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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房客-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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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程诺在听完她说“四分之一中国血统”的时候就猜到了。
季晚潇在欧洲的确红得一塌糊涂如日中天,尤其意大利又是他的老巢大本营,他几乎算是全意大利人的梦中男神,无论男女。
“他的确非常英俊,我也很喜欢他。”嘴上虽这麽客气地说着,程诺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上一次和季晚潇的见面,尽管那时的自己状态糟糕,然而对方可也不怎麽好。
如果被这些战斗力强悍的雌性粉丝们知道了她们奉若神明崇拜的男神竟然被一个中国男人虐得这麽惨,这麽多年,不知道是不是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趁着两人闲聊的功夫,褐色头发的女生已经蹲下身给宝宝连拍了好几照张相,这时候站起身,冲程诺开怀一笑:“你真是个有趣的中国人,干脆让你丈夫也过来,我们给你们一家人照张相吧。”
程诺一愕:“什……什麽?”
两女生相视一笑。
“果然呐,後面那个一直跟着你的东方帅哥,是你丈夫吧?哈哈,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啦。你是没看到刚刚我们俩拦在你面前的时候,他的脸都黑成什麽样了,我估计啊,如果不是看我们是女生,他早就冲上来打人啦。”
“你们是吵架了麽?哎呀,你也晾了他那麽久啦,就原谅他吧。你走在前面,不知道他好可怜的,一直跟在你和宝宝後头,想上前又不敢,就那麽眼巴巴地望着,我们都看不下去了!来吧来吧,有什麽事是不能原谅的,我们给你们拍个照,就当和好了。”
“啊,别是这宝宝是你跟女人做爱生出来的吧?必须的是代理孕母啊!”
程诺:“……”
程诺敛了微笑,回头。不远处的男人的确和她们形容的一样,那麽高大精壮的身子,却只能憋屈地跟在他这个小男人後面,在这成双成对的广场上形单影只,可怜兮兮。
但程诺却突然感到不悦。因为他太知道,对於早已封神的秦深来说,这点雕虫小技的演技,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东西。
或许这一次他没有在演,可是下一次呢?再下次呢?难道每一次,他都要费尽心思去猜,去怀疑,去胆战心惊,去跟自己和未来,尊严和真心,不知疲倦地打赌麽?
一个人想当好人,要一直做好事才能被承认是好人,可只要做了一件坏事,那他就是坏人了。可见人类是多麽苛刻又敏感的动物,只要有过一次前科,他就丧失了被信任的资格。
於是程诺只扫了一眼就毫无留恋地转过头,对着面前两位兴奋期待的女生,他已经没有再聊下去的欲望,淡淡一笑,客气却疏离地道:“谢谢你们提醒,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的。再见。”
说完就推着车,快步绕过她们离开了。
“……”
两女孩被这毫无预兆的突变给惊呆了。怎、怎麽回事?
秦深看到诺诺突然走了,加快脚步迅速上前,在她们面前停住,皱着眉冷声问:“你们刚刚说了什麽?”
被扑头盖脸罩下的强大气场猛然震住,她们全身僵住一动也不敢动,哆嗦着唇,机械地回答问题。
秦深略听了两句,大概清楚了前因後果,也不管她们还在巴拉巴拉地说,就又撒开腿去追老婆了。
剩下她俩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这男人,气势真惊人……
上帝啊,中国人好可怕!还是回家看男神抚慰受伤的小心灵吧!
