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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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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兰在吗?”终于听到敲门声。陈鲁平拉开门,门口站的不是别人,竟是刘炳坤。
    “你怎么来了?”陈鲁平问。
    “张兰找我有事啊?”刘炳坤说。
    “张兰不在,你待会再来。”陈鲁平拒绝他进屋。
    “我找张兰又不找你,你挡着我干什么?”刘炳坤硬是进了屋。
    在屋里,两人坐在对角,刘炳坤在门口的一个凳上坐着,陈鲁平在屋紧里边一个椅上坐着。刘炳坤低头看着自己擦得锃亮的皮鞋,陈鲁平看着桌上的台灯,两人都不说话。屋里静的出奇,只能听见桌上的小闹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过了良久,张兰还没回来,陈鲁平便觉心焦,生怕这个曾经侮辱过自己的坏蛋趁屋里无人之时,旧事重演,而且脑子里设想,如果他胆敢再扑上来,自己先用桌上的台灯,迎面敲过去,敲他哥头破血流。
    过了半小时,张兰还没回来,陈鲁平的心更加焦躁了,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呯呯呯呯越跳越快。怎么张兰还不回来呢?陈鲁平正在想,只听“噗”的一声,自刘炳坤那个方向传来。
    她瞭眼看了一下,只见刘炳坤跪下了,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这小子又耍什么鬼花招呢?陈鲁平琢磨,可能是施苦肉计,又向自己求婚,自己又不是双破鞋,有你们男人穿了脱,脱了又拣回来。愿意跪就跪吧,又不是我让你跪的。你跪时候张兰回来看见刚好替我遮遮脸。
    陈鲁平想到这些,心底的怨恨又涌上来,故意不看哪里,这样又过了半小时,门外听到脚步声,疑是张兰回来了,刘炳坤才站起。
    门响,张兰进屋,见刘炳坤说:“你来了,你要借的书在我床头。”说着,拿了一本书塞到刘炳坤手中,刘炳坤拿着书走了。
    “你怎么不理刘炳坤?”张兰问。
    “我烦他!”陈鲁平说。
    过了两天张兰不在,刘炳坤又走了,说是还张兰的书。进屋后陈鲁平又躲到屋紧里头,刘炳坤依旧在门口坐下,不会儿刘炳坤又跪下了,又跪了半个多钟头,直到张兰回来,才提前起来,还了张兰书,但又从张兰那借了一本。
    刘炳坤走后,张兰又问:“你和刘炳坤还没说话?”
    陈鲁平说:“我懒得理他。”又过两天,张兰又不在时,刘炳坤再次过来,说是还书,进屋后二人仍然一南一北,刘炳坤跪了差不多一小时,陈鲁平不理不睬。
    这时,屋外脚步声响起,张兰回来了,陈鲁平以为像前两次一样,刘炳坤会在张兰进屋前站起,可是门开,张兰进屋,刘炳坤仍跪在那里。
    张兰一间吓了一跳,说:“这是怎么地了,跪这干吗?跪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一小时。”刘炳坤说。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妥协
    “你前两次来也下跪了?”张兰问。{)
    “对。”
    “我的妈呀,男人哪能轻易下跪呢?男儿膝下有黄金,一生只有三跪,一跪天地,二跪父母,三跪君王,你跪不是给我跪的吧,我借你本书恩情那么重啊?值得你给我下跪,而且一跪便跪了三次。”张兰大声说。
    “我不是给你下跪,我是给她!”刘炳坤努努嘴。
    “她,值得你下跪?”张兰问。
    “我必须给她下跪,求她宽恕?”
    “好,我代她宽恕你了,你起来吧!”张兰伸手便去搀刘炳坤。
    “她不宽恕我,我不起来!”
    “你说句话吧?”张兰对陈鲁平说。
    陈鲁平看着这二人表演,心里产生一个念头,他二人是不是早排练好的,在我面前演戏啊,于是不咸不淡的说:“他又没对我做过什么,我宽恕他什么啊?”
    刘炳坤听了立时心明了,可不是吗,人家没承认自己对她干了啥,有什么可宽恕的,在别人面前下跪,是不是愚了,于是说:“我是向她求婚呢?”
