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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独孤求败遇见叶孤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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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默缓缓降下身形，看着忽然出现在对面屋顶上的一个僧人，“阿弥陀佛”那人高颂一声佛号：“施主留步。”
独孤默有些遗憾的看着叶孤城笑道：“原本想省些麻烦的，却不料还是会有麻烦”，随即一拱手道：“在下独孤默特来拜望天峰大师。”
那僧人灰眉长髯看上去颇具仙风道骨，他开口，声如洪钟：“老僧从不闻有访客从屋顶取道。”
“我本非寻常之人，要拜见的亦不是寻常之人，自然不必走寻常之路。”独孤默温言开解，他对这些一心苦修独守清净的僧人颇为尊敬。
“施主纵然巧舌如簧，可少林规矩总不得破。”那僧人说完便微微低头施了一礼，念道：“得罪了！”说罢忽然抬肘，得罪二字仍然回响在空中，那一道雄浑而猛烈的拳风，已扑面直击而来。
独孤默微微挑眉，看着那一道劲气朝自己袭来，竟是不闪不躲，也不退让，难不成他竟以肉身挨了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招“百步神拳”？那灰眉僧人眼里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和痛惜，出家人慈悲为怀，他有心惩戒两人，却无意夺其性命，眼下见其躲闪不开，不由暗悔自己出手太重。
叶孤城却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眼看那灰眉长髯的少林僧人一招即将得手，却不料那一道刚猛无比的劲气到了独孤默的面前竟然好像一道激流遇到了高立的岩石一般，直觉的分流而去，独孤默仍旧好好的站在那里，而被分成两股劲气在身后三丈的地方同时击上了一棵大树，顿时无边落木萧萧下。
这修为功深的少林监寺大师，竟也不觉被惊得怔住，呆呆地瞪着独孤默，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怔怔的看着这个面前这个微笑从容的人，终于缓缓道：“施主如此施为，老僧从来未见，不知可否示知名姓”
独孤默轻轻叹了口气：“我的名字这世上无人知道的，也罢也罢，在下独孤默。”
叶孤城看着那灰眉僧人说道：“我是叶孤城。”
灰眉僧人仔细看着两人，打量了半晌，忽然开口道：“天峰大师如今深居简出，潜心清修，一直不见外客，不过精彩人物如君两者，他也定会见一见的。”
“哦？大师这就同意了？”独孤默有些意外。
“老僧虚活长久，那识人之明还是有的。”灰眉僧人浅浅的笑了：“天峰大师就在后院，两位若有缘，自可见到。”
独孤默拱手一笑，看了一眼叶孤城：“多谢，随缘自是极好的。”
小院里，凤尾森森那是一杆杆青竹，龙吟细细，那是风过竹林的鸣响，竹丛里三间敞轩，竹帘深垂，从竹帘里瞧过去，可以隐约瞧见盘膝端坐在地上的一条人影。庭院寂寂，风吹木叶，竹帘上花影流动，那人看来仿佛已隔绝于这万丈红尘之外。他面前摆着一只紫泥小火炉，一把紫铜壶，一柄蒲扇，还有一套精致小巧的茶具，此刻三个酒杯般大小的茶盏里，已倒满了茶，一阵阵茶香自竹帘中传出，再加上花香、竹香，当真令人心神皆醉。
那人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他的面前茶香袅袅，衬托的他愈发的超尘脱俗。
他微微睁开了眼，那一双已显浑浊却睿智而深沉的眸子：“施主从何而来？”
“从来处来。”独孤默微笑道：“大师，见礼了。”
“老衲还礼了。”天峰大师双掌合十：“施主为何而来？”
独孤默道：“大师不如先解答我的困惑，我二人对自己的轻功和身法极为自信，大师实在不该这么快发现我们才对。”
天峰呵呵的笑出声来：“以两位的功力修为，在近我一丈之前我确实不该发现，可是，我却很早就感觉到了施主身上的寒意和，剑气！”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叶孤城。
叶孤城好不回避他的目光，半晌，慢慢的开口道：“大师好敏锐。”
独孤默笑道：“我们二人远道而来，就是管大师讨杯茶喝，早听闻大师痴于茶，在此的造诣早已是常人排名莫及，今日特来一饱口福，大师雅达，定不会使我二人失望。”
天峰大师再次温和的笑了出来：“茶乃雅物，自然留待雅人，二位均是雅士，这香茶一杯，老衲自然是要奉上的。”
三人当即分主宾坐下，和乐融融，竟然好似再也没有不快的事情发生。然而独孤默却知道，这样的安逸只是暂时的，那无花和尚现在不知在做些什么。他实在很欣赏天峰大师，这个洞若观火清明睿智的老人。
山中岁月悠闲而愉快，听天峰大师谈谈禅，游赏一下后山风景，倒也悠游自在。独孤默反而有些担心，自己和叶孤城都在天峰大师身边呆着，无花这个极为聪明的人会不会改变原本的设计呢？
罢了，罢了，自己和叶又没有整天寸步不离的跟着天峰，那无花机巧善诈若要下手还有的是机会。身为一个出色的反派哪里用得着他去担心？