第八十一章
回去的路上,程诺本来很好的心情,因为最後的照相事件而变得稍微有些低落。
挺对不起那两位小姑娘的,走了十几分锺,程诺不禁这麽愧疚地想。毕竟,人家只是好意,还那麽喜欢宝宝。
可他就是没办法控制当她们提起秦深时,自己那一瞬间低落暴躁的心情。
从怀孕到生产,程诺不是没意识到自己变得越来越情绪化,敏感又尖锐,一点点小事都能让他变成刺蝟,一受刺激就草木皆兵,可笑又可怜。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明明和秦深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究竟是怎麽在他脑子里连成一串,最後直指红心的。
如果你的生命曾被谁填满,他的味道会像永远没有解药的毒药一样,融进你的血液,钻进你的骨缝,比绵延的溪流更持久,比狡猾的游蛇更灵敏,无孔不入,经久不散,从此你们血脉相融,刻骨铭心。
当那个人离开,他留下的痕迹会如影随形,无处不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你,他曾经在你的生命里,也将永远存在於你的生命。
无时无刻,你都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天地万物,竟都能变成那个人的样子。
一切是他,他是一切。
这样不动声色的霸道,就像那一个人。
日升月落,春夏秋冬,你是不是会想,此时此刻,他在哪里呢,那里是不是也和自己这里一样,正经历着相同的季节,挂着同一轮骄阳,沐浴同一片月光?就像你们曾经在一起,无数次看到过的那样。
或者你听到一首歌,是不是会突然想起,这一首歌,你曾经和他在某个时刻一起听过。甚至天上飘来一朵云,你是不是也会甚至忍不住想,这一朵云的形状,我似乎曾与那个人一起见过。
这样无可救药,无力回天的思念,它如此丰沛,如此激烈,却又如此落寞,如此安全。
它只存在於你的内心深处,没有人知道,却让你备受煎熬。
夜幕降临的罗马喧嚣依旧,霓虹闪烁,属於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绚烂而狂野,触目所及的男男女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呼之欲出的快乐,风情万种,流光溢彩。他们狂热地亲吻,亲密地交谈,放声地大笑……
那麽耀眼璀璨的光芒,那麽汹涌拥挤的人潮,世界如此热闹,但被这一切包围的程诺,却突然感到一股无法言说的孤独。
他就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孤独,冻结成了人群中一座冰封的雕塑。
他们的狂欢与他无关,而他的孤单却无所遁形。
程诺开始恍惚。
他也曾无数次地幻想,有一天,他拥有一个爱人,他爱他,他也爱他,他们心意相通,无话不说,深情挚爱,终此一生。
他也曾无数次地幻想,有一天,他们背起行囊,环游世界,去日本看四月的樱花,去美国看壮丽的峡谷,去南美探险亚马逊丛林,去挪威欣赏瑰丽壮阔的极光……
或者,就像现在这样,来到这座被誉为永恒之城的罗马,什麽也不说,甚至也不用并肩而立,只是一前一後,安静沈默地走。
而此刻,程诺就站在这里,站在这片历尽风霜见证千年的土地上,有他自己,也有对方。有微笑友善的人群,也有美丽如画的风光……
曾经他幻想过的梦里的一切,都在这里了,那麽是不是,也可以算是实现了那麽多年以外,他一直以为奢侈的愿望。
可是为什麽,他却觉得心脏某个地方,比从未得到过的时候,还要破得厉害,空空荡荡。风一来,过去没有的依然没有,而过去拥有的,也被吹走。
原来等待太久得来的东西,早已不是最初想要的模样。
只是即便如此,想要的心情却没有比过去减少一分一毫,甚至还更凶猛,藏在心脏最深最嫩的那一块,每跳一下,都是声嘶力竭的叫嚣。
命运将他变成这个样子,短浅又贪婪,只要得到一点点爱,他就死死护住,不能放开。
哪怕这一份爱带给他的伤害已经和给予他的快乐一样多。
痛苦和幸福都来自同一个人,他要怎麽忘却。
他就像一个小气的守财奴,明明不是凶恶狠毒的个性,明明怕得要死,软得要命,却偏偏竭力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他这一生最珍惜的宝贝紧紧抱在怀里,抱得那麽紧,那麽紧,谁来都不给,谁也别想抢,却忘了低头看一眼,他的掌心早已被刺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他只顾得抱紧他好不容得来的宝贝,却忘了,他也是人,他也会痛,他也会伤。
然而他宁愿忍受自己遍体鳞伤的疼痛,也不想放开怀中那一抹来之不易的温暖。
那是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宝贝。
他过了太久孤身一人的日子,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但秦深来到他的生命,让他像是在无尽的黑夜里第一次看到了光,在冰天雪地里看到了第一朵花,在黑白两色的水墨画里染上了第一滴惊心动魄的色彩──
他终於意识到之前的人生是多麽无味,多麽苍白。这让他怎麽能放,怎麽能在看到这世界原来可以这麽瑰丽的後,再回到那样冰冷绝望的世界!
