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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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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原本八分满的酒瓶里如今只剩薄薄一指深的高度,修格抓住他有点摇晃的身体,斥道:「不过多和他们说几句,半小时的时间你也能喝这么多!」
思凛握住他干燥有力的大手,辩解:「又不到一瓶,何况,这是在『你』家。」
修格眼神一黯,「凛凛喝醉了吧!」
「没有…」嬉笑的靠在那怀中,他打着酒嗝道:「我可是能灌下整整六瓶伏特加的酒量。」
然后送医院急诊吗?深沉的目光看向思凛,轻声问:「凛凛生我的气,藉酒浇愁吗?」
怀里的人顿了一下,点头。
男人的身躯一僵,复又笑道:「难道凛凛认为自己毫不理亏?」
半醉的人胆量极大,大笑:「我为什么有错?」
说着黑色琉璃般的大眼睛里盛满委屈,问道:「我不过想出去玩一玩,这有什么错?我不过是不想搭理你,这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就得事事听你的?」
这串话一溜烟从思凛嘴里迸出来,毫无犹豫,显然是积怨已久。
修格听得眉头一跳一跳,一股闷气从胸口直溢出来,抱住思凛的手臂微微用力,他深深呼吸平复情绪,过了整整一分钟后,才道:「凛凛,你真让我失望。」
醉酒的人丝毫无法体会他语气中的沉重,疑惑地问:「什么?」
修格干脆拿走他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小东西竟然从头到尾只是埋怨,难道他一点也没办法体会自己的心吗?
修格沉默着把瓶里剩余的伏特加全数喝下,心里有一种难言的疲惫。
爱一个才十七岁的孩子,一个反叛性强又聪明有主见的孩子,他像爱自己的孩子般爱思凛,宠爱他管教他倾其所有。
竭尽所能地爱他,在他脆弱的时候给予温暖,在他迷茫时细心指引,犯错时不吝呵斥,这些所作所为,只能换回小东西的埋怨而已吗?
修格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心意更为坚定。
他对迷惘的人轻声责备道:「凛凛,你实在太不懂事了。」
αααααα
窗帘被拉上,被子拢好盖上来,枕头被调整到一个合适的高度。
修格略微消沉的身影,消失于关上的房门外。
深蓝色床帐中,本该是醉酒沉睡的思凛,倏地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αααααα
醉酒的思凛直睡到隔天清晨五点。
当他悠悠醒来,带着宿醉的头痛,赫然发现身着和式浴袍的男人,正立于窗前,凝视着屋外苍苍白雪下的风景,不发一语。
那沉肃的背影带给人一种莫名压力,思凛心虚缩了缩身子,尽量平静地问:「你醒很久了吗?」
「不久。」修格回答。
听他语气不善,思凛硬着头皮道:「我喝醉酒,你生气了?」
迈开步伐走过来的男人走到床边,抱过陪小心的情人,笑道:「我是生气,身上有伤便不该喝酒,你是明知故犯。」
「修格…」思凛噤若寒蝉。
「现在知道怕,晚了。」修格缓缓说着,抓过被子里的人,摊在膝盖上。三两下拉起柔顺的浴袍下摆,堆叠在腰部,露出依然瘀肿的臀部。
「你以为有伤我就不会揍你,是不是?」修格的手轻轻揉搓那紫胀臀肉,露出无限危险。
「不…不是。」
「凛凛,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原则。」坚毅的脸上没有表情。
思凛简直是欲哭无泪,「我只是…」
狠狠的巴掌重打下来,他的话梗在喉咙里,第一掌就打得他泪流不止。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沉重的声响,击打在他昨日那已经饱受椅面摧残的地方。
那真是太疼了。
他毫无办法,伸出手去挡,修格一把拉开,然后无情地道:「翻倍。」
巴掌再砸下来,臀腿交接处,瘀血最严重的部位。
像是惩罚他受罚时的不乖顺,一连二十多下都集中在此,打完后原本的淤紫全都破皮,滴滴鲜血分明。
「修格…」他开口时已有泣音。
「不要叫我。」今天男人的声音听来分外冷酷,「把你该受得受完,以后不许再犯。」
「啪!啪!啪!啪!啪!」提手更是下了狠劲。数声响过之后,思凛咬紧了被褥忍耐,痛得受不了时也不敢求饶,唯有自己苦撑。
他的安静并没有唤起施刑者任何同情,修格说到做到,他说翻倍便是翻倍,不会留给受罚者任何一点侥幸的期盼,他可以忍受凛凛的埋怨。
可不会容忍他逾越自己订下的界线。
思凛伏在那儿承受他如山似的怒火,痛得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了,装着醉酒说出真心话,你的回应就是这样这样一场发泄似的责打吗?
