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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房客-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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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慑。
“……”
萧岚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一抬眸对上秦深毫无温度满含警告的眼神,略一偏斜,余光又瞥到苏予危满脸戒备一个劲儿护犊子似地抱著怀里的小婴儿,再仔细一听,身後还有一个步步逼近,不容小觑的阿莫尔。
在心里迅速衡量了下,知道这次是天不遂愿,来不逢时了,萧岚在生死一线的修罗场里浮沈多年,早已练就一身出神入化的处事本领,拿得起放得下,这一次也很有风度,丝毫不拖泥带水,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转身就走。
“萧、萧岚……”
一个虚弱的声音却在身後轻轻响起,叫住了他。
竟然是程诺。
秦深和苏予危都吓了好一大跳。
”哎呀诺诺!你叫他干嘛!?这个魔鬼……我勒个去别告诉我你真的……”
苏予危话没说完就被程诺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秦深更是目如寒电朝他直射而来,那眼神简直是要把苏予危给活生生撕碎了。
“呃……”苏予危自知失言,浑身打了个冷战,撇撇嘴不说话了,低头哄他的干儿子去。
秦深这才收回眼刀,一低头那表情换得比变脸都快,温柔深情自不必说,眉目间没还带著点不知所措的小紧张,生怕自己心软又重情的小爱人还真的会因为心疼朋友所以……略想了想,便小心翼翼地把环著程诺的双臂又温柔地紧了一紧,做出一副强悍霸道却又颇孩子气的撒娇姿态来。
萧岚停下脚步但没转身,程诺也不介意,缓缓移动视线落在对方那浮满光粒的笔直的背影上,深深的目光仿佛穿透他的身体和一段恍若散发著旧书中淡淡沈香味的的漫长时光,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他们还在高中时的那段青葱岁月。
那时,程诺也是这麽眼巴巴地落在後方,既羡慕又憧憬地遥望著前方那两道潇洒恣意的背影,不敢,亦不愿跟上去,只怕会破坏了这一幅令人为之目眩神迷忘记呼吸,梦一样美好的景象。
只见前方的两人并肩而立,亲密无间,同样的风华正茂,同样的意气风发,偶尔略一偏头和对方相识一笑,那一天的阳光就变成耀眼的钻石,一颗颗倾泻进他们暖意融融的眼睛里,闪耀出璀璨夺目无可匹敌的光芒,而他们看起来就像将全部未来都握在掌心里,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世界之王──
却再也回不去了。
後来萧岚如愿以偿地当上了黑暗中的帝王,然而曾经和他并肩站立的那道身影,却永远地消失了。
从此他的身边再没有别人的位置,而他也注定孤独终老,寂寞一生。
原来,他只想当那一个人的王。原来世界没有那人,之於他已毫无意义。原来……那麽多的原来,他却是在那人永远离开後,才终於懂得。
世界每分每秒都给人选择,却从不给人重来的机会。这就是人生。
程诺出了半会儿神,慢慢垂下头,很轻,却极清晰地低声说道:“我以为楚回走了这麽久,你早该想明白了,没想到……”顿了顿,他遗憾地闭上眼,唇角微颤,苦涩一笑。
“我很失望,萧岚,这麽多年,你还是根本不懂,楚回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
尽管萧岚离开时的脚步依然稳如泰山,背影笔挺如松,可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明白,他比季晚潇走的时候,可要狼狈多了。
第七十七章
萧岚走後,屋子里的肃杀气氛顿时消失了一大半,不过却诡异地尴尬起来。
苏予危抱著宝宝但心思早飞到了他家男神身上:连诺诺都看出来萧岚那种人不解风情不懂美人心十足的渣男无疑!肿麽小潇潇试了这麽多年还是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啊55555~~
