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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有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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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用红笔无情的划去,就算知道儿子错了,可是看到这红笔,两老心都碎了。
老大程平看父母这样,轻轻的接过单子,看了好半天,他不敢问怎么拉,顺便,他也觉得那位段姑娘还真是无情了,这会还特意又把老二放到火上烤一回,她到底有多恨老二,让他受这个罪?他的表情看在了程老公爷和太君的眼里,现在他们老俩口不羞愤了,改惊恐了。
他们之前觉得老二被惯坏了,啥也不知道,对老大,他们只觉得性子有些疲弱,不会审时度势,其它方面还是不错的。现在他们一齐明白,不论是老大还是老二,加上更不懂事的老三,这些孩子也许武艺都不错,但是真的谈上战场,谈做一方将领,他们都差得好远。不是所有的将军都能生下将军的。
所以,还在忙着宅斗的绮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张小小的订单,让程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可以说,她的这张药单,救了程家父子三人,当然,这是后话了。
程老公爷和太君真切的意识到了,在儿子们教育上的不足。于是老公爷对这兄弟三人,开始了战前的培训。老公爷都觉得自己上火了,有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三个儿子从小是读兵书长大的,但是,他们都没真的上过战场,他们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把书本转换成有用的经验。而对程老爷子来说,他深知,战场之上,机会稍纵即失,一个有用的经验,也许能救一队人的性命,哪怕救不了别人,至少,也先把自己的小命给救了吧?
当然,他们夫妇还有一个共识是,在他们没有满意之前,三个儿子都不能独挡一面,因为他们不仅代表他们自己的命,还有跟随他们同袍兄弟的命。
程平和程喜本来很高兴老爹对他们重视了,开始进行战前训练了,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发现老爷子教的跟打仗几乎没关系,尽问一些书本上有的事,他们都是被逼着背过来的,考书自然没什么关系,可是老爷子再问实际,两人一听就傻眼了,书上说的,大多是泛指,实际上的情况却是千差万别,如果照搬兵书,就是死路一条。
行军打仗,看着是一个词,其实却代表军队之中两大块。行军是行军,行军代表了很多东西,部队的移动,如何移动,该带什么补给,哪个先走,哪个后走,如何保证安全?这都是学问。
打仗又是另一块,如何排兵布阵,如何保证战局的稳定?不是胜利,而是稳定。稳扎稳打,瞅住时机,最终让敌人灭亡;就算是实力悬殊,他们也要稳定的坚持到最后,狠狠的把敌人咬住,等待着援兵到来,不让外敌入侵一寸。
所以千万别以为自己出身将门,就真的会行军打仗,就单单一个药品的采购单子,你们若连内中玄机都看不明白,还敢说自己会打仗吗?
说得程平和程喜面红耳赤,而边上的程安,虽说看着沉寂如水,但是程老公爷倒是对老二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回到内室,洗了脸,换了衣裳,轻轻的对妻子言道,“看来,我们真的错了,老二被顾夫人打击了一下,现在就比老大更沉稳了。接受东西快很多。你说,顾夫人是对老二有情还是无情啊?”
老太君其实也在想这个,她爱她的每一个孩子,但是她对程安却是最温和的。内中原由其实也简单,生程安时,战事正紧,她生完了,把孩子就直接送回了老家;等着安定了,他们想起还有一个老二时,老二在乡下已经长到四五岁了。接回家,他都不认识爹娘。
在老太君的心里,她对程安是有些愧疚的,所以每一次老公爷想揍他,想骂他,都会被老太君按着,她都会跟着程安好好说,好好劝。并且只要她觉得不伤大雅的,她都由着他。比如程安爱上段家的姑娘,在老太君看来,门第不是问题,惟一的问题就是人家订了亲,都准备成亲了,程家再怎么着,也不能纵容程安做夺人妻女的事出来。
现在老太君想的是,早知道这样,夺就夺了!不过这话还真不敢说,只敢想想罢了。而此时公爷问,那位顾夫人对儿子是有情还是无情时,老太君无语了。
是啊,有情还是无情。若说无情,上官让他们商家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就完了,谈什么改单子?真的要负责,也不是商家该负的。顾夫人费心改单子,往好了想,她是担心程安被人骂。当然了,碰上程安是她命好,换个人,直接就能治她的罪。也可以说,她是知道程安对她的感情,于是有持无恐。但一切都可以表明,这位顾夫人对程安真不是完全的无情。更不要说,她给开的药,还有后送的泡汤的药丸,明显的,那对程安的身体极好。虽说脸色还是不好,但也看得出,她的药是对症的,老二真的好多了。
可是若说有情,看来却也真不像。若有情,她不会给他治病,她会拼命留下他,战场上刀箭无眼,若有情,她可以帮他做任何事,但不会送他上战场。自己曾经不也是这样,后来无奈了,她就和老公爷一块去,死就死一块吧。所以,这是有情还是无情?老太君也不知道了。
“唉,恨不相逢未嫁时,若是她当时没定亲就好了。”老公爷叹息的摇摇头,他此时已经能想像,程家再多一位女将的前景,由她掌管医帐,他就能少操不少心了。