你有没有反省过你自己,容不得我一点忤逆违背,谁有办法像这样和你生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思凛疼痛得身后都麻了,一吋吋如火烙后的剧痛,心里增加的都是怨恨。
修格不理会他灼痛怀恨的目光,狠狠的再打最后十下,问:「你知错了吗?」
「我错了。」思凛说。
「好。」
男人放他起来,根本不去哄他,道:「好好过这个新年,再闹别扭,我不会轻饶。」
思凛在心里冷笑,表面上乖顺道:「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成全部簡體字 之前洠Оl現
☆、全面武力镇压1
齐思观真是纠结的要命,他一整年里皱的眉头也没有今天多。
今天是华人传统的新年除夕,照理说在团圆的餐桌上,应该是一家和乐喜气洋洋,可偏偏他们家里两个名义上的大人都不对盘,只徒余他这当人小辈的在一边插科打诨,只差要彩衣娱亲,亲身下场唱歌跳舞了。
「阿凛,来来来,吃一块鲈鱼。」他把清蒸鱼肉挟过去,思凛拿碗接了,默默吃掉。
「爸,你不是最爱干贝芥菜?」他很谄媚的帮自家老爸布菜,汤水淋漓地夹了一堆,齐修格看他瞎忙活,也甚是和蔼地给他盛了一碗香菇嫩鸡鲜汤,安慰笑道:「你真长大懂事了,多吃些。」
思凛闻言筷子停顿了下,然后把碗里的香菇咬了一大口。
齐思观当场就想翻白眼,您老人家也太爱计较,打都打过了, 阿凛现在乖的跟猫儿似的,好歹也给点糖吃好吗?
他暗示性的又帮思凛拿了一小盅蒜头清炖蛤蜊汤,修格冷冷看着,道:「凛凛没手吗?你不必帮他。」
「我自己吃吧!你不用忙了。」思凛站在桌边,颀长的身躯竹子般挺拔,伸出筷子只挟自己眼前的菜,非常安静地吃这顿年夜饭。
他昨日清晨又挨了一顿,伤上加伤,哪里坐的下,过年的团圆饭就站在桌边吃,一颗饭粒一颗饭粒地往下咽。
吃不下也硬吞。
「我让厨房给你熬粥好吗?」思观看不下去,主动问道。
「我喝汤。胃口不好,煮了也是浪费。」说着自己去舀桌上日式的石狩火锅,拿青葱鲑鱼豆腐满满堆一碗,细嚼慢咽,没有任何赌气不平之色。
思观忆起第一次带他回家吃饭时,他在席间也是这样,文雅非常。吃起东西来慢条斯理,有问必答,客气却不客套,让人打从心里欣赏的良好教养表露无遗。
那时老爸还对他赞不绝口呢!果然是居心叵测的老狐狸啊。
「凛凛。」修格唤道:「昨天吩咐你的话,还记得吗?」
再闹别扭,绝不轻饶。
你还想再挨一顿?
