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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哪位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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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摇晃。唐峥鹏躺在车里的担架上,脸色苍白,意识不明,随车的急救人员正在给他处理伤口。他的衣服被剪开来,外套,毛衣,衬衫,一层层地解除后,□出的扁平腹部上呈现一片狼籍,有被车把撞到的大片瘀青,还有被玻璃碎片扎破的星星点点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处上面仍扎着一块玻璃片,直径竟有十公分左右长,伤口就像咧开的一张小嘴,翻着白色的肉,流着鲜红的液体。那是血,鲜红触目的血,流淌不止!医生刚把止血包覆盖上去,那片刺目的鲜红便很快静静地洇出来,洇出来,那样绝望的
  坐在一旁一直紧紧拉着唐峥鹏的手的安卉,满眼惊恐,泪流不止。
  也许这样的伤口对于普通人来说并没什么,但对于再障患者来说,任何一种伤口,哪怕再小,如若处理不当,都有可能造成感染,最后引发致命的危险,而且本身这种患者血小板也低,止血不易,极易造成失血过多,因此安卉才会在第一时间就打了120报了急救。
  另一名医生这时已对他腿上被自行车轴勾伤的伤口处理包扎,完毕后给唐峥鹏量血压。
  安卉这时感到手心里唐峥鹏的手指似乎动了动,她反应迅速地探身过去,“峥鹏,你醒了?”她的声音颤抖却又充斥了欢喜。
  唐峥鹏的眼皮动了动。
  好痛!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意识,像海浪般轻轻翻卷过他混沌的脑际,他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世界,可视线里却只有一片迷朦,他皱了皱眉,胸里突然间涌上一股潮热,一种厌恶感,顶得他喉咙一阵骚痒,呕——他竟然吐了出来!
  安卉闪避不及,脸上,身上,都被喷上了污物,她吓坏了,但根本无暇顾及整理,他怎么突然就吐了?她大叫,“峥鹏,峥鹏你怎么了?医生!”医生推开了她,就在这时唐峥鹏又呕了一口医生立刻问安卉,“病人之前有撞到头部吗?!”安卉拼命回忆,刚刚他应该只是撞到了人,摔在地上,并没有撞到头,“没,没有,医生”医生在简单检查后对他的同伴大吼道,“怀疑有脑出血现象,马上跟医院联系通知他们”
  安卉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
  脑出血那是再障病人可能出现的最坏的状况。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之后,她什么都听不到了,眼前只有阵阵飞舞的医生忙碌的手,摇晃的车厢内,她的峥鹏陷入了昏迷,而她自己,仿佛也像死了一样,一颗心,直沉下去,沉下去,像是掉进了无底的深渊里。
  急救车到了医院,早在等候的医生迅速将人连同担架车一起推进抢救室,安卉跟进去,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同医生尽量详细地报告了唐峥鹏之前的病情与各种过敏症,随着抢救室的门被关起,‘急救中’的红灯刷地一下亮起的时候,她就像被抽走了最后一口气一样软倒在地。
  之后不久,唐峥鹤来了,唐家父母来了,路之遥夫妻也来了,大家在抢救室门外一起等着,夏如栀朝安卉走过来,轻轻搂住她的肩,试图安慰她,而安卉却完全不知道反应,整个人都是僵的,好像连眼泪都不记得流。
  抢救结束后,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后的脸表情凝重,“病人脑内出血,鉴于目前的状况暂时还无法进行手术,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接下来的七天将会是关键时期,病人可能会一直处于昏迷,有剧烈的头痛,意识不清,我们会随时跟踪观察,如果能自主清醒是最好,但也不能排除清醒后会出现其他例如偏瘫这样的症状,总之,这是慢性再障的急性病变,我们会密切重视,也请你们家属做好一切心理准备。”
  听了医生的话后,唐妈妈当场痛哭失声,安卉更是整个人摇摇欲坠。
  “医生”在医生转身走时,安卉拉住了他,“他明明没有摔到头,为什么”
  “不是因为摔伤引起的,这种急变通常在几周前或是更早一些时候就会出现一些症状,例如头痛,失眠,身体无力,是不是你们没注意到?”
