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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净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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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又有人轻声道:“枉韩相一生为国鞠躬尽瘁,没想到他唯一的后人竟落得如此下场!你父程毅程老将军当年可是至交好友……可惜!可惜!罢了!罢了!罢了!”这人的声音听上去颇为年轻,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悲怆之感,程瑞之刚抬起头来,尚未来得及看清此人样貌,就只见他紧闭的双唇之间流出血来。那些蓝衣侍卫见状,赶忙过去大力拍打他的双颊试图让他松口,最终却只让他吐出血肉模糊的半截舌头,当场气绝身亡。
殷槐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厌恶道:“拖出去。”
蓝衣侍卫领命,将那咬舌自尽的年轻文官死狗般的拖了出去。这时汪德海也已领命将那两名小倌带到,见到地上溅落的血迹这两小倌俱是全身一抖,双膝一软跪在殷槐面前,颤声道:“奴家问王爷安。”
这二人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身姿楚楚唇红齿白,柔软的耳垂上装饰着艳丽的金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极美的少年,此刻颤抖的睫毛上沾着盈盈的泪水伏跪于地,就连素来不喜断袖分桃之人都不免在心中生出一丝恻隐与怜悯。这两少年的身上都只穿着一层薄薄宫纱制成的舞衣,舞衣下面的身躯赤|裸并且光滑。殷槐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们一眼,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汪德海会意,对那二人道:“还不好好伺候这位程少将军!”
程瑞之一震,知道殷槐这是有意当着众人的面来羞辱自己,且刚才屏风后的杯盏碎裂声他听得清清楚楚,显然这全安殿里不仅仅是这些因为自己的告密而被抓来拷问的官员。那屏风后面的是谁?是殷玦?还是自己的父母和大哥?又或者是在暖阁里休息着的元清此时已经醒了?程瑞之不敢再想,一时情急竟从地上直接站起,后退几步下意识地避开那两名少年伸过来的手。
那两名少年比起程瑞之来显然更惧怕殷槐,见程瑞之避开,竟膝行向前想去抱住他的大腿,其中一人更是已经解开了身上那件根本挡不住什么的纱制舞衣,露出莹白的胸膛,主动用纤细的手指缓缓拨弄着乳|尖上的金环,发出甜腻的喘息声。那些跪在一旁的官员里已经有人大声喝骂道眼前的这一幕“无耻淫|荡有辱斯文”,蓝衣侍卫与全安殿内的宫人仿佛又聋又瞎,对这二人上演的一幕活|春|宫视若不见。
那二人见自己的挑|逗丝毫没有引起程瑞之的反应,不由得心急,因为他们清楚自己今日没能完成王令的结果只能是死。程瑞之一心闪避,偌大的全安殿里仿佛上演了一场老鼠捉猫的好戏,殷槐看的是津津有味,便也没有命那些蓝衣侍卫拦下程瑞之又或是那两名少年。程瑞之心里苦不堪言,忽然心念一动,转身朝那屏风处跑去,屏风在程瑞之的一撞之力下猛地倒塌。殷玦和程毅坐在屏风后的梨花木椅上,脖颈处一片刀刃锋芒架起的寒光。程毅老泪纵横,见程瑞之推翻屏风口中只不住地重复着“逆子”,竟豁然起身朝一侧的刀口撞去。
程瑞之大叫道:“爹!”冲上去便想拉住程毅。
程毅被某个蓝衣侍卫一掌砍中后颈向下栽倒的同时,也有人从后把程瑞之牢牢制住。屏风已倒,那些满身血污的官员在看到殷玦后纷纷大叫道:“皇上!”
殷槐这次恼了,挥手道:“都给我带下去!”
那十余名官员和那两名少年被蓝衣侍卫尽数带走,大殿内只剩下被反拧着双臂重新押跪在地上的程瑞之,仍坐在梨花木椅上的殷玦,脸色铁青的殷槐和站在一侧的汪德海。
殿内的昏暗让程瑞之看不清殷玦脸上的神情,只听他仿若难以置信般地问道:“你……你当真,对维哥儿做了那样的事?”