思凛心里愤怒不平委屈不甘,可是面对修格的手段,终究还是怕的,他握紧手中筷子,不情愿也只好屈服,对站在一旁等待的管家卢伯道:「伯伯,我想喝鲜嫩的蛋粥,你让人帮我熬一锅。」
卢伯对他早就心疼死了,一听这话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这孩子总算知道要服软了。卢伯立刻到厨房里吩咐熬粥准备不油腻的小菜去,没有大老板从中作梗,他要保证这次端出来的菜全都是凛凛爱吃的。
修格再看他一次,那副有如抵抗疾风般劲草挺拔的身躯,再问道:「你该坐哪儿?」
思观把眼光放到那堆了好几层软垫的座椅,仍然觉得惊悚至极,三天之内连挨两顿他爸的铁手,还强逼人家坐下来,那滋味可真不是人能消受的。
「爸……」官逼民反,您别太过分了!
修格再盛了一碗汤,把碗顿在桌上发出「喀」的一声响。
就算没有犯事的儿子也听得心头直跳。
思凛脸上表情一点没变。他挺直身躯走到修格身边,很有礼貌地问:「我坐这里好吧?」
男人强壮的手二话不说包揽过来,把思凛匀长的躯体抱进怀中,让他整个臀部悬空坐在自己大腿上,笑骂说:「站着不累?」
思凛冷脸。
径自端起桌上刚盛好的汤就喝,那汤还冒着热气,思凛一喝就烫得满嘴生疼,连忙吐出来,把碗捧在手里,张大了嘴一直呵气,样子狼狈却可爱的要命,修格神机妙算似的,一边早备好了现打的新鲜果汁,连忙拿来喂他,「含着。」
思凛偏偏不肯听话,「咕噜」一声全吞了下去。
修格愣住好一会,看着怀里小东西赌气的样子,忍不住仰头大笑。
修格仰天大笑,笑得胸膛不住震动,英俊的眉目在水晶吊灯下那般欢愉生动,一扫平日的严肃冷酷。
他真是被逗乐了,再也没办法板着脸训人。「你就非要跟我对着抗是吧!」
思凛温驯道:「我可没那胆子,喝果汁也不成吗?齐先生未免强人所难。」
「嗯?」男人再灌他一口果汁,这回是加了冰块的,「含着,再闹是自己受苦。」
也不知指的是嘴里烫伤的痛,还是另有所指;郁闷到极点的人全身都在恶势力掌握下,哪有再顶嘴的心思,闷闷的把果汁喝进嘴巴,冰凉的苹果汁流进口腔,酸酸甜甜,十分顺口。思凛喝得笑容满面,「咕噜咕噜」连吞好几大口,一回神,才发现家长大人看着他,一脸哭笑不得。
「不是让你含着吗?你这孩子…」说着又倒了满满一大杯果汁给他。
被这样宠爱目光看着的思凛,不甘愿的说:「我渴了啊!」脸色慢慢柔和下来,接过那杯苹果汁,这回倒是真正听话,没有把果汁马上咽进肚子里了。
修格把手搭在思凛腰间,让他在自己身上坐得更稳更舒适一些,看小东西自己拿筷子要去夹炸虾,并不阻止,只笑着,「一只,吃多了不好。」
「……」
「以后补给你。」
「这倒不必了。」思凛拿起裹满面衣的大只炸明虾,沾满萝卜泥酱汁,「啊呜」一声一口全吞了下去,那只大虾把他整张嘴撑得满满的,两颊高高鼓起,他开开心心大口咀嚼,鲜虾的弹性、肉汁和酥脆面衣在口腔里绝妙融合,美味的滋味让思凛都顾不得烫口,通通扫进他久饿的胃肠中。
这吃相…修格叹气,拿纸巾去擦那油亮的嘴角,摇头道:「谁会跟你抢?」
「我饿了。」
这句话一出来,家长大人就没法子再往下说了,谁叫他刚刚冷着孩子不让人家好好吃东西的。
大过年啊!真是好狠的心肠。
「再饿也留肚子吃粥,鲍鱼粥就快好了。」
鲍鱼粥?一听这话,大厅里两名年纪比较幼小的通通转头去看说话的大人。
修格神色自若。「凛凛爱吃鲍鱼嘛!卢伯肯定熬这个粥的。」
齐思观抬头仰往天花板,心想谁信啊!我本就奇怪你打完阿凛怎么不哄又不心疼,原来粥早已经备好!
