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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胜人生一场醉沉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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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字如刀,我直冒冷汗,“回禀娘娘,奴婢的癸水晚了一月有余。”
  
  “一个月,即便是最好的太医也把不出喜脉来,不过有没有怀上,女人自己是最清楚的。”
  
  “是。”
  
  “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儿上,”万贵妃笑眯了眼,“只要你乖乖交出玉佩,再跟本宫回去,本宫绝不为难你。你好生在昭德宫养着,待孩子生下来,本宫就做一回红娘,让太子纳了你。”
  
  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嘴真欠,提什么孩子!
  
  “玉佩呢?”贵妃笑得堪称和蔼。
  
  我抬头望阿冉,拼命给她递眼色,想让她把玉佩悄悄塞回给我,可她看也不看我一眼。
  
  贵妃的脸色刹那间变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她给我绑回去。”
  
  侍卫一左一右来拧我的胳膊,我没有挣扎,只是不解地瞅着阿冉,她半隐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用力到指节青白。
  
  “慢着,”阿冉突然抬手格开侍卫,浑身散发出不怒而威的气势,与贵妃四目相对,“奴婢知道玉佩藏在哪儿,但请贵妃娘娘独自前来取回。”
  
  贵妃忍不住又笑了:“你这奴婢,胆子倒不小。”
  
  阿冉没有答话,她说完后便潇洒一挥袖,径自往偏阁走去,仿佛料定贵妃会跟来。她没有料错,随后贵妃确实带着猫逗耗子的玩味神情,单独跟了进去。
  
  我不知道那天阿冉究竟跟万贵妃说了什么,待她们出来时,万贵妃脸色苍白,步履虚浮,全然没有了初来时的盛气凌人,也没有再叫侍卫捉我,而是由侍女搀扶着,一步一步往殿外走去。我遥望去,只觉她的背影一下子老了许多,与民间高龄妇人无异。
  
  踏出殿门时,万贵妃稍略侧脸,又生生顿住,终是转回头,颤悠悠走了。
  
  【廿叁夜袭】
  
  万贵妃一走,我就追问阿冉:“师父与她说了什么呀?吓得老太婆神魂颠倒的,连整我都忘了,厉害厉害。”
  
  阿冉神色凝重,抚着我的头轻叹:“乖徒儿,为师该走了。”
  
  我缓慢地眨眼睛,一时不能接受,“走,走去哪里?”
  
  阿冉收回手,微微屈身,视线与我齐平,“经过这次的事情,贵妃的威胁已经消除了大半,以后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用害怕。我与这座皇宫的缘分也到头了,最迟今晚,我一定要离开。”
  
  “师父的意思,徒儿不懂。”我低头。
  
  “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决定留在这里,以后可能用到的东西我都藏在老地方,取用时注意避人耳目,万事小心些。如果你决定跟我浪迹江湖,就来西内冷宫小河旁,我会在那里等到子时。”
  
  阿冉一口气说完,不待我反应,便起身腾空如轻风般掠过眼前,转瞬消失在殿门外,徒留衣袂飞扬时弥散开的莲香,痴缠绕梁,经久未消。
  
  外头艳阳高悬,光华无限。
  
  我站在空荡荡的内殿,第一次觉得这地方造得太大了。
  
  …………
  
  发呆发到戌时,我焦躁起来,在寝宫里来回踱步。
  
  戌时三刻,我遣散侍女,翻开石板暗格,搬出一只上了锁的木盒。
  
  亥时一刻,我将师父留下的药瓶、书册、暗器等连同细软一起包裹收拾好,给包袱打了个牢牢的结。
  
  亥时二刻,我从床榻下找出夜行衣。
  
  亥时三刻,我换装完毕,背上包袱,吹灭火烛,准备翻窗而去,却闻到一股异香,惊觉不妙,正欲闭气,不料背后遭人偷袭,遂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
  
  不知昏迷了多久,知觉才慢慢恢复,感到自己躺在一处冰凉地。朦朦胧胧间,还能听到隐约交谈声。
  
  “娘娘,他醒了。”
  
  “终于醒了,叫你把他偷回来,没叫你下那么重的手,要是把人打坏了,本宫可饶不了你!”
  