程瑞之被人压着,无法叩首,低声道:“是。”
低头看见殷玦脚边的杯盏碎片,想辩解些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殷玦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挥开那些想要围拢过来的蓝衣侍卫,冷冷道:“朕自己会走!”说罢踉踉跄跄的朝后殿走去。
程瑞之觉得双膝所跪之处一片冰冷,像是有许多细密的针扎进了骨头里,痛得他只想埋下头去。
殷槐道:“大军不出二月就会到达天京。”
程瑞之默然。
殷槐说罢站起身来,走出全安殿时对身后的汪德海道,“程瑞之殿前犯上,把他送去刑部,打他六十军棍以作惩戒。”
汪德海应了一声“是”,服侍着殷槐回了长宁殿歇下,待他回来时程瑞之已在全安殿冰冷的石砖上跪得双膝发木。程瑞之被蓝衣侍卫绑着一路拖拽到刑部,脱了上衣在一条长凳上赤身受杖,六十军棍下来背后已经是皮开肉绽,人也口鼻出血的昏死过去。汪德海冷眼瞧着,命人提了桶盐水泼在程瑞之背上,待他醒了又一路把他拖到嘉善堂,彻底软禁起来。
三日后午时三刻,包括三品巡城御史蒋云州,刑部四品中郎将彭会京在内等共计一十三人,以犯上作乱结党营私的罪名被殷槐下令于菜市口斩首。其时程瑞之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手一抖碰翻了宫女手中的药碗,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在小宫女的尖叫声中从床上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
☆、章十三·生年不满百
程瑞之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也五颜六色的像是开了染铺,小宫女的尖叫声惊动了守在院内的蓝衣侍卫,见是程瑞之从床上滚了下来便又七手八脚的将他抬上床去。程瑞之觉得他们就像是抬着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腰背部的伤口在这一上一下间复又裂开,渗在披着的中衣上像是开在皑皑白雪间的嶙峋红梅,小宫女看着他背上的血迹都替他觉得疼得慌,连忙跑出去找人去叫太医了。
程瑞之昏昏沉沉地趴卧在床上,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像是条濒死的鱼,大张着嘴不由自主地喘息着求生。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昔年的回春殿,小石桌旁围着三个冰凉的石凳,初夏微暖的天气里韩维在石桌上摆上棋盘,与殷玦分坐两边黑白对弈,程瑞之坐在余下的一个凳子上歪着头看他们互相落子,甚觉无趣,随手折了一截树枝在院中舞剑,半晌后听到殷玦叫道:“瑞哥儿,你休息一会儿再练,我看你看的眼都要花了。”
程瑞之笑嘻嘻地丢了树枝过来,顺手捞过韩维的茶盏一口气连喝了三杯上好的西湖龙井,才抹了抹嘴去瞧桌上的黑白局,又对殷玦道:“我看是你棋艺不精——”
“维哥儿让了我三子。”殷玦洋洋得意,“迟早我要练得让维哥儿求着我让他三子。”
程瑞之大笑,笑够了在石桌与树木晃动交叠出的阴影里去看韩维的脸,鬼使神差地伸手够上他微弯的眉,韩维一闪身躲开,弯腰去捡方才碰落在地上的一枚白子,上等琉璃石烧制出的棋子黑白分明,韩维直起身来,把那枚白子落在棋盘上,又伸手摘去程瑞之衣襟上夹着的一片嫩绿的叶子。程瑞之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殷玦却不知何时已经从殿里取了两把木剑出来,一把丢给程瑞之,不下棋了又要开始练剑。
程瑞之被殷玦拉着,还不忘回头去看仍在石桌前的韩维。那年的太阳那么明亮,穿过树叶的罅隙让韩维周身仿佛生出一层柔光,他的神情淡然,洁净,仿佛带着初夏空气中暖融融的芬芳,程瑞之只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伸手想去抓他。忽然天色暗了,身上某个地方刺骨的疼,程瑞之猛地惊醒,额头上全是湿漉漉的冷汗,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呼唤着:“少将军!少将军!醒醒!”
