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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房客-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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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渐渐地,她发现她想要更多。
尤其是在程雅出现以後。
而兜兜转转这麽多年,现在,一切又都回到原点。如果陆阳能像当初那样健康完好地站在她的面前,模样亦如那时的清雅干净,斯文俊逸,再朝她露出那样一抹,正是因为极少出现所以才更显得弥足珍贵的温暖笑颜……
她便觉得,一切就真的,再也不重要了。
秦绵的身边从未缺过男人,无论是在遇见陆阳之前,还是在遇见陆阳之後。
可他们都是徒劳。
世间男子任她挑, 她的选择仍是他。
总是他。
只有他。
在遇见陆阳之前,秦绵从不知道,原来她竟是这样一个痴情的女人。而在遇见陆阳之後,秦绵懂了,她的痴情,也只为他。
“陆阳,你知道吗,刚刚那两个字,是我所有听到过的,全世界,最动听的情话。”
从你口中叫出的我的名字,是全世界,最动听的情话。
她缓缓执起陆阳的手,那一只俨然不像是中年男人所应该有的,苍白无力,瘦骨嶙峋的大手,浑不在意地覆上了自己不知何时早已冰凉湿润的脸颊,一下一下,缓慢地摩挲著。动作之温柔细致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绝世的珍奇。
分明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薄茧,熟悉的触碰,还有那让她既熟悉又痛恨的,无奈中隐约透露出来的微微抗拒,这麽多年,都始终未变。
就连手心里那细细密密的掌纹,都是曾经最最熟悉的路径。
可这时隔多年的肌肤相亲,怎会令思念多年的她,只想要放声哭泣。
“你还知道吗,陆阳,你是一个──”
“混、蛋。”
她一字一句,用著如对情人般如沐春风的语气,却说著如对死敌般厌恶痛恨的话语。而那一双浮著泪光的眼底,晶莹闪烁著的,全是有如少女般恍惚的痴迷。
“我这麽好,这麽多人喜欢,就你不多看我,不喜欢我。你说,你凭什麽不喜欢我?”
“我比不上程雅吗?我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有身材,比她有气质,还比她有家世……你说,你为什麽……为什麽,喜欢的不是我?”
“你看,你不喜欢我,一直欺负我,辜负我,现在就遭报应了吧?连老天都觉得你太过分了,不肯原谅你!你看,你要死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身上的温度这麽低,手还一直抖,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娘腔似的。”
“你变得这麽丑,这麽弱,明明再也不是我喜欢 的类型了,可是为什麽,为什麽……”
他是她的初恋,虽然她连青春的尾巴都早已没有了,但是──
“可是为什麽,陆阳,你告诉我这是为什麽,现在我看到你,依然和第一次一样,心跳加速,怦然心动。”
秦绵高傲要强了一辈子,什麽都要自己控制,什麽都应她来做主,可就这一次,只有这一次,一生唯一的一次──
这让她束手无策无可奈何,一场永不落幕的爱慕。
他是她整个青春全部的梦,终於,也告别在这一场早该结束的,青春的尾声。
青春是一场回不去的相逢,只是别人的青春好歹也曾热烈地拥有,而她的,翻来覆去,却只有一场爱而不得的惨痛记忆。
别人的爱情都是无疾而终,可她的爱人,如今却要随疾而去。
陆阳,你好狠的心。直到最後,你也不肯让我得到你。
陆阳一直安静听著秦绵如泣如诉的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始终是和以往一样的深邃沈静,波澜不惊。
直到听见最後那一句,和许多年前的某一天,一模一样的表白。
浑浊的瞳孔一瞬间涣散地放大,陆阳感到有一种明明质地柔软的东西,却重重击中了他的心脏。他沈重地闭了闭眼,被紧紧握著的手掌也不自觉地颤了一颤。
然而指尖刚稍稍一动,秦绵竟猛然激动起来,用力捉著他的手不放他走。
她早就不该放他走的。她从来不该放他走的!她当年到底吃错了什麽药哪根神经不对劲,居然在陆阳面前扮演那种女人!她明明不是那样的女人……她根本不是程雅那种无私善良像天使一样的好女人!她就是坏,就是渣,就是有心机,就是会耍手段!
她应该像家里的长辈一样,强取豪夺无恶不作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无论怎样,都要把她爱的人,得到手的。
哪怕他会因此而恨她,怨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她──但他,毕竟是她的了。那麽多神仙眷侣的时光,他们会在一起,他会陪在她的身旁。
她还可以给他多生几个像晴晴一样可爱的孩子。
也好过现在,她既没有得到他的爱情,也失去了有他陪伴的过去。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是的陆阳,你混蛋!你混蛋!”
“你活著,留我一个人寂寞半生,你死了,剩我一个人我孤独至死!”
“你辜负了我的青春,你还要毁掉我的余生!”
“……你葬送了我的一生!”
“你怎麽可以死!你怎麽可以比我先死!”
“你就这麽讨厌我吗!你就这麽恨我吗!你活著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现在连和我生活在同一个世上都忍受不了了吗!”
“所以你混蛋!所以陆阳你他妈当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王八蛋!”