    “求婚是这个跪法吗?”张兰问。
    “对,是单腿跪!”刘炳坤忙站起一条腿。
    事不过三,她已在自己面前跪过三天了,原谅w~a~p~。1~6~k~。~c~n他吧。陈鲁平想,可是又一想,自己这些日子受的侮辱,受的苦难,全然因为他。死罪可饶,获罪难赦,他跪只是皮肉受苦,自己可是灵魂遭罪,轻饶他不得。
    但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自己饶了他,也许今后还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不对,决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这个活活的畜生!
    思虑一多,病患就来。先前刚遇事时,陈鲁平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所以小病小痛也没顾及了,现在事已过去两月多,心情也渐渐平息,陈鲁平心头的火气,羞辱便化作毒气,在身上发作起来,恰又赶上深秋寒气渐浓,偶一着凉,细菌和毒气便在身上发作起来,发起了高烧,一连两天,都没上班。
    “陈鲁平怎么没来取铁样?”欧阳秋问取铁样的张兰。
    “她病了,发高烧,在屋里躺着呢。”
    “谁照顾她呢?”
    “我不上班的时候,照顾照顾她,给她打点饭,给她打点热水。我不在,自己扛着吧。”张兰说。
    刘炳坤下了夜班,大了点饭,买了碗鸡蛋汤,便径直到了陈鲁平宿舍。张兰正在吃早饭,见刘炳坤来,并未奇怪,问道:“你来了,瞧,她在那躺着呢,还发烧呢?”
    刘炳坤忙走到陈鲁平床前,只见陈鲁平穿着毛衣,半盖着被,脸色潮红,嘴唇烧起几个晶亮的水泡。
    刘炳坤心头不禁生起怜惜之情,忙走上前,用手背轻轻碰了碰陈鲁平前额。“呵,还老烫!去厂医务室了吗?”
    “去了,我搀着去的,只给开了几片感冒灵。”
    “这可不行,这得上医院!”
    “谁带她去?”张兰望望刘炳坤。
    “我去!”刘炳坤出门去借了辆自行车,回屋,二话不说搀扶起陈鲁平,放到车横梁上自己骑上,便奔向县医院
    “你是病人的爱人吗?”五十来岁的男医生问。
    “怎么了?”刘炳坤问。
    “她得了急性肺炎,浑身发高烧,肚里的孩子有可能给烧聋烧哑的,你决定要不要。不要就做流产,要的话我们用药酒慎重一些。”
    听了医生的话,刘炳坤一下不知所措,但想,如果不承认自己是陈鲁平爱人,那医生问细了,陈鲁平便要出丑,所以只想了一下便说:“对,我是她爱人,肚里的孩子要,请您用药时尽量不要伤了孩子。”
    陈鲁平住院五六天,刘炳坤除了上班,其余时间都是在医院。给陈鲁平买饭,打洗脸水,倒洗脸水,叫医生,护士,宛然像一个家属一样。陈鲁平刚住院,烧的迷迷糊糊,所以替自己擦脸,洗脚的,也没辨清是谁,以为是医院护士,所以并没在意。
    待三天以后清醒了,发现几天来照顾自己的一直是刘炳坤,便叫刘炳坤回去,身旁的护士说:“都照顾你好几天了,那时候你为什么不让他回去,刚好点你就让他回去,你舍得啊?”说的陈鲁平一个大红脸。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那小护士又在刘炳坤不在时对陈鲁平说:“你爱人可是不赖,医生问他你肚里的娃,因为你发烧怕烧坏肚里的娃,要不要娃时,你爱人一口说:要,坚决要!”