「我想喝蛋粥。」思凛故意道,像一只尾巴翘起来的小狐狸那般得意洋洋,让人很想好好去摸一把那光亮油滑柔软的好毛皮!
「有的吃就好,挑什么!」修格粗声道,果然重重摸了小狐狸的头毛一把。
思凛炸毛似的瞪他,「现在不要摸。」
「怎么了?」
思凛不说话,想摸摸我的头当哄小孩啊!哼!哪这么容易!
「为什么不能摸?」正经的修格也来了兴趣,追问道。
「就是不能摸。」
修格的霸道再度展现,不只大手揉乱了小狐狸的毛毛头,还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了一吻。
可恶!
对自己身体完全丧失发言权的某人磨牙,眼珠一转,突然笑了。
「现在不能摸…」他镇静说道:「要等上床之后,你才能摸。」
正在喝汤的思观差点把汤喷出来。
家长大人不愧是久经风雨,对思凛的惊人之语已经免疫,以肘撑颊微笑问道:「嗯,你说说,该怎么摸。」
思凛语塞。
「凛凛给我说说,该怎么做你才满意。」
白玉色的脸全都红了。
他在性□爱上全是修格给他起的蒙,虽然他自己也享受,不过如何是年纪一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修格对手?
而可怜的炮灰齐思观继续喝汤。巴不得这时候地上裂一个大洞把自己吞进去。
「凛少的粥做好了。」卢伯在这时推着一埕亮埕亮的手推车过来。
一砂锅的粥品往上直冒热气,旁边伴有小菜一二十道,皮蛋豆腐青菜酱菜煎鱼高汤蛋卷…一应具全,思凛好奇伸长脖子去看,砂锅里果然载浮载沉着片片白色鲍鱼,米粒炖煮的都化开了,绝非一时半刻可以熬成。
「这…」卢伯尽职扮演分配好的角色,「我想凛少爱吃鲍鱼,就自做主张加了鲜鲍进去,那粥才有营养,凛少…你…不介意…吧?」卢伯越说越迟疑,因为观少爷看他的脸色万分古怪。
「呵呵…我…」思凛不想卢伯尴尬,忍笑道:「您老人家一片好心,我当然领情。就是…」他看向那足可开店贩卖的小菜群,笑容就有些深意了。「菜似乎多了些啊!」
卢伯装傻,「不会的,凛少挑着喜欢的吃就好。」
一旁的思观忍不住笑出声来,被他老爸狠瞪了一眼,立刻收敛。
卢伯好意劝道:「凛少多吃点。」这可是先生怕凛少身上疼胃口不好,特别吩咐多做几道菜让他挑着吃,这爱护成这样子啊!卢伯就盼望两人别再继续吵了。
「呃…卢伯你辛苦了。」思凛心头五味杂陈,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为什么总要等打完了再来哄呢?就不能正常的沟通吗?
有时候他的确有做错的地方,修格的话,挨训的时候听着不是滋味,事过境迁后总证明那是正确的。可是动不动就剥了裤子打一顿,揍人又那么疼…思凛是真怕修格的教训,管人管得那么紧。加诸的…那种单纯的体罚震慑效果极强,想到就全身发寒。
「凛凛?」
低醇的嗓音近在咫尺,唤回他游离的心思。「想什么呢?」
思凛把身上纯白毛衣再拉紧一些,说:「我有点冷。」
古堡内当初花大钱把常用的几个空间大厅都加装了最现代化的中央空调,于是修格一声令下,室内温度立刻往上调升几度。
「还冷吗?」
他摇头。
在推到身边的餐车上先盛了一碗粥给修格,其次给思观,再一碗留给卢伯,最后替自己满盛一大碗,和气笑道:「卢伯伯不是外人,一起用吧!」
卢伯推辞再三,最后仍抵不过思凛的好意席上落座。
修格喝着小东西盛的粥、吃他挑掉的芹菜梗,觉得幸福而满足。
商场上厮杀四方、攻城略地惯的修格,轻轻捉住思凛的手,用自己的手将之整个包覆起来--他不愿意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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