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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房客-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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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沈慕情如果一直不改变,那她就……可以不爱他了吗。
她不想当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可当真的爱了才发现,有时原则这种东西,在刻骨铭心的爱和思念面前,实在是弱爆了。
昨天晚上,小年夜,沈慕情发来了两人自分开这麽久以来的第一条短信:
【老婆,我想你。你们。】
短而简单的七个字,当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屏幕上时,却轻而易举地刺痛了薛霏霏的眼睛。
她久久地凝视著,轻轻地抚摸著,一遍又一遍地体会,回味著,脑海中慢慢勾勒出一幅画来,从模糊到清晰,似乎就能想象出对方在打出这一行字时,那一张英俊的,却萦绕著淡淡落寞的脸,霸道偷袭过自己无数次的漂亮嘴唇里,一定叼著一根烟灰长长又忘了弹的香烟。
以及之前那许许多多个日日夜夜,他和她一样,夜不能寐,泛滥成灾的思念。
她躲在被子里,一下子就泪流满面。枕头湿冷得,像漫长难挨的无边冬夜。
她想,她无法遏制地忍不住地想,那样憔悴无助的模样,不该,真的不该,是沈慕情那样天之骄子般的骄傲男人所应该有的。
她又一次将他弄得这样脆弱,可她明明再也不想的。
平时嚣张惯了的人突然露出哪怕只一点点的难过,都特别让人心疼。
她甚至想到,如果沈慕情此刻就在她的身边,一定会用他温热厚实的手掌温柔覆上她的头,脸上笑容既妖孽又邪魅,弯腰低头凑在她耳畔,口气宠溺而亲昵又恶作剧地冲她吐气:“笨蛋,不是你的错。”
…………
呜哇!沈慕情,你、你这根本就是犯规!
薛霏霏从小和薛母相依为命长大,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母女其实更像朋友,无话不说,无话不谈。於是有一天薛霏霏终於再也按捺不住,跟母亲讲起了她的疑惑。
薛母微微一笑。
“傻丫头,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算什麽,你们再努力创造一个只属於你们俩的新世界不就行了。”
“爱情里最远的距离啊,不是本来不在同一个世界。而是对方变了心,但你还没有。”
薛霏霏一震,抬头看向母亲,却见母亲遥望窗外,眼神沈静,日暮时分,轮廓姣好的侧脸被温柔地镀上一层黄昏的霞光,平日大惯了的嗓门儿变得很轻,犹如梦中的喃喃自语那般:
“他不再爱我,但他毕竟爱过。他曾经那麽爱我,但到底是不爱了。”
“人为什麽会变心呢?我活了这一辈子,仍然想不通答案。”
顿了顿,薛母眨了眨眼轻笑回神,慢慢地往前伸出她已然被无情岁月带走青春光景的老去的手掌,难得充满母性地温柔掐了掐女儿最近变得愈发圆润水灵的肉呼呼的脸颊。
“不过闺女儿啊,咱做人有时也不能太钻牛角尖了。这世界不是数学题,本来也不是每件事情都有答案的。”
“尤其是人心上的事情。”
“我等他,与他无关。”
她等他,与他无关。
她爱他,亦与他无关。
她恨他,更与他无关。
薛霏霏怔了一秒,突然就觉得心里很空很空。