  安卉回答不出来,这段时间,她与唐峥鹏几乎日夜相守,确实没见到他有什么不适,可细想想,又好像有那么几次,他上卫生间的时间比平时来得长一些,问他,他却说自己只是有点便秘,哦不?难道,那时他就已经
  唐峥鹏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在这一周内,他的护理工作必须全部交托给专业医护人员。但安卉一步都没有离开。她就趴在那小窗口前,眼睁睁地看着躺在病床上沉睡不醒的唐峥鹏,谁叫也不理。
  第二天早上,一切稳定,下午两点钟,唐峥鹏剧烈呕吐,抱着头在床上翻滚,导致身上伤口开裂再次出血,ICU内一通忙乱,医生护士轮番上阵,好不容易才将情况稳定下来。安卉在外面看到,急得要冲进去,就在门口,她听到唐峥鹏的声音,“疼!头疼!疼死啦!”她哭起来,更要往里冲,里面的护士也跑出来帮忙架住她,“你不能进来,别把细菌带进来!”几个人就一股劲儿地把她推出了门外,她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完全不计形象,“他说他疼,医生,别让他疼,他这人最怕疼”
  他最怕疼,平常就连打个点滴都要吡牙咧嘴,这好不容易才出了院安生了一段时间,怎么老天又让他来受这苦!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不让她来替他?她从小胆大,从来不怕疼,这些疼痛,如果能让她替他挨着该有多好
  临近七天,唐峥鹏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更糟的是,医生说他的颅压有超高的危险,随时要做好开颅的准备,可这也意味着,他的危险指数一下子又飚升了好几倍。
  这天晚上,下午才因为虚脱晕倒后被唐家人架回家里休息的安卉又出现在了ICU的窗口。周围到处都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整条走道只有头顶一盏昏暗的路灯陪着她,萧索而冷清。她趴在窗口可怜巴巴地往里看,看着看着,她的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涌出来,峥鹏,为什么还不醒?求求你,快点醒来吧,快点起来看看我吧,我想你了。
  第二天一早,唐峥鹏苏醒了!得知这一消息,安卉马上冲到了窗口,病房内,经由护士传递,唐峥鹏向她这边转头看来,安卉立刻傻乎乎地笑着向他招手。他淡淡地看着,似乎很浅很浅的,勾了下嘴角。望着他那张全无血色的脸,安卉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唐峥鹏被转入了普通病房。但彻底清醒后的他,却突然发起了脾气,不但把医生赶了出来,还把病房里的东西摔得乱七八糟,陈医生出来后,只请了唐妈妈一个人进去,至于安卉,医生说,“他说其他人谁也不见。”
  安卉只好等在外面,但却一直焦燥不安地走来走去。
  唐妈妈出来后,眼睛红红的,一脸为难地对安卉说,“峥鹏他叫我让你走。”
  “为什么!”
  刚刚才被惊喜冲昏头脑的安卉显然无法接受这瓢莫名其妙的冷水。
  唐妈妈的眼睛越发红了起来,“峥鹏他都知道了,他的左边脸和左边手臂都不能动了,刚刚在检查的时候,他让医生都跟他说了。”
  “那又怎么样?”安卉还是无法接受,还反过来安慰唐妈妈,“会好的呀,只要肯治,什么病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呀,这跟他见不见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话虽这么说,她的声音早已经颤抖了起来。
  她明白他为什么不想见她。
  但她是不会接受的。
  她砰的一声撞开门闯了进去,“唐峥鹏,你凭什么不见我?”
