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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试清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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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他看着我，翘着二郎腿，鞋子锃亮。
昨天才以很尴尬的方式跟这个人分开，没想到今天这么快又见面了，他昨天吃饭的时候还没有戴眼镜，今天怎么就戴上眼镜了。
阿丰跟他说：“柯总，人给你带来了。”
怎么说的跟监审犯人似的。
柯岳说：“阿丰，借你办公室用一下。”
阿丰答应得没半分犹豫，直接掉头转身，利落地把门带上。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心里一直在挣扎着，不知道该怎么跟柯岳说话，昨天屈辱的记忆还停留在脑海里，大概不管怎样我都无法对他好言好语了。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居然是毫不掩饰地盯着我，好像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只不过是上级和下属之间的关系一样。
他敢这样看着我，我又有什么好怕的，犯错的又不是我，于是我也凶狠狠地盯回去。
我们俩就这样互相对视了有一分钟吧，我眼睛正酸着呢，忽然，他叹了口气，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双手按在膝盖上，看来是想站起来。
那一刹那，我往前走了一步，抬头挺胸，昂首阔步，说：“你要是想……”
“我很抱歉。”
“啊？”
其实我本来是想大义凛然地说：你要是想把我封杀或者是雪藏的话，就尽管做吧，反正都到这份上了，我不走这条路一样活得下去。
结果这句话被他硬生生地堵回了喉咙里。
“对于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实在是一时情不自禁，如果你希望有什么补偿可以尽管提出来，我尽量都会满足。”
“啊？”
柯岳似乎是真的很内疚的样子，伸手按了按额头，他那样的语气，我甚至都怀疑他把手拿下来的时候，能看见泪光。
“算了，”面对他这个样子，我就是有火都发不出了，只好说，“我没有什么需要补偿的，踢了你一脚，也算是扯平了，过去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
说完，我就转身，想往外走，不想多做牵扯。
“你不说，我会不安。”柯岳不依不饶。
我背对着他，歪着脖子想了想，然后说：“我挺困的，今天放我个假，我想回家睡觉，行么？就这个要求。”
“行。”
我心里小小地比了一个“耶”的手势，回家睡觉去喽！
可没有等我走出门去，柯岳又在我的身后说：“公司会很快给你配经纪人，你的专辑也推出在即，最近有一部大规模投资的电视剧《鸢尾花》，我会尽力为你争取到男二号的位置，公司接下来会捧你，就像当初捧时溪一样捧你。”
我的手搭在门把上，没有动。
两秒之后，我转身，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补偿？”
“与补偿无关，你很有潜力，公司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厚望，”柯岳说，下一句话，是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苏攸，你应该有些上进心。”
我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过一会儿目光又转移到我的手指，说：“谢谢柯总。”
我谢谢他，是因为他的确给了我一个机会，既然我不需要他的所谓补偿，也认为我们互不相欠，那对于他为我做的这些事，我就有必须道谢的理由。
回到家睡了一个大觉，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不知道睡了这么一觉之后，晚上还能不能睡着，唉，作息时间全都被大乱了。躺在床上，仰面把手机翻开，有一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都来自同一个人。
我这才想起来，手机一直开的是“无声”模式。
时溪：今天回来了，公司说让我在你的MV里出一个角色，我应下来了，跟你说一声。还有，明天记得准点到公司，我跟你商量一下MV的事情。
我回：哦，知道了，顺便问一下，是哪首歌的MV啊？
趁他给我回短信的时候，爬下床把电脑打开，又趁着电脑启动的时间，去卫生间刷牙。房子里现在没有人，爸妈都去上班了，估计六点多才能到家。
刷完牙，从冰箱里翻出一袋土司面包，切成片，挤上番茄酱，坐在电脑前就这么吃着。打开邮箱发现有一封未读邮件，寄件人是阿丰，邮件内容是《鸢尾花》的故事梗概和人物简介。
《鸢尾花》是一部民国剧，因为鸢尾的英文属名是“Iris”，所以翻译过来也有叫做“爱丽丝”的，故事剧情大致讲述了一个喜欢鸢尾花，英文名为“爱丽丝”的民国高官千金，和一名黑道混混的爱情故事。
而需要我争取的那个男二号，叫叶晟博，是女主角的青梅竹马，后来赴海外留学，二十四岁回国做了一名军官，一直倾慕于女主角，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女主角最后和男主角双双殉情，男二号为排解伤心最后远赴海外，再未回国。
剧情集中了爱情，枪战，悬疑三大元素，且女主角已定，是近几年被评为“从画中走出的女子”的蓝蔚，光这个噱头，就有足够的卖点，难怪投资方下了血本，几乎就是肯定这部剧一定会成功的样子。