程诺毕竟是刚生完孩子的人,坚持到现在身体早就濒临极限了,虽然眼睛还恋恋不舍地流连在宝宝身上,然而到底抵不过眼皮子一点点往下垂,眼看著就要昏睡过去。
秦深无时无刻不注意著怀里爱人的情况,早就发现诺诺的疲惫,抬头用眼神示意苏予危一个字:滚,然後再一次发挥变脸特技,低头的瞬间立刻换上满满溢溢的柔情似水,轻轻在程诺的侧脸蜻蜓点水地一吻,目光缱绻缠绵似有皓月白雪,在他耳边低声温柔地说:“乖,睡吧,我陪著你。”
程诺的确是太累了,身体的虚弱让他的脑子也跟著不清醒起来,秦深久违的温情更是致命的一击。
那种熟悉的,温暖的,铺天盖地将他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包裹却又丝毫不让人感到窒息,宛如天地间一缕和风轻烟般不可捉摸却又无处不在的依赖感,不经意地一拂,就让程诺禁不住心神摇曳魂魄荡漾,刹那间忘却所有卸下心防,不知不觉竟和曾经无数次一样,轻微地扭了扭身子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半边脸贴上秦深宽阔又结实的胸膛,听著那咚咚咚咚一下一下充满著澎湃生命力的有力心跳,仿佛倚靠在一座永远不会倒塌的墙上。
唇微微一张,程诺迷迷糊糊吐出一个单音:“恩……”便安心地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秦深的目光又深又热,躁动难忍,像漫山遍野的枯草遇到了奄奄一息的火星,彼此救赎一相逢即成干柴烈火,转眼就烧出一片燎原之势,赤目充血,天地红光。
咕咚咽了咽喉结,秦深努力压抑住体内奔腾咆哮的兽性,不由收拢双臂将怀里的宝贝抱得更紧了些,一副就要这麽抱到天荒地老的架势,不肯放手。
苏予危斜眼看著,撇撇嘴,认命地叹了口气,小声说:“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不过那什麽,待会儿你记得给诺诺清理下……嗯,你懂的。”
秦深回了苏予危一个像在看死人一样的冰冷眼神:废话!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医生的份儿上,别说你这几个月你明里暗里不知吃了我老婆多少豆腐,就冲你刚刚对我老婆那股又看又摸的热切劲儿,老子恨不得一脚把你肠子踹出来!
“……”苏予危一口老血……心里头那个气啊!终於明白为啥小说里御医大夫总是位居高危职业第一名了!就是因为有秦深这种不讲理的暴君啊!!
抱著宝宝愤愤不平地出去,早在外面等得心急火燎的阿莫尔看见苏予危终於特麽的出来了,眼睛一亮一下子就扑了上去,那动作矫捷得,还真不输给捕食的豹子。
“噢……噢!上帝啊!上帝啊!”只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阿莫尔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被陡然丢进了甜腻腻的奶油汁里泡得全快要化掉了似的,灰蓝色的眼珠精光大射父爱泛滥,一边扭动身子一边发出受不了的呻吟,“瞧瞧,瞧瞧,这娇嫩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小小的胳膊……Oh Jesus Christ!多麽美丽的小天使!噢……我的上帝!小宝贝儿,要乖乖地健康长大哦,干爹给你准备了好多好东西哦,全部,全部都是你的哦~~”
苏予危之前看阿莫尔这麽兴奋,还觉得很高兴很自豪:不愧是自己的干儿子!果然一出马就迷倒众生啊哈哈哈!结果一从对方嘴巴里也听到“干儿子”三个字,微微一怔,登时黑脸:“喂喂喂,阿莫尔,话说清楚,什麽干爹?你是谁干爹?谁又是你干儿子?我靠!当我不存在啊你!”
阿莫尔听得一脸莫名其妙,但仍然舍不得将视线从宝宝身上挪开,随口敷衍道:“当然我是宝宝的干爹,宝宝是我的干儿子,难不成我还能是你干爹,你是我干儿子?”
他无心之言,却不知正好拂到了苏予危的逆鳞捅了马蜂窝。
苏予危才在里面丧权辱国地丢掉了照顾诺诺的机会,可不能再退底线把干儿子也拱手让人!一下子怒从胆边生,压低嗓子恶狠狠地对阿莫尔说:“我操你大爷的阿莫尔!宝宝是我干儿子!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啊!”
