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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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觉得，平凡何尝不是一种宝贵的财富。
　　
　　好想这样永远牵着他的手，平平凡凡的走一辈子，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或许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苦恋，或许人生平淡如水，但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
　　我与公孙的感情不能算完美，但生活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因为有缺陷，才真实。
　　
　　时间好像静止，明明是要逃命，我们却走的缓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人群散去。
　　
　　西城门前，却是灯火幽冥，兵马众多。
　　一辆镶着金龙的马车引起我们的警惕，几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守城士兵的背面。
　　
　　我坦然自若地拿出瀹哥哥给的出城令，士兵反复审查后，看了我几眼，扬手一挥，正要放行，
　　却见旁边的黑衣男子突然伸手拦住我们，把我们带到一边。
　　公孙平静的注视着那名男子，他仔细观摩我片刻后，语气平静的问道
　　“明明是女子，为何要乔装成男子。”
　　我愣了一下，见他紧盯住我的喉结处，心里了然。镇定的回道
　　“与哥哥行商在外，女装毕竟不太方便，故特意着了男装。”
　　他双目仔细的凝视着我，我无畏的看着他，良久，他浅笑道
　　“两位请不要介意，主要是小姐眼眸过于与众不同，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请二位再稍等片刻，一会便可以放行了。”
　　
　　悬起的心终于放下，看样子他是信了我的话。
　　他转过身，直奔马车，还未走到，便看到一名素雅的男子走了出来。
　　我心猛地一揪，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身着一袭白衫，玉带束腰，白玉为冠，日渐消瘦的脸庞愈觉的干净尊贵，
　　不觉间，我挡在了公孙前面。
　　黑衣男子匆匆小跑了几步迎上去，“浩大人，”他低唤一声，
　　“这两名是宛国小商贩。但其中有一个姑娘。”　　　　　　　　　　　
　　
　　我抑制住心头那抹不安，故作镇定。
　　他淡应了声，“知道了。”一如往昔的温和清越。摆手让士兵走开，缓缓绽开一抹无力的笑，
　　举步向走到我们前面。
　　有些怔于那笑中的哀漠，凉中带悲。
　　
　　公孙的手移到腰间别刀处，随时准备动武。我看向四周，大庭广众下该如何行事？
　　
　　他站住不动，目不转睛的望着我的眼，我瞥过头，却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双炽热的视线。
　　
　　“公孙大人好雅兴，只是一军之首擅自离职又该当何罪呢？”
　　他声音清雅悠扬，不高，却足够我们听清。
　　公孙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不屑的回道
　　“不知浩大人又想拿我怎样？”
　　哥哥没有回话，眼睛依旧凝视在我的脸上。
　　“如儿，过来。”
　　我没有动，那熟悉的声音竟带着一丝颤抖。
　　
　　公孙敛色，沉声道。
　　“浩大人，我倒不介意你今日拿我，但是我在外的亲兵介意不介意我就不清楚了。”
　　
　　“呵呵。。”哥哥突然浅笑出声，“是吗？听说驻守在金陵的副将张成卫的老婆昨天刚生了个男娃。。。。”
　　袖袍中的大手微微一震，公孙的神情逐渐凝重。
　　“三万亲兵对吧，真可惜，不能把他们的爹娘也都带到金陵去。。。。。”
　　哥哥笑得更加大声，黝亮的黑瞳深不见底，嘴角的弧度透着讽刺。
