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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校之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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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德群倒了杯水过来,“别忙活了,休息一下。”
  
  “嘶——”李秀云手一缩,针扎到肉里,“哎呦,今天是怎么了?我这眼皮是跳的不停,总是心神不宁的。老韩,你打个电话给小晨,这孩子是不是又作了?”
  
  “瞎想什么呢?哪有你这样做妈的念着孩子不好。做了一上午了赶紧休息去。”
  
  李秀云刚想说什么,家里的电话响起来。她急匆匆的丢下手里的活儿,“喂,哪位?”
  
  过了一瞬,“啪嗒”一声电话落了下来。“老韩,出事了。”
  
  “又怎么了?”韩德群觉得这李秀云的更年期怎么这么漫长啊。
  
  “小舞小产了,人现在在医院。”李秀云的嗓音又尖又高,刺的韩德群耳边一阵疼痛,整个人完全愣住了。
  
  初舞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宽敞的病房里多了几个人,她的父母,还有婆婆,唯独没有见到席浩泽,她舒了一口气,也好也好。她挣扎的坐起来,陈女士和李秀云小心翼翼的扶起她。
  
  “好孩子,宽心。会好的。”陈路霞拍拍她的手,这个时候说再多的话都是苍白的。
  
  初舞咬着唇,心里堵着说不话来。怎么会好呢?这是一道永远跨不过的鸿沟。
  
  韩家大抵知道初舞是撞了人摔倒在地,心里难受,惋惜那个无缘的孩子,却也是无计可施,正所谓覆水难收,孩子没了只能认了。
  
  韩德群看着女儿苍白的脸,他殷红着双眼,没说话,颤巍巍的走出来。
  
  席浩泽在走廊的窗边,身下已经积了十几根烟头。韩德群走过去,鼻尖充斥着浓浓的烟味,他搓搓手,哽声说道,“小舞年轻,怀了孕,自己也不知道。”他大抵明白席家想抱孙子的心情,又怕女儿这一小产,婆家心里对她会有疙瘩,他也只能舔着脸让女婿理解。
  
  “爸,这次是我疏忽了。”席浩泽蠕动着唇角,声音沉沉的。
  
  韩德群只能干干的说道,“孩子以后会有的,会有的。”
  
  席浩泽看着窗外,是他伤了她,还有那个孩子。一想到初舞昏迷时,嘴里呢喃的话语,他的心如同被割裂了一般。初舞什么也没有错,却要生生的承受一切。握紧拳,狠狠的砸向墙壁。
  
  初舞静静的半倚在床头,透过窗外,眼神虚无缥缈。枝头的梧桐树杈上,有一个窝,里面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眯着眼看着鸟儿的欢腾,她的手不自觉地来到小腹上,昨天这里还有一个生命。她幻想着,等着她的出生,她会爱她、宠她,听着她喊自己“妈妈”,她会把她童年或缺的一切都付诸与这个孩子。可是
  
  房间的门豁然打开,她吸吸鼻子,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席浩泽拎着保温桶,走到她身边,拿了碗,盛了一碗汤,汤冒着氤氲的热气,他轻轻拿起勺子,细心的吹着热气,递到她的嘴边,“妈妈亲手熬的乳鸽汤。”
  
  初舞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沉默着。
  
  “等你身体好了,我都告诉你。”
  
  初舞的睫毛轻轻一颤,头慢慢的转过来,双眸定定的看着他,眸光淡淡的,从醒来之后,她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席浩泽宁愿她大声的说出来,嚎啕的哭一场,也不要她现在这个样子,毫无神采如同一个失了魂的木偶。
  
  她舔舔干涩的唇角,硬生生逼退了眼角的泪意,声音沧桑却带着难以撼动的坚持,“怎样才能离婚?”
  
  她曾将想过,爱情慢慢沉淀的,她相信在朝夕相处中,感情总会有的。
  
  席浩泽猛地一怔。

    第三十九章

    手指一松,勺子落在碗里,发出清脆地声响,汤汁也随之溅出来,喷到他的胸口,留下斑驳的油渍。
  
  他全是的血液都在沸腾,即使孩子离去也远不及这句话的震撼力,“初舞,我从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有这么一天。”
  
  她也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在自己知道怀孕那天,她满怀着兴奋想与他分享,可是短短的几分钟,她就由天到地,摔得血肉模糊,亲眼看着他陪着苏伊,还有苏伊口中的孩子,那一刀扎的太深了。
  
  她轻轻地说道,“我也想我从来没有知道过,那样我或许能自欺欺人的和你过下去。毕竟”她深吸了一口气,“毕竟当初你是在我难受的时候陪着我过来的。”
  
  “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怎么能拿我当替身。”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迟疑了许久终于说出一句话。
  
  他的声音有些僵硬,“初舞,你不是替身。”
  
  “不是替身,难道是真爱?”初舞自嘲的说道,双目怔怔得看着他,“当初我不过一个穷学生,没家世,没地位的,大概只配你们这类人消遣消遣吧。你娶我,你的家里一丝反对都没有,当时我就奇怪了,现在我终于明白,大概苏伊不是他们满意的,你30岁了还未成家,这时候我出现了,退而求次。”
  
