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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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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付云中的那一声哇,飞声已即时出剑,全力一击,不再隐藏,也无法再隐藏。
而现下的结果是,赵招德是去阻挡暗器,救付云中的;凌霄也是担忧赵招德于付云中不利,去救付云中的。
飞声看向赵招德。赵招德正回过身,与凌霄飞声对视。
赵招德重又分毫不动的目光里,多了一丝疑惑。
三人同时默契转头,走向另一边的张和林。
被三人一盯,本已惊呆了的张和林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语无伦次:“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
正松懈之机,站在赵招德身后的付云中却又是大叫一声:“哇!!”
这一声高亢急促,语尾未落,已转为闷哼。
方往张和林处走出几步的赵招德竟也来不及阻拦。
待他回头,一道黑色厉芒已破空而至。赵招德迅疾出手,将手中短刃抛掷而出,黑色暗器却忽而偏了一偏,擦着短刃斜飞而去!
而付云中为躲暗器,恰好往那一侧退了一步!
轻嗤一声。
——暗器呼啸,正中付云中腰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此次撷英会是怎么个结果,付云中是管不着了。
自沙关被众人带回,送至丹尊江见清所在的玄明宫中,已是入夜时分。
付云中面色苍白,昏昏沉沉,任人折腾。
竟于撷英会之时被刺,礼尊亲自下令,着同行此次撷英会,丹尊门下“重”字辈医术最好的两名师叔重烈和重德辅助江见清,定要救回付云中。
江见清忙进忙出,一脑门的汗。
付云中受的伤,可说不重,也可说很重。
不重是因为暗器并未淬毒,重是因为,那暗器力道奇大,哪怕是自柔软的腰腹击入,竟也直刺及骨,完全没入了血肉之中。
两名师叔一左一右,按住付云中的身体。江见清已用银针封住付云中大穴,一咬牙,将手中浴过火的匕首扎进付云中伤口。
付云中闷哼一声,手脚受制,动弹不得。
江见清赶紧道:“疼啊疼啊?没办法,忍着!过会儿就好了!好了给你糖吃!不对!要先吃药!药更苦!”
说着又一刀。
付云中呜哇呼痛。
江见清赶紧道:“疼了就喊!喊出声来!大声地喊!喊了也没用!”
再下一刀。
付云中继续哀嚎。
江见清赶紧道:“喊就喊,别绷住啊刀子都下不去了!哎你是在治伤不是在生娃,不要边喊边用力呀!!”
付云中也不知听没听懂,肌肉是松了,满脸的悲壮,誓要跟他的娃同归于尽。
早习惯了江见清言行的随侍们轻笑,两名师叔愣了愣,一边按住付云中,一边也忍不住笑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江见清终于取出了暗器。
两名师叔立即着手,帮付云中处理伤口。
“这暗器……长得好奇怪呀……”江见清边将暗器置于水中清洗血污,边喃喃道。
重烈忙中回头看了一眼,道:“不奇怪,暗器头部略大些,方便使用,也增加重量,掷出时的杀伤力也随之增大。有些还会开个血槽,甚至内藏毒液,丹尊小心些。”
江见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不对呀。”
重德道:“怎么?”
江见清将盆中暗器以夹子取出,给两位师叔看:“这个突出的小东西,好像不是暗器头?”
两位师叔一见之下,忽各自吸了一口气,连给付云中包扎伤口的动作都顿住了。
暗器一端突出的小东西,是金属制成,圆润简朴,一朵小巧的五瓣梅花。
却不是在暗器头上。而是包裹了暗器本该锐利的尖头。又或者说,是暗器原本锐利的尖头,刺入了这朵梅花之中。
不偏不倚,恰入正中。
两位师叔的脸色竟都变了。
重烈缓缓道:“……这或许不是一枚暗器,而是两枚。”
江见清一愣。
重德已将手中纱布交给边上弟子,站起身来走近江见清,端看那暗器并未淬毒,徒手接过暗器,握住两端,双手使力,轻轻一声,一枚暗器,竟成两枚!