她以为母亲恨了那男人这许多年,这一辈子。而她也一直替自己可怜的被辜负的母亲愤愤不平著,咬牙痛恨著,破口咒骂著,久久,都不能释怀著。
可直到此刻她好像有点懂了,母亲最初的确对那男人是有爱情的,可那爱情早已被男人的背叛,岁月的流逝,生活的艰辛……消耗殆尽,一滴不剩。
如今她对他,早已是无恨,亦无爱。
於是薛霏霏终於明白这麽多年,母亲究竟在等什麽。
不是等那个男人回来,不是等那个男人回心转意 的爱。
事实上薛霏霏毫不怀疑,如果那个本来应该被她叫做父亲的男人还有胆再回来,她家老太太一定会真的举著菜刀把他乱刀砍死的……就算不砍死,当个老太监也是跑不了的。
母亲只是习惯了等待。
有时等待只是等待本身,无关结果,不管那人是否会来。
他们只是在等,等那个让他们再也等不下去,放弃等待的时刻。
总有一件事情能让他们放弃。再痴情的人,总还有死亡来阻止。
看著母亲鬓边黑中夹杂的丝丝白发,和眼角那一道道蜿蜒纵横再也掩饰不住的沟壑细纹,薛霏霏鼻子一酸,忽然想起了沈慕情的母亲。
那个叫做阮眉的女子,想来应该是和母亲差不多的岁数,可看起来却比母亲年轻得多了。
同样是出生在江南小镇的温婉女子,同样是纯真美好的善良品性,又同样都在爱情里陡遇变数变故横生,但阮眉就幸运地遇上了沈慕情的父亲,从此被人呵护珍惜捧在手心,被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而自己的母亲,一生的遭遇却只苍凉地印证了最後那一句:她知,她一直知,那人永不会来。
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必须什麽都自己扛,什麽都自己做,什麽都自己承担。生活最能逼人坚强,岁月让她过快的沧桑,从此在这烟雨江南的寂静小镇里,静静过完她那无悲无喜的一生。
薛霏霏忽然想起她曾看过的一本书里的话。那时她年纪还小,还不曾真正开始她的人生,接触这个世界,内心深处充满了瑰丽斑斓的宏大梦想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知勇气,以为命运真能被反抗,对那句话是如此的嗤之以鼻。
【女人不论才气,只论运气。】
而现在她想,或许,这是对的。
不过,薛霏霏还没思索明白遇上沈慕情,自己的运气究竟是算好还是算坏呢,一月中旬的某一天,一大早起床翻看报纸她就被头版头条还特意加黑加粗的某个消息给彻底震晕了。
这世上有人的运气绝对比她更坏。
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了那行字几秒,薛霏霏猛地放下报纸站起身,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抱著肚子一路冲到电脑前,手忙脚乱地开机登录给程诺发信息。
【雨雪霏霏】:诺诺!!!你看到新闻了吗!!!
十指飞动打开网页,直接把搜索出来新闻标题复制给他。鲜红色的宋体一号字在满满一屏幕的黑色五号小字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雨雪霏霏】:天妒英才!陆氏集团掌权人被诊出陆阳脑癌晚期,性命垂危!
【雨雪霏霏】:天哪!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虽然陆阳那家夥冰山面瘫又毒舌,还对我说过很不客气的话,但我绝对绝对没有他扎小人诅咒他死啊!
【雨雪霏霏】:诺诺!你现在能联系上小宝吗!
【雨雪霏霏】:诺诺诺诺诺诺诺诺诺诺诺诺诺诺……
因为前天秦深生日而最近情绪始终有些低落的程诺,今日一上线,就看到霏霏可耻的刷屏。
盯著那行触目惊心的红色大字他也愣了好久,十指放在键盘上半天也没打出一个字来。
陆阳要死了?
