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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星陨曾几何作者:小斧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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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狼目光坚定望着前方,面容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冷漠神情,骑马到了自己的府邸。
  破狼的府邸很大,漠然生出一种空旷寂静,星楼看着牌匾写着大将军府四个鎏金大字也被时光冲刷出几分斑驳古旧。石狮、红柱、大门……都很干净,几分沧桑质朴的意味,似乎经过了好几代的居住。
  星楼动了动嘴唇,还是什么也没问,只是用疑惑地目光打量着破狼。破狼看穿了星楼的疑惑,只淡淡道:“我家世代为将,曾祖父开始便住在这里。”
  “那你怎么会没有姓?”星楼讶异,脱口而出问道。
  破狼看了看红漆已有些掉落的大门,不在乎道:“早已摒弃和遗忘了,曾祖说过,征战沙场的人不需要姓。”
  自古姓便代表了宗族家庭,摒弃了姓便摒弃了家族血亲之人,破狼曾祖摒弃了家族的姓便注定这一脉系孤立无援,无人可助。但同时也摒弃了诸多牵挂,只为在沙场上决绝一战。
  星楼不懂那么多,只被破狼云淡风轻的话给深深震撼了,他自己多年渴求的不就是司星村和父亲的姓吗,而眼前的人却如此淡定,没有姓的人,不就和没有巢穴的孤鸟一样吗。
  星楼抿了抿唇,肩膀被破狼环住,随着破狼的脚步走进了府邸中。
  府邸布局甚是简单,正对着大门的便是正厅,两旁种植着极高大的古松,深绿色的繁密针叶让人感觉心情安静。正厅与大门相隔着一片宽阔的庭院,用青石板铺就,一侧立着兵架,挂着刀剑躺着枪戟等各种武器,银白的冰刃发出森冷的寒光。
  星楼却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便被破狼带到后院,经过一条长长的靠湖回廊后来至一僻静院落,院门前便是一株梅树,已是近夏,长满了青翠的叶片。
  推了院门,却没有星楼想象中的小,两间屋舍相对而落,几座镂空假山加以分离。庭院种植的大树枝叶茂盛如伞,台阶旁种植着时令花卉,花茎修长笔直,亭亭玉立,花朵多数娇小,葳蕤可爱,似是野生。几面墙边匍匐着爬山虎,叶片娇小翠绿。这个院落虽然简单,但甚是干净整洁。比起星楼刚刚看过屋舍院落的朴实空肃,这里倒是多了几分勃勃生机。
  破狼开口道:“这是我住的地方,你和我相对而居,这样你有事也方便些。”
  星楼有些不习惯有人这样照顾自己,更何况破狼和自己才认识不久,便开口道:“不用那么麻烦的,这里是你住的地方,我在这里住着不大方便。我随便找个屋子住就好。”
  破狼的眼眸闪过一丝凌厉,低头直直望着星楼,星楼不知怎的有些心虚,被这霸道的目光强逼着点了点头。
  破狼有些犹豫,伸出了手摸了摸星楼的头,再看了看星楼的穿着。是他自己行军时在军帐中所穿的常服,用刀剑裁剪的,穿在星楼身上显得不伦不类。破狼草草打量了一番后开口道:“你先去对面的屋子休息,等会会有人准备好热水等物什,把浴桶抬进你的房中,你洗好澡先好好休息,将就一晚后明天再去采买你需要的东西。”
  星楼忽然说道:“你不用对我那么好的。”我只是寄人篱下罢了,星楼心中苦涩和无奈地想着。
  破狼只说道:“我愿意。”而后便转过身子绕过假山后的屋子里。
  星楼呆站了一会后,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红的脸,才进了另一间屋子。
  星楼推门而入后发现屋舍分为东西两处,摆设简单。左侧一张黄梨木床前便是一乌漆圆桌,桌子上立着一烛台,桌下摆着着几张凳子。而右侧似是书房,书架前便是一张书桌,桌上是檀木笔架和一方青花瓷砚台。
  星楼走过去看了看笔架上垂下的狼毫,是有人用过的痕迹,伸手摸了摸,笔尖早已干涸坚硬,砚台上的墨渍也牢牢附在瓷面上,用手划过甚至有些粗糙。
  “吱呀”,推门的声音让星楼回了神,有些偷看偷摸他人物件的心虚,连忙转身走到门前,却是一个奴仆抱着被褥而来,朝着楼寻弯弯腰后说明来意,便开始在床上整理。
  星楼看着奴仆拾掇好了即将告辞时才出口问道:“这房间以前是谁的。”
  奴仆微微一愣,才低头恭谨回答了星楼的问题。
  星楼再奴仆出门后还在神游。
  这是破狼父亲的房间,破狼父亲十年前已战死。


☆、第三章

  破狼归来时却隐约发现院门站着一个纤瘦的人影,皱眉上前后才看清楚竟是星楼,已没有风尘仆仆的疲态,朦胧月光下的星楼皮肤白皙,神情恬淡,五官柔和,然而两道墨眉有如刀裁,眉目间少年特有的清朗和英气。然而一看到破狼回来星楼便有些紧张,那英气便顿时消减不少,有些紧张地张口,欲道出心底疑惑。
  破狼皱了皱眉,还没待星楼问出口,便道:“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诚惶诚恐,日后我们都要一起生活,莫非你以后都要这般小心谨慎吗?”
