他静静望着曹丕脸上浅明的笑意,冰封了数月的眼角眉梢一点点融化了,动了动嘴唇,他颇为费力地叫道:“子桓……”
敏锐地捕捉到那得来不易的声音,曹丕急忙收声,看向他,“伯仁,你叫我?”
缓缓眨了下眼,夏侯尚喘了口气,气息虚浮道:“子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了……咳咳,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伯仁……”
眼神又变得空洞起来,夏侯尚喃喃道:“我看到她了……”
慌乱地伏到他耳边,与他脸颊相贴,曹丕焦灼道:“别看她,伯仁,别看!你快好起来,朕命令你好起来!朕马上要去伐吴了,你是朕的征南大将军,朕要你跟着一起去伐吴。”
小幅晃了晃头,夏侯尚气若游丝道:“不要伐吴。”
对他给出的回答感到惊愕不已,曹丕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又听他一字一顿道:“不要伐吴,子桓……”
室内陷入长久的寂静,曹丕慢慢直起身子,眉目含殇地望着阖眼睡去的人。那自眼角蜿蜒而下的晶亮泪痕全部消失在发际,曹丕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沾湿的脸颊,觉得,自己好像也哭了。
镂窗之后,目光深沉的男人看着曹丕浑浑噩噩地出了门,低声对身旁的年轻人道:“少将军,节哀顺变。”
还了一礼,夏侯玄有些呜咽道:“多谢司马仆射关怀。”侧目往屋里扫了眼,又道:“亡父到底不负您所托,尽了人事,至于陛下听不听,也只能静待天命了。”
微微颔首,男人应道:“自然。”抬手拍拍夏侯玄的肩,又道:“如此,我便不多加叨扰了,改日再前来参加大将军的丧礼。”
欠了欠身,夏侯玄点头,“来人,送送司马仆射。”看着司马懿走远,青年眼里的坚毅慢慢褪去,化成了隐忍的悲伤。
令人把车驾移到了不太显眼的地方,曹丕望着不远处的将军府,久久不能回神。突然,他眉眼一动,定定看向从将军府走出来的人影,疑道:“仲达?”
夏侯尚去世不久,曹丕许是出于感怀故人的心理,回宫便召吴质入朝做了振威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封列侯。
司马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慢条斯理地坐在院中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倒是坐在一旁的司马师忍不住蹙起眉道:“父亲,征南大将军疾薨,大魏军界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空洞,您难道要放任它落入别人手中吗?”
漫不经心地睨他一眼,司马懿不疾不徐道:“吴质这个人,得志猖狂,圣上加封他,不过是因为伯仁的死而有些触动罢了,大将军的职务,落不到他头上。”顿了顿,又道:“再说,眼下这样,你想为父怎么争取?”
语塞了一会儿,司马师讪讪道:“孩儿只是觉得,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太可惜。”
哼笑一声,司马懿慢条斯理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要圣上出兵孙吴,总会有个军衔落到我头上,又何必我亲自开口?”
思索片刻,司马师不解道:“可父亲之前不是还私下里去找过大将军,希望借他之口,说服圣上不要伐吴吗?”
“无妨,即使不打仗,当朝上下还有谁能担得起大将军的位置?”将棋子丢回棋盒,司马懿垂眸道:“圣上这两年奔波于许昌与洛阳,暗自为伐吴做准备,但我料定,此次伐吴,圣上必败,所以,我不希望他出兵。”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他眼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哀愁,“子元,你说是我司马家得到军权比较重要,还是圣上的江山社稷重要?”
“这……可……”司马师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看到自己父亲投过来的目光中有了隐约的凌厉,只得低声道:“自然是圣上的江山社稷重要。”
眯眼打量了他许久,司马懿韵了会儿神,凉凉道:“你许久没看《礼》了吧?背两段来给父亲听听。”
“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辩论,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想都没想,司马师应对如流。
“停。”司马懿开腔打断他,“就刚刚那句,再背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1、关于夏侯尚病重的桥段参见《三国志?诸夏侯曹传》——尚有爱妾嬖幸,宠夺适室。适室,曹氏女也,故文帝遣人绞杀之。尚悲感,发病恍惚,既葬埋妾,不胜思见,复出视之。文帝闻而恚之曰:〃杜袭之轻薄尚,良有以也。〃然以旧臣,恩宠不衰。六年,尚疾笃,还京都,帝数临幸,执手涕泣。2、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辩论,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出自《礼记?曲礼》
☆、新仇旧恨君意怒,空头将军苦难言
“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老老实实又背了一遍,司马师在席上跪正,小心翼翼地望了司马懿一眼。
意味深长地对上他的眼睛,司马懿施施然道:“懂了?”