独孤默的猜想还是很对的。这一日他和叶孤城刚从景物秀丽的后山走了一趟回来，便听闻无花大师回到了寺里。
独孤默和叶孤城赶到的时候，正赶上楚香帅和无花对峙。
“我无法制裁你，我既不是法律也不是神。”楚留香的眼神看起来悲痛沉重还夹杂着一些可惜，当真是复杂，独孤默可以想的到他五味杂陈的内心。其实他是很赞同楚留香这句话的，古龙大师已经在传统的惩恶扬善以暴制暴的武侠里品出了一点不同的东西。
“难道你要把我交给他们？”无花的反应果然极为激动：“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事，我总是高贵的人，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要高贵得多！楚留香，这点你承认么！”
楚留香呆呆的站着，独孤默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原著里的楚香帅此时并未发现无花的假死，他这人极为重视感情，极为看重朋友，恐怕这时的他已经是心乱如麻，根本无从判断真假如何，后来更是失控到对着别人大吼大叫。
在独孤和叶走出来的时候，无花的神情终于变了，那眼中的神情是灰白的绝望，他终究是聪明的人，他是否已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连假死也做不到的了？
独孤默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膀。无花却豁然转身看向叶孤城：“当日你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船上，是不是就发现了什么？”
“我对你要做什么完全不感兴趣。”叶孤城淡淡的开口道：“其实在前往少林寺的行程中，我曾感受到有一股微弱的杀气隐而不发，那是你吧？”
这两个一派高洁的人身上都藏着一些黑暗因子，两人相处的奇特状态可能就是感觉到了那同类的气味。
“哈哈哈，”无花狂笑：“你既然可能察觉了，我自然不会放过你。”
独孤默倒是有些讶异，无花果然很厉害，叶孤城感觉到了杀气，他却没有感觉到，他的杀气竟然完全没有波及到自己。
“可是我们两人总是形影不离，若是一人你姑且有一试之机，但我们二人在一起，你便只有送死一条路了。”叶孤城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独孤默。
“不管有没有人出现会不会破局，我都非做下去不可，只因为我是无花。”
无花忽然笑了，原本大失常态的人竟然又恢复了冷静，他的功夫算不上绝高，面对这必亡之局他再次淡淡的笑了出来，依旧风轻云淡，倒好似费尽百般计谋，事已至此反而不在乎了。独孤记得原著中的他在阴谋被揭穿的时候，不容许自己向别人低头，自裁而逝，那面上也是带着淡笑的。只是到后来联系到他在大沙漠里的复活，那时的微笑反而带着点下次翻盘的狡黠和对世人无知的轻嘲，明知不会死自然也谈不上大无畏。如今看来这当真是一个败也从容的人。
他在临终前深深的看了楚留香一眼：“无论如何，我总是不后悔遇见你的。”楚留香不说话，一张俊容阴沉的要淌水，眼神里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只听无花忽然叹了口气：“我的生活充满了阴暗和算计，但与你相处的时候，哪怕是警惕试探，我也是开心的。”
被朋友欺骗的滋味并不好受。陆小风的命运似乎比他还要惨一些，因为陆系列的幕后boss几乎都是他身边的朋友。叶孤城的眼神看起来略显复杂，他是不是想到了自己与陆小凤的相处？他走过来看着楚留香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还是你的朋友。”
独孤默先诧异，后释然。楚留香看起来有些疲惫，他看着无花的尸体久久回不过神来，但愿朋友可以帮他洗脱这疲惫。然而却听他幽沉的叹息：我竟然，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了。
☆、83
“这个世界的天下第一剑？”叶孤城眼中的神采有些兴奋，独孤默自然也一样，他笑道：“我们指不定还能看到这个世界一个独特的杀手。”
“杀手？”
“杀人不流血，剑下一点红。中原一点红。”独孤默点头：“他在剑上的造诣称不上绝高，但是是个有故事有魅力的性情中人。”看到叶孤城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独孤默又补充了一句：“还收获了一段纯粹深沉的爱情。”
薛家庄也是依山而建的，青色的山脉，蜿蜒伸展入后山，有时园中的雾几乎已可和山巅的云雾结在一起。他们踏着碎石子的路，穿过后园，园子里并没有鲜艳的花木，一亭一石都带着雅致的古拙之意。
独孤默现在觉得武侠剧中的剑客都不走门而选择翻墙头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确实很省事，直奔主题，薛家庄这样的规模从门房通报到见到主人恐怕得小半时辰，不是谁都有这个耐心等待啊。
“这个人是薛衣人？”叶孤城问道：“血衣人”剑客的敏感让他迅速联想到了一些东西。
