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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个徒弟来耍耍-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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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明媚阳光却照不进他心底半分。“留燕侯……到底做了什么?即使我是他的儿子,可是乱臣贼子得而诛之。不是么?!”
曹曲近乎狠戾的眼神如刀剑一般射向了卢友章。“我万般都想不到,你会用乱臣贼子来形容你的父亲!这万里河山哪一处不是侯爷他南征北讨随先皇一起打下来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世道便是这样子!可惜侯爷却因为一个女人而遭逢此劫!渊景帝不念侯爷军功,将柳氏一族满门抄斩!可我们救下来的小侯爷,如今却叫他父亲乱臣贼子?!”
“我……你把话讲清楚,什么女人,渊景帝与留燕侯之间又是何种渊源?”
渊景帝与留燕侯之间,便是一个复杂而又难以跨越的故事。曹曲接下去的叙述更加地叫卢友章糟心,因为他听到了柳琉的名字。那个刚出生就被留燕侯养在身边的嫡长子,到最后却落得一个惨死火中的下场。
卢友章本想反驳。他想告诉肃王和曹曲,柳琉没有死。为什么世人会认为柳琉死了?那个人今早还好好地在他的怀里睡觉。
曹曲说,柳琉根本就不是留燕侯柳齐盛的儿子,而是渊景帝的儿子。那时候渊景帝与留燕侯就因为兵权的问题而矛盾不断,一切一触即发。而柳琉的身世就是那把砍断弓弦的斧头,逼得柳齐盛射出了第一支箭。
知道柳琉身世的那一晚,柳齐盛差点疯了。他跑回府里,把柳琉和柳璃抓到谢茹陌的面前质问她那些谣言是否属实。曹曲当时在四夫人余氏那边伺候着,隔着几个院子都能听见谢茹陌娘仨的哭喊声。
柳齐盛那时候没舍得痛下杀手,就把人给关进了后院的屋子里。
而后一怒而起的造反终是因为柳齐盛的失算而失败了。那一夜,留燕侯府着了火。大火烧了一夜,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连带着那一府的人命。
只有曹曲带着余氏逃了出来,余氏肚子里正怀着留燕侯唯一的血脉,也就是现在的卢友章。曹曲带着余氏从京师逃到了芒水,而后颠沛流离,流落到了洛阳。余氏生产之后,身子更加的虚弱。为了躲避追捕,曹曲一直都不敢带她往人多的地方去。没多久,余氏也便撒手人寰,独自离世了。
曹曲心中有恨,又凭着对留燕侯的满腔敬仰,一直支撑着。他后来又回到了京师,找到了当时与柳齐盛相交颇深的肃王。其实肃王原先与柳齐盛乃是一派,只是柳齐盛因为怒火蒙蔽了心智而大举进兵京师,却也是他不曾料到的。
柳齐盛以为胜券在握,可惜渊景帝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切的胜算果真如赵湘舒所言。不到最后的结尾,什么事情都是说不定的。
☆、隐藏着的身份(二)
其实,当年的事情比曹曲说的还要复杂。先帝初定天下,朝中局势复杂。吴姬伯,曹满生,裕兴三人的势力最盛。当时吴姬伯的大女儿已为先帝后妃,那时身为太子的渊景帝与吴姬伯的外甥女谢茹陌情投意合。先帝为了避免后宫中势力盘根错节给自己带来后累,遂将谢茹陌赐婚于留燕侯,乃是有压制之意。
“先帝将侯爷当做棋子,侯爷毫无怨言,鞠躬尽瘁。可是他抢走了渊景帝的女人,只能走到死而后已这一步了……这皇室宗族哪里对得起侯爷啊!”
肃王一直站在一边听着曹曲满腔愤怒的控诉。他也是皇室一员,但是面对曹曲的怒吼,实在没有半点感触。在他看来,留燕侯要是在那个时候胜了,做了皇帝,那便没有曹曲这么哭喊的必要了。所以说,留燕侯的委屈就在于,他没有得到他应得的东西。
这么一想,事情不就简单了么。
留燕侯要的是权。渊景帝不可能放权,只是那留燕侯太过于贪得无厌了。
肃王冷目看着跪在眼前的卢友章,心里有想到:只可惜我再无子嗣了,这难道也是上天惩罚我的贪心?
