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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个徒弟来耍耍-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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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曲觉得听了一个莫大的笑话。“一命换一命?呵呵,你倒是说得好听。他身后跟着的哪里是一条人命。”
  卢友章心知曹曲又要牵扯去以往的恩怨,立马出声阻拦。“可他救得也不是常人,他救得是我,这便是给了你们希望。没有我,你身后那些留存下来的军马还有什么可以依存?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兴兵谋反?”
  曹曲早就知道卢友章心中没有对留燕侯的精忠之心,也没有他一般火热的恨意。可是,今时今日卢友章讲出来的话却叫他寒了心。曹曲是气急了,一掌拍着身边那张桌案,将上面的东西全扫了下去。
  桌案上的玉罐和茶盏都被他砸碎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动。躺在一边的柳琉不安地翻了个身,却不知身处何境,依然睡得安稳。曹曲怒从心来,手一伸,拉着柳琉的领子把人从卧榻上拽了下来。
  柳琉“哎哟”一声,正在扑在了那堆碎片上。尖锐的碎片刺进了他的手掌,疼得他直接醒了过来。可他虽是醒来了,却仍然犯着迷糊。他看自己一手掌血肉模糊,又左右瞧了瞧身边的人。
  他身边那个老头儿作势要来踢他。柳琉赶紧打着滚儿,滚到了一边就有人来扶自己。柳琉半眯着自己那双风情的桃花眼,好半天才瞅出了这个人自己刚才见过,正是欧阳府上的二公子,欧阳诺的弟弟,欧阳华。一想起欧阳诺,柳琉就为自己白白吃的三掌愤懑不已,一脚把好心帮他的欧阳华给踹到了地上。
  曹曲那边被卢友章拦着了。卢友章正打算和曹曲说理,他身后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欧阳华一边躲着柳琉的拳头,一边喊道:“哎哟,你可真是我的冤家啊。我好心来搀你,你居然打我。”欧阳华再怎么说也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怎么能白挨了柳琉的打。等到柳琉迷迷糊糊,手脚不利索的时候,欧阳华一个跃起,就把人给制住了。
  曹曲在一边责备卢友章:“你现在是打算为了这个人毁了这么多年来的谋算么?他可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不!不仅仅是杀父仇人,还有杀母,灭族的仇人!”
  卢友章盯着那个激动得喘着粗气的老头子,心里涌出一股莫大的哀痛。以前刚被肃王送上武当山那会儿,卢友章十分不愿意和武当上的小弟子们混在一起。他从小就有点老成,半点都不愿意和那些半大的小屁孩混在一起。他憧憬的是和二皇子一样贤能的人。
  相虚倒是很和他胃口。可是相虚并能围着他打转,人家毕竟是一派的掌门师祖。卢友章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了曹曲。那个时候,他也管他叫曹老先生。那时候的曹老先生绝对不会像现在一般指责自己,逼着自己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卢友章低了头,喃喃道:“这不是我的筹谋,我从来没有打算过这一切。皇叔……”他刚念叨了一个“皇叔”,又把话吞进了肚子里。连肃王爷都承认了他不是肃王府的骨血,那么他还有什么脸皮喊一声“皇叔”呢?恐怕赵湘舒便是皇帝派来的吧。
  难道他当真就是容不得我么?