  “奴才知错了,求娘娘重罚。”
  
  “你不就是仗着本宫宠你……罢了,正事要紧,你过去,替本宫扒了他。”
  
  我仍迷糊着,最鲜明的感觉是后脑疼,当下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直到一双阴冷的手触到我的脸颊,略微摩挲几下,顺着脸部线条往下滑,停在襟口,用手指描了一遍我两根锁骨的形状,然后撩开衣襟。
  
  这是要扒光我?从未受过这种奇耻大辱,我猛烈挣扎起来,可是手脚都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轻易就被人按住。
  
  “殿下再乱动的话,奴才的手劲可就掌控不好了,万一伤着您……”
  
  眼睛睁开一条缝,一张熟悉的脸立即撞进视线,我惊骇,尖叫:“汪直!狗奴才!你吃了豹子胆了!还不放开我!”
  
  “恕难从命。”汪直慢慢舔舐嘴角,仿佛在品尝我的恐惧。
  
  被汪直这双肮脏的手一点点剥开,力气尽失的我,任何反抗都只是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处在任由宰割的被动地位,我除了麻痹自己以外,别无他法。
  
  现在是什么时辰呢?……早已过了子时吧。
  
  阿冉等不到我,一个人离开的时候,会孤单么?会伤心么?会有一点不舍么?
  
  汪直手上动作很利落,我的夜行衣眨眼间被脱下,内衫也被褪去,全身上下只剩了皮革胸甲和亵裤,裹着我最后的尊严。
  
  汪直笑得愈发残忍,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儿我的窘态,才伸手过来欲解我的胸甲。我咬紧牙关,绝不流露出一丝一毫脆弱。
  
  “慢着,”一直作壁上观的万贵妃忽然出声,“汪直退下。”
  
  汪直满脸不甘,却不敢忤逆贵妃,只得默默退开。
  
  万贵妃走下高座来到我身旁,稍稍弯腰,扣住脚踝抬起我的左脚,呆呆盯着我的脚心,居然淌下泪来。
  
  【廿肆炼丹】
  
  成化十四年十月十一日,宫里宫外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西内走水,废后吴氏所居寝宫焚烧殆尽。宫人在废墟中找到吴氏的尸骸,已然面目全非不可辨别,依据其随身饰物才判定身份。
  
  第二件,是泰山震动,死难百姓不计其数。山东布政使司派差役骑快马六百里加急送奏疏进京师报告,地震灾情的奏章转至御前,圣上大为震惊。
  
  十月十一日,正是阿冉离开的那天。
  
  我本应与她一同出宫,谁料半路杀出个万贵妃,秘密将我绑了去。那夜我终是有惊无险,却得知了一个不堪背负的真相。
  
  而此前万贵妃三番四次地构陷我,终使父皇起了废储之心,他与内阁辅臣们商议,众臣皆反对,君臣相持不下,父皇强令拟旨。山东震灾一起,父皇即刻命人传钦天监正李清风进宫问话。
  
  后有内应太监将君臣之间的谈话复述与我,我只觉人生如戏,变化无常——
  
  乾清宫正殿内,父皇坐在云龙椅上问道:“东岳泰山乃历代帝王封禅的神山,近日却突然发生大地震,造成山东半省无数灾民流利失所。你素来精通天文,可知此事主何吉凶?”
  
  李清风跪在青砖地上,神色紧张地回道:“臣正要禀报,昨日晚间在钦天监夜观乾象,发觉黄宫星暗淡不明,臣立即推演伏羲八卦,验之数理乃预示太子地位不稳之象。今晨得知泰山前日发生大地震,臣屈指一算,正与此相关,此为天象示警啊……”
  
  父皇明白李清风停顿的意思,安抚道:“你且大胆说来,朕恕你无罪。”
  
  李清风重重磕头,“臣以为,皇太子聪明仁孝且天生贵格,乃有九五之分,他日必定是一代太平天子,如若他遭遇什么不测,天威震怒将会降临更大的灾祸,彼时必定天下大乱,使国家陷入四分五裂之境地!”
  