  星楼一时有些羞愧,低下头,待到抬首时,虽然还有几分谨慎,但神色已舒缓自然不少。星楼靠近破狼一小步,刚要说话却闻到了一股酒气,不禁问道:“你喝酒了?”
  破狼眉心微动,道:“你不喜欢?”
  星楼摇了摇头,忙辩解道:“不是,只是你喝了酒怕是今晚你也累了,还是先回去歇息吧。”说完星楼便要转身,然而手腕却被破狼牢牢抓住。破狼竟含了几分笑意,道:“我喝了酒又不代表我精神不济,你这么晚还在这里等我必定有事问我,说吧。”
  星楼张了张口,终究咬牙发问:“你怎么让我住在你父亲的房里吗,这样,不大好吧。”
  破狼缓缓松开了抓住星楼的手,冷冷一笑,道:“什么不大好,还是你怕死人晦气?”
  星楼见他误会,张口结舌,急忙分辨道:“自然不是,我怎么会嫌弃呢,我只是在担心这样是不是对你父亲不恭敬。我本来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不祥之人还怕什么晦气……”说到后面星楼的声音愈发低了。
  破狼听见星楼委屈的回答一时心里也有些烦恼,想要安慰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不知作何言语,思忖片刻,方道:“时间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我送你回去。”
  星楼刚要拒绝,然而肩膀已经感觉到破狼的手,力道虽然温柔却甚是固执,星楼无法,只好任由破狼送自己回去,心中纳闷明明都在一个院子里何须要送。
  幸好破狼并没有进屋子,星楼草草说了句晚安后便关上门,一时有些难过,在村子里被人辱骂嫌弃时也没有这样伤心,毕竟被嫌弃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也已经习惯了。然而当听到破狼冷酷的质问时星楼那心里对身世的自卑和语意被曲解的委屈便只让胸口发闷。
  星楼摇了摇脑袋,决定不再想了,自己只是寄人篱下,别人肯照顾就该感激了,哪来那么多零碎委屈呢。想到这里,星楼便解衣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被子很干净,还有皂角的清香,很能让人安心舒适,然而星楼心中烦闷,紧紧抓着被单,直到后半夜才昏昏睡去。
  而破狼见星楼干脆利落地关了门,甚至来不及说句在刚刚心里辗转数遍的晚安,便只定定看了房门须臾,便也回了房。
  第二天星楼很早便起身了,天空还是泛着蓝,星楼缓缓推开了门,却隐约听见了刀剑劈砍的利落声音,原是破狼正在练剑,招式熟练凌厉,步履移动之时带的风使得脚下花草摇动,身姿宛如游龙,星楼一时间竟看呆了。待到回过神来,却发现破狼已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看着自己道:“你想学剑?”
  星楼张了张口,刚想说没有,手却已经被破狼握住,道:“你先站一会马步,我去找适合你的剑。”
  星楼一怔,破狼以为他不懂如何扎马步,亲自示范了他一遍,后问:“明白了吗?”
