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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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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遇上俞浩波?什么意思?
  难道那一年和俞浩波的相遇,不是偶然?
  方容的声音,打断了简常廷的思考。他苍老的嗓音里,充满了怒气:“俞浩波那小子,简直死有余辜!当年那样糟蹋音榕,我忍了,后来又来糟蹋简常廷!程子男这孩子倒是有些本事,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老爷子,别生气嘛。”程伯男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漫不经心,简常廷看不见他的脸,更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但他在听见下一句话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当年程子男可没少为这事儿和俞浩波找茬。方音榕死后,他当时就发誓一定要除掉那只蟑螂。只可惜啊……算来算去,却算漏了简常廷这么一个人。啧,我也见过那孩子,长得倒是越发的像您,我后来就想啊,若方音榕现在还在,也一定是他这个模样吧?”
  “恩,两个孩子……长得……很像。”方容哽咽道,“只可惜,我只能在他睡着的时候,看看他,那双黑色的眼睛,一定很像我的爱人。”
  他的爱人,也有着一双清亮的双眸,虽不是他那样的黑色,但那种温柔的琥珀色,却每每都能抚平他的焦躁与不安。
  只可惜,难产死在了手术台上,那双轻轻合上的双眸,也再没能留恋的看他一眼。
  是了,方容他想起来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深受打击,神情恍惚间的疏漏,才让那些人贩子有机可趁,偷走了刚刚生下来的简常廷。
  可怜的孩子,才被偷走,却又被抛弃,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
  “我真后悔,若当初看清楚是这孩子,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下这种狠手啊……你不知道,当他躺在我的手术台上,我的手术台……”
  话,说不下去了。方容每想起那一刻,都是一种刻骨的恐惧与哀伤。
  即使相貌变了,血缘也还在,即使什么都不能证明,他骨子里流淌着的血液,和那种极为罕见的遗传病,也不会让他轻易认错。
  曾为了爱人,倾其一生致力药学与医学,也没能救回自己的妻子与长子。这个从小就被人偷了去的孩子,难道也要走上同样的老路?
  还是因为他。
  一旦身体受损,便像一块脆弱的玻璃那样,无限制的坏下去。当年的方音榕,就是因为俞浩波,才落得最后死亡的下场。
  而如今,这一个却是毁在了自己的手上。
  因为心里愧疚,才一直不敢露面,也因为心里愧疚,他才一直希望能够见一见简常廷,亲口说一句“抱歉”。
  抱歉当年即使知道了他被偷走,也一直没有去寻找。
  抱歉当年对他心有怨念,听之任之的同时,心里也悄悄的希望他就这么冷清的死掉。
  做了那么多的孽,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最后报应来得太快,还是应在了自己的身上。
  方容这么多年心上的压力,一时间全部袭来,打得他措手不及。
  容颜更老,他想,大概自己的生涯,也要就此结束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程伯男不知他此刻心里的种种想法,还在徒劳的安慰着,“俞浩波就是知道他和您的关系,才故意派他去的,猜准了您不会伤了他,谁知道后面,会生出这么多的变故?不过话说回来方伯伯,您真打算把医院留给我弟弟?”
  “唉,他们年轻人的时代了。”方容似乎有些疲惫,“我答应过他,只要他对简常廷好,我就把手里的全部东西都给他。更何况我的两个儿子,一个死了,另一个也快死了,我总不能将这么大的产业,带进坟墓。……罢了罢了,给他吧,到底也算是我方家半个人,给他,我相信会更好啊……”
  ……
  “大哥,那简常廷,不要命了?”抬头向上看去,简常廷危险的挂在空中,脆弱的就像是一根随风飘动的蜘蛛丝。
  站在这个死角处,既可以盯着对方不出事,那一心爬墙的简常廷,也发现不了他们。
  那人用手在眼睛上方搭了一个凉棚一样的形状:“就这身体,上去万一摔下来,我们不就惨了?”
  “不会。”那个被叫做大哥的,咬了一口手里的东西,“听说那小子以前很强,还打死过我们的一个兄弟,哪那么容易死?大程先生既然让我们看着,就是知道他死不了。”
  “可是可是……”那个人似乎还有些犹豫,“万一出事了咱也吃不了兜子走啊,那小程先生,可比大程先生恐怖多了……不行,我得去告诉先生去……”说完,他撒腿就跑。
  “哎哎哎,别啊。”领子被人拉住,那正要跑的人被迫停下脚步,迷惑的看向身后的大哥,“你小子笨啊!你想想,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先生要故意站在门口说,还那么大声的问我们,方先生在哪里等他?”
