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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博果尔之重返人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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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却半晌未回话,他心里疑惑,抬眸看向对方,却被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一惊,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事实上顺治当下的心情确实不大好,岳乐调侃的话,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他对博果尔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自然对他人对钟爱之人的感情更加敏感。
那高壮的少年虽然情窦未开,但明显对博果尔有着特殊的情感,他静待在旁却时刻关注博果尔的举动,眼中的濡慕和追逐让顺治心中很不舒服。再加上岳乐不小心也触动了他心头的刺尖,那句“哥哥”原本是只属于自己和博果尔的称呼。年幼时,只有博果尔才能唤他的,独一无二、只有自己是他唯一的哥哥。
他看到岳乐与博果尔自然的相互调侃、看到那少年明目张胆地窥视,就像看到原属于自己的位置和情感被人一点点的剥离夺取,在博果尔身边围满了越来越多“其他人”,他们将自己与博果尔隔离的越来越远,是不是有一日自己在这个人眼里终会成为个无关轻重的人?
“皇兄?”博果尔见顺治似在闪神,出言唤道。
顺治深瞅了他一眼,扭头望向费扬古,道:“小十一和安亲王皆力荐你,说你有将才,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时,只是朕并不清楚你的真才实学。我们满族男儿向以善骑马打战为真英雄。朕也有些时日未练过身手,今日不如和你切磋一番如何?”
他不苟言笑,无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睥睨感。
费扬古心里一惊,但骨血里的狼性却被对方挑动了战意,只是天子并非平常人,有个闪失实难是他承受的。
“皇上,刀剑无眼,还是让侍卫来吧。”岳乐出言道。
顺治抬手止住岳乐的劝阻,道:“安亲王可不用担心。这场仅是切磋、点到为止,且无论有任何意外,皆不论过。你是否能成为朕的一员大将,也需通过朕的考验才行。再者朕占了优势,先让你十招。”
费扬古抿紧唇,他心里很想接下考验,却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又想回头看□边人,却被顺治的视线盯得动弹不得。在心里踌躇了一番,仍是颔首迎战。
岳乐皱着眉头跟博果尔退到场外,见侍卫牵着两匹骏马过来,眉头更皱的打结。
他看向一直沉默无语的博果尔,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这要有个万一,可是左右都落不得好。”
博果尔注视着场中两人翻身上马,在场内开始引马热身,才缓缓道:“说了也没用。皇上有自己的考量。”其实前一句他是发自肺腑如此认为,顺治看他的一眼,让他本能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开口劝解。
这回轮到岳乐抽了抽嘴角,无语的随他一起观望场内的比试。
马上对战,常用武器是枪、矛、弓箭、刀,因是近身切磋,两人都未配弓箭,只各取了把腰刀。这两把皆是寻常修习所用腰刀,长二尺八、重十八两、刀身狭长平刃、下尖微弯,在近战宜于攻守。
整个场地只听见马蹄在石地上的踩踏声,岳乐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他见费扬古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不禁眉眼一跳,那马上的少年已经勒马冲出,兵刃撞击声随之传来。
顺治说让十招,果然一开始仅以刀背进行格挡,他身下的骏马踏步未乱,只是时不时喷出鼻响,似乎不愿一直躲闪,而不能迎头对战。
岳乐心里也随着马蹄声不停敲着锣鼓,瞥眼看身旁的博果尔,见他神色未变,心里不由极为佩服。十招过后,顺治挡下了迎面而来的一击,刀背一转、平刃送出,费扬古一惊,忙反手格挡。
“皇上五岁能一箭射取小鹿,看来即使这么多年未亲身上阵,功夫也未退步。”岳乐见顺治那一反击的敏捷,口头啧啧称叹。
“大概不会走过三十招。”博果尔顺口接了一句。
岳乐见他终于搭理自己,紧张的情绪也因有人聊天放松了些,“我看应该不会过二十五招。”那小兔崽子还是嫩了点。
果然走到二十招,费扬古逐渐吃力,他虽然天赋异禀,但缺乏对战经验,在控制马步时也稍显僵硬,在躲过对方的左击,他咬了咬牙,将缰绳勒紧,那马顿时嘶声前蹄立起,顺治诧异,忙勒马躲开。
岳乐呲的一声,心头抖跳,扭头看向博果尔,“你去哪里找到这个狼崽子,这般小就如今凶狠?”