  星楼只好顺着他的动作两腿叉开扎起马步,破狼点了点头便进了房间寻找,大约一盏茶时候破狼从房间内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柄长剑,白玉剑柄,银质镶玉剑鞘,相较于破狼的宽长的沉剑,这剑较为细些也短些。
  星楼眼睛也被这柄漂亮的剑点亮了一丝光亮,情不自禁主动接过,对于星楼这剑略微显得重了,但是这几分重量却能让星楼更好把握。似乎也有些年头了,剑鞘和剑柄也有了泛黄的痕迹,但却收敛了新剑的光芒,反而使剑增添了质朴和内敛。
  星楼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这剑鞘剑柄简单的花纹,却发现了一边破狼的宽剑,乌黑铁木剑鞘和黑玉剑柄,除了尺寸,样式似乎都很像,星楼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疑惑。
  破狼看见了星楼欢喜的神色,嘴角也不禁轻轻扬起,只伸手拔出了星楼手中的剑,寒光在星楼白皙的面容闪过。饶是星楼没见多少世面,也知道这剑必定是好的。
  破狼耍剑招式简单,但显然是放慢了动作,一招一式都舞得十分细致,却仍不减一丝气势。星楼也不禁看得痴迷了,待到破狼走到他身边问他看懂了没有,星楼面有几分愧色,只低下了头。破狼声音却比平时柔缓了不少,只轻轻道:“无妨,我一招一式教你。”
  待到二人练剑稍作停顿已是晌午,星楼背上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浸了,鬓发和额发也紧紧贴着肌肤,破狼有些讶异。星楼的年纪虽然只有十几岁,但显然已是过了学剑的最佳年纪。但不成想他天赋却极高,除了力道和气息有所欠缺外,已经能将这基本的招式舞得有模有样了,自己只需偶尔上前指点几个细微错误便好。
  破狼忽而感觉福中饥饿,一时恍然大悟,他和星楼竟连早饭也没吃,不禁感叹自己也有如此沉迷之时,便打断了星楼的动作,道:“去吃饭!”
  星楼这时也感觉道自己腹中饥饿,挠了挠头,看了看剑,不禁出口问道:“真的将这把剑送给我吗?”
  破狼只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这把剑名叫摘星。”
  摘星,星楼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抚摸了一下剑身,忽而想到了破狼的剑,又问道:“那你的剑也有名字吧?”
  破狼微愣,方颔首说出了剑名。
  “挥日。”
  星楼讶异地看了看手中的剑和破狼拿着的剑,将剑名反复对比,忍住心头疑惑,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默默将剑收好,随着破狼去吃饭。
  饭桌上除了一些平常的肉菜,也摆置着几份精致的菜肴点心,然而破狼却一动也不动。星楼看着破狼也不动菜,也不敢夹,只夹着面前的一叠青菜就着白饭吃。
  到底是破狼发现了摘星的拘谨,皱着眉头伸出筷子夹着几块排骨和鱼肉放入星楼的碗里,又重申道:“在这里,你不用那么诚惶诚恐。”顿了顿,又道:“你是这里的主人。”
  星楼的神色猛然一震,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筷子也掉到了地上,破狼只弯下腰捡起筷子,吩咐下人去重新拿了一双过来。
  星楼窘迫接过筷子后一声不发继续埋头吃饭,好不容易饭吃完了后抬头却已经发现破狼已经吃完了,只耐心等着。破狼看到他吃完了后,淡淡道:“还要学剑吗?”
  星楼眼眸一亮,猛的点了点头,清脆道:“学!”