“你还是想让老大管右军?”太君不想谈这个,生硬的换了一个话题。
“嗯,这回我想把老三也带上,你听我说,老三是还小,可我已经老了,我不会让老二老三上去,但是他们得知道啥叫打仗,啥要杀人!”老公爷说得斩钉截铁。
“此战九死一生,公爷!”太君热泪滚滚,她也是女将,谁上战场都是为了赢,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真的两军对垒,她当然希望活着的是自己的丈夫孩子。所以她也收集之前的战报,分析着可能性,最终,她无奈的发现,这是一场必输无疑的战争。但即便如此,她还不能不让丈夫去。这是军人的责任。可是带上全部的儿子,她却依然不忍。
“刀子不见血,永远就是花架子。”老公爷发着狠。
太君沉默了,他们都是从战场中九死一生爬出来的,现在既然已经选择了,那么,就只能放手,让他们在战火中百练成钢。
而此时的程平也在自己书房里翻看那些兵书,之前父亲教学之时,他是很自信的,他觉得自己不过是陪着老二罢了,父亲主要是要教训老二和老三。
不过两天下来,他害怕了,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翻看那些烂熟的兵书,曾经熟悉的东西,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了,父亲的经验和他所知的理论一下子在脑中冲突得厉害,他竟然有些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再看看那份药单,兵书是教人行军打仗的,可是兵书里没有药品采购的这一项,人家只会说粮草先行,把粮草放在首位。但是有泛泛的说了一下粮草的运输与储存,但真没提药品。不过他也明白,不提的意思是,战士者,最高荣誉就是马革裹尸,谈什么救助?
所以他心中药品这个,还真的没往心里去过。所以老二抢着去接军需一块,他只知道老二是想去见见,那个已经成为顾夫人的段姑娘。并觉得老二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现在再看看,他发现,老二也许开始时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是此时,他真的懂了,他比自己懂得快。
有了这层认知,程平真的奋起直追起来。他是长子,他对家族负有责任,他不能让父母失望,他还要保护弟妹们的。
老三程喜既没失恋,又没有长子的压力,他现在是最开心的时候,他终于可以跟父兄出去见识了,他万分雀跃,让学什么,他就假装着学,可是那脸的不经意,却被所有人看在了眼里,但老公爷却不管,他没时间了,他现在要做的是,趁他还有点时间,能教一个是一个,老三以后还有哥哥教,他不能为了老三,耽误时间,能多说一个,是一个。rs
第二十章 闹剧
一更
程家就在这种忙乱之中,顺利开拔了,程安并没有回来复诊,他也没时间,当然,也有没脸见绮罗的意思在。倒是程槐来过一回,说泡汤的药丸效果很好,不过,二爷的脸色还是腊黄的,吃饭不香。再有就是,他不肯睡觉,身子怎么能好。所以还是应该留下来,好好养养
绮罗无奈,她当然知道程槐的意思,他是亲随,他不能陪着程安去战场,这个在外面说,是很奇怪,但是放到程家就不奇怪了。亲随,啥都帮他做了,他还历练什么?所以程家就这个规矩,平时,形影不离,真到了真章时,程槐就得老实在家等着。可是亲随是什么,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大家里,他们其实是比亲兄弟还亲的,让他在家里等着,他就觉得着急。这些日子,他就想尽一切的办法让程安别去了。
可程家的儿郎怎么能贪生怕死,这么点小病,敢说不去,就算是程槐都不敢说,只能婉转的央求着段鼎和绮罗说,他们是大夫,他们的话,老公爷和太君一定会听的。
绮罗还真不能劝程槐看开点,每年她自己上战场时,青儿就要跟,她拿程家的规矩说事,青儿就直接说,“那是说爷们,又不是说女将,您是去行医的,我好歹也给您打了这些年打手,总能帮点忙。”
绮罗不肯,她还怕自己万一死了,连累了青儿呢。结果青儿就不许她去了。她明白这种感受,在青儿看来,程安不在了,若是她也不在了,她在这府里还有什么意思?只是有些事,真的规矩就是规矩了。
所以此时,她是能理解程槐的,但是她却不能听他的。但看程槐这样,不让他拿点药回去,他肯定不肯走。于是她也没法,想想还是把那瓶护心丸给了程槐,但只说,“这药很贵,若是受了内伤,马上吞了能保命,别乱用。”
程槐是见识过这药的,忙小心的藏在怀中,认真的点点头。这才离开。
绮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若不是他们夫妇伺候自己多年,离开还不忘记带着自己走,她断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盯着窗台上的花盆又发起呆来,外头的顾仁又送了一盆忘忧草回来,这可做观赏花,却也能入药。当然在绮罗看来,这是可以入毒的,毒中加入忘忧草,能增加隐蔽性,更不容易被查觉。一盆断肠、一盆忘忧,顾仁挑草药还真是有意思了。
“大嫂,大伯在内堂请您进去。”顾义在门口敲门,简单说明着来意。人却没进屋,这个绮罗喜欢,她让丫头跟自己一块在帐房里呆着,就是怕人说,虽然她不寡妇,但瓜田李下,还是能避就避。
听说公公叫自己,不派下人,派顾义,这本事就透有怪异,再说,有什么事,要特意让自己进去一趟?看时辰,马上就要午餐了,总能见上,有什么不能等到那时说?况且早饭时,公公情绪不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吧?
