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故 (兄弟) by: 分我一杯羹-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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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顾乐乐说要回寝室睡觉。罗浩辰又说学长会请她们吃好吃的东西，于是顾乐乐立刻同意。

　　窗外晴好，C大的西餐厅食堂内安静雅致。

　　室友说在这里蹭网，顾乐乐正好等罗浩辰从Q大过来，于是也一起坐在了西餐厅里。

　　顾乐乐洗手归来，开始吃面前的菠萝派。

　　女生到了大学都变得漂亮起来，顾乐乐她寝室的同学们都是大美女，每天早上起得一个比一个早，大把睡觉的时间献给了化妆品，就顾乐乐一个人在床上闷头大睡。

　　美女们有的滥交，有的落单，恰巧谈论着顾乐乐的极品男友，即羡慕又嫉妒。

　　旁坐的王梅薇凑过去问：“乐乐啊，你每个周末都跟你男朋友在一起，你们玩些什么啊？”

　　“去北京周边转转，没事的时候去网吧……”

　　“哇，没想到你也会去网吧。”　对面的葛琳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你只会去图书馆呢。”

　　“去！我高级的很！”顾乐乐愤然咬了一口派，嘴里发出脆响。

　　葛琳又问：“那你们去网吧里面玩什么游戏？”

　　顾乐乐脸色一沉：“如果我说我在里面写作业……”

　　室友晕倒。

　　王梅薇暗自翻了个白眼——受不了，真不知道她男朋友是怎么看上这么一个书呆子的。

　　顾乐乐尴尬地咳了一下，没把话说下去。NND，是罗浩辰让她做作业的嘛，说什么女生玩游戏上瘾了就不好了，要保持淑女风范，要保持好成绩，要保持好身材云云，总之一句话，上网只能查资料！

　　如此这般，顾乐乐从初中和罗浩辰在一起之日时，俨然就把网吧当成了第二图书馆。

　　气氛有点僵硬，顾乐乐看见室友眼睛里充满不屑的神情，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好三下五除二把菠萝派吃完了，没饱，想想等会还有大餐，于是班长大人擦了擦嘴，忍住了对美食的欲望。

　　女生在一起容易八卦，尤其是谈论到某人的男友，最为八卦。

　　顾乐乐在等待罗浩辰的时间里，室友们已经把她初中和高中的故事翻了个底朝天。

　　“好纯情哦。”李晓彤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顾乐乐，“居然能从初中就维持到现在，哪像我，和我谈恋爱的人都没法超过三个月。”

　　顾乐乐傻眼了。

　　三个月……

　　听说李晓彤从初二就开始谈恋爱，一年十二个月，推六年就是七十二个月，24个男朋友？！

　　神啊，这娃子居然谈了那么多的男朋友？！

　　顾乐乐眨了眨眼睛，捧着饮料狂喝。

　　李晓彤又说：“你们感情真好，我前任男朋友有一次唱K时，居然想在包厢里跟我那个，我吓得立刻闪人了。”

　　听到这里，顾乐乐一口水喷出。

　　桌子上是斑斑点点的橙汁，同寝三人诧异地看着顾乐乐。李晓彤疑惑地看了她三秒钟突然捂住嘴指着她问道：“顾乐乐，你不会已经做过了吧？”

　　阳光灿烂，天空乌鸦飞过。

　　“啊……嗯。”顾乐乐老脸丢尽，只得点点头。

　　四个人沉默了起来。

　　偶然间顾乐乐抬起头，就看见葛琳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眼睛里充满了冷漠与厌恶。

　　“我无法接受这种事。”她冷冷道。“我也是啊……天哪……”李晓彤嗲声嗲气地缩了缩脖子。顾乐乐看见旁边的王梅薇往外侧挪了挪座位。

　　顾乐乐抓了抓头发，急于辩解：“我们做的时候很安全的——”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葛琳别过头，又小声地喃喃道：“真是恶心死了。”