  破狼听到星楼的话脸色多了几分笑意,星楼却有些羞涩,脸红的,刚要说话,却听破狼说:“这样很好,以后便都这样。若是你以后再诚惶诚恐,我可就不教你了。”
  星楼讶异且带着一丝埋怨看了看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嗯,好。”
  二人结束练习已是黄昏,练剑时破狼总是握着星楼的手,或搭着星楼的腰肢加以指点,星楼也没了之前的拘谨,遇到疑惑也会主动问询,一下午二人的关系竟然亲切不少。但当破狼在星楼的耳边轻声教导时,呼出的气息就如轻羽擦过耳朵,星楼的耳尖便会有微微的朱红,他的心跳也微微加速。
  朝廷与漠北兵马皆都重伤,所以都不贸然出战。破狼和星楼便在静谧空悠的将军府度过好几年,每天都可见星楼身着素服手握摘星,在庭院练剑。破狼则抱着挥日站立一侧默默瞧着,嘴角总是蕴着一丝淡淡的笑,偶有上前指点。星楼天赋不错,虽然没有打好底子但是这些年剑法也精进了不少,也有中上的水准了。更让破狼欢喜的是星楼身子也不像刚来的时候弱不禁风了,走路时的步调也不急不缓,为人温和但不再小心翼翼,对他的态度也亲近不少。
  星楼收了剑,笑言打断了破狼的思绪,呼出的气息在冰凉的空气中化雾散开:“你在想什么呢。”
  破狼回神,只看着他道:“想你似乎长高了不少。”
  星楼愣了愣,清亮的眸子夹杂了些许疑惑,看了看破狼方说:“我身量早就不再长了,也就比刚入将军府的时候高了一些。”
  星楼边说边走到破狼身前,用手比了比,笑了笑:“不过还是比你矮了一个头多。”星楼也不放在心上,只退后一步挽了个剑花,向前右侧一刺,问道:“这样可行?”
  破狼怔了怔,才明白星楼让他指点,只颔首道:“嗯。”
  星楼已经习惯了破狼的态度,只微微欢喜道:“那就好,这招式虽然简单,但刺剑时的角度力道甚是微妙,很难把握,看来自己练得没有偏。”
  “对了……”星楼刚要继续说,却感觉自己手被一片干燥的温热包裹着,手上的剑也被人缓缓拿下。他抬眸却是破狼深邃的眸光,只见破狼道:“天这么冷,别练了。”
  星楼泛起温和的笑,微侧着脸顺从道:“好。”
  星楼由着破狼将剑收到一边,手离了破狼的温度后一下子被寒意侵袭,正想将手缩回袖口时,却感觉肩膀一重,原是破狼将刚刚练剑时脱下的狐裘重新披到自己身上,来不及缩回的手也被破狼的手握住,星楼心跳微快,而后打破沉默:“不如去院门看看吧,这些天梅树一直结着花苞,也该开了。”
  破狼治看着黑狐的毛轻轻抚着星楼白皙的脸庞,手的力道紧了紧,道:“好。”
  二人一齐走到门口,梅树比星楼刚到的时候长高了不少,枝条上红梅簇簇,衬着白雪愈发显得色彩艳丽,原本俗气的红色却在一片银装素裹中显得清丽出尘。
  破狼淡淡问道:“你很喜欢梅花,每年冬日都过来看。”
  星楼只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定眸瞧着枝头的红梅,寒冬万物凋零,只有梅花开着,不妨碍旁的花朵,也无花朵来妨碍他,孤芳自赏一整个冬天,不是很好吗。


☆、第四章

    星楼忽而转眸望着破狼,含笑问:“对了,话说昨日皇上召你入宫,是什么事?”
  破狼握着星楼的手紧了紧,星楼继续道:“怕又是皇上要赐亲端玉公主与你吧?”这些年皇上偶召破狼入宫谈论他的亲事,尤其这几月甚是频繁。星楼心里是知道的,是为了破狼和端玉公主的亲事。
  破狼少年表示将军,二十八岁却未娶亲,其实主要是他命格星象的缘故,然而端玉公主却对破狼一见倾心,非君不嫁,然而破狼一直推诿。起初皇上也不舍得妹妹嫁与命格为绝命的破狼,端玉又瞧不上别人,如今也拖是二十三岁的年纪了,这个年纪女子在大晋怕是都有几个孩子了。皇上心疼妹妹多年独身,而且皇家和兵权在手的大将军联姻更能巩固江山社稷,于是皇上也开始不断撮合端玉和破狼,可是破狼不知为何始终不允。
  星楼几度为破狼害怕,毕竟要联姻的不是旁人,而是九五之尊,赐婚是极大的荣耀,更别说是与皇家公主联姻。一般人除了欢天喜地谢恩外别无他法,而破狼却敢于装聋作哑甚至直言拒绝,皇上心中必定有所不快,但仍未责罚动怒也能看出破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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