　　公孙愤怒的看向他，斥声道
　　“上官浩，我明白你与三王为敌的立场，但我一直搞不清你为何处处针对与我？如果你真心为了皇帝，为了大黎江山，为何要拿这些在战场上舍身取义的士兵的亲人性命来要挟我？就算是为了搞垮我，皇帝也不会允许你做的。”
　　“噢？”他敛起笑容，挑眉看向公孙，嘴角带着一抹玩味。
　　“如果不允许我便不做，今日又岂敢来截你？既然敢与你说这些话，便是要做的。
　　你可以来试试，公孙大将军。”
　　
　　公孙沉默了一下，看向他，突然启口。
　　“为什么？”
　　哥哥无言，玉般的面容平静如水。冷声道
　　“留下如儿，我不抓你。”
　　“做不到。”公孙立即回道。
　　“我回来，便是要带如儿走。她不是你最疼的妹妹吗？怎么如今你也要用他来做两国交好的筹码？”
　　哥哥没有回话，深邃的双眸撇向别处。
　　“我与如儿的事情，何时需要你一个外人插手？”
　　“我不是外人，我早与如儿私定终身。”
　　我身子猛地一颤，果然，哥哥的双眼闪过厉色。咬牙，一字一字的说
　　“私，定，终，身？　呵呵。。。。如儿还小，根本不懂情爱，你不要误导了她。”
　　“呵呵，浩大人，虽然你我各奉其主，但我敬你是如儿的哥哥，我对如儿是真心的，希望你能成全，你能忍心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吗？”
　　
　　哥哥申请恍了一下，沉声道
　　“不能。”
　　“我也不能，所以望你高抬贵手，就当公孙欠你一个人情。”
　　
　　哥哥黯然的低声呢喃道
　　“成全你和如儿嫁到宛国，又有什么区别。”
　　“什么？”公孙皱眉。
　　哥哥沉默，望想我，良久，启口道
　　“公孙，留下如儿，我不杀你。”
　　
　　公孙脸色一沉，把我护在身后，环顾四周，已经被黑衣男子包围。
　　我心一横，虽然自己武功确实不济，但事到如此，不能撇下公孙。
　　脱离开他的掩护，冲他诧异的面容淡淡的微笑，
　　“公孙，你说过，我们可以一同策马缓行的，所以，请不要把我藏在身后，
　　那样，容易让我迷失了方向。”
　　
　　他眼神闪过感动，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情欲。突然凑近身，轻轻亲吻了下我的额头，
　　拂过耳边。“我爱你。如儿。”
　　
　　我身子一震，看到哥哥的僵硬，那双清澈的黑眸带着悲痛的指责，
　　我垂睫，紧紧地攥了攥公孙的手掌。
　　
　　不知为何，此时的心境却莫名的安静下来了。
　　哥哥，我们的缘分，算是尽了吧。
　　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显得摇摇欲坠，
　　我闭眼上，儿时的一切像幻灯片似的拂过脑海，最终定格成一张悲痛欲绝的苍白面容。
　　我尝试着忆起孟老师教过的心法，运丹田之气，股股暖流涌上心口，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冥光。
　　公孙诧异的看着我，耳边缓缓响起了熟悉的玉萧之声。
　　我睁开眼，哥哥，吹起玉萧，脑后乌黑的发丝凌乱的随风飘舞着，消瘦的白净脸颊泛着两行轻泪，深邃的黑眸中透露着从未有过的肃杀。
　　我努力运气，脚下龙匙渐渐发烫，身中仿佛积压了无尽的虚气，莫名的冥光笼罩在我的周围，
　　让别人近不了我的身子，照亮了黑暗的夜空。
　　
　　黑衣人随着乐声有规则的排列起来，如同没有灵魂的鬼魅受人控制，动作相同。
　　突然，几名黑衣人伸出右掌击向公孙，公孙身子一晃，从暗处跳出几名白衣男子。
　　那应该是瀹哥哥派来的护卫，他们一声呼喝，左掌迅捷无伦的迎了上去，拍的一声响，
　　双掌相交，各退了一步。朦朦胧胧的掌心中，都浮现出字，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字有
　　不同。难道不同的字代表侍奉的不同主子，这莫非就是上官家那支传说中的暗部？
　　我心中大惊，记得哥哥曾提到过，此为幻掌神功。
　　
　　还不待我细想，一个尾音，突然拉长，流水似的萧声急转而下，回荡起无比幽怨的
　　如泣似诉，扣人心弦，让人心底莫名的悲痛。白衣护卫眼神渐渐呆滞，
　　渐露下风，公孙也一脸疲倦。
　　我惊恐的看向哥哥，那张玉面上带着一丝狠绝，薄唇已经干涩，露出裂痕，渗着血丝，
