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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第四部]纵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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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欣赏的人,不管怎么做千百般事,都难以激起他一点心灵上的反应。
  但被他放在心上的人,随便一点小事,就能让他心灵微妙地变化激动。
  这样心思敏感的情人,有的人或许觉得不好伺候,白雪岚却是捱到了心眼里,越见宣怀风为了自己喜怒哀乐,嫉妒吃味,越是满腔满鼻满嘴的甜滋滋。
  宣怀风被他抱着,走又走不了,吵嘴又吵不上,不知不觉,倒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只好顺着白雪岚的意思,向他提问:「那照片上的,到底是什么人?」
  白雪岚听他说话动作,知道乖乖的好情人已经被自己说动了,正可以占点愉快的小便宜,把鼻子埋在雪白的后劲窝里,胸膛贴着宣怀风的背,两人身体之间隔着衣料轻轻摩擦着,慢慢地回答:「那是一位叫韩未央的小姐。」
  宣怀风听了,说:「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白雪岚往他耳朵里吹一口气,笑道:「宝贝,你怎么没有一点拷问的本领,这时候,你应该问我,这姓韩的,是个什么来历才对。」
  宣怀风想了想,果然问:「她是什么来历?」
  白雪岚说:「你猜猜。」
  宣怀风腰杆被他摸得发痒,脊背被他磨得发热,耳朵上的纤细毫毛被他笑吹得颤颤,听他还有闲心逗自己玩,又好笑又好气,忍不住一个手肘往后。
  白雪岚紧贴着他的,当然察觉到他的动作,何况白雪岚又是练过武功,反应比常人快,把身子往侧一挨,就躲过去了。
  仍旧从后面把宣怀风抱得死紧,啧啧笑着说:「我认错了,刚才还说你不会拷问,原来你只是不会问,严刑拷打还是能下手的。这一下要是被你撞正了,我怕要吐两口血才行」
  宣怀风问:「你有完没完?我要做事去了。」
  白雪岚说:「报告长官,下属明白了,下属这就全部并报清楚。这位韩未央小姐是现管着韩家军队的韩旗胜的妹妹,她在韩旗胜跟前,很说得上话,这次六方会谈这位韩小姐也来了,总理的意思,这位贵宾对我们老家那边影响很大,要我这个最能干的海关总长认真招待,不能出一点差错,你看,总理唯恐我出错,把她的照片都弄来了,还写了她的喜好习惯。」
  他怕宣怀风趁机溜走,一手搂着宣怀风的腰,一手把小圆桌上的照片和信拿过来,递到宣怀风眼皮子底下,说:「什么私信,纯粹的公事。你瞧一眼吧,也好洗清我的冤枉。」
  话里很有点委屈。
  宣怀风大不好意思起来,脸红耳赤,摇头说:「我也没说什么,是你自己东拉西扯,解释了这么一大番,你放开我吧,我又没打算逃。」
  白雪岚说:「不行,我可是受了大委屈了,你非补偿我不可,至少亲我一下。」
  宣怀风没办法,说:「那你也要先放开我,难道我还能用后脑勺亲你?」
  白雪岚说:「放开你,你可不许耍赖。」
  宣怀风说:「你自己总是耍赖,就总疑心别人也和你一样。」
  白雪岚这才放开宣怀风,把他拉得转过来,面对自己,眉开眼笑道:「来吧。」
  宣怀风看看左右,没有旁人,挨过来在他额上吻了一口。
  白雪岚不满地抗议,「你还信誓旦旦说你不耍赖吗?这不算,要亲在嘴上。」
  宣怀风长长的睫毛抬起来,半恼半笑地瞅他一眼,又挨过来,在他嘴上啄了一口,问:「这样总可以了吧。」
