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往bambuseae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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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究竟怎么回事啊？”下车后，齐悦来实在受不了这一路的沉默，出声问道。
齐歆偏头看她一眼，淡淡道：“就那样。没事，你早些去休息吧，不用跑来跑去了。”这意思是叫她不用跟去艾悠家了，齐悦来暗叹一声，只好转向茉莉香榭那边。
天已经完全黑了，艾悠进门后便开了灯，齐歆半低着头走进门，暖色调的光线将她脸上的表情晕得有些模糊。艾悠细细看去，只见她眼底压抑着一丝隐忍，眼角噙着淡淡的暗光，似是委屈。就这一眼，艾悠的心不由得抽紧，她微微蹙眉，握了握拳，恨不得立刻上前将这人拥进怀里。
齐歆感觉到艾悠的视线，抬头瞧去，那人眼中由心而生的怜惜将她强压的委屈全部勾了出来，睫毛闪动，眼睛酸涩，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流出来。齐歆赶紧低下头去，紧紧闭了眼睛，所有光线都被屏蔽，一片漆黑中，只感觉到有一双温暖柔软的手覆在她手背上，接着便是那熟悉的怀抱。
“歆，在我面前，不用忍得这么辛苦。”
艾悠吻着齐歆的右耳，全凭气息发出来的一句话，只有齐歆才听得见。这无声的气息直直绕进她的胸膛，将那里积压多年的沉重和紧张团团包裹，似无形的内力，一掌下去，全数击碎。
禁锢解除，两行清液从眼角滚滚而出，滴在艾悠后肩上，那灼热的温度烫进艾悠的心口，教她不由得收紧了怀抱。
齐歆紧紧扣着艾悠的后背，肩头不住颤动，无声而压抑地抽泣。
艾悠右肩的衣服湿了一大片，灼热冷却，冰凉的湿意紧贴在皮肤上。她很想说点什么来安慰怀里流泪的人，偏偏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要说些什么；她试着张了张嘴，喉咙里似乎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声来，齐歆克制不住的悲伤让她甚至无法顺畅的呼吸。
艾悠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面对齐歆的难过，她怎么可以变得手足无措呢？甚至忘了要帮齐歆擦去眼泪，任由那人无声流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歆渐渐平缓下来，她加重了双手的力道，将艾悠紧紧贴着自己。艾悠的紧张这才渐渐消散，她轻轻抚着齐歆的后背帮她顺气。
“我们去沙发上坐着好不好？”艾悠低声说道，声音低哑干枯，让齐歆不由得放开手，转而捧着她的脸左右看看。
“傻瓜，你跟着我哭什么。”艾悠的眼眶通红，看起来就像刚刚哭过一般。
艾悠不说话，盯着齐歆红肿的眼睛瞧了片刻，拉着她坐到沙发上，转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湿毛巾。她单腿跪在沙发上，左手捧着齐歆的右脸，用湿毛巾轻轻帮齐歆擦拭着脸上的泪渍，动作轻柔，仿佛捧在手心的是稀世珍宝。
齐歆低落的情绪被艾悠的温柔一点点拭去，她自己也没想到，在艾悠面前，她的情绪总是会不由自主流露出来。不过，这样安安静静哭一哭，似乎心里的不愉快也随着眼泪流出了体外，不再像之前那样憋闷。
“眼睛都肿了，我……”艾悠喃喃道，本来想说我看着真心疼，又怕引出齐歆更多的情绪，改口道：“我去煮个鸡蛋给你敷一敷吧。”
齐歆摇头，哑声道：“没事，我想去冲凉。”
艾悠帮齐歆拿了睡衣，独自坐在沙发上愣神，齐歆回来这么早，应该还没吃饭。想到这一点，她起身去了厨房，冰箱里有现成的食材，只是齐歆刚刚哭过，也不知道有没有心情吃东西，便挑了两朵银耳泡在温水里，红枣与葡萄干洗净晾在一边。
浴室里潺潺水声不断，齐歆今天在浴室呆的时间比以往要长一些，艾悠捧着前几天方素晴寄过来的书，大致翻了几页，时不时往那扇玻璃磨砂门看去。
齐歆出来的时候，阵阵淡淡的香甜从厨房飘过来，她原本没什么胃口，偏偏这香味清清淡淡的，不油不腻，让她也好奇起来。
艾悠时不时解开砂锅盖子反动着里面的银耳，转过头便看见齐歆正站在厨房门口，她脸上敷着面膜，只露出水汪汪的秀目和粉红樱唇，眼里的神色已然平静下来。