　　我想去阻止，却无法负荷体内的一身内力，移动不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缭乱的马蹄之声，两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白色马车奔驰而来。
　　上面清晰地刻着宰相府三个大字。不知道爹与爷爷商谈的结果是什么。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爷爷跃下马车，一声呼喝，哥哥的啸声愕然停止，
　　但是尾音依旧不绝于耳，缓缓传来。
　　“啪”　
　　玉萧断了，哥哥口中喷出了一道鲜血，染红了我迷茫的双眸。
　　“浩儿。。。”爷爷一声大吼，奔了过去。食指颤微微扣住他的仁中，面色凝重。
　　
　　公孙平静的躺在石灰地上，看到走近他的上官奴仆，
　　我用尽仅有的力气大声喊道“放公孙走。。。我回去便是。”
　　爷爷复杂的凝视着我，缓缓起身，走到我的面前，厉声道
　　“跪下。”
　　我本想屈膝，却身不由己，全身气血直往上冲，右脚裸处灼热的痛。
　　爷爷沉声道。
　　“我不会杀公孙。因为如果是我根本不会放公孙去金陵守城，更不会办这种堵城的傻事。真是。。。胡来。。。圣旨都下了你爹才来找我商谈，真是。。。你们真是太胡来了！。。。”
　　
　　我扬起嘴角，公孙不死便好。
　　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清晰地记得，地面之上，布满鲜红的血迹。
　　
　　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这样的狼狈　竟是我们在圣都的最后一面。
　　经此一事，我们步上了不同的人生轨道，在没有彼此的世界中，各自奔波。
　　再见面时，早已经时过境迁，今非昔比。
　　
　　后代在撰写这段历史时，普遍认为黎沙不顾后果的下旨赐婚，
　　是导致五年后，圣都兵变的直接因素。
　　而上官浩的玉萧之乱，开启了，上官家走上另一条道路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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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啥，分越写越少。。。
　　困了。。。总算周末了　最近累死了。
　　
　　
　　背景音乐名字是　真的。
　　
　　　　
第六十五章　瘟疫
　　　　　　咧咧嘴，无尽的疼痛，挪了挪身子，感觉到一丝凉快，
　　好热，虚气在体内攀升，化成涌动的暖流，循环与丹田。
　　
　　我努力的撑开眼皮，眨了眨，头顶是红色的牡丹绣幕，身子摇摇晃晃，
　　似乎躺在行走于坑坑洼洼道路上的马车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记忆还停留在那个荒诞的夜晚，一袭白衣的吹箫男子，一身黑服的威武身躯，
　　胸口蔓延起无尽的疼痛，想坐起身，却无法移动。到底，上官家为我们做了
　　怎样的选择。
　　
　　“公主，醒了就睁开眼吧。”陌生的声音，入眼的是一个黄衫丫头，黝黑的面容，
　　水汪汪的凤眸闪着琥珀的瑰色。
　　“你是谁？”我慌乱道。
　　她面色平静，稳中带着柔和。
　　“奴婢叫喜鹊，是燕将军派来伺候秋月公主的。”
　　我心口一紧，想了好久，才记起已经被皇帝赐封为秋月公主了。
　　“我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喜鹊一愣，匪夷所思的看着我，回道；
　　“秋月公主不是奉皇命来宛国和亲吗？去往何处，公主应该比奴婢更清楚。”
　　
　　我垂睫，沉思一会，轻声问
　　“我睡了多久了。”
　　“半个月了。公主饿吗？。。。”
　　我摇摇头，这半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他们如此迫不及待地把昏迷不醒的我嫁了出去。
　　
　　喜鹊给我背后加了一个软软的靠垫，我斜坐起身子，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到满地的黄沙。