  曹曲见卢友章如此反对,便换了个法子劝他:“现在形势危急,有他在手边也有做保全自己的防备。你想,太子死了,皇帝都能把他放出来,一定是看重他的。”
  卢友章思忖了一会儿,又瞧了一眼被欧阳华扣着手的柳琉。柳琉还是昏昏沉沉的,身子虚弱无力,嘴上却不住地骂着欧阳一门,说得可难听了。卢友章对曹曲说道:“我要带他去延吉。”这是他现在的妥协。他不能保证把柳琉留在这里,曹曲会做什么。可是,他却也没有能力将柳琉送走。现在把人留在他身边,算是最好的折中法子了。
  欧阳华与曹曲对视一眼,正想劝谏,却瞧见曹曲再向他摆手。
  卢友章又说道:“我这一路上去危险重重,带着他,也算是一面护心镜。”
  曹曲低着头若有所思,须臾答道:“我暂且也没有想到能拿他来做什么,反正也是□着。你想把人带在身边,就带着吧。只是这一路上得交给戚宏看管。”这是曹曲怕卢友章把人给他放跑了。
  卢友章犹豫着答应了。
  ☆、前往延吉(一)
  在卢友章与曹曲各自的妥协之下,柳琉糊里糊涂地随着卢友章的人马去了延吉。卢友章这一次的赈灾与之前不同,因为这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他这一次去延吉主要是为了收拾二皇子之前留下的烂摊子,算是安抚民情。延吉那边有四皇子的人马镇守,已经出不了乱子了。
  曹曲就是怕这前往延吉的路上,有人给他玩出什么花样。
  临行之前,肃王与卢友章交代了许久。他对卢友章也全不是没有感情可言,只可惜因为争权夺位之事,而对卢友章无甚好感罢了。“此去路上千万别让人寻了错处。我保得住你一次,保不住你第二次。”他说的是肃王妃在太后寿宴上位卢友章求情那回事。老王爷说话那会儿还努力睁大了一双狭长的眼睛,那双眼睛挂在他还算端正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卢友章选择安分守己。他乖乖地给肃王爷做了个安,便由戚宏扶着上了马。卢友章一拉马缰绳,带着十几个人的小队伍并一辆马车出了城。皇城之外还有一队人马在等着他们。
  卢友章身边的戚宏是戚家军里最年轻的一个将领,比卢友章约莫大出四岁,约是二十有二的年纪。只见他身披白色战袍,擐一件银色铠甲,腰间系着瑞狮宝带,纵马在前,威风凛凛。卢友章则是金甲银袍,头束金冠,年过一岁,他也是更加器宇轩昂,相貌堂堂。这支人马一路出城,,来到城外,就见到旌旗蔽日,尘土遮天。戚宏麾下一员耿纪正领着手下等着。
  “大人。”耿纪驱马迎上。卢友章和戚宏点头示意,那十几人的人马先行一步,后头便跟着耿纪与他的兵马。这锦绣旗荫蔽之下,可是带了戚家军不少人马。卢友章作疑:“你点了多少兵?”
  “点兵四千。”
  卢友章微蹙了眉头,瞧了戚宏一眼。“这么多人?”
  戚宏回禀:“原本是不需要这么多人押粮的。只是此行必定途径一个山寨,那寨子里的贼匪最近闹得挺厉害的。王爷吩咐这一次必定不能再让粮食有所损失。”
  卢友章听了这话,也不再多说,牵着马赶路。没过多久,随着卢友章一起上路的柳琉在马车里被颠醒了。他醒来一瞧,发现自己居然待在一架马车里,身边还坐了一个小童。柳琉疑惑地问他:“你是谁?”
  那小童向他作揖,而后简单地告诉他:“小人是伺候大人的仆役,大人叫我武儿就行。”
  柳琉更加疑惑了。“谁让你来伺候我的?”忽然他发觉不对了。被人伺候的人怎么会同时被人绑住手脚呢?于是,他也不和面前的武儿客气了。“你这样子捆着我,是在伺候我?”
  “这……”武儿为难地说,“这是主子叫人捆的。”
  “那你给我解开。”
  “这……”武儿两头为难,“我要是给您解开了,我就挨骂了。”
  “那你是想待会儿挨骂呢?还是现在挨骂呢?”
  小童子可怜兮兮地瞧了柳琉一眼,只能俯□子向他叩求了。“大人您饶了我吧。我实在不敢。”
  “算了。”柳琉算是看出来点名堂来了。他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有看见过欧阳华,自己似乎还揍了他。该不是这个家伙打算报复自己吧……于是,他试探地问道:“你的那个主子该不是欧阳华吧?”
  武儿眨眨眼睛,摇着头说:“不是的。”
  “那你家主子是谁?”