一枚光泽黯哑,至少已制成十余年的铁梅花。
一枚比寻常更短了一截的透骨钉。
房中众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透骨钉,武林寻常暗器,会的人不知其数。铁梅花却不是。
铁梅花,是有名字的,唤作“落香”。
本就出自云墟城的独门暗器,却因使用不便,威力不大,只能伤,不能杀,内力不足者连伤敌都做不到。因而连如今的云墟弟子都弃而不用近十年了。
许久不见的“落香”,却出现了。
出现在戈壁之上,沙关之前。
使得巧之又巧。不但将这枚力道奇大,又形制特殊的透骨钉裹于正中,连被穿透的距离也是恰恰好,再多分毫,针尖便要透出梅花底座,钉入血肉,早该击穿付云中的脊骨。不要了命,也定要残了半身。
显然,使出落香的人,是为了救人。
是谁,能在剑尊凌霄和飞声的眼皮底下藏身于黄沙之中?会在危难之时出手救人?使出这古旧而难以掌控的云墟独门暗器,还使得极端巧妙,正中要害?
江见清与两位师叔对视一眼。目光闪烁,皆是疑虑。
三人都明白,那个人,最可能是谁。或许也只可能是谁。
消失沙漠十二年。第四十代青尊,归青俊。
江见清面色也白了。
取回两枚暗器握于掌心,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一眼终于伏在榻上沉沉睡去的付云中,江见清终于开口:“走。通报礼尊。”
夜色浓重。
付云中沉沉睡着,已辨不清过了多少时候。
他只知道江见清和两位师叔都走了,剩了几个小弟子照看他。再迷糊醒来时桑哥也来了,代替不在身旁的江见清替他诊疗。再后来,所有人都走了。
留下付云中一人迷糊昏睡。愈发难耐的绞痛中,却突觉温暖触感,摩挲额发。
痛觉亦似被抚慰,付云中好不容易才恢复些神明。
絮絮耳语,总算听明白了几句。
“……你明知,历次出城,不论是年年的开年行,协助官府惩奸除恶,哪怕‘撷英会’,其实你都不是一定要去的。”熟悉无比的温润语音缓缓轻吐,叫人莫名安心,“你不过是个守门的,排名最末的管带。同是管带的张和林便从不参与开年行。但你还是愿意去。每次都去。因为你知道,是我叫你去。”
看着显然半梦半醒,但至少重回了意识的付云中,飞声松了一口气,轻笑。摩挲着付云中额发的修长指尖顺着弧度而下,贴在付云中的面庞。
“因为你知道,是我故意要把你丢得远远的。宁可让你远远地,好好地活着,却不敢让你回来。”飞声的话语愈发低沉,随着指尖轻抚,更如梦呓,“总是莫名害怕。害怕你站在了我看得见触得及的地方,我就真的要永远失去你了……”
付云中好歹睁开了眼,朦朦胧胧开了口:“……崽子?”
说着,付云中还是听进去一半,漏出去一半。想坐起来,又疼得“嘶嘶”吸着气栽回去。
没法,只得冲本就向他靠近了躯干的飞声招招手。
飞声伏低身体,担忧道:“哪儿疼?”
不想付云中突地抬了双手,啪地拍在飞声双颊上。
拍完了,付云中总算清醒了些,嘿嘿笑着,道了句:“我觉得吧,你脸挺疼。”
飞声眉头都懒得皱了,点了点头:“看来挺有精神,这就好。”
付云中禁不住笑,一笑就扯着伤口,疼得勾过飞声脖颈,闷在飞声胸口呼了几声痛,抬头。玄明宫自是不同于付云中蜗居的小屋。夜半,层叠垂坠的纱帘如云遮雾,更叫人似处梦中。
背对着另一头窗户漏下的月光,端坐于床边的飞声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盈盈微蓝之中,眉目微蹙,嘴角带笑。
清贵温雅,直似飞去。
付云中还没问你方才说的什么,已忍不住先叹了一声,嘟囔道:“你什么时候修炼成精了喊我一声,我去上柱香……”
飞声嗤笑一声,道:“烧香不必了。我倒希望你能做到一件事。”
“什么事?”