听到这里阿莫尔总算意识到发生了什麽。格老子的,苏予危竟然要抢自己的干儿子和干爹头衔……这还了得!?立刻拿出“西方列强”的无耻面目了。
“见鬼!诺诺是被我救的,我带来的,我保护的!你不过是我叫过来照顾他的,怎麽就轮到你当宝宝的干爹了!?”
“我靠!没见过你这麽过河拆桥的!情谊呢!?没我这几个月的贴心照顾和刚刚的奋力接生,你哪能见到健健康康的宝宝和平平安安的诺诺!?!别忘了之前是谁被秦深虐成狗,又被萧岚吓出翔的!”
卧槽!高能虐梗粗线!
阿莫尔被戳到痛处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他花豹子也不是吃素的!
“哈!你有脸说我!?你不也是被秦深给赶了出来,还被萧岚虐成了渣麽!”
“……我本来就不是贵圈人!我只是个医生!医生!救死扶伤的纯良医生!”
“哈!是吗,行,那你也别自己追不到季晚潇了!”
“你!”
…………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打断了这两个幼稚大男人的没营养斗嘴。
两个人同时愣住,面面相觑三秒──
“啊啊啊啊,宝宝你别哭啊别哭啊别哭啊!宝宝你肿麽了肿麽了肿麽了!?”
“到底怎麽回事?哎呀阿莫尔都是你的错!”
“What?我的错?怎麽会是我的错?是你吧!”
“是你!……好了这个不重要……宝宝应该是饿了……奶呢!?”
“哦对!饿了!奶……奶……我擦苏予危看著老子的胸干什麽!?”
“胸你妹啊胸!我是说刚刚让你去厨房热的奶呢!”
“啊、啊……刚、刚刚只想著诺诺,所以就、就忘了……”
“!!!我、去……!就你这样还想当宝宝的干爹!?趁早拉倒吧你!就算我同意了诺诺也不会同意的!”
…………
两个人一边吵一边脚底生风奔向厨房,接下来几个小时都继续为著干爹的头衔各种大吵,吵累了又停下来一起逗逗宝宝。
虽然知道宝宝现在明明啥都不懂也不会记得,但两个卯足了劲儿要当宝宝干爹的男人仍然忍不住从现在起就开始讨好宝宝,争取每分每秒都给宝宝留下一个好印象,忙得不亦乐乎,暂且不提。
秦深守著程诺,等程诺睡熟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将程诺轻轻放回床上,先忍著心头巨大的心疼和久违的冲动,屏住呼吸,颤抖著双手给自己刚生完孩子的媳妇儿仔仔细细地清理好了身子,套上一件干净长袍,再轻手轻脚把诺诺抱出产房回到卧室,然後就这麽抱在怀里死活不肯松手。
低头看著怀中爱人这一张比之前苍白瘦削许多,却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毫无防备的秀美脸庞,那滑如凝脂的雪色肌肤,又坚又挺总让秦深忍不住一口咬下去的小巧鼻尖,随著微微起伏的胸膛而细细轻颤的睫毛又长又密流光溢彩,还有那两瓣仿若开在冰天雪地中的桃花一般美得惊心动魄的淡色双唇……
秦深目眩神迷一时恍惚,忽然觉得之前分别的几个月自己简直就像是死了那般,直到此刻,才又真正活了过来。
他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砰砰跳动,感觉到血管中的血液静静流淌,感觉到一股原始而澎湃的生命力在他的体内疯狂而温柔地滋长,顺著四肢百骸流进五脏六腑,给他能量和力气,支撑他活下去。
原来……原来,怀中的这个人,已经成了他的命。
他若是不在了……
秦深素来天上地下,来去如风,无牵无挂,唯我纵横,最是厌烦为情之一字要死要活的痴男怨女,对亲人也不例外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然而此时此刻,这个心如铁石的男人竟此生头一遭脑子里电光石火迸出八个字来:生无可恋,一了百了。
他若是不在了,秦深想,他愿意生死相随,同他而去。
原来至死不渝并不是一个夸张的笑话,也绝非一句随口说说的谎话。当他把一个人看得比这个世界还要重要当做自己的全部和一切,那麽若这个人不在了,这世界对他而言,的确已形同死灰,毫无意义。