　　顾乐乐猛地眨了眨眼睛，假装没听见。

　　果汁已经喝尽。

　　“呦，装纯情呐？”那天晚上软件的事情谈妥后，顾乐乐不经意间提到这件事，罗浩辰立刻嘲讽了她的室友。

　　“大家都无法接受这种事的。”顾乐乐脸瘪得跟苦瓜一样，肩膀达拉着，旁边跟着刚刚狂捞一笔定金，满脸春光的罗浩辰。

　　天空的颜色已经变深，两旁的路灯闪了一会儿彻底亮起昏黄的光。

　　闻言，罗浩辰拍了拍顾乐乐的头：“为什么不能做啊？反正过两年就结婚了，早做完做不都一样？我真不知道你那几个脑残的室友是怎么想的，有两个平时穿得不是很风骚的么？这种事情无法接受，装个屁啊！”

　　“喂，你有没有跟她们说我们会结婚啊？我是你老公啊！”

　　“你郁闷个毛线啊？”

　　“你要感到骄傲懂不懂？骄傲！”

　　“……”

　　乐乐，这种事情只不过是爱情的一部分，我们那么多年的爱情，早就可以容许我们无法无天。

　　韩国的一部电影说，爱情就像是刷牙，不是刷给别人看的。

　　连秦悠他们都那样艰难的爱着，我们的爱情如此天经地义，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罗浩辰是少有的外表和内心一样强大的人，这种小事情打击不到他，可顾乐乐就不同了，从那天开始她们寝室的人看她的眼光就不对了。

　　冷战到了礼拜三下午，终于一触即发。

　　“你们没必要这样吧？”班长大人洗完衣服，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帮她开，最后还是等到李晓彤要出去上厕所开门才得以进来。

　　葛琳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王梅薇也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顾乐乐抱着盆，往阳台上走去晒衣服，却听见葛琳在后面沉郁的语调：“喂班长，你不会是同性恋？”

　　顾乐乐猛地回过头，两个人对峙了两秒钟，顾乐乐一个耳光扇了上去。

　　跟罗浩辰在一起了这么多年，她帮他克服了很多事情，同时，他也教会了她一些道理。比如说，该出手时就出手。

　　“谁骂你一句，你就回他一个巴掌。”“哇，那打不过他怎么办？”“那就卯足力继续打呗。傻瓜，怕什么。”

　　顾乐乐喘着气，瞪着捂着脸，一脸错愕的葛琳。

　　她显然没想到顾乐乐会甩她耳光。

　　“神经病！”顾乐乐板着脸，重新走到阳台上去。

　　“顾乐乐你这个贱货！”葛琳回过神，破口大骂。

　　衣服一件件晾出去，潮湿的，冰冰冷冷的。葛琳还在寝室里骂这些什么，那些词零零碎碎地钻入她的耳朵里，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顾乐乐紧紧抓住扶栏，身体抖得厉害。

　　很多事情都无法预料，那年的爱情如此，现在的寝室关系也如此，人生是一种最大的不可抗力，让人无法拒绝的前进。这些事于她，无法避免。

　　很想像罗浩辰那样，再大的困难也不怕，被骂了就骂回去，被打了就还手，仿佛他的世界里，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足挂齿。

　　可是她做不到，生气了，还是会哭。

　　顾乐乐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

　　午后的风轻柔，楼下花坛里的白玉兰开了满树。花木芊绵，温湿了眼眶。

　　等到顾乐乐抬头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们把阳台的门锁了。

　　深紫色的天空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亮，很快就是一片灿烂的星空。

　　秦悠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听顾乐乐断断续续的站在三楼的阳台上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操，怎么这种人都有？”秦悠站在阳台地下大骂了出来，引得周围无数人的目光。

　　顾乐乐脸都急白了，唯独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卓舒乔在那边狂敲寝室楼的大门——C大的学生公寓进去要刷卡，没有卡无法进去。否则凭卓舒乔这样冲动的性格，早就上去了。

　　秦悠掏出手机，顾乐乐眼疾手快地叫道：“不许打给罗浩辰。”