“哪怕梦话,也要好好地说出我的名字。”
对上飞声沉静而认真的眸,付云中一怔,立时想起方才尚不清醒时,下意识道出的那声“崽子”。
是啊。哪怕在付云中心中还是那只目光凌厉的小豹崽子,飞声,还是早已成了眼前这个飞声。
莫名,心底暖了一暖,又疼了一疼。
付云中抬手,伸向飞声的脸颊,笑了:“傻……”
出口一字,忽的浑身一震。
说浑身一震,更可说浑身一抖。
抖得似是从身体最深处被生生抽了一根筋。连激痛都必须掩埋其中。
飞声未及问一句怎么了,出口的却是:“……啊!”
抬起的手掌转而抓住了飞声的肩,另一手扣着飞声的颈,付云中一张口,就咬在了飞声颈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你怎么……”话刚出口,飞声又急急收了声。
屋外脚步声近,本就睡在隔壁房中随时起夜的江见清一贯好听的声音传来:“好像听见声音了?你们跟我进去看看。云中醒了吗?云中!”
飞声“啧”了一声,怪责地看了付云中一眼。
付云中不说话,冲着飞声得意洋洋地眯了眼,还发出“哼哼”的闷笑声。
飞声无法,摸了一把颈侧,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这般疼。虽只是星点,付云中一口就咬出了血。
但他明白付云中的意思。付云中就是叫他走。
本就是撷英会方回,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飞声,偷溜来看付云中,怎可叫人发现。
等江见清推门而入,房里,只剩了付云中一人呼呼而睡。
江见清蹑手蹑脚靠近,轻喊了几声,没听见回应,也只好帮付云中塞了塞被角,带着随侍出门睡去。
付云中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呼吸声却依旧粗重。已不是熟睡的呼呼声,而是近似喘息。
仅掀开被子一角,浓重血腥裹着被中温暖已扑鼻而来。
付云中无声苦笑。
他知道,分明被包扎完好的伤口,已经裂开了。
不是因了方才和飞声之间的笑闹。哪怕一动不动昏睡到这会儿,伤口也该开始裂了。再过一会儿,怕是连被褥都要全部浸湿,再藏不住血腥了。
“幸好崽子来得早……”付云中微叹,又皱了眉头,“不是没准备……看来,传给崽子的内力还是多了些啊……”
说着,表情却是一派泰然。
但再来一遍,付云中定还是会做同样的事,选同样的时候。
若不是选在昨夜,又渡给飞声几乎七八成内力,那一枚深及内腑的透骨钉怕是连付云中的皮肉都戳不破。
付云中轻笑了一声。
没办法,“归云剑气”就是这么个玩意。
亦刚亦柔,可攻可守。繁简相宜,一招万招。
承袭此功者,便如同有了点睛之法,手中无论是刀枪剑戟,奇门兵器,都似有了它的灵气,它的精魄,意动随心,人兵合一。
无所谓刚柔,无所谓攻守,无所谓繁简。
晴空归云,万法归宗。
是以,哪怕就是个人肉躯壳,照样可以在大成归云剑气后,以身为剑。
身既为剑,剑随心动,何须兵器,何人能破?