    “你说什么?”陈鲁平大惊失色。
    “我说医生问你爱人你肚里娃要不要时,你爱人说要啊。”小护士感到莫名其妙。
    自己怀孕了,陈鲁平大惊失色,细想一下后,竟茫然不知所措。女人一生肯定要养娃的,可是那要遵循一定的程序,即:恋爱,结婚,生子。现实是,陈鲁平恋爱了,但是吹了。换句不好听的话,让人抛弃了,甩了。
    没结婚生子,那叫未婚先孕,是被周围的人听耻笑,被社会所不容的。而且孩子生下来没有爹,自己是个单身母亲,受苦受累不说,又要挨多少白眼。首先自己的父母,就是两个班非常传统意识的人,在他们眼里的陈家,男儿不入监,女儿不二嫁。
    可是现在,虽没二嫁,且都未嫁,却早早地要替父母生养出外孙来了。父母如果知晓,老脸岂能挂得住,鼻子还不气得歪倒耳朵根,再气个脑血栓,怎么对的起老人家。更有一件让陈鲁平担心的事,是这个娃父亲到底是谁,她却不能判断。
    是刘炳坤的吧,可能。是欧阳秋的也可能。不是刘炳坤的,可能,不是欧阳秋的仍旧可能。二人既可能是,有可能不是,而两人和自己又都没有恋爱关系,咋办呢,她思来想去,对医生说:“把我肚里的娃拿掉吧!”
    那医生看看她,好似奇怪地问:“你爱人不是说要保住吗?”
    “我爱人?”陈鲁平不解地问。
    “就是这几天伺候你那男人!”医生说。
    “他说了要保住这娃?”
    “是。”陈鲁平知道医生指的她爱人是刘炳坤,可能刘炳坤在事急时,自己对医生称是陈鲁平爱人的。
    可是保住肚里的娃,难道他认定这个娃是他的?可能。陈鲁平想到这里,心里暗笑,真是一根直肠子的人,只想到世上自己会干坏事,没想到旁人装的道貌岸然,也会背地里干坏事。
    自己把娃往自个身上揽,也不错,可是万一娃不是他的,是欧阳秋的,以后真想出来了,他也看到了,将情何以堪。他能对娃好吗,何况,自己跟他并没恋爱关系,自己也不是他女朋友,自己怎么想到他以后知道娃真相的事呢?
    陈鲁平不禁自觉好笑,真是事缠绕事事绕,解不开,理更乱。万般无奈,一刀剪断。主意打定,她便对医生说:“我还是想把肚里娃拿掉!”
    “也可以,只不过等你爱人来了,让他跟我说。”
    “刘炳坤,这几天你把我送到医院,照顾我,我十分感谢。我现在是和你商量一件事,我怀孕了。”陈鲁平面对坐在病床对面的刘炳坤脸红了。
    “你怀孕了,我知道,而且比你早知道。”
    “你怎么知道?”陈鲁平有些糊涂。
    “医生向我说,你发烧怕把肚子里的孩子烧个天聋地哑,问我保不保孩子,我说保。”
    “噢,你冒充我爱人来着?”
    “我想我应该是你爱人吧?”
    “你就这么知道我怀孕了?”
    “我还摸了一下你肚子,确实感到里面有个小东西。”
    “你趁我烧的糊涂,还摸了我肚子?”陈鲁平又羞又气,脸涨的通红。
    “我瞎说呢,哄你呢,我哪敢再沾您的玉体啊,那不得又跪三百六十五天。”刘炳坤嬉皮笑脸地说。
    “我和你说。”事发后,陈鲁平第一次和刘炳坤说这么多话,而且说起来,好似止不住了。“现在呢,我有个难题,我想把孩子做掉,医生说让你去和他说。”
    “凭什么你做流产,让我去说,让我做千古罪人?”刘炳坤不允。
    “你冒充我丈夫,人家非让我丈夫同意,我不找你找谁?”陈鲁平哀求说。
    “你既然承认我冒充你丈夫,那我表个态,这孩子我不同意做掉!”
    “你不同意做掉,我没结婚,生下来怎办?”
    “生下来养着呗!”
    “他没爹,生下不受人欺负,耻笑?”
    “给他找个爹不就行了。”
    “哪找去啊?”
    “我啊!”
    “你当他爹?”
    “怎么不行?”
    “那他要不是你娃呢?”陈鲁平溜口说出了这么句话。
    刘炳坤听了,显然愣一下,话也磕巴了半句,他随即说道:“你嫁我,我就是他爹,管他是不是我娃。”
    “你真想娶我?”陈鲁平这次真w~a~p~。1~6~k~。~c~n被刘炳坤的豁达感动了,激动地问。
    “我当然想娶你,不然我冒着坐牢的危险干了那事?”一提起那事,陈鲁平的心又哆嗦了一下,泪涌上眼眶。
    “你别哭吗,我娶你一定好好待你,决不像在高粱地那么鲁莽。”
    “你,你是个流氓!”陈鲁平泪中带笑,一下靠在刘炳坤的怀里。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山野村花
    “哎——我和你说。”张兰对坐在桌前的欧阳秋说。
    “说什么啊?”欧阳秋眼不离书,心不在焉地问。
    “陈鲁平和刘炳坤要结婚了?”