军官啊，我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民国军官的身影，穿着制服的话，应该会很吸引眼球吧，难道制作人特意想搞“制服诱惑”？
呵呵，我又恶趣味了。
这时，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我翻盖一看，是时溪回的短信：
《风干记忆》。
第二天听时溪的话，准时去了公司，阿丰领了一个人到我面前，是个很清秀的女生，扎着马尾，戴副正常的，并不非主流的黑框眼镜，她冲我伸手：“苏先生您好，我叫莫飞，您平时可以喊我阿飞，从下面开始，我将担任苏先生经纪人的工作，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阿飞？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李飞刀”中的阿飞，怎么还有女孩子叫这个名字？
不纠结名字了，我也很快笑着握住她的手：“你好，以后麻烦你了，还有，平时喊我苏攸，或者是小攸都可以，喊苏先生太见外了。”
“好的。”
“你当了他的经纪人，以后可得有的麻烦了。”
我说怎么觉得身前多了块阴影，一回头，看见时溪就站在我的身后，脸上的表情看似淡淡的，嘴角却若有若无地往上挑了一挑。为了宣传《警戒线》，他特地把头发染成了巧克力色，还烫成了微卷，比以前他的形象，越发不羁了一些。
我大概有一个月都没有见到过他了，此刻乍一见他，还是会有心跳漏了半拍的感觉。
阿飞变成星星眼，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小本子和笔，双臂笔直地递给时溪：“麻……麻烦签个名行么？我我我……特别喜欢你！”
喂喂喂，这还是我的经纪人么！
时溪嘴角又是一勾，接过本子刷刷几笔，又还递给阿飞，阿飞激动得脸都红了。
“你还要我等多久？”
任阿飞激动着，时溪却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往旁边一扯，低头责问我。
我没有料到的是，阿飞看见这个画面之后，更加激动了，双手捂着脸看着我们，双颊绯红，呼吸急促。
同样的动作，我记得在高中和大学的时候都看见过，基本上是女生，而且是在看见两个男生做出某种动作之后，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不是吧，阿飞她，她不会是？
Chapter 14 明星路
先不管阿飞是不是腐女这件事了，时溪刚才说的，是约好商谈拍摄《风干记忆》MV的事宜，我抬头，正好对上他一脸不爽的表情，“导演和演员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说完，时溪抬眼看了下阿飞“你也一起来吧。”
阿飞一脸绯红未退。
知道自己来迟了不好，我不敢说什么，唯唯诺诺地跟在时溪的后面。
到了会客厅，进去的时候看见沙发上坐了一个穿粉色衬衫，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他正在翻阅茶几上的杂志。我以为导演这么快就到了，朝他伸手就走了过去，说：“你好张导，不好意思教您久等了。”
闻声，他抬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眼睛又扫到站在我身后的时溪身上，眼神中露出一丝了然的味道，他食指弯曲推了下眼睛，笑道：“我不是张导，我是时溪的经纪人。”
我回头看了下时溪，发现他嘴角略翘，显然是强忍笑意的模样，一时间尴尬万分，只好挠了挠后脑勺，跟着傻笑。
“不过我也姓张，我叫张易湛，英文名Nero，平时你就喊我Nero吧，很高兴认识你，苏小攸，时溪他经常跟我提起你。”他向我伸手。
我急忙也伸出手来跟他握住，附加小心翼翼的提醒：“我叫苏攸，没有那个‘小’，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Nero看向时溪：“可是时溪他跟我说……”
“一样的，他改了名字，我不习惯。”时溪接过话头，抱着双臂。
Nero点点头，明白过来的样子，转口忽然又夸赞起来我：“苏攸你很厉害哦。”
我没懂他的意思：“啊？”
“除了李夜烟，这是时溪第二次出演艺人的MV 哦，不过他当时第一次出演的时候还没有红，李夜烟却已经是天后了，”Nero说话的时候眼睛笑得眯起来，转身对时溪说话，“不过话说，自从你出演完那个MV之后，就被街头巷尾议论了很久呢。”
我看过那个MV，那已经是三年前了，时溪第一次出镜，模样比现在显得青涩些，但是仍然惊艳到了许多人，尤其是他淡淡的眼眸，因为眉骨略高的缘故，显得深邃而魅惑，还有仿佛精确计量过的脸型，让他不管什么时候被抓拍，都完美无缺。于是他一出道，就被评为了“零死角”帅哥，甚至成为了当时的网络热搜之一。
不过那时，很多人以为，时溪的出现不过和很多凭外貌红极一时的明星一样，很快就会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然而，后来当他开口唱出第一句的时候，人们便知道自己错了，那是他第一次上综艺节目，抱着一个吉他，改编了另外一个艺人的歌曲，唱得很有蓝调的味道，在他轻声吟唱的过程中，现场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一首唱完，掌声雷动，这首歌的原唱艺人甚至捂住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自此以后，时溪越来越红，他的歌曲的网络下载量一瞬间冲到排名榜的第一位，并且三年来再也没有掉下来过。接下来，他开始在各个颁奖典礼上拿奖拿到手软，前年，他出演了国际名导符少彦十年磨一剑的作品《与时光对话》，饰演男主角游亦凡，国际上立刻好评如潮。同样在那一年，他因这部电影入围了柏林电影节，戛纳电影节，上海国际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并且如愿捧回了影帝的称号。