  “恩?”那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腿上挨了一下,大哥似乎有些解气:“说你笨,你还真笨!这小子现在就是真的掉下来死了,那也是为了偷听而摔死,根本做不得数,也怪不了任何人的。再说了,那大程先生可是小程先生的兄弟,小程先生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和他翻脸?我估摸着啊,这大程先生不是想借刀杀人,就是故意说给那小子听的!你想想,来接人,却把门口的人撤的一干二净,大程先生很明显就是希望这小子听见他们的谈话嘛!笨!”最后还不忘补上一拳。
  “哦哦哦,原来如此!”那人终于恍然大悟,一脸谄媚的凑了上去,夸奖道,“大哥真是冰雪聪明,冰雪聪明,以后一定会成为更大的大哥!”
  “那还用说?”

  离开

  简常廷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是浑浑噩噩间,就滚上了床。
  那柔软的被褥,呼呼作响的供暖器,都不能唤醒他麻痹的四肢。
  他僵硬的躺在床上,无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直到门被敲响,两个人进来,互相使了一个颜色后,对着门外的人喊道:“大程先生,人醒了!”
  程伯男慢悠悠的晃了进来,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笑容。他俯身看了一眼简常廷,好意的问道:“怎么样?现在回家?”
  “恩。”简常廷闭上眼睛,感觉到床晃悠悠,晃悠悠的被他们抬起,抬上了专用车。这过程,他始终没有睁眼。
  他原以为自己的眼眶早已干涩,他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苦楚,他早不会哭,可是现在,他只要稍稍张开眼睛,便有不知名的液体,要汹涌而出。
  仿佛有一个人在耳边轻叹,程伯男也上了车,在他的身边坐下。看着简常廷面如死灰的一张脸,忽然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真可怜。”
  车,发动起来,呼啸而去。
  是的,真可怜。活了这么多年,才发现他活得就像一个可怜的影子。从前爱俞浩波的时候,他像一个影子,不能见于天日,只能因为俞浩波的存在而存在。后来终于爱上程子男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也不过一个影子。
  可怜的影子,两次都成为了同一个人的影子,真是可悲的影子!
  他闭着眼睛。后车厢里,无人说话。他突然想起,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俞浩波时候的模样。那个一头坚硬头发的男孩子,站在他的面前,捧住了他的脸,然后一脸灿烂无比的笑容,大叫着:“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他后来跟随着俞浩波,却始终忘记了问,他到底找到了什么?
  如今想来,大概是找错人了吧?所以他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才会那么开心,所以在后来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那么的生气。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却那么的泄愤,是不是为了报复,找不到的那个人?
  画面一转,他又看见了程子男。那一个带着骚味,熏香味和草纸味道的地方。俞浩波将他折磨的全身没有了力气。出来的当口,却被一个年轻人挡住。那人有一双如同海洋般深邃的眼睛。他轮廓分明的脸,在灯光下,便也变得温柔起来。
  那双眼睛,在看向他的时候,蓦然一亮。
  可还没来得及说上话,俞浩波便急急的挡在了他的前面,并且警告他,离开那个人,越远越好。
  原来警告过他的人,不止俞浩波一人啊……为什么那时候,他就没有想明白呢?
  封耀威那个全身香水味的家伙,在听自己坚贞不渝的表白时,一定笑得连肚肠子都打颤了吧?可自己,却还那么傻得,一次又一次的相信。
  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奔腾而下,程伯男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作孽。”
  回到了那个早已没有人气的家。他被安放在了床上。
  无比巨大的床,乘载了他们多少次的欢/爱,如今想来,却特别讽刺。他突然叫住了要转身离去的程伯男,从嘴唇里蹦出一句:“谢谢。”
  “不用谢,应该的,毕竟是我弟弟要求的嘛。”程伯男说完,大笑着离开。他知道的,他明知道的,简常廷想要感谢他什么。
  他吹了一声口哨,将自己的人叫走,关上门的时候,还呵斥一个探头探脑向里张望的脑袋:“看什么看!”
  “简先生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不方便啊?”这么大的房子,他一个病人住在里头……
  “关你什么事。”程伯男没好气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可是为我弟弟好!”
  “是是,先生说的是。”
  大门重重关上,程伯男又是一声口哨:“一个可怜人。”
  偌大的房子,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简常廷对程伯男的那一声谢谢,不过是感谢他的怜悯。对一个可怜人的善心,只要告诉他残忍的真相,就是最好的善心。
  他摸到手里的手机,一个月没有用过的手机,早没有了电,黑漆漆的屏幕上,映出一张苍白的脸。
  真像鬼!
  简常廷咧着嘴笑了。
  现在,知道了真相,他的心也终于平静了。原先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
  他说为什么会得到宠爱,他说为什么身无长物毫无背景的他,会经历那么多的苦难,又得到那么多的宠爱。原来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傻子!
  程子男凭什么爱他?程子男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他?不过是有他要的利。
  既然他要,那就给他。
  眼泪流进那个黑洞洞的洞,舌头早已麻痹的尝不出苦涩的味道。
  他从一边的抽屉里,摸出了电源。拨通了那一串号码的时候,简常廷早已没感觉的心,竟入擂鼓一般,轰轰作响。
  电话接通,优美音乐做背景下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低沉好听。
  “常廷?回家了吗?”