“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吃。”艾悠对齐歆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你要是饿，可以先在外面找点糖吃。”
“我不饿。”齐歆的嗓音不再像刚才那般低哑，但还是带着一些柔弱，艾悠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将大火调小，随后带着齐歆走回浴室帮她吹头发。
齐歆的头发黑亮浓密，抓在手里顺滑柔软，艾悠右手抬高握着吹风机，左手将齐歆的头发一缕一缕拨开，先吹干了发根，一路往下，发尾吹至半干。她撩起一拨发丝轻轻嗅着，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走吧，我煮了银耳汤，现在应该能吃了。”艾悠将吹风机放回原处，蹲下身捡起地板上的落发，包进纸巾里丢进垃圾桶。
“原来是银耳汤。你和小来都没吃饭吧？”齐歆看着艾悠做完这些，将面膜取下，边走便问。
“还没，刚才我给小来姐姐打过电话了，她说会带好吃的过来，让我不用煮饭。”艾悠将砂锅端下来，依旧盖着盖子闷着，等齐悦来到了大家一起吃。
许是哭过一场，齐歆这时觉得有些疲乏，窝在沙发上看着艾悠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她的怀抱温暖如梦，安抚自己的动作轻缓温柔，最迷人的是那双琥珀色眸子，眼里始终闪动着对自己最深的情愫，虽然她没有说话，却给了自己最好的安慰。
“我晚上过去，没看见我爸妈，电话也不接，小区的保安说我到之前他俩刚出去没多久。”齐歆幽幽说着，语调平淡，听不出更多的情绪来。
艾悠从零食袋子里摸出几块牛奶糖，喂身边的人吃了一颗。齐歆之前对她说过，齐俊良过生日都是安排在晚上，齐悦来在接她去花店的路上将中午的事说了一遍，前前后后的事组合起来，艾悠心里便有了底，看来严智英是有意不见齐歆了。
上一次齐歆从严智英那边回来后情绪便低落了一阵，母女之间虽然沟通不愉快，好歹还有继续沟通的余地，这次齐俊良生日，齐歆原本想借由这次机会缓和双方的关系，严智英竟然刻意避开见面，可想而知齐歆的心里有多难过。
严智英的心结是齐歆的归属问题，就算自己是女人，也能给齐歆遮风挡雨的臂弯。艾悠想到这里，轻声问道：“要不你带我去见你爸妈吧，我会好好表现的。”
齐歆看着艾悠信誓旦旦的模样，不知怎的就笑了出来，倒是让艾悠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认真的，你笑啥？”
“就怕你太认真了，反而紧张得不知说啥。”这一笑，齐歆的心情渐渐转晴。她的抗压能力本来就高于常人，只是今天的事情太出乎她的预料，她愿意面对严智英所有的言语，甚至是坏脾气，却没想到严智英一反常态使出了冷暴力。
“总是会有这一天的，我已经准备很久了。”艾悠原本就想帮齐歆分担她的压力，不管怎样，她都想和齐歆一起承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是让齐歆独自备受冷落。
艾悠的执着让齐歆且喜且忧，严智英既然如此认真，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发现她和艾悠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就算不想面对也得去面对，不知道现在这种平静温暖的生活还能延续多久。
这时候齐悦来到了，艾悠前去开了门，齐悦来手里领着超市的购物袋，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她进门后便向齐歆看去，果然，微红的眼睛有哭过的痕迹，不过看样子现在已经平复了。
“艾悠，厨房借我用用，今天看我来露一手。”齐悦来说着，提着袋子去了厨房。
没过多久，齐悦来将三碗泡面一碗碗端了出来，冲两人笑道：“可以开饭了，艾悠，我见你还煮了银耳汤，等会儿可以当做饭后甜点，不错不错。”
“早知道你爱吃这个，我以后天天煮给你吃。”艾悠走到桌边，瞅了一眼桌上三个长得一模一样泡面桶，去厨房将银耳汤端了出来。
“这不是浪费你的手艺么？泡面这种活，我来做就好，你亲自掌勺，就该尽显大厨风范嘛。”