  白雪岚说:「这个也不算,这是早安吻,惯例要给的。不然我巴巴地从书房赶回来做什么?就是要把这个早安吻补上。嗯,现在你可以再亲一个了,再来一个,才算是我被你冤枉的赔偿金。」
  宣怀风抗议说:「现在是谁耍赖?」
  白雪岚懒洋洋撇他一眼,说:「亲也亲过了,谁也睡过了。你总这么一个吻两个吻的和我计较,是谁小气呢?你要是真喜欢我,多亲我两下又吃亏在哪里?难道你和我亲密一点,就会少一块肉?」
  这话倒真的不好驳。
  宣怀风不由低头想想。
  他的矜持和害羞,其实都是天生的,不管和对方怎么好了,总是动不动就搂着抱着,不论时间场合的亲着吻着,毕竟难以适应。
  可自己已经和白雪岚好到这种地步,再各种矜持,看在白雪岚眼里,恐怕会让白雪岚难过。
  宣怀风是宁愿自己不适应,也不愿让白雪岚难过的,想定了,便不再说什么,老老实实挨过来,认真地在白雪岚唇上亲了一口。
  刚想推开,早被白雪岚一把揽在怀里,憋了多时似的狂吻狠吮。
  缠得他舌头微痛,薄唇半肿,呈出鲜娇殷红的颜色,白雪岚才松了手。
  宣怀风被他亲的膝盖都无法挪了,一手撑着白雪岚的肩膀,慢慢在椅子上坐下了,一边细细喘息,目光不经意朝放在桌上的照片扫了一眼,片刻,问白雪岚,「总理的信既然送了过来,看来那位韩小姐也快到首都了,你什么时候去接?」
  白雪岚说:「她是今天到,不过我没那闲工夫管接送。」
  宣怀风一愣,说:「不是总理指定要你接待吗?怎么人家贵宾来了,你这个主招待居然不去?」
  白雪岚说:「总理也是的,明知道我忙死了,还给我派这种讨厌的差事,他要不是我堂兄,我就直接给他撂挑子,起京城宇瞻他一个调教。这位韩小姐嘛,既然是军事家庭出身,应该不会太小气,我打算派人代我前去欢迎,大不了写一张漂亮的欢迎信,敬呈玉展。」
  说着,似乎想到什么,对宣怀风说:「不如你代我去吧,你是我副官,代替我迎接一下贵宾,也说得过去。」
  宣怀风微笑着说:「本来你是上司,派遣我的事,我很应该听吩咐的,但我去接这位韩小姐,布朗医生那边又该怎么办呢?」
  白雪岚恍然,说:「是了,你今天约了布朗医生的,这是戒毒院的要紧事,耽搁不得,我另找人做韩小姐的招待吧。」
  宣怀风约了布朗医生的事,昨晚就和白雪岚提过。
    以白雪岚的精明,怎么会全然忘了。
  宣怀风在情爱上很澄净单纯,却也不是笨人,听白雪岚这一绕话,便知道他是故意的,要洗清自己的怀疑,兜着圈子向自己表明他不想和韩小姐接触。
  宣怀风更生惭愧。
  他和白雪岚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很该清楚白雪岚的为人,如今无端端为了一张照片惹出嫌疑,自己这等行径,几乎没有一点光明磊落之气了。
  宣怀风说:「总理指示的事,我劝你还是认真执行吧,不然又要挨骂,今天的事,是我有错在先,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白雪岚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说:「怎么忽然和我说起这样庄重的话来?」
  宣怀风赧然一笑,伸出一双手,握住白雪岚的左手,用力紧了紧。
  两人目光一触,都觉得心里微微一热。
  宣怀风转头看看窗外,天已大亮,站起来说:「你既然说自己忙,请快点做事去吧,不然又要忙到晚上九点十点才回来。」
  白雪岚确实有事要办,撩袖子扫了一眼手表,说:「我今天尽量早点回来,你也早点回来,昨天才两回,很不够分量,待我今晚补回来,可不许你逃。」
  不等宣怀风反对,就扯了宣怀风起来,在他嘴上重重亲了一口,说:「这是定金。」
  当下找了领带和西装出来,穿得俊逸倜傥地出门去了。


  第九章

  宣怀风等白雪岚走了,自己也赶紧换了衣服打算出门。
  他今天是要办戒毒院的公事,习惯性换的是海关衙门的副官服装,整理仪容,对镜一看,也觉得器宇轩昂,潇洒清俊,颇看得过去。
  自己这个模样,站在白雪岚身边,想必也不会给他丢人。