博果尔也看到刚才那一幕,蹙起了眉头,“这狼崽子总会吃教训的。”
这突发的情况,令费扬古强撑着跟顺治周旋到了三十招以上,他已是强弩之末,顺治也一直未下狠招令他战败。他心里却有种直觉:顺治并不是让着他,而是要自己主动弃刀认输。
因着不知名的原因,他宁愿咬牙回档对方的攻击,也迟迟未说出那三个字。在不断挡退,退无可退的时候,他忍不住朝场外看了一眼。
顺治见这少年渐显败势,竟直觉反应去寻看博果尔,心头一股子恼怒顿时窜起,而这少年不知进退,更添他心头旺火,顿时刀锋一转、银光闪过,场外两人就见着费扬古已被逼落、摔落在地。
而顺治的刀尖已指向他的喉咙。
“皇兄,”场外,博果尔的喝止声随之而至。
费扬古逆光看着马背上的天子的手一顿,收刀入鞘。
顺治未看地上的人一眼,下马大步朝博果尔的方向走去,经过他身旁,沉声令道:跟我走。
博果尔不明所以,他身边的岳乐已去扶费扬古,见那狼崽子行走无恙,才放心的随在顺治身后往乾清宫走去。
顺治领他进了侧殿,令众人退了出去,就置对方不理,坐在靠椅上斟茶自饮。
“皇兄是否对费扬古有所不满?”博果尔知道这狼崽子的莽撞恐怕冲撞了顺治,只得想是否有办法开解。
却不知费扬古这三字此刻就是顺治的刺尖,提到一次就是刺他一次,尤其由博果尔提到这人,那就是拿着刺尖往他心尖上戳。
他恼火的将茶瓯往地上一甩,站起身盯着博果尔厉声道:“不知进退、莽撞无知、心有杂念、这样的人上了战场只会害人害己。你还问我对他有何不满?对这种人,朕只会永不择用。”
博果尔面色一紧,跨前一步,缓着口气道:“他才十四岁,尚还年轻,虽然莽撞冲动了些,但经过些时日磨练,还是有机会成就大才。九哥向来宽厚,何不给他一次改过机会?”
他这席话说得好听,但到了顺治耳中,却都是逆耳之言。
顺治此时胸口一股郁气横冲直撞、随着博果尔为对方的求情,那口郁气直接堵到了喉咙口,让他呼吸都困难。而额头上青筋更是突突直跳,脑中似被人放了根爆竹炸的一团浆糊。
他低头深吸了两口气,猛地抬头望向博果尔。那满眼的浓郁煞气惊得博果尔眼皮一跳,还没回过神,博果尔一阵吃痛,手腕眨眼已被对方大力攥住。
他看见顺治眼瞳漆黑的完全透不出光亮,这种异常的黑色让他心头一窒,对方却缓慢的扯开了嘴角,似笑非笑道:“九哥这辈子只宽厚对待过一个人,而那人对他人都极好,可对我最会做的事,就是不停地践踏我这颗心。”
博果尔怔怔地看着他,完全不能通过字面来理解这句话,只拧着眉头感觉到手腕被攥握的生痛。
顺治说完这句话,心里的愤恨不减反增,见他眉头皱起,步步紧逼道:“你也会痛是么?如果你恨九哥当年做的事,九哥愿意在天下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无耻和卑鄙,以天子身份写下罪己诏,让天下人都来诘责,这样能不能换你一点原谅?如果你恨那一掌之痛,”他停顿下来,望向身上的腰刀,慢慢道:“九哥以血偿还,是否能抚平当时你的疼痛?而那个女人,九哥会让她从未存在过……”
他停了下来,眼里的黑潮退了一些,凝望着博果尔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九哥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错已铸成,你可以为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求情改过,为什么不能给九哥……”