  父皇向来崇敬天意,听了这番言语,忙问道:“你快说说,眼下该如何弥补过失,顺应天意?”
  
  李清风闭着眼掐指算了半天,方回道:“陛下,您须尽早昭告天下,委任皇太子为监国全权处置军国大政,确保他的储君之位坚不可摇,方可保天下平安无事。”
  
  父皇沉吟半晌,长叹一声:“好吧,朕就依天意行事,确保太子无虞。”
  
  几日之后,午门上演 “金凤降诏”,父皇降圣旨布告天下,宣布任太子为监国总揽国政。
  
  至此,这场储君废立的风波尘埃落定。
  
  消息传到昭德宫,万贵妃并无外人猜测的那样震怒,并且在往后的日子里,贵妃再也没有提起废立之事,似是彻底服输,认命了。
  
  不过宫中也有人传,万贵妃是因为染疾,没有力气与太子争斗了。
  
  不论缘由可信度多高,万贵妃患了肝疾确实不假。父皇严命太医院诊治,太医们极尽所学,翻遍了医家宝典,绞尽脑汁酌拟处方,可是收效甚微。
  
  父皇又责令地方官员举荐良医,征集民间偏方、秘方、土方,却也都无效。
  
  正无计可施时,国师继晓提出,他愿为皇上和贵妃娘娘炼制丹药,以企长生不老。父皇大喜,立即答应了。也不想这继晓是个佛门僧人,与道家的炼丹风马牛不相及。
  
  继晓原提出要在大永昌寺里筑炉起火,父皇嫌路远不方便,便改在了昭德宫。又命万安、汪直两个近臣随驾陪伺,与继晓一道炼丹。
  
  自此,昭德宫里昼夜炉火通红,青烟袅袅。
  
  …………
  
  时值隆冬季节,寒风凛冽刺骨,鹅毛大雪纷纷飞扬。雪花已经无声无息地飘洒了一整天,皇城内外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宫殿楼阁银装素裹,真似天上琼楼玉宇。
  
  这日,我踏着白雪去昭德宫请安。
  
  途中我路过那座炼丹炉,与一捧着石炭的奴才擦肩而过,呼吸霎时凝滞,只感到说不出的似曾相识。旋即回头寻望,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怪异的感觉缭绕在心头,持续到进了东暖阁仍未消减,于是心不在焉地给贵妃请了安,便原地站着陷入沉思。
  
  “太子监国后公事繁重,难得有空过来,就别拘谨了。快过来,尝尝这刚熬的桂花莲子羹,知道你要来,我特地叫小厨房做的,还热乎呢。”
  
  万贵妃身披紫貂皮大衣坐在白云铜火盆旁,手捧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很是亲切地招呼我。
  
  我晃了晃神,至今仍不能习惯她的热络,便婉言拒绝:“多谢贵妃娘娘,见娘娘身体安康,佑樘甚是宽慰。只是近日国事颇多,案牍上积压了许多公务,恕佑樘不能久留,先行告退了。”
  
  贵妃原本熠熠的眼眸顷刻转黯,她摸着莲子羹的碗沿儿,一脸落寞道:“也罢,你且注意休息,别累坏了自己……还有,天寒地冻的,多披件裘衣。”
  
  听到这叮咛,再铁石的心也软了几分。
  
  临走前,我纠结再三,终是忍不住回头劝诫:“外头炼的那些丹药,还是少吃吧。”

《不胜人生一场醉》沉虞 ˇ廿伍至廿玖ˇ 最新更新:2011…02…09 10:38:51

  【廿伍大婚】
  
  尺璧寸阴几度秋,一弹指顷去来今。转眼间,阿冉离开我已有六年了。
  
  六年,我从矮小竹笋长成了瘦高竹竿。在药物的抑制下,我没有了女人柔媚的线条,只是五官依旧秀气阴柔。偶尔听到小宫女们私下嚼着“男生女相主富贵”“太子长得比娘娘还好看”“难得殿下一点儿娇贵气都没有”“练武打拳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英气逼人”之类的舌头,我只能无奈望天。
  