  他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这些想法很古怪,隐隐中不可对人言,只好自己照着镜子笑笑,想起宋壬的叮嘱,把白雪岚送自己的两把勃朗宁取出来,装好了弹夹,插在腰上。
  更添了几分阳刚俊朗。
  宋壬现在是他的贴身亲卫,知道他今天要出门,一早就准备好了,见他出房,领着几个挑出来的护兵跟在他后头。
  到了大门,正要上车,孙副官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从大门里追出来,站在台阶上叫:「宣副官,请等一等。」
  宣怀风见是他,又从汽车旁走回了大门旁去,问:「有什么事吗?」
  孙副官说:「这文件上头在催,总长已经签过名了,可他没盖章,你那边不是有枚总长的小章,请盖一盖,我好交过去。」
  宣怀风接过来看了,是和《新戒毒条例》有关的一份文件,前天他们一起商榷的,把里面一个条款又做了一条加注,所以要呈报上去,白雪岚龙飞凤舞的签名就在下面,只是缺了一个章。
  现在世道越发乱,各省都有零星战斗,首都里的政府部分里做事却仍是一丝不许错的。
  宣怀风说:「总长的小章是在我这,不过没随身带着,锁起来了。我进去取了来给你盖吧。」
  孙副官一听,不自觉地抬起手腕去看表。
  宣怀风问:「孙副官赶时间?」
  孙副官说:「就是,一件很要紧的事,七八件小事,全挤在今天了,这文件只是小事,那一件大事,我可不敢迟到。罢了,现在不耽搁你,等晚上我再请你盖章吧。」
  宣怀风说:「我今天约了人,不过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点空暇,把文件给我,我帮你办好它。」
  孙副官有他主动请缨,能省去一件差事,自然很高兴,把文件递了给他,感激道:「那就劳烦你了,我已经检查过一遍,该没有什么大错处,不过,你比我心细,也请你再检查一下,若没有错漏,盖了章,送到总理府,交给何秘书就好,等发了薪金,我请你吃一顿好馆子。」
  宣怀风说:「小事一件,何必这样客气。」
  拿了文件重新回了院里,在路上就把文件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不当之处,将锁起来的白雪岚交给他的小章拿出来,在文件上盖了一个鲜红的印章。
  这才带着盖好章的文件又出来大门,上了汽车,和宋壬说:「有件公事,先要去总理府一趟,很快就好,反正方向也和布朗医生约的见面地方差不离。」
  宋壬说了一声,「是。」
  敲敲前面和司机座隔开的座位板,对司机说:「先去总理府。」
  汽车就缓缓开出了路边。
  白公馆里,小飞燕提着一个藤篮,到了后面的院子里。
  到了院子外面,看那黑色木门虚掩的,不敢就这么贸然进去,在门边站住了脚,把头偷偷往里面探了探。
  不料院子里的人警醒的很,她只这样一探,就听见里头卡拉一下,似有人拉了枪栓,一把声音吼起来,「谁他妈的探头探脑?出来!」
  小飞燕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失手把沉甸甸的藤篮掉在地上,忙一手兜着篮子底,一边颤声说:「别开枪!大哥,我是送饭来的。」
  木门发出咿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端着枪的护兵走出来,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几眼,见她穿着公馆里女佣的衣服,模样又娇怯,吓得脸无人色,这才把对准她的枪口往下垂了垂,皱眉问:「今天怎么是你送饭?昨儿那个呢?」
  小飞燕说:「我不知道,是总长允许我来给后院的犯人送饭的。」
  护兵问:「真是白总长说的?」