“够了,”博果尔听了这些话,心头一片零乱,吐了口气,平顺着口气道:“九哥应是累了,还是先歇息吧。请容臣弟先行告退。”
他趁着顺治闪神的间隙,用力扯出了手腕,那一圈青乌色顿时刺痛了顺治的眼。
博果尔却像毫无感觉,不等他允许,行礼退了下去。
“吴良辅,”在殿门外,听到皇上召唤的吴公公赶紧小碎步跑了进去,见着皇上坐在炕上,倚着炕桌撑着头,像是极为疲惫。
他看不清皇上的表情,也不敢去看,只垂着头呆看着满地破碎的白色金边瓷片。
“给襄亲王送瓶退淤药膏去,”顺治低声说道。他感到很累、很无力,但更难受的是从身体中细细绵绵蔓延开的疼痛,这种痛藏在心里,烂在肉中,腐蚀着骨头,却没有人看得见。
他合上双眼,无力却清晰地交代:“吴良辅,去万寿寺请赤梵居士。”
吴良辅一愣,垂首应声退了下去。
——皇上,当你心生怖念那日,可到万寿寺来找我。
那年轻居士的话历历在耳,那居士在破庙中遇到他们的那日,是否已经察觉他终会因爱不得,而做出相怨相伤的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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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相爱,那就相杀,两位请继续!
第四十六章
“乱自何起?起不相爱。臣、子之不孝君、父;所谓乱也。……弟自爱;不爱兄,故亏兄而自利。……”六岁的博果尔慢悠悠地念着手上的书籍;身子却忍不住微微一动。
鸟儿欢乐的啾啾声不断传来,小博果尔瞅了眼十步外、书案前正聚精会神临摹字帖的顺治,悄悄移开视线;往窗外望去。
一棵苍郁的大树挨着窗边,阳光洒落;翠郁的绿叶透亮的可看清脉络。他有些着迷地盯着其中一片被照得发亮的叶子;伴着树枝上那只小翠鸟的鸣叫声。
正看得入迷;眼前突然一黑,小博果尔眨了眨眼;感触到温暖却有些粗糙的肤质。
“直盯着阳光看;眼睛会不舒服的。”说话人声音中还带有年少的清脆稚音,语气却如同大人。
“九哥,”小博果尔伸手将捂住自己眼的手掌扒开,对着面前的人笑得开怀。“你不临字了么?”
此时的顺治才十岁,脸上还带着孩童时期的圆润,他捏了捏小博果尔的脸,调侃道:“没听到你的念书声,就发现你呆望着外面,是不是又看着什么趣事呐?”
小博果尔乐呵的一笑,扯了扯顺治的衣袖,示意他看树枝上的翠鸟和绿叶;过了会问道:“是不是很好看,很好听?九哥,为什么叶子只有一种色却很好看,鸟儿只有一种音也很好听呢?”
顺治听了他的话,目光更显柔和,他揉了揉小博果尔的脑袋,笑问:“那你觉得九哥好么?”
“好啊,”小博果尔毫不犹豫地回答。
“哦,哪里好?”
“九哥对我很好,唔,太后说九哥有孝心,额娘也说九哥自习文武、聪颖过人。”小博果尔回忆着周遭人对顺治的评价,认真掰着手指数道。
“你倒是记得清楚,”顺治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点了点案桌上铺开的书,压着笑意道:“但也有人并不觉得九哥好,”甚至恨不得自己消失在这个世上,这话太过血腥,顺治并没将它说出。
博果尔奇怪地望着他,疑惑问:“为什么?”