  “我家主子是肃王府的小王爷。”
  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柳琉一下子懵了。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他可不想看见卢友章,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柳琉还没法从无颜给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怎么有精力去整理与卢友章那错综复杂的关系。他喃喃地道了一句:“不可能。”武儿看他愣愣的,便倚了过来。“大人,你怎么了?”
  “你把帘子给我掀开。”
  武儿想着马车的窗子这么小,他也不至于从这里逃走,更何况手脚都还绑着呢。于是,他捏着帘子的一脚,把帘子给掀了起来。
  “……我们这是去哪里?”柳琉瞧着外头浩荡的人马,一时有点被噎着了。
  “大人,我们是要去延吉。”
  “延吉?去延吉干什么?”天啊,他现在还是个刺杀太子的罪人。虽然无颜把他给放了,可他哪里清楚那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啊。那些事情怎么想都不对啊。他可不能在这里傻呆呆地待着了,他必须离这里远远的。现在他的小命最要紧。“你给我去叫你家主子来。”
  小童子又被为难了。“大人您在等一会儿吧。圣上有旨,小王爷必须按时到延吉,路上不能耽搁。就因为带着咱这辆马车,这行程就会被拖慢好几日了。若是这个时候再去叨扰小王爷,实在是不应该啊。”
  “既然带着我们耽误时间,那又何必带着呢!!”快点找个地方把我随意搁哪儿都行!
  武儿看起来是弱不禁风,但是面对这耍脾气的柳琉,那抗压性实在是强。无论柳琉如何打压,人家都是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甭想偷得什么好处。柳琉与他斗了一会儿,甘拜下风。
  过了几个时辰,马车总算停了下来。柳琉被那武儿搀扶着带下了车子,柳琉万般耍赖求着武儿帮自己把绳子解了,可武儿老是一句“我会挨骂的”就把柳琉所有的手段全部给推拒在门外。
  柳琉没得法子,只能继续被捆着。他瞧着身边来来回回的兵马,打量了一圈都没有瞧见卢友章。“你们家小王爷是不是在什么帐篷里带着的?”毕竟是个小王爷,应该住得比他好,不会像他只能睡马车。
  武儿摇头。“刚听人说了,我们这些人马算是被落下了。小王爷和戚将军带着赈灾的粮食先走了。”
  柳琉瞧这天色,不出半个时候天就得黑了啊。“他们总不会比我们快多少吧。”他忽然觉得很泄气,没能见到卢友章居然变成了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明明一开始他都不想看见卢友章的,为什么现在会感到失望呢?
  柳琉换了个思绪,他觉得自己要是老想着卢友章势必会混乱的,而且也太窝囊了。他想,如果留在这里的人没有什么人能制得住自己,那么这便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可是……武儿实在是个忠心得很的仆人。到了晚上,柳琉都快睡着了,武儿都没睡下去。柳琉装睡了一会儿,后来没想到真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醒来,他人就已经在车子上了。柳琉欲哭无泪地看着武儿趴在自己身边补觉,真心想拿桌上的茶壶在他脑袋上狠狠地砸下去。如果他没有被捆住的话……
  等柳琉这批人马追上卢友章的先头部队时,戚宏曾料想最坏的想法真的发生了。昨天晚上卢友章的营地受到了袭击,那地界正是在戚宏所说的黑风寨附近。那些人摸黑偷袭不仅伤了许多了,还差点把卢友章带着的粮食给烧了。卢友章觉得不对劲,他觉得对方是冲着粮食来的。于是,卢友章派出了耿纪领着一百多人的兵去探查情形。没想到耿纪一去,便没再回来。
  卢友章正和戚宏商量对策的时候,有一人鼓掌大笑而出。卢友章从地图上收回视线,瞧着站在面前的人燕颔虎须,长得极为壮硕,便问戚宏道:“此人是谁?”