  虽然早已预料到她会这样做,但在见到她后,唐峥鹏那青白色的脸上,还是显现了一丝无法掩饰的狼狈。
  他藏着左边脸,只用眼睛恨恨般地瞥了安卉一眼,然后努了下下巴,示意她坐过来。
  安卉憋着一口气走过去,大力地拉出椅子,堂堂正正地坐在他面前。
  她盯着他,他也盯着她,两人的眼神激烈交战,毫不相让,但是很快,安卉就先败下阵来。
  “峥鹏,好端端的,干嘛不见我?”她委屈极了,眼睫毛可惜兮兮地弯了下来。唐峥鹏忍住心软,僵硬地用他已不太灵便的嘴巴吐出两个字,“你…走…。”说完,就立刻把头偏向了另一边去。
  窗外阳光刺眼,眼里开始有热流在激烈冲撞,他需要紧紧憋气,才能将这软弱逼退进内心!
  腿上感到轻轻压上来一道重量,柔柔的,暖暖的,接着,就是一道搂抱。唐峥鹏惊怔地,僵硬地把头低下去。
  原来,是安卉把头枕在了他腿上,还把两条手臂环在了上面,柔软的姿态就像小猫一样充满了依恋,“我等了这么多天,担惊受怕的,就盼着你醒来,结果你一醒来就赶我走,你说,这世上有你这么狠心的人吗?”
  她的柔声,令唐峥鹏就像疯了一样紧咬住自己的唇。耷拉着的左边眼皮,让他的视线一片模糊。
  “我知道,你一定是觉得自己生病了不帅了怕我笑你才不愿意见我的对不对?你啊,就是这点不好,太爱臭美”说到这儿,安卉轻轻笑了笑,可那笑,却透得那么辛酸!而且很快的她又恨恨般地咬起牙说,“可是你知道吗,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说着,安卉突然抬起了头!
  伸手,她把唐峥鹏的脸扳了过来面向自己,唐峥鹏反应不及,神色顿时慌张起来,他梗起脖子想要转开,安卉就拼了命似的把他扳回来牢牢地固定在自己面前,唐峥鹏没办法,只好用力把头低了下去,那动作,像极了倔强的小孩子在拼命掩藏他的委屈,安卉又使了使劲,见抬不起来,于是就俯下身由下面冲上看着他,态度越发坚决,唐峥鹏气得发抖,眼泪都快涌出来,一边左右扭动着一边口齿不清地冲她吼,“你,你想干嘛”她咬牙,铿锵有力地告诉他,“我要你看着我!”

  【四十五】

  我要你看着我!
  仿佛命令式的语气,令他怔了一下。他抬起眼,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安卉,可是垂挂下的左边眼皮令她的脸在自己的视野里缺失了一角!一时间,各种屈辱与脆弱像是高昂而凶狠的蛇头般重重地咬痛了他,他抬起尚存力量的右臂用力地将安卉扯了开去,“不许看我!!快走!别看我!!”
  安卉的屁股被他推得重重地撞到了床头柜的桌角,她眯起一只眼睛揉着屁股呼痛,表情却是一番故作轻快的调皮,“哎呀你干嘛啦,屁股要被戳成两半啦!”
  要是以往,他早该一边笑起来一边拉起她来,笑话她“人本来屁股就是两半的好不好!”可是这时候,他怎么还笑得出来?鼻尖满是酸意,他紧紧闭上眼,不想再看到眼前的任何一切,包括所有会令他心软的面面,可谁知,就在他准备躺回去的时候,安卉已经向他扑了过来!
  “峥鹏”她低声叫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已是接近崩溃般的颤抖!她用两只手紧紧地攀住他的身体,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峥鹏,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难过,也知道你心里有气发不出来,没关系,你只管骂我,打我,怎么出气都没关系,就是,不要不见我好不好?”她一个劲儿地哀哀地祈求着,那语气,那姿态,可怜得好像她才是世上最绝望的那一个!
  他浑身冰凉。一颗心仿佛掉进了肮脏而潮湿的地狱里,满心满腔滚涌着厌恶感,这感觉,竟令他早已虚脱的身体骤然充满了力量,他睁开眼,突然用手紧抓住安卉的一只胳膊,用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他紧嵌进她皮肉里的有力的指尖,令安卉一下止住了哭泣,“峥鹏?!”而这一次,他没有避开她的脸。
  他是有意的,拿自己耷拉着的扭曲的脸对着她,他的眼神像剑一样狠厉,却又充满了空洞哀决的绝望,他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她说,“不用你来可怜我”
  他烦透了!