顺治点了点书页的最末一行,念道:“天下之人皆不相爱,强必执弱,富必侮贫,贵必傲贱,诈必欺愚。”
小博果尔每日被顺治强压着读背典书,但对这些复杂的学说只能从字面通晓一二。
他忍不住抿了抿嘴唇,肉嘟嘟的脸上浮现了疑惑和烦恼,“这个我不太懂,墨子说要大家能互爱,可不熟悉的人又如何爱他呢?”在他这个年龄,只觉得对自己好的人,自己也该对他好。
“人总有亲近远疏,你还尚小,等经过的人事多了,自然也能通晓这些道理的精髓。”他挨着博果尔坐下,跟他一起望向窗外的绿叶和小鸟,脸上扬起了愉悦的笑容,“世人皆自利,天下则会乱;人若自利,目光则狭隘。九哥与小十一互爱,才会认识到更多快乐的事,赏阅到更多与以前不同的风光。”
小博果尔努力理解着顺治的话,忽灵光一闪,握拳击掌道:“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年少的顺治的表情一愕,猛地一把揽过小博果尔,哈哈大笑,而树上的小翠鸟似乎被这突然的大笑惊到,慌张的扑腾着翅膀朝远方飞去。
“博果尔,”师玄月看着支额闭目,状若养神的博果尔,拖过来一把椅子,在案桌侧边坐下。
博果尔的眼脸抖了抖,睁开眼,看向右侧若有所思的师玄月,笑道:“今日回来挺早。”
师玄月盯着他,眼角微微拉直,沉凝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这几日有些怪怪的。”
博果尔笑意未变,即使他刚刚在短暂的休憩中忆起一段与顺治的旧事,却无意将这段往事说出来。
他支着头颅,漫不经心道:“可能是最近天气越发热,没什么精神。”
师玄月眯了眯眼,但在博果尔面上寻不到破绽,只能无奈的说:“你若遇到不能开解的事情,可跟师姐说。师姐比你多活这么久,算是见识过万般世态,也许能给你一些想法。”
她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厢房。博果尔见她离去,忍不住叹口气,揉了揉额角,他觉得自己就像陷入在了一座迷宫中,半月前顺治的那番话,他无源头可寻,也不能明白对方为何会那样暴怒。
他确实从未恨过顺治,恨太过沉重也太负累,更何况当年的兄弟情谊也无法让他单纯恨着对方,他做不来一个自利的人,但也做不成一个兼爱的人。愤懑、恼怒的情绪无法长久,少年后,两人以君君、臣臣的相处方式如此久,如今这样又有何不对。
“博果尔,你还有闲情赏景,”才静待了一盏茶的时辰,厢房的门忽被敲响,博果尔尚未回应,岳乐已经风风火火推门冲了进来,无头无尾、心急毛躁地嚷道。
博果尔习以为常地挥退紧跟在后的管家,起身走到圆桌旁,给对方斟了杯茶,递过去道:“最近国泰民安,赏花赏景自乐一番应不是大错吧?”
岳乐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粗鲁的抹了把嘴,说:“若往常当然没问题,但如今皇上有事,你这做臣子的能安心看花看景么?”
“什么意思?”听到与顺治有关,博果尔忍不住皱了皱眉。
岳乐先跑到门边,探出脑袋左右张望,遂将门关紧,又跑到窗户旁,勾着脖子往窗两旁观望。做完这些事情,他才回到满脸怪异的博果尔身旁,低声快速的说了一句话。
博果尔眨了眨眼,似觉得没听清,确认道:“再说一遍。”
岳乐盯着他看了半会儿,才一字一字的缓慢低声道:“皇上可能想皈依佛门。”
“啊?”岳乐终于达成了他一直的愿望,看到了博果尔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的表情,但他现在却无力嘲笑出声。
博果尔低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惊疑不定地问道:“你从哪得的消息?皇上跟你讲的?”
岳乐嘴角一抽,凑过去小心翼翼说:“要皇上主动讲的,宫中早翻天了。现在宫里都传遍了,皇上从万佛寺请了个修行的居士回来,每日跟他禅悟佛理,夜里有时还在佛堂静思。这……这还不是想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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