“嗯。”独孤默点头：“据说他收藏着许多铁匣，想到每个铁匣里都藏着一件雪白的长衫，每件长衫上都染着一个人的鲜血，每滴鲜血中都包含着一个令人悚悸的故事，每个故事中都必有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
“雪白的长衫？鲜血？”叶孤城微微蹙眉，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想到西门吹雪？”独孤默挑眉。
叶孤城笑了，笑的有点勉强：“总会想的到的。”
独孤默轻轻笑道：“不过我要提前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个薛衣人乃一代剑豪，然而他的一对儿女都极不成器，嗯，弟弟的性子也有点扭曲。”
“一个人若想成为你一个好剑客，就不得不把自己的生命情感奉献于剑，他实在做不了好的父亲和兄长了。”叶孤城点头符合，神色间有些怔仲。“曾经孤鸿乃是武当高徒，可他却陷入了对西门吹雪的疯狂崇拜，我确实没怎么指引过他。”
独孤默摇头，心想，你若知道了西门吹雪抛妻弃子就不会觉得自己所谓的兄长有多失职了。
“最难缠的是他的女儿还有他的亲家母，泼辣刁蛮，幸而她们绝少到这里来，我们也不会遇见。”独孤默想起原著里的那两只母老虎就觉得头皮发麻。再厉害的男人也斗不过这种女人，别说斗了，恐怕碰上了就别想爽利的脱身。
然而，上天总是不作美的。
“哈哈哈哈”听到一连串豪爽尖锐的笑声，独孤默顿时身体一僵，这笑声很明显是女子的，能在薛家庄笑的这么肆无忌惮的女人能有谁？
想到原著里这女子的凶悍，独孤默下意识的低头，不愿瞧她，却不料一双鞋子已经迅速映入了眼帘，鞋尖很纤巧，绿色的鞋尖，看来就像是一双新发的春笋。鞋子的其他部分，都被一双水葱色洒脚裤管盖住了，洒脚裤上还绣着金边，绣得很精致。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薛家庄？”只听得一声尖啸，立即便有七八颗金珠劈头盖脸砸了过来，有个后发先止，有的打着旋转，有的相互撞击之后又改变了方位。
想来这便是母老虎金弓夫人了。独孤默心里叹气：忌讳什么来什么。
他一伸手拦住正欲出手的叶孤城，另一只手已经折下了一根树枝，砰砰砰，只听一阵清脆的撞击声，那金珠无一例外裂成两半落在地上。
这次金弓夫人惊住了，一张嘴张大的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她呆住的原因有两个，第一，这个人好强，一般人最多击飞或者收下她的金珠，这人却是将珠子碎成了两半，而且还是用一根树枝！另一个原因嘛，这个把楚留香称为漂亮的小伙子的女人显然发现两个风姿绝世远非凡品的男人。
独孤默面上作出淡笑来掷了半颗金珠过去：“我们这通行证可有得用吗？”
“有的有的。”金弓夫人的嘴巴终于恢复了原状却又笑的合不起来了：“两位是来找茬的？最好不要，我那亲家脾气不大好。”
“不是找“茶”的。”独孤默继续淡笑，他从未发现什么时候他维持风度要这么吃力“我们是找酒的。”
金弓夫人再次笑了，笑的满脸都要开花：“喝酒那得找我，难不成我施家的酒比不上这薛家山庄的吗？”
叶孤城的耐心显然已用尽了，他觉得何必要跟这个人客套，独孤默何时也多事了。幸好这时一道沉稳中带着寒气和威压的男声传了过来：“薛家庄酒有多差？施举人来了，我一定敬他一杯，让他说道说道！”
金弓夫人的笑容这才消失了，迅速开口：“我去找亲家母说话。”乖乖的退了下去，独孤默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已经刺了过来！银亮的剑光带着刺骨的寒意迅速将他周身尽数笼罩。
独孤默在正常情况下自然也避得过破的了的，可惜他摆脱那个泼妇的阴影正自走神，眼看那剑光一发及至，迅速到了眼前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叶孤城面色一凛，一掌推开独孤默，同时左移一步，拿过方才那根树枝，毫不回避直直的，硬碰硬的刺了过去，只听到尖锐的破风声，院中的古木已被两道凌厉的剑气冲击的纷纷左摇右摆，绿色的叶片和细小的树枝纷纷飘落下来，在地面上发出噼噼啪啪的撞击声。
一切事情的发生都不过是一眨眼而已。独孤默一转眼便看到叶孤城手中的树枝已经和薛衣人的剑尖分毫不离的碰触在了一起，那剑身仍在嗡嗡的响动，一阵风吹来，叶孤城手里的树枝便消失了，化作飞灰无影无踪。
“薛庄主。”独孤默端正了脸色，看着面前一头长白头发，面色冷酷如冰的老人，他忽然有种叹气的冲动，世间一大悲哀便是英雄老去美人迟暮，想那西门吹雪或者叶到了暮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光景？
“两位真是来喝酒的？”薛衣人冷冷的发问。
“我们听闻庄主乃这世界里第一剑豪，特意来拜访的。”独孤默说的很诚恳，并且不能算是撒谎。
“两位对剑的领悟一点都不比我差。”薛依人叹息，只是一招，只是一瞬，可显然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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