那个让姐姐陷入爱情不顾一切,却没有能力保护姐姐终於让她无辜被杀的男人……终於,要去陪姐姐了。
砰──
突然程诺一个大力猛地扣上电脑,弯腰伏在桌上将脑袋深深埋进臂弯,後怕般大口大口地喘息。
原来他也这麽自私,这麽坏,这麽……护短。
第六十三章
入冬以来的S市终於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暴雪。
新闻上铺天盖地反反复复地播放著,这是S市二十年来同期降雪量最大的一次降雪,请市民们务必做好防寒防雪措施巴拉巴拉……
可当秦绵驱车来到医院的时候,面对眼前这一个,比外面的天地更加惨淡灰白,而且处处充斥著令她几欲作呕的消毒水味道的世界,却忽然想要放声大笑。
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大雪,哪里有今夜的这般猛烈。
这般让她伤心欲绝。
从上个月起,医院的这一层楼就只有一个病房,一个病人。迈出电梯,精致的皮靴一步步沈而缓地轻踏在大理石砖上所发出的声音,幽幽回荡於空旷悠长的走廊,配著那一路惨白摇曳的灯光,有一种格外鬼魅的凄凉。
往前的每一步,都像是陷在这一场呼啸狂乱的暴雪里。她走得那麽痛苦,那麽绝望,那麽举步维艰,那麽无法自拔……但一定,必须要走。
这是告别的路。
她爱了他一辈子,怎能不送他最後一程。
终於来到熟悉的病房前,秦绵沈默著点点头,和守在门外仿佛一夜间苍老了二十岁的陆兴华夫妇,以及红肿著眼睛泣不成声的陆霭霭和陆宝贝打了声无言的招呼,便轻车熟路地上前推门,走了进去。
陆霭霭年纪虽比陆宝贝大,但毕竟是个女生,这时候实在撑不下去了,哇得一声哭倒在陆母怀里,瘦削的双肩无助地抖动,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压抑破碎的呜咽。
陆宝贝低著头勉强憋了一会儿,终於也不行了,霍地站起身,哑著嗓子努力盖过含混的哭腔,闷声道:“我出去走走。”便逃也般地冲进电梯飞快蹿下了楼。
走出医院的大门,不愧是二十年一遇的特大暴风雪,措手不及的陆宝贝一下子就被迎面袭来的大风和劈头盖脸的雪花扑了昏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咳咳……咳咳!”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儿,好不容易适应站稳,陆宝贝一手扶著柱子,一手用力揉了揉被泪水和雪水共同浸泡的眼眶,忍著咸涩的刺痛努力眨了眨,突然身形定住,惊愕地发现,什麽时候,自己的面前竟然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明显收腰塑形的黑色大衣版型极好,遮过膝盖,让男人的身材看起来既修长,又精壮。他没有说话,五官也因为中间茫茫的风雪而看不清明。
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一个光芒万丈的发光体,拥有一种令人呼吸骤紧心跳暂停的的夺人气势,不动如山亦能轻易撕裂漆黑的夜色,穿透肆虐的暴雪,照亮周围的一切。
黑暗中溢出一丝恍若蔷薇的香气。
陆宝贝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熟悉的身形,熟悉的感觉,还有一点……熟悉的危险。
“好久不见,你怎麽还是那麽傻。”
而当这更加熟悉的,带著邪气的轻笑划破风雪悠扬响起时,陆宝贝脸色大变,身体一下子僵硬。
病房里。
秦绵关门转身,在事业上所向披靡冷酷铁血的女强人,居然有一刹那的脚软。
床上的陆阳,苍白,憔悴,病弱,与不久前那个冷漠强势的男人,相去甚远。
更别提在更久远的记忆中,那个斯文俊逸,清冷如竹的少年。
即便是秦绵这样的外行也能轻而易举地得出结论,他已经是病入膏肓,油尽灯枯。
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我们再见的场景,却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
久别重逢的问候,带著难以承受的疼痛和嘶哑破碎的颤抖,低低回荡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她的眼神空空的,视线落在陆阳身上,却又仿佛穿透了他,落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个谁都到不了,也回不去的远方。
许久,她轻轻地问。
“你要……走了吗。”
那样凄凉仓皇的语气,仿佛时光突然倒退回二十年前,那个和今晚一样苍茫肆虐的雪夜,她站在漫天狂乱的大雪里,高高地仰著头,一点一点地憋回眼底马上就要盈然而出的泪光,一脸倔强地问他:
【你要,走了吗。】
秦绵骄傲了一辈子,这已经是她所有能问出的,最放下身段的话。她知道陆阳懂的,在这句听似平静的话背後,隐藏的,是她撕心裂肺的控诉,和绝望无助的质问:
【陆阳,你……不要我了吗。】
那一次陆阳没有说话,只留给他一个渐行渐远,终消失於茫茫风雪深处的模糊背影。但她毕竟还能再见到他。甚至几年前他们意乱情迷春风一夜,她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而二十年後,这一次,秦绵知道,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她是真的,再也留不住他了。
要强了一辈子的女人差一点膝盖一软真的跪了下来。
如果世间真有神明,她愿意从这一刻起献出她的一切,只为换回这个男人,并不愿和她在一起的余生。
忽然床上的陆阳艰难地抬起手,朝秦绵微微动了动手指。
而那仿佛已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秦绵愣了一下,眼睛几眨,然後才条件反射那般机械地抬起脚一步步走过去。
她走得缓慢而踉跄,歪歪斜斜,跌跌撞撞,虚虚浮浮,忽忽恍恍。有几步甚至一不留神差点儿跌倒。双腿沈重,痛不可当,每一步,仿佛踩在泥足深陷的沼泽,又像陷进一个摇摇欲碎的梦想。
短短的几步,比刚才在走廊上那长长的一路,还要难走许多倍。
她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走近他的画面,如今终於实现──却竟是为了分别。
多麽可笑。她走近他爱的男人,竟然,是为了分别。
直到终於来到床边,秦绵全身酸软如被抽丝剥茧一身抽空殆尽,也仿佛,花掉了自己一生的力气。
而她一生所有的力气,勇气,胆气……还有女人最重要的运气,都在那个男人那里。
但他却不要她了。
秦绵低头凝视陆阳的脸。和多年前一样的轮廓五官,清俊疏淡的眉眼,弧线迷人的下颌,高而挺直的鼻梁,还有那看起来总是薄情而吻起来也总是冰凉的嘴唇……只是比之前成熟了些许,深刻了些许,沧桑了些许,也苍老了些许,还……憔悴了好多,好多。
明明什麽都没有改变,却又什麽都和过去不一样了。
时间带来一切也带走一切,让她得到一切,也失去一切。
这一生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改变他们的不是对方,而是岁月。
“绵绵……”忽然陆阳微微张了张口,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
那是极轻极轻的音量,似乎生怕吵醒了熟睡之人的美梦,但秦绵却仿佛忽然从最可怕的噩梦里惊醒那般,神情暴戾厉声打断:“不要叫我绵绵!不要像叫程雅那样叫我!”
“……”
陆阳静了片刻,用他曾经黑亮如星如今却已然变得浑浊不清的眼珠盯著秦绵看了许久。终於,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而後低低地改口:“阿绵。”
秦绵浑身一震,陡然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麽,她神情慌乱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道歉,又立马放柔声音,极致温情而无限怀念地道:“对,对,陆阳,叫我阿绵,叫我……阿绵。”
像你第一次叫我那样,在那个阳光很好的盛夏午後,在那片光影斑驳的浓荫底下,你穿著一袭清爽干净的白衬衫,远远地,眉梢一抬,唇角微杨,用略带沙哑的少年的嗓音,轻轻柔柔地唤了我一声,阿绵。
从此成为我一生,再也醒不过来的梦魇。
陆阳眼珠一动眉宇轻展,也似乎想到了许多年前,那一场得美得让人心醉的初见,不由极浅地弯了弯嘴角,淡淡地笑了,即便身体万般不适,疲惫至极,却仍然再次开口,轻轻唤了一声──
“阿绵。”
因为生病而显得格外虚弱的低沈的嗓音,温柔地回荡在四周寂静的空气里,有那麽一瞬间,倒真如时光倒流,岁月回转。而秦绵听得眼眶一热,忽地就湿了。
她忽然发现她错了。
在最初的最初,她要的不多。陆阳只是安静站在她的面前,她便心满意足,觉得世间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可渐渐地,她发现她想要更多。
尤其是在程雅出现以後。
而兜兜转转这麽多年,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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