眼睛蓦地一眨,一滴滚烫液体瞬间夺眶而出狠狠坠落滴在程诺脸颊──他的泪,在程诺的脸上慢慢下滑。正如此去经年,程诺为他哭过的日日夜夜。
男人自懂事後便再不知眼泪是何滋味,却在今日尽数补回,一一尝遍。
秦深双臂微拢环住程诺,紧紧抱著他的爱人,他的伴侣,他的灵魂缺失的那一部分,犹如抱住他自己的宿命。
这一刻,这一方小小的房间便仿佛幻化成了辽阔天地,浩瀚宇宙,日月星辰停止转动,天地万物刹那定格,一切都静止了,一切也都与他们无关了。
世界安静得只能感觉到彼此口鼻间呼出的微不可闻的热气,丝丝缕缕,缠绵交融,不分你我。秦深专注而认真地盯著怀中人的脸,那满目的深情深深热热浓稠如墨,甚至发出隐隐的光亮,一时间璀璨夺目,无可比拟。
秦深第一次意识到他是如此的左右为难,患得患失:既矛盾地想让这一刻无限延长就这麽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又嫉妒地恨不得用一记深吻将怀里的人从那不知道梦见了什麽的美梦里立刻唤醒。
“诺诺,诺诺……”男人闭上眼,一脸言语难表的痴迷沈醉,偏过头轻轻磨蹭著程诺滑如羊脂的侧颈,宛如陶醉在月光下潺潺流动的清溪里,温凉清澈,,口中也开始无意识地呢喃著这个刻进骨血的名字。
他再也不会放开他的手。当生命中缺失的那一部分好不容易被找回来让他体会到圆满无缺的契合,当一直以来的饥饿和干渴终於被毫无缝隙地充盈填满,那些过去的日子,他就再也回不去。
再也不能回去。
或许那饥渴他过去不曾留意,然而当他终於尝到了饱腹的滋味,他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原来曾经的自己,竟是如此的饥渴。
那根本不像是活著。只有经历了才知道,缺的那部分如饥似渴,只有一人能够填补。
秦深幸而此生找到了这一个人。
可能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那麽一个人。也许他会出现,更多的时候他不会出现。也许当他一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时你便灵光一现立刻察觉,但更多的时候,也许他在你的生命里呆了整整一辈子,你也没有发现。
当然最痛苦的,莫过於他曾经出现过,而你却在不得不失去他的时候,才终於懂得。
当你终於明白你失去了什麽,你却再也不能挽回了──这种痛,无可形容。
那个人可能是好人,也可能是坏人,可能大慈大悲,也可能十恶不赦,可能爱你如命,也可能伤你至深。然而无论如何,他对你来说,都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相遇相识已是奇迹,两情相悦是奇迹中的奇迹,而如若能得他陪伴走过漫漫一生──
纵然千秋万载,也比不过这一世无憾。
对於秦深而言,如果没有遇上程诺,他可能到死都意识不到自己的人生其实缺失了什麽。但如果遇上了,拥有过,却最终失去了……
光是假设,他都痛不欲生。
有些东西,一旦得到,就再也不能放手。
想到这里,秦深霸道而又孩子气地再次紧了紧双臂,臂弯里的身体又小又软简直让秦深心都要化了,淡淡熟悉的味道充盈鼻尖萦绕感官,那是万事足矣,无边安心的感觉。
如果说在见到程诺之前秦深还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麽办,那麽这一刻他一直紧绷的情绪突然就一点点放松下来。是,诚然现在他和诺诺之间有如天堑鸿沟,无数阻隔,然而秦深只用确信一件事便已足矣:无论怎样,他都再也,再也,不会放他走了。
他确信诺诺的心仍系於他,而只要他人也在自己身边,秦深想,他总有办法。
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这种苦情又俗套的大结局怎麽符合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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