艾悠瞪了齐悦来一眼，盛了三碗银耳汤，随后去厨房煎了三个蛋，炒了一盘上海青，虽然齐悦来这个吃货是钢牙铁胃，总不能委屈了齐歆跟着吃光秃秃的泡面吧。






第50章　活动

多方准备之下，鑫诚这一季度的team　building正式拉开了序幕。恰逢年中招聘进入尾声，趁着这次活动，可以让新进员工更快更好的融入鑫诚。
全公司的人早上七点统一在公司门口集合，随后坐大巴车一起去活动场地。有的老员工已经参加过好几次这类活动，但每一次活动的项目都不一样，想到即将面对的各种挑战，大家都有些期待。
到达目的地后，六位事先联系好的负责此次活动的教官先指挥全体员工男女分开排好队，向大家介绍了活动场地的基本情况，随即要求大家从一到六报依次数，自己报的是几号，便是那一队的队员。
由于艾悠和齐歆一直站在一块儿，分组的时候自然被分到了不同的两组，艾悠分在二组，齐歆则在三组，分完组之后，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队伍按照身高排好序，这时候，姚楚诗惊喜的发现，她和齐歆竟然是同一组的。
之前在公司，姚楚诗一直找不到接近齐歆的机会，自从那天在电梯里和齐歆说了两句话后，再也没有更多的交流，哪知还真被齐歆给说准了，team　building的时候一起玩儿。可惜她比齐歆稍微矮一些，今天穿的都是平跟鞋，与齐歆之间还隔了两个女同事。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在同一组，就不愁没有接近的机会。
最近这段时间，齐歆的情绪没有再大起大落，静如往常。只不过不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她站在窗边发呆的时间却多了起来。每到这时候，齐歆看着窗外的风景，艾悠便静静看着她的背影。齐歆不愿意让两人的关系过早的在严智英面前曝光，又没办法给严智英一个交代，如今闹成避而不见的局面，想想不禁唏嘘。艾悠知道，她能给齐歆温热的爱情，为她洗衣煮饭，为她分担工作，她能给在感情、生活与事业上竭尽所能的付出，却没办法弥补齐歆与严智英之间的裂痕；血浓于水的母女亲情，不是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齐歆单薄的背影上画满了无奈，除了更加精心的陪伴，艾悠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虽然被分在了不同的组别，艾悠的心思全然在齐歆身上，眼神不时便瞄到了齐歆那边。这瞄着瞄着，渐渐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直趁机贴在齐歆身边的那个女人不就是上次在电梯里遇见的姚楚诗么？一个暖场热身的“五人六足”游戏，你好好走就成了，那手放哪呢？有必要搂着齐歆的腰么？
“艾悠，你看啥呢，跟着节奏啊。”
左边的小伙子感觉到艾悠的步子迈得不对劲，偏头看去，艾悠正扭着脖子盯着旁边那组的人，眉心微蹙，微微眯着眼睛，这表情看上去就跟吃了柠檬一样酸。
“你不舒服吗？”小伙子继续问道，艾悠平时对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人缘还算不错。
艾悠意识到自己的走神给团队带来了负面影响，忙回过神来挤出一丝浅笑：“没有，可能就是有点闷热。”
“今天没太阳，也没什么风，确实有点闷。坚持一下吧，等下走完了就可以喝点水了。”这次说话的是右边的队友。
大家的关心让艾悠稍微定了定神，这次活动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团队协作的重要性，队友在关心着她，在这种情况下，艾悠不得不把那些由直觉产生的想法生生抛在脑后，沉着脸跟着大家的节奏往前走去。
由于平时公司内部活动不断，这个热身游戏每个组别都完成得很顺利，姚楚诗趁休息空档粘着齐歆聊天。
“今天这个场合，我可以叫你阿歆吗？”姚楚诗拿着两瓶矿泉水走到齐歆身边，将一瓶夹在胳膊肘，另一瓶在递过去之前，她先拧松了瓶盖。齐歆瞧着这从天而降的体贴，有些不习惯。她和姚楚诗顶多算是认识，还没哟熟悉到可以帮忙开瓶盖的程度。
“当然，同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齐歆说着，趁姚楚诗开瓶盖时从她胳膊肘里拿出另一瓶未开封的水，直接拧开喝了几口。