　　“操，不打他打谁啊？”秦悠气到极点，一顿按键之后就听见罗浩辰无比兴奋的声音——敢情这小伙子还指望秦悠找他喝酒呢。

　　“你他妈的在干嘛？你老婆被她室友关阳台上了，你还不快过来？！”秦悠对着电话一顿咆哮。

　　“秦悠你这个白痴！”顾乐乐又哭了。

　　秦悠看着心疼，刚重新打电话的时候才看见有好几通顾乐乐的未接来电，自己和卓舒乔在植物园玩得太厉害，根本没听见手机的声音。

　　也不知道她在阳台上站了多久。

　　想到这里，秦悠伸出手对着楼上的顾乐乐吼道：“乐乐，跳下来，我接着。”

　　“什么？！”顾乐乐脸刷地变成了惨白。

　　“你还想在阳台上站多久？”秦悠对准了她的阳台，“别怕，我接着。”

　　卓舒乔也过来帮忙。

　　顾乐乐犹豫了一会儿，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站上了围栏。

　　“有人要自杀？！”“什么？在哪里在哪里？”这么一站，顿时引来了无数围观的人。秦悠焦急地在楼下看着他。

　　旁边是自行车急刹车的声音，只见人群突然往两旁边散开，昏暗的灯光下，罗浩辰怒气冲冲地抗着自行车往寝室楼那边走。

　　“都给我闪开！”

　　顾乐乐还在望着远方的天空，做下坠的心理准备。

　　“操，谁敢欺负我女朋友！”

　　下面的罗浩辰拿着自行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往寝室楼外的玻璃门上撞去。

　　第66章

　　罗浩辰这边上去，顾乐乐那边就往下跳了，中间夹杂着宿管阿姨吼叫声，以及女生或惊恐或兴奋的尖叫声，整撞学生公寓乱成了一锅粥，声音绵延千里，吸引了无数其他楼排学生的目光。

　　在信息如此迅猛发达的时代里，第二天罗浩辰的光辉形象就在各大高校的论坛以及自己办的普言网上火速传开。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小伙子正在气头上呢。

　　等到他冲到顾乐乐的寝室的时候，葛琳那三个姑娘已经吓得脸色都白了。

　　“这位同学！喂，说你呢！”宿管当仁不让，跟着罗浩辰就冲了上来，见几个小姑娘吓成这样，立刻恼火地拽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多的罗浩辰，“出去！赶紧给我从这幢楼里滚出去！”

　　“我操啊！你他妈不看看这几个狗娘养的混蛋怎么对我女朋友的？”罗浩辰在电话里也大概听出点名堂，现在大动肝火，“我女朋友被逼得要跳楼啊！”

　　这边罗浩辰刚说出跳楼两个字，那边宿舍楼外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群众尖叫，罗浩辰和宿管风风火火地跑到烟台上，就看见顾乐乐把秦悠压在地上，周围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住他们，一时间众说纷纭的不可开交。秦悠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断肋骨了一样狰狞，然后两个人对看了一眼，顾乐乐抱住秦悠就哭了起来。

　　“看到了没有！操操操！”见到自己未来的老婆大人哭了，罗浩辰跟开机关枪似的嘴里不断吐出脏字，撇下了房间里目瞪口呆的几个人又火速冲下楼去。

　　顾乐乐压着秦悠的手臂，害秦悠几天都抬不起左胳膊，自己蹭破了一点皮，罗浩辰大惊小怪地嚷嚷了半天要血债血还。

　　葛琳她们压根没想到罗浩辰这种流氓行为多年以来早已根深蒂固，居然真的冲到了寝室楼里来找她们算账，哆哆嗦嗦地第二天上课就和顾乐乐道歉了。

　　最高兴的应该是宿管阿姨，因为罗浩辰怕惹祸上身，硬是往大妈手里塞了一千块钱。窗户费精神损失费小费一齐算了进去。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寝室是呆不下去了，罗浩辰租了学校附近的房子，二室一厅，简单装修。

　　刚和房东签好合同，罗浩辰就问秦悠要不要搬进来。秦悠略微有些错愕地问：“那乐乐住哪儿？”