  六年来,阿冉消息全无,任清欢也没有再现身。
  
  六年来,我羽翼渐丰,在朝中有了不少私交甚好的大臣,在宫外秘密买下的府邸里养了众多门客,在民间挑选无父无母的孤儿培养成暗卫……
  
  六年来,父皇渐渐不理朝政,整日沉浸在穷奢极欲歌舞升平的后宫中逍遥享乐。而贵妃深受病痛折磨,肝疾一日重过一日。
  
  自六年前炼丹炉突然炸裂,死伤数人后,昭德宫便熄火停炉,炼丹之事,再也不曾提起。只是万贵妃的病情总不见好,常令父皇忧心如焚,于是诏命国师继晓、礼部侍郎万安,率领一干中官、僧人,四处焚香许愿,祈祷山川诸神,佛爷菩萨,祝为保佑。
  
  继晓、万安却逢途假传圣命,借机搜刮民财,中饱私囊,惹得民怨沸腾。地方官员也被他们逼迫孝敬,多则封官许愿,少则恐吓□。府、县官吏纷纷上奏弹劾,父皇却将奏章交给西厂总管汪直去酌处。汪直深知圣意只在敷衍,也就只打雷不下雨,掩人耳目而已。
  
  随着贵妃肝疾日笃,昭德宫里再也没有了往昔的热闹。
  
  频繁来往于昭德宫的,除了奉旨出诊、面无表情的太医,就是由小太监伴驾的父皇。日久天长,就连汪直、万安、继晓这些受贵妃恩泽得官升迁的人,也不再进宫拜谒了。
  
  捧高踩低,一夕变脸,都不过是皇宫的传统罢了。
  
  那天我携亲熬的药酒来到昭德宫,发现庭院里那棵四季苍绿的冬青树,也在一夜之间枯萎了,徒留一地凋败,触目苍凉。
  
  我头戴一顶乌纱翼善冠,身着赤色盘领窄袖金织盘龙常服,腰系蓝田宝玉带,脚蹬薄底乌云靴,拎着药盅站在萎蔫的枯树下,竟成为这院中仅有的一抹鲜亮。
  
  盛世残梦一场,昭德宫终于走上萧索荒芜。
  
  …………
  
  成化二十年十二月十三日,圣上册封皇四子至皇八子为亲王,另册封皇四子朱佑杭之母邵妃为邵贵妃。
  
  次日,圣上下旨,令太子朱佑樘移居东宫,并责礼部选民间秀女充太子妃。宫中传闻,万贵妃病重,令太子成婚是为冲喜。
  
  二十七日,万贵妃赐玉如意一柄于皇四子兴献王,留其陪膳,晚间病情加重,幸得太医及时救治,稍显好转。圣上当晚留宿昭德宫,整夜未合眼。
  
  成化二十一年正月初八,礼部定太学张峦之女张氏为太子妃,上准。
  
  初九,上谕:太子大婚,责礼部速办,一应俱简,以为贵妃祈福。
  
  十五日,礼部议定太子大婚礼仪,圣上择首辅万安全权负责。万安与礼部尚书商议后,定下十六日为纳采、问名之日。
  
  十七日,宗人府在东宫为太子举行隆重的“上中礼”,由礼部尚书和宗人府宗正主持。礼毕,太子按规矩去太庙祭祖,然后到茂陵祭拜生母纪氏,在其陵寝前行三跪大礼,跪谢生母在天之灵,报养育之恩。回宫后,太子又到内官殿,由礼部左侍郎教以人伦。
  
  按常规,上过人伦之后,内官监要选出八名俏丽而年龄稍长的宫女,授以“司门”、“司帐”、“司寝”等,进献东宫。但此步骤却被缺省,不知是人为还是无意。
  
  人伦课之后,即行纳吉、纳征礼。
  
  因为一切从简,所以宫中举行了相应的仪式后,便由万安持节,带着礼物前往张太学家,省去了“告期”,直接将太子妃迎回东宫。
  
  【廿陆姒锦】
  
  东宫内,到处张灯结彩,各主要宫殿都备足了鞭炮、红色烫金双喜字大蜡烛,御路上都铺了红毡子。太子妃仪仗陈设在午门之外,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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