    “你怎么知道?”欧阳秋放下书。
    “陈鲁平和我说的,她前天和刘炳坤领了结婚证,昨天在县城租了老乡的房,他们昨天都搬到那住去了,过小两口去了。”
    “够快的啊。”欧阳秋装作不动声色,但心里像失掉了半个心一样,空落的厉害。
    “怎么,你舍不得了,人家和你恋爱了几年,也没和你结婚,和刘炳坤不到一个月,人家就领证了。刘炳坤好小伙,办事利落,痛快,立竿见影,速战速决。一搞上立刻结婚,不拖泥带水,也防止别人再横插一扛子。”
    欧阳秋脑中出现了陈鲁平娇小的的样子,可怜,可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似乎在和自己说:再见了,欧阳秋,你背叛我,我照样能找到男人,而且不比你差。
    “你想什么呢,人家陈鲁平都结婚了,你瞎想也没用,而且我告诉你,今后你趁早别理陈鲁平,原先刘炳坤没和她结婚,你和陈鲁平拈个花,扯个草,刘炳坤能忍住,那时是师出无名。现在他们结婚了,你如果再沾陈鲁平一下,刘炳坤不把你拆骨卸架了才怪呢。
    而且人家还怀了娃——”
    “什么,她怀了孩子?”
    “怎么了,奇怪了,人家俩搞上了,咋不能怀娃,结婚了,咋不能养娃?”张兰好奇地看着欧阳秋。
    “她是哪个月怀的娃呢?”欧阳秋喃喃自语。
    “你管人家哪时怀的,又不是你的哦,难道怀疑是你的?”张兰一下竖起柳眉。
    “不是,不是,我除了和你之外,和别人没干过那事。”欧阳秋忙摇手。
    “谅你也不敢!”张兰得意的说
    许加添下班后,揣上五十元钱和一个肉罐头,两个馍,便急匆匆地来到矿区二里外的一个旧砖窑。这个旧砖窑已荒废多年,砖窑在半山坡上,荒草萋萋,杂树乱生,二三里地之内,没有人家。
    许加添坐在窑口的土埂上,看着夕阳将落,余晖染金。慢慢地,斜坡小路上走来一人,后,又走来一人,后又走来两人。他们都是附近赌棍,在村里赌,怕被抓,便齐齐聚到这旧砖窑里,三五七八日,便赌一次。
    傍晚来,点上蜡烛赌,早上黎明前,便散去,许加添在金矿一个赌友的引领下,结识了这帮赌友,便随他们来这儿,也赌了几回了。
    说是也怪,自从那日拜了蟒仙后,许加添的赌运便是大通,常是赢的多,输的少,渐渐地也积攒下些钱,也不怎么欠赌债了,常常还能往家中拿回一些,徐风霞也高兴了,也常对人说,许加添改好了,调到金矿挣钱多,也不赌钱了。尤不知,许加添不是不赌,而是赌时输的少,没人到家追赌债罢了。
    这日,又赌个通宵,许加添又赢了不少,临散场时,向一个叫陈三的赌徒说:“你前几次,欠了我五十元钱,今儿赌,你又借了我二十元钱,这七十元钱你何时还?”
    陈三搔搔头说:“大哥,我实在没钱了,家中羊也卖了,半大猪也卖了,三间破土房又不值个钱,等我下回借下了,再还你!”
    许加添琢磨,可是呢,他是本地老乡,本就钱不多,一赌输了便卖家当,穷人又有几个家当,怪自己当时赢钱了心软借他,现还不上,如何是好。便说:“你把我钱还上,下次不和你赌了。”
    那陈三说:“一定一定!”
    有个叫张秃子的赌徒在旁说:“陈三还不上,让他婆姨还,他婆姨定能还上。”
    “他婆姨有钱?”许加添问。
    “她婆姨有钱,一夜就给你还上了!”另两个赌徒笑答。
    许加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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