那时候，坐在电视机前面的我，穿着沙滩裤，吃着楼下的凉面，心里面却莫名的骄傲，忘了自己和他发生过的矛盾，只想着，现在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是我高中同学，是……我喜欢过的人。
时溪，他好像天生就该当明星一样，本来就该受人瞩目，他身上散发的光芒，谁都遮掩不了。
听到Nero的这番话，时溪脸上没有喜色，我却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小攸是我的高中同学，帮他是应该的。”时溪的语气淡淡的，说话时还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浑身一颤。
Nero笑笑，目光转到我和时溪的身后，探了探脖子，说：“张导，你们来啦。”
这一次来的人是真的张导了，光头，样貌上没有什么特点，不过是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从事文艺工作的人。这回MV的女主角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学表演的，叫琪雅。漂亮自然是不在话下，马尾辫扎在脑后，额前不留刘海，脸上的妆也几乎淡到看不见，给人感觉很清新，很有活力。
琪雅见到时溪的反应和阿飞差不多，要签名表示倾慕什么的，但说出来的话非常得体，十分耐听。
她说：“我同学听说我是来和时溪拍戏的，都说回去要杀了我泄愤。”
在场的人几乎都笑起来。
我们在会客厅里商谈MV的的拍摄事宜，我发现大致内容没有我什么事，我只需要双手插着口袋，倚着一棵树，目光配合摄像机的移动，最后唱完离开，给镜头一个渐离渐远的背影就行了。
这个MV讲述了一个故事，很淡，却能给人很深刻的印象。故事说的是男主角和女主角在大学里认识，男主角对女主角心生爱慕，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说了“我喜欢你”，他却不知道女主角是装睡，她听到了这句表白，但是却打算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女主角陆续交往了几个男朋友，她和男朋友之间的什么事情都跟男主角说，有时候把男主角当成了避风的港湾，男主角也一直愿意给她肩膀靠。后来，当女主角累了，她想找男主角安定下来的时候，男主角却拒绝了她，并说：“我并不喜欢你。”女主角说他骗人，并说出了当年听到表白的事情，男主角却轻轻地笑了，说：“你把它忘了吧，既然当初选择忘记，以后就再不要想起。”
敲定了故事情节和一些具体细节之后，同时也就着时溪的档期，我们商量好，下周就开拍。
终于把MV的事情解决了，我觉得身上一下子又轻松了许多，走出莱易大厦的时候，张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嘴上却抱怨：“天气好热啊！”
时溪带着黑色墨镜，我在心里笑他像个盲人似的，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他的前方停下，Nero过去为时溪打开了车门，他走到车门前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没有上去，而是转身问我：“小攸，明天有空么？”
明天？我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备忘，然后说：“没有事。”
“天气热，我们去游泳吧，来我家。”
此刻虽然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啼鸣婉转，余韵十足，我的头顶还是像被一道雷劈过了一样。
游泳！？
脑海中立刻想象到时溪只穿一条泳裤，在我的眼前扑腾水的样子。
不行不行，难道他忘了我是Gay的事情，就算他不介意，我还害怕那天擦枪走火做出什么丢脸至极的事情呢。
“不不不不不不……”我慌忙摆手，“不”了半天却想不到一个拒绝他的好理由，我总不能说自己来大姨妈了吧。
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时溪看着我的时候，好像玩味般的笑了一下，然后摸了摸下巴，说：“算了，还是溜冰去吧。”
这个显然比游泳好多了，但我还是在吱唔了一会儿之后，才答应下来。
“我知道一个比较隐蔽的溜冰场地，回头给你发短信。”时溪冲我扬了扬手机，听到我“哦”了一声，坐进了车里。
Nero也坐到了副驾上，打开车窗冲我挥了挥手，然后车子发动，拐了个弯就驶出了我的视线。
Chapter 15 去溜冰
“哎哟！”
这是第几个跟头？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感觉到屁股疼得要死，最后摔的那一下，我刚想回头跟时溪说“你看我自己能滑了耶”，还准备双手做个“耶”的姿势呢，说完双脚就朝天一翘，直接一屁股坐在冰上，疼得我在地上翻来覆去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不过我一回头的时候，发现时溪竟然不在我身后，看了看四周，整个溜冰场都没有人。我心想不是吧，他又像上次吃饭一样，扔下我自己一个人走了？
昨天才到家就收到了时溪的短信，短信里发来了溜冰场的地点和约好的见面时间，我虽然不会溜冰，但是也没好意思拒绝。回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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