肃王是渊景帝的六弟。先帝生前,他就是一个闲王。可是,这闲王也不是肃王自己愿意做的。渊景帝这个人性子太狠,肃王怕他容不下自己,所以只得装了一副清闲无事,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模样。可是,私底下他却是和留燕侯一派的人另有图谋。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可惜等了几十年,不仅没有等到这个机会,还让渊景帝把柳齐盛给拔了。
柳齐盛起兵造反的消息来得太突然,而渊景帝铁骑围剿,柳齐盛兵马一夜之间全军覆灭的消息传得太快。
这件事在肃王面前只是走了一遭,他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举动。柳齐盛就被渊景帝给拉下了马,一败涂地。肃王当时听到消息,不由自主地开始恐慌。
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布下的局,他是不是知道我和柳齐盛的关系?!
那时的肃王没了柳齐盛,再也没能力与渊景帝斗了。
他没权没势,也没有兵马。他不得不再一次消停下来,过得和往常那般悠闲。戏园子逛逛,射箭骑马,到处地玩。在他快要消耗完自己青春时期所有的忍耐之时,曹曲带着卢友章出现了。
那个时候的卢友章还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婴儿。
但是,他却是一个注定不会平凡的孩子。因为他是留燕侯柳齐盛的儿子。留燕侯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留下的势力却还在。那些暗部,那些誓死效忠于柳齐盛的军队将领……在曹曲与肃王合作之后,一切都归属在肃王手下。
这些便是筹码。
肃王把卢友章接进了府里,曹曲便为他安排了一切。两个人的目的都很明显,就是那禁宫里的那个位子。至于谁坐?有什么关系呢?肃王只有卢友章这么一个儿子。
可是,肃王一点都不喜欢卢友章这个儿子。只要一想到曹曲那张面孔,肃王就觉得恶心,连带着也觉得卢友章很讨人厌。他在屋子外头站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得这太阳光便回了书房。
屋内一个身背大刀的侍卫端着一把银壶儿泡了菊花茶,放到了他的书案上。这书房里燃着雪梨香,那是一种特殊的檀香,味道十分淡,但又极为雅致,闻着醒神而又舒坦。
曹曲也随着他一起进了屋子,留下卢友章一个人跪在外头。肃王呷了一口花茶,将一把雕花木刻扇子一展,细细地欣赏起来。“听说他这一路上来,十分的不安稳呐。”
“似乎是有那么一伙儿想要抓住友章,亦或是想要杀了他。”
“知道是谁么?”
“这个并不清楚了。即使不是渊景帝派出去的人,但我们也应该加快手脚了。”曹曲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我今个儿见到了陆易安。”
“他还在京师?”
“我也纳闷呢,他怎么还在京师?”想到这个人,曹曲眼里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开始肆虐了,“这人忘恩负义,居然这样子对侯爷。下次一定要将他一并收拾了。”
“也是……”
与肃王府的情形差不多,小留院里无颜家中也正是一番严肃景象。柳琉昏昏然地躺在床上,宁扬把人甩给小怡照顾,就随着无颜一起去了他的屋子。
无颜还是一头华发,脸是那张老头子的脸。
宁扬一如既往地恭敬,进了屋子就站在一边等待无颜的吩咐。现今无颜身边的徒弟就留下了他,小怡和柳琉。宁扬明白,自己和小怡留下来的原因是和柳琉不一样的。他们夫妻两对无颜是有用的,但是柳琉对无颜不仅没有用处,还不停地给他招惹事端。正是因为此,宁扬才明白柳琉在无颜心中的地位,他是宠着,爱着,疼着柳琉的。
他想起了昨天白天里来的那个文官。自从那个男人走了之后,无颜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到晚上,在门口堵卢友章的时候,无颜也是冷冷的。
这几日来,无颜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坏。以前,柳琉几句调笑话就可以叫无颜把那张冰冷的脸孔给收起来了。可惜今日……看来还是柳琉惹了无颜。
“把这封信送到京城三通街赵府。”无颜从书案上拿起刚写好的信,递给了宁扬。“记住,别让人跟踪了。”
“是。”宁扬拿着信就退了出去,独自留下无颜一人。他看着屋外空荡荡的院子,忽然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也不想再做些什么。他走到椅子边上,颓废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昨天赵湘舒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把卢友章交出去。我为什么要顾忌这么多?
