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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断之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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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圣魔双方联姻联得不亦乐乎,不坏林那边圣魔双子却还在上演生死未卜的悲情戏码。
虽然法阵消失了,但是槐破梦却依旧不敢踏入,那夜夜惊醒的噩梦,若成了真,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还要照顾孩子们,他宁愿抱着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参加过断灭阐提与净无幻突破圣魔界限的婚礼,探望过他化阐提与海蟾尊,槐破梦依旧要拖着被四弦忽雷消耗得一塌糊涂的身子,日日守着不坏林。
孩子的心疾他托魔城寻愁未央医治,如今孩子的成长也都正常,只是压制七曲虫太耗费槐破梦的精力,简直快要将他的命火燃完了。
断灭阐提和净无幻的孩子都快出世了,他化阐提也养第二胎了,我们的记录马上就要被超越了,殊十二,你再不活着给我滚出来,我就真的死给你看。
槐破梦对着不坏林咬牙切齿,脑子里乱七八糟,这些时日,虚虚幻幻,早被折腾的有些糊涂了。
某日清早。
“爹爹,起床了。”
一双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槐破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殊十二的脸,一下子惊坐起来,才发现脸虽然像,但比殊十二小了一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曜日,干嘛每天都吵爹爹睡觉。”
槐曜日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道:“爹爹,每次你醒来都中午了,曜日和明月好饿。”
槐破梦揉揉依旧昏沉的脑袋,眯起眼睛看着外面,果然已经是晌午时分。最近越来越嗜睡了,晚上睡得早,早上起不来,而且醒得越来越晚…会不会哪一日,就再也醒不来了?槐破梦看了看摆在床头的忽雷琴,大概等自己被耗尽了,就再也不用忍受着苦苦等待殊十二的煎熬了吧。
“你们先去做功课。”槐破梦掀开被子下床,整了整头发衣衫,“我去弄吃的。”
槐曜日听话地乖乖退了出去,拍了拍已经饿趴下的殊明月:“小妹,爹爹很快就会给我们弄吃的回来啦。”
殊明月有气无力地“哦”了一下,看到槐破梦走出来,小小地叫了声:“爹爹。”
“怎么这么没精神?”槐破梦看了看她有些蔫巴巴的小脸。
殊明月嘟起嘴巴道:“爹爹没精神,所以明月也没有精神。”
槐破梦这才讶然地摸摸自己的脸:“爹爹看起来很没精神么?”
两个小团子同时点头,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爹爹每天睡那么长时间,还看起来那么憔悴的样子。
槐破梦看着两个小崽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咳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太让人操心。”
殊明月立刻反驳:“才没有,明月都已经很乖了。”
槐曜日则是小声道:“爹爹一定是想爹亲了。”
槐破梦怒气冲冲:“别在我面前提你们爹亲,他已经死了!”
殊明月哇地一声就哭了:“爹爹骗人,爹爹你明明每天都在等的,爹亲一定会回来的!”
槐破梦心里烦躁,被她一闹,心里难受,刚待发作看到孩子满是泪痕的脸还是软了下来,走上前来理了理她被弄乱的头发。
“明月乖,别哭,哭了爹亲就……”
殊明月嘴巴一撇哭得更凶:“呜呜,你们都骗我,谁说哭了爹亲就不回来了,爹亲心疼明月,会回来哄明月的,不像爹爹和哥哥,只会吓我…”
槐破梦拿她没辄,只能板起脸道:“还有力气哭,不饿是不?那我不去弄吃的了。”
殊明月立刻止了哭声,揉了揉水汪汪的眼睛:“爹爹,我错了。”
槐破梦叹了口气,把她小花猫似的脸擦干净,自出去弄饭。下午一家三口围在桌子边,吃得很沉默,槐破梦辟谷了加上没胃口,两个小的看爹爹这样,也各自郁闷,吃了几口就气短。
“我做的饭菜有这么难吃么?”槐破梦皱眉。
吓得两个小团子赶紧大口扒饭:其实爹爹做的饭菜也不难吃啦,前提是吃习惯了之后。
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有一天,槐破梦照例被摇醒,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想都没想就直接推开了:“我起来做饭,你去乖乖做功课。”
对方一瞬间的愕然表情,让槐破梦从迷糊间惊醒,随即睁大了眼睛。
半秒钟之后。一声怒吼穿透整个不坏林:“殊十二你这个混蛋!死鬼!!没良心的!!!——”