  “是我麾下一员大将,卫忠。”他又转向卫忠,问他道:“你这一路笑着进来,可是有什么想法。”
  卫忠向两人让了一拳,便道:“这是实在简单,打上山便是了。”
  卢友章摇头,解释:“我怕昨夜那伙人不是黑风寨的人马,若是打上黑风寨惹上了那伙人反倒是不好。可是,耿纪到现在还不曾回来。”
  卫忠便向卢友章请命再探一番。卢友章摆手,不同意。卫忠此人虽勇猛,但是刚才一番言语中,便瞧出这人只可为武,不能为文。卫忠不易再去探路,而戚宏倒是最好的人选。只是卢友章还不曾在战场上有所试炼,不懂得指挥军队,所以也不敢将戚宏轻易派出营地。他思索了一番,最后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了。
  他武功不错,而且懂得变通,比那卫忠好多了。
  可惜,卢友章还是比那躲在黑暗之中等着他的人嫩得多了。卢友章这一去,也是和耿纪一般,没能再回到营地。柳琉与戚宏的人马汇合的时候,戚宏正打算带上兵马进山营救卢友章。
  柳琉在马车上只看见一个威武的将领带着一群士兵急冲冲地跑了出去。柳琉好奇地问了武儿一句:“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
  武儿也是刚到,怎么会知道。“大人你等等,我去问问。”武儿把人扶下了车子,带进一个简易的帐篷之中,便出去问人。柳琉大出一口气,四下寻找可以磨开他身上的身子的东西。可是他找了许久都没见一样锋利的物件,正巧地上放这个瓦罐。柳琉一脚把瓦罐踢翻了,蹲下去捡了一片。他刚费力地站起身子,武儿就冲了进来。柳琉被他吓了一跳,害怕地躲得远远的。“怎么样?问着了么?”他边问,手上的碎片使劲儿地磨着绳子。
  “出大事了!”
  “你别急,慢慢说。”我也慢慢磨。
  作者有话要说:想个山寨的名字都觉得麻烦,所以沿用最普遍的“黑风寨”了
  ☆、前往延吉(二)
  “小王爷被人伏击了,和同去的人走散了。”
  “什么?”柳琉完全不明白了。卢友章可是个小王爷啊,他哪里用的着跑外头和人打,他只用在营地里等着士兵大胜而归的消息就可以了。“他带着兵去干什么了?”
  “我也不清楚。只听那些回来的人说,伏击他们的人十分凶悍,与圣上的十二云骑都可以拼上了。而且那些人听说还挺多的,我只怕,小王爷凶多吉少啊。”
  “啪”一声脆响,那碎瓦片掉落在地上。柳琉手上的身子被他挣开了,他忙蹲□子把脚上的身子也解开了。武儿紧张地问他:“大人,你这是……你要是走了,我可就啊麻烦了。”
  “你家主子吉凶难保,谁来罚你的罪?”柳琉手上被他用那碎瓦片磨得血肉模糊,手掌上之前似乎被上过了药,隐约有着淡淡的疤痕。柳琉瞧着自己的伤口一愣,隐隐约约想起了那日卢友章抱着喝醉的自己,从自己的手掌将那细碎的玉刺拨弄出来,而后仔细地把药膏涂上了自己的手掌。那种温润的触感,和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一样不真实。似真似幻。
  原来,以为是梦的温柔,都是真的。
  柳琉只是滞愣了片刻,便推开武儿冲到了外头。武儿害怕极了,也跟着跑到外头,冲那些留守的士兵喊道:“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附近的士兵瞧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从营帐中疾风一般地跑来,后头跟着肃王府的家丁在喊抓人。这群士兵连忙动手要抓书生,可惜柳琉哪能让自己输给这群兵牢子。他如风一般,飘到了军马前,拽了一匹看得上眼的,就跳了上去,骑着走了。
  那卫忠也从自己的营帐中跑出来,瞧见营地里混乱的境况,便大喝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武儿从士兵中探出身子,钻了出来。“大人,刚才逃走的那个人是小王爷千叮万嘱不可走丢的人啊。您千万得把他抓回来。”
  卫忠一双粗眉毛抖了三下,双拳一挥,吩咐道:“点上三百个兄弟,随我去拿人,其余的留守营地。”
  片刻,卫忠便从那为数不多的人马中又抽调了三百人马去寻找柳琉。卫忠想得是,这山头土疙瘩里不好找人,三百人围着找,总能找到吧。他是想人多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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