  一切豁然开朗,她不愿相信自己的揣测,可是不得不相信。
  
  说出这番话,她整个五脏六腑都被挖空了,每呼吸一下胸腔有无数的针尖一下一下的刺着她,肝胆俱裂。
  
  “如果孩子还在的话,或许我会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为了她我可以当替身。你知道的,我妈妈在我5岁的时候就抛下我,我无比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她的手不自觉地抚向小腹,席浩泽自然注意到她这一小小的动作,眼睛一阵刺痛。
  
  “可是现在孩子没了,还有什么意思。”
  
  他紧握着拳头,“离婚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初舞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睁大,咬着唇,“不是所有的事都是按照你的剧本来演的。”
  
  “爸妈,不会同意的。”他自是不会同意的,深深地看着她。“我们是军婚。”
  
  军婚
  
  她整个人一点一点的蔫下去,心里一片凄凉,喃喃道,“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呢?一个牢笼而已。”沉默了半晌,席浩泽放下手下的碗,耳边传来她轻若无声的一句,“你放了我,成全我,也是成全你。”
  
  “你怎么知道是成全我?”席浩泽喃喃地反问道,双目里的光那是初舞从没有见过的,或许是她一直在渴求与追寻的。
  
  在医院住了一周,期间,席浩泽前两天一直陪着她,每天他都会和她说几句,可是初舞永远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不说,不笑。
  
  只是偶尔,陈路霞或者韩家人来时,她才会说几句话。一夕之间初舞就给席浩泽驻上了铜墙铁壁,心灵之门一旦关上再难开启。
  
  这一日上午,她半倚在床上,依旧看着窗外的鸟窝,怔怔的出神。
  
  当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时,她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初舞——”南舒玫一手捧着百合花,一手提着保温桶。
  
  初舞慢慢地歪过头,静静的看着她,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南舒玫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她消瘦的面庞,那双眼睛渐渐的凹进去,她觉得心疼。良久,她欲言又止,“我亲手煲了汤。”
  
  初舞只是歪过头,眯起眼睛。南舒玫看着她这样,只是默默地倒了一碗汤,小心的吹着热气。
  “初舞,尝一尝吧?”她的眼圈微红。
  
  初舞没有回话。
  
  南舒玫眼圈一红,声音涩涩的,“你现在要是想离开,我可以帮你。”
  
  初舞放在薄毯上的手指轻轻一颤,眼里的酸胀的厉害。李秀云来看她时,无意间总会说道,“小舞,你的命咋这么苦呢。”那时候,她很想抱着李秀云肆意的大哭一场,哭出她所有的委屈,可是她还是忍住了,此时看着南舒玫,这是她的亲妈啊,怀胎十月生下她的人,最应该向她倾吐苦水的人,可是一切都是幻想。
  
  她微微动了动嘴角,房门蓦地打开了。
  
  陈路霞和还有几日未见的席浩泽两人匆匆的推开门,一刹那,两个人都定在原地。她婆婆的脸色变得极快。
  
  初舞一丝不落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快速的扬起一抹模糊的笑容。
  
  “你走错房间了吧。”陈女士气势汹汹的迈开步子,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
  
  南舒玫抿抿嘴角刚想说什么。
  
  初舞起身一手拉住她,清幽的眼睛决绝的扫过席浩泽,又移到陈路霞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妈妈,这是我亲妈。”
  
  此话一出,陈路霞双腿微微一软,蓦地向后退了一步。席浩泽赶紧扶着她。
  
  他看着初舞,不知道初舞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和这个扯上关系。他的脸紧紧的绷着,目光和她轻触的一瞬,惊诧的看到她眼里的死寂。
  
  南舒玫惊喜的望着初舞,女儿肯承认她的身份了,她话音颤颤的,“小舞?”
  
  初舞眉宇温柔,恍惚间变了一个似的,笑道,“妈妈,这是我婆婆。”南舒玫看着她飘渺的笑容,蓦地一蛰,恍然明白了。
  
  陈路霞脸色铁青,什么话也没说,瞪着高跟鞋愤恨的转身离去。她一心疼爱的儿媳妇竟然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冤孽!
  
  席浩泽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修长的十指紧握着,骨节分明,自责的恨不得狠狠的揍自己一顿,走进她的身边,抬手艰难的徘徊在她的发顶。
  
  初舞如惊弓之鸟倏地撇过头。
  
  他的手定格在半空中,涩涩说道,“不要伤害自己。”那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初舞咬着唇,两行眼泪哗哗的留下来,她慢慢的蹲□子,团成一小团,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无声的哭泣着。
  
  他给她一个美好的世界,可惜,全是谎言,一戳即灭。
  
  南舒玫如同一个局外人怔怔的站在一边,她明白,初舞在利用她,把自己逼近绝境,她死死的咬着牙,哭笑不得,“小舞——”
  