  他根本不想再等到她说什么,就拼出全身的力量将她推下床去。
  “砰”的一声,安卉跌倒在地,这次她跌得很重,不仅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后背还被翻起的椅脚重重地戳到了,她闷头,只是嘴角一咧,硬是把痛声忍住了。唐峥鹏明明看见了,却仍然一扭头,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夜里,他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泣。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第一次,他想到真的不如马上死掉算了。
  虽然如此,安卉第二天还是一大早就来了,来的时候,唐峥鹏还没醒,她就悄悄地用猫步走进去,坐在床边,贪婪般地看着他。可是看着看着,她就哭了。
  她一个人哭了很久,哭得忘记了唐峥鹏会醒,结果唐峥鹏醒了,一看到她,就拿起枕头砸她,“哭哭哭,哭个P啊!我死了吗,我他妈的死了吗?!”
  安卉忍气吞声,连口气都不敢喘就咬着唇跑出了病房。
  医生过来巡诊,也被他轰了出来,“都滚,滚!!我要出院,我马上要出院!!”
  他拒绝所有治疗,不让扎针,把药都扔掉,估计要不是身上真的没力气起不了床,他真有可能会马上离院,谁都劝不了他,他臭骂所有人,包括医生,护士,还有家人,唐爸爸被他气得快要晕倒,唐妈妈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唐峥鹤更是忍不住与他破口对骂,可结果只是两败俱伤。安卉更是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每次只要被他看到一眼她的身影,他就会随手捞起身边什么东西向她砸过来,“滚,滚!都他妈的滚,少在这里碍眼!!”
  这是前所未有的唐峥鹏,不是大少爷脾气,而根本就是一个暴君!
  安卉心都快碎了,因为如果再这样拒绝治疗下去,以后会发生什么状况,她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就这样过了两天,唐峥鹏到底折腾不过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垮掉了。他发起四十度的高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医生倒可以趁这个时候上阵了,可是一通检查下来,医生也只剩摇头叹气的份儿。
  安卉守在床边,手拉着他的手,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叭嗒叭嗒地掉下来。
  夜里,唐峥鹏清醒了一阵子。
  他睁开眼,看到安卉坐在床边,头侧着低着,一点一点的,像是睡着了,可是睡得极不安生,眉头是紧皱着的,充满了痛苦。他明白这痛苦。
  他一再地看着,贪婪地享受着此刻难得的宁静,他感受着自己的指尖正被她紧紧地握着的温度,他相信,只要他略微一动,她必定会马上惊醒,而如果她醒了,他就又不能见她了。
  他没脸见她。
  以前,即使在他最初发现自己生病的时候,他最多也只是震惊,医生告诉他的病情是慢性的,大多是有治愈的机会的,他便安心地接受下来,配合治疗,即使有过最危急的时候,他也从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死啊什么的,总觉得还有机会吧,或者是,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反正这世上也没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可是这回,他的心里却起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脑出血,是急性病变才会出现的症状。
  生病了这么多年,反反复复的入院,他从最初的厌烦,到了最后的习以为常,这里面最大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自己总是抱有一种有可能治愈的侥幸吧!又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总比那些因为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而只能选择等死的人要幸运吧!因了这样的想法,他混混噩噩地,也就度过了这么多年,心里想着,以后大概也就这样了吧,做一条混吃等死的米虫,就这样度过无聊空虚而无所建树的一生。
  直到遇到了安卉。
  这个打从一开始就以一个正义女青年的形象进入他的视线的女孩子,从没让她失望过。
  她是连杨雪这样一个普通同事的人都会倾尽全力去维护与帮助的人,为了不拖累他而把所有苦处掩藏起来的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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