方圆百里飞鸟惊绝,就连槐曜日与殊明月都纷纷捂住了耳朵以免魔音穿脑,足见这一声嘶吼威力之巨大影响之深远。
爹爹太可怕了。槐曜日与殊明月对望一眼,第一次心有灵犀。
槐破梦还没吼完就被殊十二拥进怀里 ,那人声音温柔:“是,我混蛋,我死鬼,我没良心……”
温热的液体落在槐破梦颈窝。
又混蛋又没良心的爱哭鬼,怎么居然还活下来了…槐破梦默默地在心里画圈诅咒着上天不公,却也忍不住眼前模糊了。
“破梦,我从没想过,我还能活着出来见你……”
他却是知道殊十二一定是活着的,他槐破梦还活着,殊十二怎么可能死。
“你既然活着,为何不早些出来见我?”心里越想越气,干脆又一口咬在殊十二脖子上,尖锐的牙齿几乎要穿透血脉。
殊十二知道槐破梦喜欢咬他,虽然吃痛却是不愿放开手中的人,解释道:“吾被鬼觉神知重新下了七曲虫蛊,原以重伤在身加上毒蛊发作无解药,一个月之内必死无疑……”
槐破梦心道所以就偷偷躲起来死,不愿拖累我是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明明就是死相难看不想被我看见。却是碍于牙齿还咬着殊十二的脖子不好说出来。
“…听着你的琴音,生之卷上起了异变,七曲虫蛊竟成了洗髓良药,我才欣喜一刻,却忽然就昏倒在鬼船上……等我再醒来,就立刻下来找你了,没想到,曜日和明月都长这么大了…”
槐破梦觉得很倦,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早知道殊十二只是昏迷在鬼船上,当时他就应该上去找他,把他搬回来。自己终究还是……太害怕面对事实,太懦弱了。
好累,好倦…可是也,终于安心了…
殊十二兀自说着,却发现槐破梦半天没有动静。小心翼翼地扶住他,才发现槐破梦已然又睡着,一脸的疲惫倦意,却是微微笑着的。
其实他昨夜就已醒来,来到这里看着槐破梦的睡颜,只觉得破梦竟然憔悴了这么多,便不忍唤醒他,静静地守着。到了天亮,睡着的人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反倒是两个孩子先醒了,看到殊十二,都纷纷睁大了眼睛,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爹亲!”
这次哭得厉害的是殊明月,终于可以放开哭了,不用担心一哭爹亲就不再回来了。
从孩子们那里殊十二也了解了破梦最近睡得时间越来越长的事情,然后殊十二惊讶地发现孩子们体中竟然有相当分量的七曲虫蛊,不由得脸色大变,便知道一定是破梦用忽雷琴音压制孩子们体内的毒性。此举必定对破梦自身伤害巨大,所以破梦才会如此日日昏睡。
是他殊十二无能,放破梦一人承担太多…
念及此,心中愈加的疼痛起来,恨不能从此以后破梦莫要再吃半分苦头。孩子们体内的七曲虫蛊还是要解决的,于是殊十二拿出了十一本兵甲武经,直看得小曜日和小明月两眼发光大呼爹亲万岁。
教完孩子们废之卷的第一式,日已过晌午,槐破梦还是没醒,殊十二终于忍不住急切的心情,让孩子们自己练习,进屋来看破梦。
晃了好久,槐破梦终于睁开眼睛,却是把殊十二认成了槐曜日,第一句话明显是对着孩子说的。殊十二不禁好笑,心里又泛出苦涩来,下一秒就看到槐破梦脸上变了颜色,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
看来,破梦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憔悴么。
也许是突然心情大起大落,才会这么快又倦了吧。殊十二将又昏睡过去的槐破梦放进被子里盖好,修长的手指抚摸过那梦里日日思见的容颜,这样真实的温暖,脖子上被咬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殊十二眼里又落下泪来,却觉得是此生未曾有过的欣喜:破梦,眼前的你,不再是梦了罢。
以后,吾绝不会再放你一个人。
绝不。
71
71、【番外三】风月冢(双子) 。。。
鬼船里洒落的日光稀薄而阴冷,灰尘堆积层层,蛛丝织结成繁复无解的网,却终究是盛不住那愈厚重的积灰坠落,散开来,在光束里飞舞如幽灵。槐破梦伸手拨开不断落下的蛛网,木质的地板被雨雾侵蚀,生着暗绿的苔,踩上去一片粘腻。
空气里弥漫着虫蛀与腐烂的气息,灰尘被吸进鼻子里,干涩地梗在心间。
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与脚步声。
在那么多那么多个等待无果的日夜以后,终于踏上这里,映入眼帘的,那最残忍最剜心的一幕——
趴伏在书桌上的人影,原本纯净的白色堆叠了灰暗,散落在一旁的纸张,干涸的墨迹与血渍,随着陡然破碎的呼吸所带起的细微的震荡,一点点风化开来。
抱持多年无果的幻想、期冀,便随着这一点时间的灰烬消散了去,从此再无踪迹。
槐破梦走上前去,鬼船上的风似有感应,瞬间凛冽起来,吹动着那因少了支撑而显得异常空荡的战甲,衣服拍打枯骨的声音一声声回荡,哀凉不绝。他低下头去,轻轻抬起那伏在案上的头。那浅金色的和母亲相似的头发已经失去了光泽,如同干枯的稻草般凌乱着,指尖下冰凉冷硬的触感,那些泪痕曾经滑落的地方,再也无法触摸了。
槐破梦忽然平静下来,抱起那没有任何温度的骷髅。
在不坏林外玩得兀自开心的两个孩子看到爹爹出来,纷纷凑上来。
“爹爹,这是什么?”