女人陡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腔,声嘶力竭的呐喊里夹杂著泣不成声的哽咽。忍了一辈子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也没有必要再忍,狂飙肆意迅速淌满了陆阳皮包骨头青筋浮凸的手背,顺著那苍白颤抖的指尖和已经细瘦得惨不忍睹的手腕,滴滴答答,一点点浸湿身下的床单。
可男人却分明感觉到那些咸苦冰凉的泪水,拥有著岩浆般化骨熔灰的热度──就像这个女人的热度,狠狠穿透他的皮肤,渗进他的身体,让他的整颗心,都装满了属於这个女人,沈甸甸的眼泪。
那简直在他的体内卷起了一汪惊涛骇浪的海水。
她从未在他的面前哭。他以为她从来不哭。原来,她竟有这麽多的泪水。
这忍了一辈子的泪水,都是他带给她的。
原来这许多年,她竟是这样的痛苦。
他竟让她,这样的痛苦。
浑浊的眼底近乎挣扎地掠过一丝愧悔的痛色,陆阳沈痛地闭了闭眼,忽然缓慢地张开嘴,艰难地动了动两瓣毫无血色的干涩的唇,再次轻轻地,近乎叹息地低唤:“阿绵……”
秦绵一下子俯身堵住。
男人是变了,可她用她那从未改变的,依旧温热红润,充满深情的双唇,温柔地覆上身下这个,她一生中最爱,也只爱的男人。
四唇相贴的刹那,秦绵浑身一震血液凝固,身体都不再像是自己的,有一瞬间恍若灵魂出窍般的失神。
这是陆阳的嘴唇。这一张看起来总是薄情,而吻起来也总是冰凉的嘴唇……她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总是忍不住春心萌动地幻想,这样一双漂亮的唇, 吻起来,会是什麽样的滋味呢。
她想那是很好的。而後来事实证明,那果然是很好的。
如今他的一辈子都快结束了,留给她在这世间的最後一吻,感觉仍然和过去为数不多的那几次一样,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呢。
於是恍惚中秦绵想,她多麽想,时光就此停住,再也不要往前走了。
她一生中全部的爱慕,都融化在这最初也最後的,告别的一吻里了。
蜻蜓点水的触碰, 却比曾经激烈狂乱的深吻,来得更加惊心动魄。
原来所有以为微不足道的东西,当知道那是最後一次,都会变得格外珍贵。
好像只有一秒,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麽久,秦绵终於抬起头来。她小心地放下陆阳的手,转而抚上陆阳的脸,比方才摩挲自己的,何止百倍千倍的温柔。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那妩媚多情的杏眼里不断涌出,但盈盈泪光的深处,却洋溢著少女般迷恋的微笑。
她哭著,笑著,哽咽著,低低地,喃喃道:
“你知道吗陆阳,女人最怕老了,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可我现在真希望能像书里写的那样,时间停住,一夕忽老,这样你就永远……永远,是我的了。”
她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他看仔细。她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他。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哪怕只有一瞬间。”
如果你能在陪我身旁一秒,这一秒就是永恒。
大滴的泪珠不断落在男人的脸庞,炽热滚烫。有一颗啪嗒滴在眼角,不堪重负的重量,顺著那瘦得凹陷的青白脸颊慢慢往下滑落,蜿蜒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湿润轨迹,触目惊心,好像他也终於,为她哭了一场。
走到一生的尽头,他总算为她有过一次泪流。
“知道吗陆阳,耗了这麽多年,其实有的时候,我已经分不清我到底是真的太爱你,还是只是一种执念了。”
她不是因为他不爱她所以才爱上她。但却不能否认,是因为此,她才坚持地爱了他,这漫长的一生。
“你知道我很要强的,从来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而你……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即使我努力了,也得不到的人。我为你付出了这麽多,这麽多……一辈子,整整一辈子啊,如果最後不得到你,连我自己,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
她做到了她来过,爱过,亦努力过的付出,却做不到得之是幸,不得是命的认命。
可年少时的秦绵,怎麽会相信自己,竟然会有得不到的宿命。
直到今天,她终於承认了,她注定,就是得不到他。
没有程雅,他不喜欢她。程雅死了,他也没有时间了。
他们都没有时间了。
每一次她以为自己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其实命运早已对准了她的心脏。
秦绵闭上眼睛,美得惊人的卷曲长睫姿态绝望地垂下,晶莹的末梢摇坠著一朵闪闪发光的泪花。
“告诉我,陆阳,告诉我,如果没有程雅,你会不会……会不会……”
拼命压抑著颤抖的声音里,有著恍惚如梦的痴迷。此时此刻,她仿佛一夕间回到过去,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明明羞怯不已却还强自镇定地问著那个让她满心爱慕的少年,喂,你──
“喜不喜欢我啊。”
这才是她一生中所有说过的,最低声下气的话。
陆阳沈默地看了秦绵许久。
他看见那张,连时光都舍不得留下太多痕迹,依旧美丽得和初见时那一天一样,让人一不小心就忘记了挪眼的精致脸庞上,那对自己多年如一毫不遮掩的迷恋;也看见在那点点滴滴的迷恋背後,她为他放下的,这许多年来,堆积如山的骄傲。
“阿绵──”
然後,他轻声唤她的名。临终的话语化作一句弱不可闻的叹息,一缕若有若无的轻烟,扶摇直上四分五裂,终於消散在一阵似曾相识的微微暖风里。
“我们不能在一起。”
“……”
秦绵全身剧颤,刷地睁开眼睛,泪光里写满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世上他留给她的最後一句话,不是我爱你,不是我恨你,不是对不起,甚至不是一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谎话──哪怕只为哄她开心。
他看著她缓缓地张嘴。
那看起来总是薄情,而吻起来也总是冰凉的,她最爱的男人的嘴唇,终於吐出了它在这世上最薄情,最冰冷的一句话──
阿绵,我们不能在一起。
一刹那天旋地转的眩晕。秦绵惨笑著心想,果然,她注定,就是得不到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陆阳,你够狠,够狠!”