“你是不是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姚楚诗见齐歆不动声色躲开了她的热情，直接问出了心中憋了好久的问题。当初她在仔细研究过公司的组织架构后，总觉得齐歆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就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
齐歆闻言，眼里满是疑惑，我应该要对你有印象吗？
“你还记不记得，好像是两年前，也是夏天的时候，当时好像是一个主任过生日，你和你妈妈一起去赴宴，吃饭的时候，坐在你右边的那个人就是我啊。”姚楚诗说出来后就来了劲，她见齐歆陷入思考之中，接着道：“我是和我爸爸一起去的，前几天我问我爸，没想到你妈妈和我爸现在竟然是同一个单位的。”
齐歆对这种饭局本来就没有兴趣，更何况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她实在记不住当年那顿饭桌上，她右边坐着的究竟是谁，不过既然姚楚诗讲到她爸爸，在齐歆的印象中，严智英那班子人里面，姓姚的似乎只有姚国华，现在位居副局。
想到这一层，齐歆问道：“你爸爸是姚局长？”
“对呀，真么想到过了这么久，我们竟然也成为同事了，你说这是不是太有缘分了？”姚楚诗原本以为说道缘分会让齐歆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一些，却没想到这话一出，齐歆脸上的表情变得深远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里的神色让她捉摸不透。
齐歆在场地上张望着，那人明明是分在了二组，现在却瞧不见她的影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艾悠第一次帮她挡掉严智英的电话那天，两人因为一只楞严咒聊到了“缘分”这个话题，喜欢便是有缘，倘若深爱呢？这缘分岂不是几生几世给修来，再也割舍不掉的了？果真如此，那便是上天对她的眷顾了。
齐歆暗自想着，一时忘了回话，姚楚诗原本想再问一遍，只不过休息时间结束，下一个项目开始了。
一天下来，以前关系不熟的，现在见面也能开开玩笑了，新来的员工已然和老员工打成一片。赵叶眉安排各部门清点了人数，便上车原路返回。
开车后没多久，天色彻底阴沉下来，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得东摇西晃。不过这渐黑的天色丝毫没影响这帮热血沸腾的人，车里的气氛比早上来的时候热闹多了，一群群男男女女围绕着她们感兴趣的话题聊个不停，似乎关系增进后，便有了说不完的话。
“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艾悠见齐歆面有倦色，轻声问道。
齐歆转向艾悠，静静看着她，艾悠琥珀色的眼眸在这昏暗的车厢内静如深潭。
“我不累，你呢？感觉你今天都不怎么高兴。”齐歆压低声音，只要艾悠听得见便好。
艾悠瞧她一眼，转而抬头在车厢里扫了一眼，姚楚诗这会儿不知在和销售部的人聊什么，眉开眼笑的。她收回目光，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放到齐歆腿上，接着摸出一袋牛奶糖和一瓶水。
“你那边冷气太足，把衣服穿上吧。”艾悠说着，拧开瓶盖喝了点水，继而打开牛奶糖的包装，抓出几颗糖，将剩下的大半袋子全部分给了其他同事。
齐歆跟着艾悠的目光，也看见了姚楚诗，艾悠收回视线，顾左右而言其他，齐歆心中了然，微微笑了笑，从她手里拿过刚才那瓶水，若无其事喝了几口，随后从艾悠手心里挑了一颗糖，默默含进嘴里，不再多问。
艾悠见齐歆唇角微扬，表情轻松，心想着以后多挪出一些时间来和她一起去参加户外活动，一来可以放松心情，二来两人的生活也不会那么单调沉闷。艾悠正在盘算着下礼拜去哪里玩儿，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道柔媚的嗓音。
“阿歆，你上次说活动结束后一起玩儿，要不等会儿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艾悠你也一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