  “滚!”一声怒吼,席浩泽大力的扫桌上的保温桶,“你他妈的给我滚!”滚热的汤汁瞬间倾泻到深色的绒毯上,散着袅袅的热气。
  
  一室杂乱。
  
  **
  华灯初上,夜晚的城市更加旖旎迷人。城中著名的酒吧,包厢里。
  
  茶几上已经零散的放着几瓶空酒瓶。徐易风双手展开潇洒地打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看着席浩泽一杯又一杯的自虐的灌着自己。
  
  半晌,他起身一把扯开他手里的杯子,“得了,你是想废了你自己啊。”他揉揉眼角,几年前为了个苏伊把自己扔进原始森林,差点送了命,现在又是为了个女人。女人哪,都是祸水,铁血男儿的温柔塚。徐易风愤愤地说着,“她想走就让她走呗,何必自己作践自己。”
  
  席浩泽一把揪住徐易风的衣襟,眼里闪过嗜血的愤怒,“易风,那个孩子我刚知道他就没了。”
  
  孩子。徐易风的双光一暗,微不可查的叹口气,眸光里一闪而逝的疼痛。
  
  席浩泽喃喃道,“你不懂,你不懂”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幕一幕,在那场文艺汇演上他第一次看到她时的震惊,她调皮的喊着他“席大人”,往事历历清晰,一切好像停留在昨日。
  
  初舞半倚在窗边,窗户大敞着,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看着远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万家灯火一片温馨。
  
  她拿起一旁的手机,快速地翻到通讯录,冷静的说道,“妈妈,帮我一件事。”

    第四十章

    江哲来看她时,初舞蜷缩着,双手紧紧抱着双腿,微风吹动着纱帘,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儿,暖暖的光笼罩着她,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江哲站在她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双眼流泻出的温柔毫无掩饰,初舞一点一点的回神,他对上她的眼,满眼黯淡。
  
  江哲隐忍着别开眼,声音暗哑,“我给你带了本书,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或许你有新的选择。”江哲意味深长的说道。
  
  初舞接过书,她的手细细地拂过封面,《我在云上爱你》,她微微一怔,她和席浩泽之间就是她有心爱他,却注定得不到。
  
  “江哲,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整天呆在这里怪闷的。”
  
  江哲点点头,心细的拿了一件针织衫。
  
  昨日一场雨,带走了夏日的暑气,清晰的空气带着微微的凉爽。两人静静的走在高耸的水杉树下,树荫密密的,阳光的斑点间隙的投落在小道上,折射着七彩的光点。
  
  “初舞,你还想跳舞吗?”江哲思虑许久问道。
  
  初舞脚步微微一顿,摇摇头,“不想了,太累了。”
  
  两人继续向前边的人工湖走去,湖里一大片残败的荷叶清冷冷的浮在水面。
  
  她轻轻地踢着脚步的石子,“扑通”一声落在水里,泛起一圈圈涟漪,“我妈妈以前也是文艺团。”
  
  江哲身子一顿,诧异的回头。
  
  初舞盈然一笑,“不是我这个妈妈。”她的声音渐渐的弱下来,“我亲身妈妈。”吸了口气,“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走了,去年我遇到她了,你说巧不巧。”
  
  “江哲,我昨天晚上梦到孩子了,她喊着“妈妈”“妈妈”哇哇的哭着。”
  
  “初舞”
  
  “前两天,我刚刚给她买了两套小衣服,很可爱。” 初舞放眼望着那一片碧绿,忽而一笑,“我想过我妈妈没有给我的,我要全部给我的孩子。”
  
  她抬起头,灼灼的看着江哲,眼眶红红的,却竭力地忍着泪水。江哲死死的握着拳,这还是他当年初见的那个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孩子吗?
  
  “和我走吧离开这里。”
  
  “离开?难道你要带我私奔?”她咯咯一笑,笑的肆意,眼角竟渗出了晶莹的泪花。
  
  他定定的站在原地,强忍住去拥抱她的冲动,漫不经心地笑道,“会和我开玩笑,还有救。”
  
  初舞抬手擦擦眼角的湿意,一脸的郑重,“江哲,这次谢谢你。不是你,也许”
  
  江哲一把握住她的手,有力的,不容阻挡,“谢我,就和我离开这里。”
  
  初舞一愣,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一点一点的拉下她的手,“我的心很小,再也不能分割了。江哲,你不知道,其实我小时候就认识他了,我爷爷曾经是他爷爷的警卫员。”
  
  江哲的手无力的垂着,随之而来的是诧异与震惊,原来这份感情是早已扎入心间了。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既然无缘,何必相遇。
  
  “我会走,可是不能和你。”她只想平淡的生活,不再奢求什么虚无缥缈的爱情了。转身,抬头,蓦地人就僵住了。
  
  江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微不可闻的叹口气。苏伊定定的站在不远处,直直的看着她,而她的一旁,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那模样,让她腿一软,惊的踉跄了一下。
  
  苏伊弯下腰柔柔的和孩子说了句什么,孩子立马跑了。
  
  “身体怎么样了?”苏伊走过来,浅浅的说道,不着痕迹地扫过江哲,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愕。
  
  初舞的目光依旧追随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她记得那晚苏伊啜泣间也提到孩子。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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