猛然间狂飙的泪水浸染了失声放纵的大笑,那从身体深处磨砺著挤压发出的,痛到极致的低吼,充斥著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撕心裂肺的绝望。
肩头一抽一抽地抖动,半晌,她忽然含著泪偏过头,用她的侧脸温柔贴上了陆阳的,亲昵地蹭了蹭,红唇微启,附在他耳旁,低声喃语。
“可是没有关系。”
“陪在她生命最後的是你,陪在你生命最後的,是我。”
“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更是老天爷赐给我的,陆阳,你服气吗?”
最後的尾音微微上扬,音色沙哑低沈,混著浓浓的鼻音,带著股不可言说的撩人。而女人眼角横斜,眸底波光婉转,风情万种的眉目间竟有一种青春年少的活泼俏皮,更显出格外的生动娇媚,灵气逼人,像极了他们很多年前的一次打赌,她赢了他,也是带著这样猫一般看似高贵冷豔实则讨好卖乖的迷人笑意,骄傲而矜持地问他:喂,你认输吗?
於是嘴角缓缓上扬,陆阳微笑地看著身旁这个从未变过,当年撂下狠话豪言壮语说会一辈子都缠著他,而最终也果然缠了他整整一辈子的美丽女人,很多很多的情绪在他已经不那麽的,最後,都只化作了一个幅度极小,微不可察的点头。
我服气,阿绵。
固执,要强,倔强,高傲──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我早就想告诉你,你这麽好,又这麽骄傲,实在不应该去执著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这一生,两个女人爱他,一个是水,一个是火,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一个因他失去生命,一个因他葬送一生,纵使他从不自卑,也委实不愿受这齐人之福的折磨。
魔鬼问,如果没有天使,他会喜欢她吗。
陆阳不能告诉魔鬼──
即使有了天使,撒旦也总是人类逃脱不了的原罪。
男人都是狠心的动物,如果真的对一个女人没有一丁点的感情,他不会容忍她,他怎会容忍她,这样胡搅蛮缠的一生。
他更不能告诉她,有了晴晴的那一夜,虽然她给他下了药,可是,他很清醒。
他知道他抱的是她。他知道掌心下柔润如脂的肌肤是她,他知道指尖下滚烫炽热的温度是她,他知道耳畔间缠绵销魂的吐息是她,他知道──
那一夜他所拥有的,那一具足以让全世界男人为之疯狂著魔的美丽身体,是她。
然而这些真相将随著他的死亡永远长埋地底,无人能知。既然这一生已经没有在一起,他又何必在最後的时刻,说这伤人又伤己的真话。
其实他告诉她的也是实话。
阿绵,这一生,我们不能在一起──无论恩怨情仇,不问爱恨真假。
女人唇间的热气徐徐钻进陆阳的耳孔,虚弱的男人缓缓眯起眼睛,露出一时迷惘的神情,混沌中以为那像是多年前初见的夏天,他们中间隔著的一段不远不近的路途间,那一阵突如其来,吹迷了彼此双眼的微风。
风过无痕,但毕竟,有一些东西留下了。
“陆阳。还记得我第一次把晴晴带到你的面前,对你说,我要带著你的女儿嫁给别的男人,让她叫别的男人爸爸,让你戴一辈子的绿帽子的事……你,还记得吗?”
陆阳扬眉一动刚欲莞尔,她却先他一步低低笑出了声。侧头在他凉凉的耳垂温柔印下一吻,女人垂落的发丝有如月光下的绸缎,流水般拂过男人被泪打湿的黑鬓,撩出万千缱绻的柔情。
“傻瓜,告诉你一个真理,千万,不要相信女人生前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像我这麽坏的女人。”
她歪著脑袋笑看身下的男人,眼底的笑意既淘气而俏皮,难得一见,是陷入热恋的小女人冲著男友撒娇时,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
“我当然骗你的啊,傻瓜。小丫头这辈子,都不会有爸爸了。”
她怎会让她为自己这一生最爱的男人所生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爸爸。
就算她不是这样的痴情,她还有她永不折腰的自尊。
看著这个在自己面前要强了一辈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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