这才是归云剑气之所以傲视武林的真正缘由。
付云中之所以长久蓄气,选了昨夜一股脑儿传与飞声,亦为了破这把剑。
剑的确是破了。
虽说是付云中最后急退一步,才恰好能“不小心”被透骨钉击中。
就是要被透骨钉击中,才有那个意义,让付云中将被赵招德击落的半截透骨钉重作暗器击向自己,也才有那个意义,让他在最后一刻使出落香。
可惜,虽然使出落香挡了一挡,似乎还是用力过度了。
既成剑,刚不易折,折便两段。自然就不如平常肉身般,上个药包个扎,便能新血换旧血,好肉替腐肉。
想着,又是一阵激痛,付云中忍不住轻呕出一口血来。
方才便是因此,付云中急中生智,猛咬了一口飞声的颈项。咬得飞声出了血,才能掩盖付云中口中的腥甜之气。
头重脚轻,付云中裹回被子里头,沉沉闭上眼。
被江见清剖开伤口,取出暗器时的确疼,但只是普通人受了这般伤,要受这般治的疼,咿呀呼痛也大半是装出来的。
可现下的疼,却是分明没有刀,没有刃,还多了一堆上好膏药敷着,层层绷带裹着,却如被刀子一刀一刀割,利刃一点一点剜,沿着精血脉络从肉身中央啃噬到肌表,阵阵麻木中,疼到骨髓魂灵里头去。
激痛之中,巨大的倦意。
疲倦得叫人忍不住想,这般睡上一觉,醒来时身断两截,只身黄泉,或也是件更轻松的事儿。
当然也只是想想。付云中不会轻易去死。
他要做的,终于开始。
咬牙,昏沉,豆大的汗珠密密布满额头,沾湿枕巾。
付云中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幕幕旧事飞一般掠过眼前。
想起第一眼见着飞声,飞声还是个比当时的付云中还邋里邋遢,瘦弱不堪的孩子。
老实说,就算飞声不来抢,付云中也会分些肉末给他的。可为何会起了玩心,要说那一句你来抢?
守望崖里,付云中已见惯了泪水和哭喊,见惯了因极度恐惧而颤抖紧缩的瞳孔。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亲人的生存,而去作恶,去让他人流泪哭喊,付云中不知道该如何评判,便干脆不做评判。
可他留在守望崖的第一个冬天,便见到了一个孩子,和一双不算很大,不算很明亮,甚至因衣衫褴褛而连干净都算不上的眼睛,却如许清静宁和,像极一头自祁连山走失而来的小雪豹,惯浴风雪,静静观望。
付云中还真猜中了。
娃子真是一头小豹子。嘴对着嘴,从付云中口中叼走了大半肉块,惊得付云中还以为被啃掉了嘴皮。
顶多十岁的孩子,孤身踏雪,眼眸凌厉,任性狂妄。
当时的付云中愣了愣,哈哈大笑,眼泪都出来了。
场景一换,付云中也成了孩子。
顶多一两岁的奶娃子,被一个女人温柔地抱在怀里,便似再无风雨。
女人搂着小付云中,一边轻拍着背摇啊摇,一边耳语低唤,云中,云中,我的小云中,快快长,快快长。
女人面目早已模糊,终归是好看的。
好看的就是人们口中的江南女子。沾了水墨往素笺上寥寥几笔,便是个烟作眉,雨作骨,油纸伞下回眸一笑,究竟是何容颜,都已不再重要。
后来,亲吻香甜,怀抱温软的女人,终日卧床,药香盈室,再抱不动付云中了。
同样自小抱抱他,亲亲他的男人,日复一日陪伴床头,尽心照料女人,还要看护奶娃子,苦得满脸憔悴,依旧无怨无悔。
那个时候的男人,还有着黝黑的发,黝黑的眉。
多少个夜晚,男人累得拍着小付云中的背,不觉沉沉睡去,再醒来,已是一窗晨光。
终一日,小付云中再见不到卧病的女人。而男人形同枯槁,终下决心,带着小付云中舍弃家园,穿过整个中原,来到红石峡,云墟城。
如梦似幻,以为早已忘却的记忆却格外清晰。
虽已是小老头,却年轻得多的礼尊经常想抱小付云中,被娃儿一脚踢开;从来都美得飞云凌霄的剑尊也抱过小付云中,孩子都爱美人,见是凌霄,小付云中任她抱着,看着美人直发呆;方二十余岁的武尊板着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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