　　“当然是和我一个房间啦，哈哈。”

　　顾乐乐大失声色：“不是吧，一个房间？”

　　“啊呀，那秦悠要过来住的呀，你总不可能让我和秦悠一个房间吧？你也知道——”

　　“我跟你一个房间！必须的！”顾乐乐果断的同意了。

　　罗浩辰冲秦悠眨了眨眼。

　　“懂的……”秦悠坏笑了一下。

　　临近五月，热气渐浮，草木中散发出了一股初夏的味道。

　　廊架上的紫藤花悄然绽放，淡紫色的开成一小串，静静地等待着夏夜满架的摇曳。檵木被修剪整整齐齐，深红色的叶子中开出玫红的丝状小花，被风吹的柔软的摇摆。柳树的嫩叶快要垂荡入水中，偶尔惹得池中鲤鱼跃起，似是欲要柳树的轻抚而故意钻出水面。

　　春光正劲。

　　自从上次顾乐乐跳楼时间后，秦悠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其实并不是秦悠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只是当时他抱着哭泣不止的顾乐乐，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从秦衿走后就是一片空白，那些浮动的岁月在表面的伪装下一点点的浪费，而自己除了掩盖住思念，再无做别的事情。

　　他把大把的时间浪费，以至于忽略的所有人，顾乐乐，罗浩辰，甚至是他自己。

　　卓舒乔说他的眼睛里有挥之不去的悲伤，一天比一天浓，一天比一天重，以前看见的他不是那样的，这样下去，秦悠迟早弄死自己。

　　所以秦悠决定不再这样过下去了。

　　忘不了，至少也不要再想。

　　五月初的一天，秦悠正在忙着他的画图作业，突然就接到了何熙的电话。高中的老同桌突然来北京找他，着实让秦悠吃惊不小。

　　但吃惊更大的是在后面，秦悠见到何熙的时候根本就认不出他来。

　　何熙变得相当的消瘦。

　　他原本和自己一般高度，可是胖乎乎的让人看着特别敦厚，粉团团的嘟嘟脸秦悠以前捏过很多次，可现在的他已经和秦悠一样受了，而且黑眼圈重的很。

　　秦悠张着嘴看着他笑眯眯地走过来，然后愣是逼着自己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说何熙啊，你是不是魔鬼式减肥了啊？”

　　“别提了，我……”何熙看着秦悠，然后话到一半却又微微一笑道，“别提了。”

　　两个人找了一家地中海风格的餐厅坐下，远处有人在打台球，时不时传来桌球碰撞的声音。

　　何熙找秦悠是礼拜五上午，学校的其他人还在上课，所以餐厅里显得有些冷清。

　　“你小子瘦得好恐怖啊，是学习太忙了吗？”

　　何熙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摆脱，中文系也能忙？”

　　“那你——”

　　“秦悠，我来是想找你帮忙的。”

　　难得何熙大老远得从上海跑到北京，秦悠想都没有想就点头：“说，兄弟我一定做到。”

　　“帮我画插画吧。”

　　“嗯？”秦悠诧异地把目光从咖啡杯上移到了何熙的双眸。不知道为什么，秦悠总觉得何熙似乎是被什么事情给困扰到了，那些开心也像是经过伪装。

　　何熙咧嘴笑了笑，递给秦悠一个牛皮纸带，秦悠拆开来一看，是厚厚的一叠稿子。

　　“哇，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出书呢。”秦悠顿时明白过来，“书读了那么多不是白读的啊。”

　　“是啊，不读书的人只能远走他乡。”

　　“你这家伙，不损人会死啊？！”秦悠咬牙切齿。

　　调侃了一番过后，何熙说：“我要出书了，这是我第一本书，出版方嫌字少问我能不能加点插画，挑了几个画家的画风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想到了你。恰巧这篇文章说的也是一对兄弟，你应该……会有些体悟吧？”

　　秦悠脸上的笑容颤了一下，又很快固定住。

　　所幸何熙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是很诚恳地问他：“秦悠你能帮我画么？”

　　“没问题。”秦悠笑道，“要几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