深深一躬,司马师连忙应道:“孩儿明白了,父亲教诲得是。”
低低“嗯”了一声,司马懿脸上的神情缓了缓,还算满意道:“不错,去吧。阿昭、阿亮他们的功课你留心点儿,别让那两个臭小子又把教书先生气走了。”
想到自己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弟,司马师不由泄气道:“诺,孩儿知道了。”
随意地挥了下手,司马懿又将注意力转回了棋盘,少顷,长长叹了口气——这局,乍看之下,黑子已然成了做不活的死棋。
凝眉在棋盘上来回寻找着生机,司马懿心中有些莫名的忐忑。目光溜到棋盘一角,他眸中划过一丝惊异与兴奋交织的神色。
只需几步棋,黑子便有可能翻身居上,只是,如此险棋,不知执白者会如何应对。
“老爷,宫里来人了。”
被家仆打断了思路,司马懿略微有些不悦,但听说是宫里来人,也值得上前迎客。
“司马仆射,圣上召您入宫觐见。”
“有劳公公了。”与来人寒暄了几句,司马懿便跟着踏出了府门。
此时此刻,他并不知道,在这之前,宫中的帝王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等着他的会是什么。
步履稳健地进入了建始殿,司马懿在丹墀下跪地行礼,“臣司马懿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曹丕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起伏。
应声而起,司马懿抬起眼皮向上瞄了了眼曹丕,心中有点不解他为何要在正殿接见自己,还穿得如此正式,“不知陛下召臣来所为何事?”
换了个姿势,曹丕并不作答,兀自反问道:“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批公文、写奏折。”想了半天,司马懿只想出这么两件事。
“还有呢?”显然,曹丕对他方才的回答不甚满意。
还有什么?难道自己要把在家吃了几两米,喝了几杯茶都报上去?暗自思量了片刻,司马懿摇首道:“没有了。”
眉峰一耸,曹丕笑了两声,听不出喜怒,“真的没了?”
虽然不知道他在给自己出哪门子难题,但司马懿多少能够听出曹丕话里不同寻常的意味。绷紧了神经,司马懿拱手揖道:“还望陛下明示。”
俯视着丹墀之下的人,曹丕提醒道:“可曾拜访过谁?”
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司马懿回道:“禀陛下,臣近来去过陈尚书、刘侍中还有悼侯府上。”
见他答得不卑不亢,曹丕蹙了下眉,追问道:“除去吊唁那次,你还去过伯仁府上吗?”
“去过。”被他这么细致地询问弄得不太自在,司马懿嘴上却不怠慢,“自悼侯入京养病以来,臣先后登门探望过四五次。”
猛的将手攥成拳,曹丕冷冷道:“朕怎么不记得司马爱卿与悼侯的关系这般亲密?他病重,竟能劳动司马仆射的大驾一再探访,嗯?”
这下司马懿是明明白白听清了曹丕言辞中的不善,抬起头,他缓缓道:“敢问陛下,臣去探访一下同僚,有什么不妥?”
“如果只是去探访,自然没有不妥。”起身走到丹墀边沿,曹丕斜睨着他道:“天仙子、洋金花、乌头均可致幻,使人衰弱而亡,把它们加到味道浓厚的檀香中,杀人于无形。司马爱卿,当真用心良苦啊。”
直直望着他,司马懿一字一顿道:“臣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哈!”哂笑一声,曹丕坐回龙椅中,恨恨道:“装得还真像。”眼里浮动着危险的光芒,他徐徐道:“这几个月,除了宫中,就属将军府朕去得勤,想来司马爱卿去过那么多次,也一定知道伯仁卧房内长年燃着安神的檀香。”见司马懿点头,他继续道:“起初,朕并未觉得那香有何不妥,直到昨日,有太医为朕号脉时告诉朕,朕体内沉积了些许致人迷幻的药物,这才让朕起了疑心。于是,朕就派人去伯仁房里取了些香灰来給太医看,终于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檀香,而是能在安稳人心神的同时,让人沉迷于幻觉中,日渐衰弱的迷香。”顿了顿,曹丕微微扬起下颌,面容冷峻道:“这些,司马爱卿应该最清楚吧?”
面无表情地昂着头,司马懿冷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正常,“去过将军府的,不止臣一人,况且,臣并不曾在香炉上做手脚,陛下何以仅凭一点香灰,就断定是臣谋害的悼侯?”