突然程诺下意识地想要回头看看那个男人。
看看那个骗他伤他,却仍然让他无法忘怀,放不了手的男人──
然後用尽全力,拼了命地忍住这股羞耻的欲望。
推车的双手攥得通红,细白的手指痉挛般地颤抖。
程诺绝望地闭上眼睛,感到湿湿的热意在眼皮底下疯狂地涌。
如果这里真有永恒,就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吧。
这一刻,他们一前一後,相距数米,他不敢上前,他也不能退後;他们能感觉到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和心跳,但永远触摸不到对方隔空相望的温度和肌肤;他们如此相近,却又如此遥远,如此轰轰烈烈,却又如此温柔安全;不会烧伤彼此,也不会惊扰故人──
但他们都知道,对方就在那里,像磁铁一样将对方牢牢定在原地,中间是狂风暴雨的吸引。而他们身处在这漩涡一样的牢笼里,今生今世,谁也走不出去。
他们都拱手奉上自己曾经最珍惜的东西,自尊和自由,只为换取这一生,或许永无名分的不离不弃。
你问这样的交易究竟是否值得。
或许他们会淡淡一笑。
如果有的事情非做不可,就别去问值不值得。
回到屋後,秦深自觉地拎着食材去厨房做饭,就像他们刚刚认识时那样。
这段日子秦深的表现俨然要逆天了,不仅是一位合格的奶爸,还是一位优秀的煮夫,全能到搞得有时候程诺会觉得自己根本就是找了个保姆……
番茄肉酱通心粉,黑胡椒烤牛扒,芝士烤面包,加上两杯阿莫尔珍藏的酩悦轩尼诗红酒(阿莫尔:尼玛的秦深,敢不敢更自来熟一点!老子和苏予危打赌好不容易赢来的极品珍藏啊啊啊啊啊!)
一顿简单又丰盛的晚餐香喷喷摆上桌,两人相对而坐默默吃完。
程诺本来打算洗碗的。毕竟现在他们住在一起,家务到底是两个人的责任,程诺受不了自己什麽都不做光享受别人伺候的感觉。(可爱的小白兔,就是没有享福的命啊……)
结果秦深瞬间洞悉了他的意图,立马抢在他之前站起身,三下五除二麻利地收拾好碗筷,蹬蹬蹬跑到厨房去了。
程诺:“……”
为什麽他觉得秦深不是抱着一叠要洗的碗,而是捧着一堆明晃晃的票子……
算了,既然他非要揽活儿,程诺也没有要和他抢的意思,大不了明天他早点起来做早餐好了。这麽想着,程诺便起身准备去一趟婴儿房,看看宝宝,然後就回卧室睡觉了。
非常自然而然的心情,自然得就像红尘俗世中,任何一对平凡生活的夫妻。有时候程诺也会在这样平淡的日子里渐渐恍惚,为什麽,即便心结未解,可他们仍然相伴如初,不缺默契。
没有争吵,没有脸红,甚至也不必相望,不必说话,每一个不经意的手势动作,每一次不经意的眼神交汇,他们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那种浑然天成的相通,实在美妙得无法形容。
就像当初他们在S市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一个坐在房间的这头,一个坐在房间的那头,在沈默的安静中度过了千年万年,说尽了万语千言。
外面风云变幻时光荏苒,但都与他们无关。房间里的时光,一瞬可以是永恒,永恒也不过一瞬间。
明明什麽都改变了,却又仿佛什麽都未改变。或许,是不是,真的就可以这麽过一辈子?