一想到昨天自己毫无犹豫地回绝了赵湘舒,无颜就觉得自己愚蠢至极。他给了卢友章一条活路,可是他却要他的命。无颜没有料到自己对柳琉的放纵,居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当他抱着虚弱的柳琉离开小船的时候,他真想一掌拍死卢友章。可是曹曲站在河岸上,他不能让曹曲看见柳琉。他不能将柳琉暴露在众人眼前。或许小留院也不再安宁了。沉寂了十几年的京师,又要有一番大动荡了么?
无颜想,或许是时候离开了。
柳琉屋内,小怡被无颜嘱咐着不要去翻动柳琉的身子,似乎是身上受了伤。小怡也只能站在一边,等着柳琉醒来。无颜也是懂得小怡的性子,若是叫她伺候柳琉,这女娃娃或许会去把人从床上踹起来的。
小怡在柳琉屋子里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早上。中午吃饭的时候,柳琉还没见转醒,倒是宁扬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
“师父让我去送点东西,你先去吃饭吧。”
“我先回趟镖局,还有事儿没和大东交代呢。”
“别去了,镖局里的事有干娘应付。你先去吃饭,待会儿帮着师父整理行李。师父说他要带着柳琉出一趟远门。”
小怡“咦”了一声,瞧着床上还昏睡不醒的柳琉迷惑不解。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敏锐的。小怡察觉了无颜和宁扬与往常的不同,柳琉的伤无颜也并没有和她说明。无颜和宁扬总不会把她当成外人,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叫他们对自己也是守口如瓶?宁扬不说,是不是因为他也觉得秘密不能泄露,还是因为他也不知道?
小怡顿时有点担忧无颜。从早上他抱着柳琉回来,无颜就很颓唐,甚至是失魂落魄。
“那好吧,我……”正说着,那床上躺着的柳琉忽然醒转过来。他扶着腰慢慢地坐了起来,瞧见眼前的两夫妻忽地面上一红。“我,我……你们怎么会……我,我怎么回来的?”柳琉不知道要说什么,紧张得胡言乱语。
“平时嘴巴挺厉害的,怎么受了伤倒是不灵光了?”小怡笑着又重新回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是师父带你回来的。说你受伤了,还不让我碰呢。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受的伤?还有你那个宝贝徒弟哪里去了?”
柳琉呼吸一滞,双手一把捏住了被子。“卢友章去哪里了?!”
小怡不知道前因后果所以嘴上说的都是柳琉眼下忌讳得很的东西。“不单单是你找他,赵桥也在找他。”
宁扬突然插了进来。“赵桥找他做什么?”
“还不怨他。”小怡指着柳琉说,“昨天这小子叫柳琉去赵桥家借东西,友章似乎是借了一坛子酒回来。原本不是件大事,可是今早上赵桥家那厨子发现啊,昨天给卢友章端走的可不是一般的花雕啊。这可是赵桥打算孝敬他老丈人的,所以今早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找人要酒来了。可是,他不是不在么。赵桥把事和我说了,现在你醒了,我就把事说给你听。让你徒弟……”宁扬止住了小怡的话头,推搡着她把人给推出了屋子。
“你去师父那里帮忙吧。他说要尽快。”
小怡一走,宁扬便回到屋子里守着柳琉。柳琉那家伙完全不在状态,和晕着的没什么两样。宁扬在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柳琉发懵似的蹦出了几句话。宁扬没听清,便问他。“你刚说什么?”