　　“这是到哪里了。”
　　“西关了。”
　　“西关？”是哪里。。。
　　“西关是边界领域，等出了关口便是进入宛国国界了。。。”喜鹊脸上扬起笑颜，
　　我浅笑着，她估计是归乡心切吧。
　　“我。。我府上可有跟来的奴才。”
　　她皱起眉，眼神闪烁。
　　“有是有，但是都随着燕将军的主队呢。”
　　我一怔，主队？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我果然是被暗渡陈仓，怕是大家都以为我在燕将军
　　的主队，而实际上为了不横生枝节，分了两条队伍前往宛国。
　　
　　“那这条队伍可都是宛国人？”
　　她端起药，笑着说
　　“也不全是。因为公主身子虚弱，又要赶路，上官宰相特意派了护卫随行。
　　其中的李大夫真是神医呢，这一路上也是他专门照顾公主身子的。”
　　
　　我没有言语，爷爷派来的护卫吗？想起那晚黑衣白服的暗部，
　　头脑突然一阵阵痛，混乱中，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宛国境内，我们在一个名叫奇玉县的小镇住了下来，
　　等待与燕将军的会合。
　　
　　躺在床上，支走喜鹊。
　　我伸出手，不发一言地看着李大夫为我诊脉，
　　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沉声道，
　　“李大夫，我不想与您拐弯抹角了，上官家一向自语以主保仆，忠贞护主，
　　想必爷爷让你跟来，也自有他的目的。”
　　他面露笑意，三十岁左右光景的样子，撩起下袍，屈膝跪下，
　　我面无表情，凝视着那双无所畏惧的双眸。
　　
　　“奴才李义乃上官家木字军副使，叩见上官家第48代木字军主子。”
　　说罢，恭敬的扣了三个响头，我诧异的愣神，一时间不明所以。
　　
　　他见我面露惊讶，没有吭声，好心的解释道。
　　“上官家之所以百年来屹立不到，并非取决于皇帝对上官家的信任。”
　　我浅笑，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统治者会对一个功高震主的家族存在信任。
　　“但是，也没有哪个皇帝敢真正的针对上官家族。这其中除了上官家确实没有谋反之意外，
　　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介意暗部的实力。”
　　我点头，妙儿曾提过上官家的暗部，但众人虽听说，却无人真正见过。
　　“暗部最初只有几百人，原本用于暗杀行动。但是经历几百年的发展历史，
　　如今形成金木水火土五部。分别奉命于上官家不同的主子。”
　　“那手中之字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种功夫，名为幻掌神功，据说是上官家某一代的主子所创，也是一种相认的符号。比如奴才，手心便可浮现木字。”
　　我恍然大悟，顿时了然。
　　“但是人心难测，为何有人甘愿为上官家赴汤蹈火没有怨言呢。”
　　他敛眉看着我，满脸肃敬。
　　“如儿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上官家如此实力，却只会挑选圣主而不自立为王？”
　　我垂睫暗自踌躇，有些明白为何要以主护仆了。
　　“上官家仆数庞大，稍生枝节便会影响天下苍生。如果上官家起了自立之心，那仆中死伤怕会不计其数。恐怕就无法如今日的团结。更何况我们虽然为仆，但也是人，家中尚有妻室，以己之性命保家国安定，即使死，又有何怨。再者说，上官家的主子也是舍命各伴良君，虽然最终只有一名君主诞生，但至少保护了大部分的苍生，我们又有何资格去埋怨？这样的主，难道不该以性命相护吗？”
　　我没有言语，凝视着他因为慷慨激昂而胀的通红的脸庞，浅声道。
　　“就算你对上官家忠心耿耿，但对我，能做到完全地服从吗？”　
　　他点点头，面色十分恭敬。
　　“上官崇大人已经将木字幻掌神功传入小姐体内，小姐便是我的主子。生相随，死亦随。”
　　他面容严峻，眼神坚定，我叹口气，为接踵而来的事情赶到苍白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