不过想归想,还是起身去了后面的正堂,一看,顾二叔一家,顾姑姑一家又都在,看来又要找麻烦了。只是不知道,这回又让他们找到了什么新的把柄。
绮罗默默的跟长辈行了一礼,回到自己的位置,安心的坐好,等着他们开口。这也是习惯,若事事想前头,她累不累,太君说过,有些事要想前头,有些事要想后头。以慢打快,后发制人,其乐无穷。
“绮娘,他们说你没经过姑父,就自己开方拿药,这有违药铺的规矩。”顾老爷倒是很平静,侧头看着儿媳妇。
柳姑父是坐堂医,负责开方,若是本店的开出的药方,是要柳姑父签章,柜上才会抓药,算钱。当然,外面的方子不用,拿了方子,抓了药,留个档即可。绮罗则看向了顾义,她主政以来,这位一直跟在她身边,所以有事,他比自己清楚。她自己开方,好像就那一次,程安死皮赖脸的让自己诊脉,她开完之后就扔给了顾义,让他不收诊金,说起来也过了好些日子了,怎么今天又提及。
顾义没说话,顾二婶说话了,“侄媳妇还想装糊涂不成,上次程家二爷来谈签子,你不是开了方子吗?柜上有规矩,没有柳姑父的签章,是不能抓药的,你直接越过你姑父,视规矩与无物,太过份了。”
绮罗点点头,就那一次了,她开了方,交给了顾义,第二次,第三次,她拿的都是自己制的成药,根本就不用经过柜上,所以他们指的就是第一次的那张药方。只要不是拿外面的假方,冒她的名字,她就不担心了。
“小叔叔没拿去给姑父签章吗?”绮罗淡淡的看向了顾义,她把方子交给了顾义,她是宗妇,她开了方子,难不成还要她自己跑一趟,去给人拿药?所以这事本身就错在顾义,大家找她的麻烦做什么?
顾义猛的一抬头,想想,脸涨得通红,他真忘记了,他能说,你没让我拿去给姑父签章啊。可是真的问了这话,他就要鄙视自己了,如果这还用嘱咐,那么自己在长春堂哪里还有立足之处?
“对不起大伯,侄儿当时没想到。”顾义赶紧向顾老爷道歉。
“大哥,这怎么能怪义儿?侄媳妇有什么资格给人看病开方?”顾二叔嚷了起来,他在家里已经够气闷了,现在竟然又把错推给了儿子,他当然不满了。
绮罗点头,战术得宜,先说自己不守规矩,现在烧到他们自己身上了,马上改为对自己医术的不信任,不错,脑子不坏。
“主要是不敬尊长,她自己给人看病,把姑父摆在哪?也是姑父的脾气好,不然真的要家宅不宁了。”顾二婶马上补刀,夫妇配合果然默契。
顾姑姑果然跳了出来,正想说话,顾老爷指向她,“你闭嘴,被人当枪使,你这么高兴?”
顾姑姑一怔,马上脑子转过来了,闭嘴盯着二房一家。她本来就是被老二一家忽悠来的,现在大哥都指点自己了,老二已经失势了,她自然要抱紧大哥的大腿,真的跟老二一起死不成。
顾老爷看向了柳大夫,“绮娘的医术尽得亲家的真传,亲家前几日跟我说过,她给程大人开的方子非常好,连太医都夸赞。虽说越过你,是不太好。不过呢,人家指名到姓的让她看病,她若不看,就有违医道,也有损我们长春堂的名声,你说是吧?”
“是,是!”柳姑父性子不错,忙点头,看看形势不对,忙陪着笑脸,“那个,大哥,二哥,前头挺忙的,我还是出去吧。”
绮罗很少管铺子,那就是个门脸,其实利润并不大,所以跟柳姑父这么没存在感的,也实在没什么交流,现在看来,这也是位强人了,真的这么无害吗?
“你去吧!”顾老爷点头,他对于聪明人,从不会过多的为难。
柳大夫跑了,但他没拉妻子女儿,这让绮罗又不禁笑了一下,真好,真了不起。
顾老爷没看绮罗,转头看向了顾义,“你虽说之前管作坊,对铺子的章程不熟,不过你在铺子里帮手,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自己去领罚吧!”
自己领罚的意思是,他得去帮库里搬一下午的药材,而且要指名是去领罚的,大家就得看着他光着背去背药,当年顾老爷领过罚,顾仁也领过罚,不过顾二叔和顾义都没领过。
“大哥,凭什么侄媳妇犯错,你要罚义儿,侄媳妇,你说,你当时有没有让义儿把方子给姑父签章?”顾二婶不干了,尖叫起来。
绮罗笑了,端起茶碗慢慢的喝着,根本就不搭话。若这位非嫌自己儿子丢脸丢得不够,她能有什么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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