程瑞之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模糊的视线里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有浓重的药草气味缠绕在他的身上,有人把温温的瓷勺子递到自己嘴边塞进一勺浑浊的药汁,程瑞之在麻木的感觉里昏昏沉沉的抽搐,又昏了过去。
殷槐虽然以殿前犯上的名义令刑部责打了程瑞之六十军棍,却在程瑞之被人拖回到嘉善堂之后,又立刻令人送了最好的金创药来。程瑞之被这六十军棍打得高烧不退,身上烧得通红如同锅中一只将要熟透的虾子。天气已经渐渐到了最热的时候,为了避免程瑞之的伤口化脓,黄老太医在将情况禀明了殷槐后讨要了两倍分例的冰来,搁在嘉善堂中为房内降温。程瑞之断断续续的清醒,昏迷,来回折腾了大半个月,终于可以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在院子里走走。他常年习武,身体底子壮实,饶是如此这六十军棍也差点要了他的命去,又恢复了约有一月才渐渐如常,方可在院子里练剑。醒来后的程瑞之变得阴翳、冰冷而且寡言,像是一匹蓄势待发的隐忍的狼。
程瑞之醒来之后问了黄老太医一次有关元清的情况,得知他的伤处早已好了,殷槐在他病愈之后并没有让他回清净台,而是把殷玦以前让程瑞之住的长亭轩又收拾出来,让元清住下,时常召他去给殷玦讲经。程瑞之大病的这一个多月里殷槐忙着在暗中调遣仍在边关的守军,那日全安殿内殷槐的意思应当是大军已经开拔,程瑞之粗略算了一下,若是寻常脚程左右不出五日便可抵达天京。菜市口行刑后的朝堂上仿佛一潭死水,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开始习惯于把殷槐的命令当成皇帝的命令不加质疑的执行。
程瑞之因殿前犯上的罪名先前的官职已经被一降到底,前些日子殷槐又找了个借口给了他一御前侍卫的闲差,也并不再把他拘在嘉善堂,然而却还不允许他出宫,也不允许他接近殷玦所在的景安殿。自慧德淑贤静皇贵妃程怀秋薨逝已经三月有余,这三月来殷玦竟是一次都没有在朝堂上出现过,只是偶尔传令大臣入宫议事下达一二命令,又有亲笔朱批方能证明皇帝尚在人间。天京上下弥漫着一股国丧的氛围,虽没有人敢明说,但皇帝因为哀毁过度而命不久矣的流言早已在官员甚至平民间传开,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殷玦身后没有子嗣,皇帝殡天之后皇位由谁继承就成了重中之重,先帝众子中倒也看不出谁有治国之才,而慈和太皇太后幼子,当今皇帝的嫡亲叔王端王向来得太皇太后赏识,一时之间端王府门前门庭若市,反倒是景安殿愈加门可罗雀起来。
殷玦病重已有三月,这个时候突发恶疾回天乏术,也算不得什么异常。
程瑞之知道,一旦大军顺利进京,就是殷槐意欲龙袍加身之时。
殷玦后妃这三月来的日子就好似被打入冷宫一般,以前还有些盼头皇帝一时兴起能想起她们,如今却只想着要怎么才能在皇帝死了之后还能让自己在这后宫还有个容身之处。简菱是中宫皇后,又是太皇太后母家的嫡亲孙女,殷槐卖简家一个颜面,就并没有太拘着简菱的行动,而是让她照例到景安殿和太皇太后处请安,也能去御花园及各处后妃可去得的地方走走,早先还没有将程毅下狱的时候甚至允许她到景安殿在殷玦身侧侍疾。宫中风向的变化简菱心知肚明,行事谨慎得让人很难找出一点错处。然而一向还算和她交好的殷珑,却在简菱被殷槐允许在殷玦身侧侍疾后立刻翻脸不认人,路上遇见恨不得扑上去就把简菱给掐死,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殷玦说什么也不肯再见她了。
当年慈和太后,也就是如今的慈和太皇太后六十岁圣寿,年仅五岁的殷珑随父入宫,第一次见到身为备受宠爱的昭德皇后膝下独子的殷玦,那年殷玦不过七岁,虽然在人后同程瑞之插科打诨胡闹在一处,但在人前到底也有了几分皇子的气势,行为举止都恰到好处,又当众表演了一回才艺当做给太后的献礼,令人啧啧称赞皇十子果然是聪慧非常。殷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大概只是因为那年荷花池边,殷玦对摔倒的她伸出的手。五年后宣德帝去世殷玦继位,那年殷玦十二,殷珑十岁,三年后殷珑总算到了能入宫选秀的年纪,便迫不及待的央了父亲,入宫后便封了庄妃。