“除了你,当朝上下谁还有这个狗胆去谋害皇亲贵胄?”曹丕讥诮而带着怒意的视线死死钉在他身上,“伯仁一死,军界便有了权力空洞,你是料定,除你之外,朕找不出谁能担当大将军的重任才如此胆大妄为,对吗?”声音里渐渐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司马仲达,朕跟你的新仇旧恨,也该清算一下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在曹彰死后曹丕看向自己时偶尔带着异色的眼神,司马懿尚且来不及凝一凝神,就听到殿中想起了清晰的张弓搭弦之声,而且,不止一声。背后冒出冷汗,他没有去寻找那些藏在暗处的杀手,只是死死盯着丹墀上的帝王。
大殿中一片沉寂,时间仿佛变得很缓很慢,甚至趋于凝滞,就像那搭在弦上迟迟不发的羽箭一般。
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司马懿缓缓屈膝跪下,眼睛却始终盯着曹丕,“陛下。”他开口,音色低沉,“臣去拜访悼侯,是想请他说服陛下不要伐吴。臣本无意打扰他休养,但臣反对伐吴的上疏次次石沉大海,不得已,才想到劳动悼侯去劝阻陛下。”吸了口气,又道:“至于迷香,臣,一无所知。”避开曹彰一事不提,司马懿将话题死死扣在造访将军府一事上。
凝眸看了他许久,曹丕沉吟道:“芳林园的事,有过一次,就够了。你不要以为,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在放任你。司马,一次又一次,你再给朕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苦笑一下,司马懿无力道:“臣若是觊觎悼侯的大将军之位,为何要反对陛下伐吴?若无战事,大将军一位暂且空置又有何妨?”
手指摩挲着袖口的暗纹,曹丕如嘲似讽道:“你就这么肯定,若伐吴,朕非任你为大将军不可?”
“臣不敢。”伏低身子,司马懿姿态谦卑,言辞恳切,“在内,臣愿为陛下固守后方;在外,臣愿为陛下沙场决计。但臣若不能取信于陛下,为陛下所用,一切不过空谈,算计来那大将军的头衔,又有何用?”
心被撼动了一下,曹丕晃了晃神,目光游离道:“说的比唱的好听,欲擒故纵的老把戏你就不用在朕面前演了。”定定神,他冷笑道:“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朕,对待你这种人,死,简直太便宜你了。”眸中一暗,话如刀锋,“你不是想做大将军吗?朕便封你为大将军,让你风风光光地做你的大将军。”
望着曹丕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司马懿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冷了。
抱着最后一缕希望,他转开话题道:“陛下,不要伐吴,刘备去世,刘禅即位,有意亲善孙吴,孙刘两家又有结盟之势,您若此刻出兵,只会加速他们的合作。加上孙吴水师强大,主将陆逊绝非等闲之辈,我军现下难以与之抗衡,您此役……”
“住口!”脸上已有不耐之色,曹丕冷哼道:“你又知道朕没有对水师做额外的训练?”扬扬手,他用一种带着仇恨的挖苦语气道:“回去吧,司马爱卿,安安心心在家等着朕加封你做大将军的旨意便好。朕,定不叫你失望。”
闭目掩住眸中的苦痛,司马懿叩首道:“谢陛下厚恩,臣告退。”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大殿,司马懿仰头望向苍穹,不过眨眼之间,天便骤然昏暗了。
此后,曹丕率军前往许昌与张颌所领水师会和,司马懿以抚军大将军的身份随军同去,名为大将军,手下却无一兵一卒。
带着夏侯玄在玄武池观看水师在出征前的最后一□练,曹丕叹了一声,道:“如果伯仁还在,朕是想让他做此次南征先锋大将的。”
迟疑片刻,夏侯玄黯然道:“陛下的心意,父亲地下有知也会欣慰的。只是,玄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讲吧。”把视线从玄武池上转到夏侯玄身上,曹丕看起来很是温和。
“父亲生前……并不赞同陛下现在出兵伐吴。”咬咬牙,夏侯玄还是说了出来。
“朕知道。”默了一刻,曹丕喃喃道:“刘禅软弱无能,孙权固守江东基业,依我大魏的现下的国力,再平稳发展十年,吞吴灭蜀必不在话下。只是,朕等不了那么久,等不了……”眼里流露出几分不甘,又道:“朕想做成先帝未能实现的愿望,太初,你懂吗?朕想放手一搏,不管成功与否,至少,朕要试一试。”
蹙眉望着曹丕似有隐忧的面容,夏侯玄理解地笑道:“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何这样坚持,但末将想,陛下一定有非出兵不可的理由。”停了一下,他垂眸道:“就像父亲,即使知道他们终能在地下相会,他也不愿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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