  “恩。”
  “我今天有事,明天才能回去。”
  “恩。”
  “你想吃点什么?我带回去。”
  “恩。”
  “你怎么不说话?”声音里有了急切,“你怎么了?”
  “程子男,你说……我们之间的,到底是不是爱情?”
  又是沉默。简常廷自己笑了:“程子男,我爱你。”
  “常……”
  电话被切断,只有嘟嘟嘟的忙音,却已搅不乱简常廷越来越微弱的心跳。他接通了医院里的电话,清晰的向着对方说道:“喂?你好,我是简常廷,麻烦帮我叫一下方容方先生。”
  ***
  白色的屋子,拉好的窗帘。
  简常廷裹着厚厚的被子坐在一边,而方容,那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
  刚刚,似乎才进行了一场,不得了的对话。
  “你说,你要离开?”
  “对,我希望你能帮我找一处幽静的地方,好好的养病,但在此期间,任何人我都不想见。很为难吗?”
  “不为难,地方有,一个电话就可以。可是……程子男明天才回来。”
  “我知道,方先生,请你向任何人保密我的行踪好吗?我想今天就走。”
  “今……今天?简……简先生……是不是程子男对你不好?若是有什么对……病人不好的地方,我一定帮你好好说说他。”
  “不,他对我很好。请你……一定要相信他。”
  黑色清亮的眸子,对上方容的,竟让他一时间恍然。他怔怔的对着眼前苍白的人,愣了半晌,最后艰难的开口:“可以……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吗?”
  “还有……谢谢你。”
  方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有些浑浊的泪水,流了出来,他突然双腿跪下,对着简常廷痛哭流涕,那反复低喃着的话语里,仔细辨认,却只有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最应该对他说的那个人,却没来。
  而那句对不起,简常廷也永远都不想听到。
  因为那比“我爱你”,更加的能够灼伤人心。
  “那我……可以去看你吗?”
  “你去看我,他们定会怀疑。当年方音榕,是怎么办的?”
  提起方音榕,方容全身抖了抖,低低道:“你都……知道了?”
  “找一个人,可以定期帮我配药的就行。其他人都不用去了。”简常廷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不希望,别人看到我死的模样。”

  最后的报复

  一年以后。
  “方先生,求求你,告诉我,简常廷他……到底去哪里了?”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方容闭门谢客,他如今住在郊外的一个小庄园里,每天钓鱼种草,陪着他的妻儿。
  “不可能,你知道,你一定知道的!”来人绝望的大叫,“我问遍了所有人,最后他只有可能向你求助!”
  “他那么恨我,连我都没见过,怎么向我求助?”方容依旧淡淡的,甩了甩手里的铲子,“子男,别找了,即使找到,现在也差不多该入土了吧?”
  他用铲子,深深的□土里,深深地,挖着洞。
  程子男站在一边,无神的看着他。
  简常廷,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他急匆匆的下飞机,开车去买了老福家的甜点,可回去的时候,除了一个空空的屋子,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他都要疯了!
  找遍了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看见过他,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一年里,简常廷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一干二净。
  除非……他已经死了。
  程子男拒绝这种想法!
  他气冲冲的转身离去,回头的时候,那个也曾在商业场上叱咤风云的老人,如今只佝偻着背,用瓢给花草浇着水,间或抬起的手,擦去溅上脸的水珠。
  程子男继续急冲冲的离去。
  他就不信,挖地三尺,就找不到这个人了!
  方容颤巍巍的进到屋里,一份传真正好打入家中。平日里少得可怜的几行字,这一次也同样。
  只是这一次的内容,终于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汇报他的点点滴滴,不再是汇报他的病情,也不再是询问究竟该怎么换药。
  这一次的内容,是关于一个“死”。
  “简先生病逝,骨灰已处理。”
  方容蹲在地上,突然如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不远处的小岛上,白色的窗帘,随风摇摆。一直久卧病榻的身影,不见了。
  窗外的天,湛蓝,就像海的颜色,白色的浪花,一下一下拍打在礁石上,泛着滚滚泡沫。
  黄色的花束,还插在白色的陶瓷花瓶中,午后的一切,都静谧让人昏昏欲睡。不知名的花香,甜腻的浸透着每一寸空气,混合着海风的味道,清新,怡人。
  这一座南方荒无人烟的小岛上,这一次是真正的荒无人烟了。
  主人不在了,陪同的人也离开。只是所有的东西,都照例放在那里,按照命令,不许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蜜蜂还“嗡嗡”的叫着,围着那金黄的花朵,嗅个不停。放在花瓶边的,是一个装过甜点的空盒子,上面老大的三个字——“老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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