“那坛子酒怕是还不了了。”
“我明明是叫他去赵桥家偷东西的,他却去赵桥家借了坛酒回来。真是可笑。”
宁扬原本就蹙着的眉头,皱着更加紧了。柳琉现在失魂落魄的模样还真和无颜相似。这两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颜(一)
第二天一大早,无颜就带着柳琉离开了小留院。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带柳琉离开京师,反倒是去了京城。而这条路,宁扬也熟。因为他之前就替无颜来送过一回信。这回,无颜带着他们去的居然是赵湘舒府上。
那赵府造得极为富丽,白墙红瓦,红楼绿柳。那府里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一池活水通透花园,又有满架蔷薇整合时节地开得正艳。无颜牵着柳琉的手,沿着曲折游廊跟在前头领路的仆人身后,两人之后便是那个抱着宝剑的宁扬。
路过一座白石板桥的时候,原本就有点恹恹的柳琉忽地瞧见了一个意外的人。远处一座朱漆方台上端坐着一个美人,正架琴低吟。
“这不是……”小花儿的师父么?
柳琉止住了脚步声,无颜也一起停了下来。那领头大的仆从颔首相告:“那边弹琴的正是我家夫人。”那女子柳眉墨发,云鬓上斜挂着一支金钏,一双柔荑不断地拨动琴弦,带动着手腕上的玉环。那桃花般娇嫩的脸上晴若秋波,清丽脱俗。
柳琉瞧着,那人和小花儿的师父长得模样一致,但总觉得哪里又太不像。
无颜见柳琉没有下文,拉着他继续往里头走。柳琉低着头,与无颜一并没有话说。昨晚上,无颜跑他房间里来的时候,柳琉问了他卢友章的下落。哪知道无颜顿时恼了,手里捏着的那只小瓷瓶一股脑都摔在了地上。边上坐着的小怡也被吓了一跳。无颜再也无话,丢下两个呆住的徒弟,自个儿跑了出去。柳琉只得小心翼翼地问小怡,师父怎么了?小怡怎么晓得,两人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会儿,没有得出任何结果。
柳琉心里暗暗猜测师父这会儿闹性子大概是和卢友章的事有关。一想起卢友章,柳琉气得肺都快炸掉了。可是,这些事又怨得了谁?都是自己招惹了他。可是……
柳琉躺在船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夜深了,小怡也不在他屋子里了。他身上有伤,又只得再床上躺着。可又是睡不着,还没人可以聊天。这该死的恶性循环。都快把他憋出内伤了。
柳琉睁大了双眼,看着头顶的帐子,总觉得下一刻卢友章就会敲开自己屋子的门。他熬了一夜,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宁扬推门进来把他给拖了出去。
过了一夜,无颜也不再像昨天那样不待见柳琉了,可是他一句话也不说。在这大府大院里,走着永远也走不完的游廊,牵着脸色不好、又不愿意和自己讲话的无颜,柳琉憋屈得难受。要是他身子利索,他一定甩了无颜的手,然后跑出去玩了。可是这会儿,他只要一动身子,腰就疼得厉害,还有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是火辣辣的疼。每到此时,柳琉总想杀了卢友章。
“几位大人在此安歇,老爷马上就来。”
无颜该是有带着柳琉在赵湘舒府里常住的意思,连带一应行李都叫人送了进来。柳琉身上不适,只得劳烦宁扬把东西收拾好了。等宁扬收拾东西的时间,柳琉就开始围着无颜转。谁让他现在逃不了,只能在无颜眼皮底下打转,如此看来,讨好无颜确实是必须的。
“师父!”
无颜瞅了他一眼,心里觉得有气,视线一扫,再也不施舍半分目光。柳琉一看,无颜这次似乎很是生气,便拉着凳子挪到了无颜身边。“师父,我有事和你说。”
无颜以为他是想把卢友章的事情和自己好好说说,才终是把视线转了回来。
“就是十三叔的事情。”柳琉想了想,还是说了,“十三叔好像闯了大祸。自从他离开了小留院之后,他就到了一个叫做千金镇的地方。他炼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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