槐破梦慢慢将怀里抱着的人放下来,小心翼翼的,温柔的,像是在放下一件极其珍贵的物事。
“这是你们爹亲。”冰凉的声音,连槐破梦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而殊明月终于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爹爹你骗人,明明说好的只要明月乖乖的,爹亲就会好好回来…呜、呜,爹爹大骗子,这不是爹亲!”
槐曜日抱着扑在他怀里的殊明月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是唇被咬破溢了些血来。
“明月,曜日。”槐破梦俯身替他们俩擦去眼泪,“不要哭。”
殊明月哽咽着:“爹亲…”
“曜日,带你小妹去屋里,顺便去把火折子拿来给我。”
槐曜日擦了擦眼睛,听话地牵了哭得快要背过去的殊明月回去,不消片刻,拿了火折子过来。
“爹爹…”看着槐破梦点起火折子凑近爹亲的尸骨,槐曜日忍不住颤抖起来,拉住了槐破梦的衣袖。
槐破梦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火折子掉落下去,短暂的噼啪一声之后,再不及扑灭也无意扑灭,殷红火光烁烁焚起,映着槐破梦苍白如纸的脸庞,现出一抹诡异的瑰丽颜色。
青坛掩魂,一抔焦 土,灰烬里的气息早已与昨日相迥。
槐破梦时而清醒时而浑噩地抱着殊十二的骨灰坛,直到某一日忽然想起这样一直抱着似乎不对,在苦境,死了的人是应该入土为安,就像小时候在碎云天河时日日可见的母亲的坟墓。
可是十二,你想葬在哪里呢,我能把你葬在哪里呢?
浑浑噩噩地想着,槐破梦起身走进内屋看着正在专心做功课的槐曜日和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的殊明月。
“爹爹…?”槐曜日抬起头来,看着槐破梦透着血红颜色的眼神,脸上带着一丝怯意。
“叫明月起来,我们出门一趟。”槐破梦张口说话,才发现声音已经嘶哑。
槐破梦牵着一对儿女来到附近的小镇上,天色已晚,便先到客栈里安歇,看着槐曜日与殊明月都睡下以后,槐破梦坐在窗前,抚过冰凉的骨灰坛。神识慢慢地模糊起来,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想要做什么?
那人那般负他,他为何还要为他寻一处安葬之处?
手指默默地收紧,恨意骤升,提起冰冷而沉默的坛子往窗外面掷去,却在下一秒神色猛变,随即整个人闪身而出,将尚未落地摔碎的坛子稳稳接在怀里。
吾究竟在做什么?…槐破梦觉得头痛欲裂,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一声声从远方传来,敲击在他的心间。
那些纷乱的思绪终于定下来,槐破梦循着声音而去,终于在小镇上最荒凉的角落里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乱石堆砌,坐在石凳上的黑衣人,手中的凿子一下下地刻在长方形的青石料上,刻开一笔一划灰白的字迹。
“这位客官,要做墓碑么?”那人抬起头来,眼神明亮,却是落在槐破梦手中的骨灰坛上。
槐破梦看着地面上乱七八糟完成的未完成的墓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生死有命,请节哀。”那人放下手中的凿子,起身敲了敲放在一边的另一块石头,音居然也如珠玉清越,“客官你看这块石头如何?”
“客官不说话,我可就当做默认咯。不知道死者姓甚名谁?”见槐破梦半天不说话,那人也不介意,兀自问下去。
槐破梦这才回过神来:“殊十二。”
“如此不祥的名字…”那人声音里带着极轻微的笑意,“需要前称否?立碑者又写谁?”
“前称不必,立碑者…”槐破梦低头看了看其他已经刻好的墓碑上的碑文,多数都是死者的家眷,略一犹豫道,“就写…兄长…”
心口忽然微微地一疼,想起那两个孩子,又改了口:“就写妻槐破梦携子槐曜日、女殊明月立罢。”
那人闻言微微怔了一下:“死者的妻子呢?怎么 不亲自来?你是他的兄长?”
槐破梦微微皱眉:“她病倒了。”
那人狐疑地看着槐破梦,然后道:“嗯…那劳烦客官稍等几日,待我刻好,便给客官送去。”
槐破梦点头:“多谢。”
刚准备离开,那人忽然又道:“知道风月冢么?”
槐破梦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那人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道:“你的兄弟既然有妻子,也许以后便是要合葬的,墓碑便有另一种刻法,只是将他妻子的名字用朱砂染红,待合葬之日将朱砂洗去便可。往往情深者会用此法,但多少有些不祥,名上碑,就算用朱砂点染,怨气也会加重…”
槐破梦眼神微动,最后还是黯下来:“不用了。”
他还想多活几年,至少等曜日与明月都长大再说。况且,谁要与那个该死的可恨的人合葬!
呵…
看着槐破梦逃也似的离开的背影,那人惋惜地叹了一声。
一日之后,那人背着被粗布包裹起来的青石墓碑来到槐破梦暂住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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