她真爱殷玦,总觉得自己和殷玦五岁相识,又是关系亲近的表哥与表妹,殷玦怎么说也不会太冷落她,在入宫的前一夜甚至满怀甜蜜的期待着她和殷玦的重逢,但是重逢后殷玦对她的冷待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她开始明白殷玦只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偶尔才到她宫里来坐坐,就连提她的位分也是为了稳固朝堂的平衡。她不甘心,也不明白得到殷玦专宠的程怀秋有什么好,嫉妒像是熊熊烈火般燃烧了她,当年怀秋怀孕的消息传来之后,她命心腹宫女将一包红花花粉煮进了怀秋的粥里送走了这个孩子。她对殷玦的每一个女人都嫉妒的发狂,她以为程怀秋死后殷玦多多少少会多看自己几眼,但现在却又因为自己的父亲,那扇厚厚的宫门把她和殷玦的距离隔得更远。
她曾在很多个夜里猛地醒来,身侧冷冰冰的,像是寒冰地狱。
她读殷玦喜欢的书,演奏殷玦喜欢的曲子,拼命研习殷玦曾有过随口一句称赞的舞蹈,只为了殷玦偶尔会来衔月殿留宿的时候讨他的欢心。可是殷玦的心里只有一个程怀秋,任凭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却连碰都很少碰她。她很想有一个殷玦的孩子,哪怕是像怀秋那样曾经“有过”也好,她的身份让她可以轻易地在太医院要到能使人动情的香料。她永远记得那个晚上,她把殷玦灌醉,然后在殿内的镂空香炉里点上合欢香,慢慢换上怀秋常穿的那件绣着玉簪的水蓝色宫缎躺在他的身边,认真地注视着殷玦眼中迷离的神情,缓缓俯下身去吻上他带着酒气的嘴唇。殷玦抱住她,口中喃喃唤着“怀秋”,殷珑落下泪来,狠狠地咬上他的嘴唇的同时,颤抖地拉着他的手伸到自己的衣襟里。
她挥开想要跟随在她身后的贴身宫女,在夏季闷热的夜里赤脚奔跑在通往御花园的长廊上,忽然看到了简菱。
简菱穿着一件寻常宫女的服色,浅青色的缎子像是湖中日久生出的青荇,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刃架在她的脖子上,许多蓝衣侍卫乌压压的挤在殿内,中间站着的是自己的父亲。而另一边,殷玦被一众侍卫模样的人护在中间,宫灯的照耀下他的脸色显得极其的苍白,却一扫这三月间的病态与孱弱,左手拇指上的那枚白玉扳指折射出夺目的光。
殷珑呆呆地看着,忽然一路大笑着朝御花园跑去,她纵身跃入冰冷的荷花池水中,失去意识前听到远处传来的呜呜的、仿佛军队集结的号角声。
长亭轩内,元清一夜无眠,对着一面白墙呢喃着早已烂熟于心的经文,而另一边,程瑞之纵马穿过深夜中皇宫内院幽深的长廊,掌中一柄长枪横扫过意图阻拦他的大队蓝衣侍卫,竟是直朝全安殿去。三宫六院的灯烛纷纷点燃又很快熄灭,马类的嘶鸣骤然响起,程瑞之长枪的枪头上沾染着斑斑血迹,喝令道:“程家军听令——”
黑暗中无声地涌出许多装扮各异的人来,他们的动作是绝对的整齐划一,然而沉默间涌出的杀伐之气就连夏夜里聒噪的虫鸣都噤若寒蝉。殷槐冷冷地注视着殿上的殷玦,片刻后发出一声长笑,又道:“十年了……我竟还当你是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没啥可说的……不是神展更似快进(闭嘴。
☆、章十四·客从远方来
殷玦淡淡道:“在王叔面前,朕岂非永远是个孩子。”
他这话说的既刁钻又刻薄。殷槐不笑了,只用眼角的余光示意那刀锋上的寒光又往简菱的脖子上逼近了几分,直至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压出一道浅浅的血痕。简菱发出一声短促的呼痛,片刻后紧紧咬住下唇,在淡粉红色的嘴唇上留下一道形状优美的齿印。
殷玦道:“你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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