  小飞燕看见枪口垂到了地上,勇气多了一点,抬起头说:「我是总长专门叫去伺候宣副官的人,宣副官亲口对我说总长答应了,难道宣副官还骗我一个做丫头的不成?你不信,只管把我扣着,晚上等宣副官回来,你问一问他,我要是骗人,割了我的舌头下来。」
  那护兵一听,反而呵地笑了,说:「大妹子,你挺凶啊,宣副官在总长面前是说得上话的,他既然叫你来,我扣住你干什么?不过你可别得意,我们在这里做事不能不小心,晚上我还是要请宋大哥问宣副官的。你要是真骗了我,你也跑不掉。」
  小飞燕问:「那我现在可以送饭进去了吧?」
  护兵样子长得粗豪,办事却还认真,说:「急什么?里头的又不是什么贵客,少吃一顿两顿也寻常。你是个生面孔,要进去,先找个人来证明一下。」
  小飞燕看他铁塔一样挡着门,手里又拿着枪,不敢和他分辨,只好把藤篮放到门边角落上,转头去找人。
  此时宣怀风出门去了,她也不知道该找谁,正踌躇着,忽然看见管家两手负在背上,正得意洋洋地往西边方向走。
  小飞燕忙叫道:「管家!管家!」
  管家听见有人叫他,四周看了一转,瞧见小飞燕在对他招手。
  这小姑娘现在和宣怀风很接近,在管家心目里,自然就算的上半个红人,露着笑脸走去她跟前,问:「小飞燕,有什么事找我帮忙?先说好,你要是缺胭脂水粉,叫做女红的杨嫂帮你街上带去,我帮不上这种女人忙。」
  小飞燕说:「我不要胭脂水粉,管家,你帮我做个证人。」
  管家问:「做什么的证人?」
  小飞燕说:「宣副官说我可以给后院里的犯人送饭,可那护兵拦着我,说我面孔生,他要人作证,我是伺候宣副官的人呢。」
  管家说:「原来是这样,这个证人我做得。」
  说着,随了小飞燕到黑木门前,把小飞燕的身份证实了一下。
  护兵见是管家来做证明,也不再说什么,问小飞燕,「篮子里头装的什么?」
  管家在一边笑,说:「都说送饭来的了,当然装的是吃的。」
  小飞燕忙点点头。
  胡兵把藤篮子拿在手上,揭开上面扑着的蓝布手巾,里里外外检查了一边,笑着骂了一句脏话,说:「这兔崽子能活命就不错了,吃食比老子还好,真他娘的,你这大妹子,是不是看上那小白脸了?弄这么些好菜过来喂他,还不如喂狗。」
  小飞燕虽然怕当兵的,但也有一股血性,听着护兵侮辱自己的恩人,俏生生的脸就不仅黑了三分,瞪着他说:「这位兵大爷,说话别这么不干不净,他再不好,还是宣副官的亲弟弟呢,你左一句兔崽子,有一句小白脸,还说他不如狗,等回头我见着宣副官,都学给他听,瞧你怎么着。」
  护兵对于宣怀风在白总长心目中的地位,早有耳闻,被小飞燕这样一说,倒有点心虚起来,讷讷笑着说:「大妹子,你是宣副官身边做精细活计的,和俺这种粗人计较什么?俺们还不为着给总长把差事干好吗?你快进去吧,别耽误了你送饭。」
  把身子一让。
  小飞燕提着装了饭菜的藤篮进了院子,发现屋檐下还坐着几个护兵,有的腰间还别着盒子炮。
  可知这院子看守得是很近的。
  宣怀抿被关在朝北的一间屋子里,原有的几个窗户都被硬木条封死了,里面家具搬得一空,只剩四面墙壁。
  地上堆了一团干稻草。
  宣怀抿就躺在上面,这些天囚禁,竟瘦得很厉害,两颊微凹下去,下巴冒出了胡茬子。
  小飞燕看见他这模样,不免一愣,接着一阵心酸。
  走过去把藤篮放在地上,半跪下来,低声问:「宣副官,你怎么样?我给你送饭来了。你……你可受苦了。」
  宣怀抿听见在外面开了门锁,知道有人进来,一直窝在干草堆上,闭着眼没动弹。
  听见她的声音,神情微变,才睁开眼睛,把视线慢慢转过来,停在小飞燕脸上,认仔细了,才叹了一口气说:「是你?他们怎么让你给我送饭?没为难你吧?」
  小飞燕说:「他们没为难我。现在我是伺候宣副官,哦不,是伺候你哥哥的女佣了,给他端茶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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