快要转过拐角的时候,突然,厨房里的流水声哗地停了。刚刚开着还不觉得,这一下,房间立刻安静得有些诡异,透出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程诺若有所觉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厨房里男人的背影。那样孤傲而挺直的背脊,像一柄古朴肃然的剑,突兀地竖立在和这份气质格格不入的厨房里。
而这一刻,它终於出鞘,亮出夺目而慑人的锋芒。
“诺诺。”
秦深站在水槽边,没有转身,低低叫了一声程诺的名字,手上还一边擦着碗。
他擦得很仔细,修长白皙的十指轻轻贴着洁白的瓷碗,低着头认真做家务的样子,迷人又优雅,犹如一幅岁月静好的画。
时间就在这一刻无声地静止了。
忽然,那种奇异的相通感又出现了──
秦深还未开口,但程诺已然知道秦深想说什麽。
秦深慢慢吐了口气,一字一句低声说道:“如果你想就这样过下去,我陪你。”
程诺轻轻一笑。
“你不能摆脱我的,诺诺。你往前,我帮你开路,你往後,我帮你善後,你原地不动,我就陪你站到天荒地老。”
男人的声音低沈清雅,像沙沙的清风温柔地拂过大提琴,撩拨出涓涓绵绵的音色。状似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全是足以将人溺死其中的深浓爱意。
程诺就沈浸在这一瞬天摇地晃的眩晕里。
秦深轻声道:“我知道你也清楚的,诺诺,无论哪种形式,这一辈子,我们总是要捆在一起了。”
无论是爱是恨,是生是死,他们都已休戚与共,不能分离。
程诺定了定神。
“……也许吧。”他沈默了一会儿,低垂的眼眸中有无数情绪汹涌翻滚,却又一一熄灭。
然後他笑了。笑得云淡风轻,浓雾散尽,日光倾城,洒脱而灿烂。
“反正,我总是在这里的。”
脱口而出的刹那,程诺感到有什麽东西从自己身上永远地脱落,全身都变得轻飘飘的。
离开的那部分灵魂慢慢地升到半空,居高临下,他看到地面上那个死亡又新生,堕落又涅盘的自我。
耳膜剧痛,血液翻腾,狂跳的心脏像经历了一场微型地震,垂在两侧的双手有一点不受控制的攥紧。
他知道这句话一旦说出口意味着什麽,而他更知道,秦深会懂。
果然,擦碗的抹帕啪一声掉在地上,秦深不敢置信地回过头,脸上写满了难以形容的神色
。
“……诺诺!”他失声叫道,努力压抑着颤抖的嗓音里,是饱含狂喜的震惊。
我总是在这里……
我总是在这里的。
你走,我不会追。可是你来,我也不会跑。
秦深,或许给你一点机会,或许给我一点机会──
我仍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麽,我仍然无法断言我们可以走到最後,我仍然不敢相信白头偕老的童话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踮起脚尖极目远眺,仍然感到前方黑雾弥漫一片茫茫。
但我知道,我总是在这里的。
爱是牢笼,关着两个人。
这一次我不要你的承诺。这一次你不必给我承诺。你若是真的,就堂堂正正,做给我看吧。
你敢不敢呢。
秦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那一闭眼的黑暗,眼前这唾手可得的抓住幸福的瞬间,就会像脆弱的泡泡那样啪的碎裂。
他滚动喉咙,吞咽的动作在那薄弱的软肉中扯出一抹尖锐的刺痛,口干舌燥,血气翻腾,有无数的话堆在胸口,膨胀发酵,喷薄欲出。
他很想说一句,诺诺,这一次,我真的,是真的。
他很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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