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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十年-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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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百里道：“发生这么大的事，那帮大臣震惊不已，集体上书请皇帝将完颜天这个危险人物处死。可皇帝并没有那么做，而是花了打量的心思将这件事的真相掩盖住了。所以在南朝里，并没有完颜天当时在战场上的真实记载。便是有图画记载，也是经过各种美化之后的假象。”
对于段百里的说法，颜夕风是将信将疑的。他又问道：“完颜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武士而已，皇帝为什么会对他这般维护？”
段百里目光狎昵的看着颜夕风道：“难道夕风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男人性好龙阳吗？”
“龙阳？那是什么？”颜夕风更加疑惑了。
段百里的脸色顿时青了一下，忽而又仰头大笑道：“看来夕风真是在颜霸天身边关的久了，连龙阳都不知道。不过也好，这样单纯的夕风，我更喜欢。”
别的听不明白，但这喜欢二字的意思，颜夕风还是明白的。他顿时就觉得浑身难受起来，忍不住一再的跟段百里拉开距离。
“再后来的事，你应该就知道了吧？”段百里道。
“你是指……父亲拜完颜天为师的事？”
段百里怜悯的看了他一眼，道：“看来颜霸天对你防的够严的。连他怎么从完颜天手里拿到《血屠》的都没告诉你。”
段百里继续道：“后来，完颜天将那本《血屠》送给了当朝皇帝，皇帝又将书送给了最爱的小女儿，也就是爱好武功的清霜公主。但为了避免那本书为乱世间，有关三十三重天的炼制全部被毁去。再后来，你父亲千方百计的接近清霜公主，并渐渐俘获公主的芳心。但当时的颜霸天只是一介百姓，为了能让他的身份与公主匹配，完颜天这才将他收入门下。”
忽然想到一事，颜夕风心中一动，问道：“完颜天一生中只收过父亲一个徒弟吗？”
“当然不是。三年后，他又收过一名男弟子。”
“是不是叫做头狼？”
段百里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再后来的事情呢？”颜夕风有些急迫的问道。段百里所说的那些，都不是他最关心的。他最关心的，是他的母亲清霜公主。他的母亲，是不是真的如父亲所说的那样，是在动乱之中被掳走的呢？
可段百里却并没如他所希望的那样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嘻嘻的收住了话题。
“夜深了，本王困了。要不要留下一起睡？”说着，就要伸手过去拦人。
颜夕风侧身躲过狼爪，道：“我不喜欢跟人一起睡。”
段百里诧异道：“不是吧？难道你没跟女人一起睡过。”
颜夕风脸红了一下，扭头走了出去。
段百里像见到宝藏一样，两眼发光的紧盯着颜夕风的下半身。
高大的吐蕃婢女一直守在门口，见颜夕风出门，立刻迎上前去带路。
原路返回自己的房间，颜夕风有些疲乏的坐在了榻上。段百里说的这些事与颜霸天的描述出入太大，让他有些分不清孰真孰假。若段百里说的是真的，那么关于母亲的事，父亲是不是也骗了自己呢？
吐蕃婢女走到他身边请示道：“颜公子，您要沐浴吗？”
“好。”颜夕风站了起了，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在段百里的房间呆了那么久，为什么没有见到王妃呢？”
婢女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二王子并没有娶妻。”
那么段百里的房间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呢？颜夕风心下奇怪，却也没再多问。当夜，颜夕风睡的格外香沉。睡梦中，他忽然觉得身体很沉，像是被千斤重石压住一般。睁开眼，便看见一个人伏在自己的身上。耳边，是那人呼出的湿热气息。
“段百里，你在干什么？？？”颜夕风身体一掀，将段百里甩到了床下。
“亲你。”段百里重新扑了上来。“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龙阳吗？我来告诉你……”他说着，嘴唇便对准颜夕风亲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异国之祸（三）
深夜的房间里，寒光闪烁，身影交错。两个人无声的你来我往的打斗着。颜夕风身形灵活，因为过于愤怒，他出手奇快，一招接着一招连环攻击段百里的胸腹部。段百里渐渐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一个不慎，被颜夕风手刀击中脖颈，顿时痛得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跳到一边。
颜夕风收住手，气息不稳的退到床边。虽然他躲得及时，但还是被段百里亲了脸颊一下。他一脸厌恶的用手擦着自己脸颊上的口水，强忍着干呕的冲动。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吻过任何一个人，也没被别人吻过，没想到这感觉居然这么恶心，湿湿滑滑的，像蛇爬在身上一样。
“如果你再敢做出这么恶心的举动，我拼死也要杀了你。”颜夕风厉声道。
段百里一边揉着自己的伤口，一边不以为然的调笑道：“大家都是男人，别那么小气嘛！”
一支烛台划着弧线飞了过去，段百里再一次被击中额头，鲜血顿时就流了下来。
“真有意思，没想到南朝的男人也这么贞烈。不过，我不会放弃的。颜夕风，下一次见面，就是咱俩的洞房花烛夜。”
段百里施施然走出了房间。颜夕风却是再也睡不着了。这个段百里，为人邪性的很。每次见到他，颜夕风都本能感到一种无形的威胁。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怎么会对身为男人的自己做出这种轻薄的举动呢？
想到段百里临走时说的那番话，颜夕风更加焦虑难安。他很清楚，段百里并不是在开玩笑。何况这里是他的地盘，自己已经侥幸躲过两次，下一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次日清晨，那名高大的婢女准时过来送早点。因为对段百里心怀戒备，颜夕风不敢动那些食物，只是稍微喝了几口清水。值得庆幸的是，段百里白天一整天都会在宫中陪他母亲，想必即使要来找自己，也要等到晚上了。暂时有了喘息的机会，颜夕风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过了早餐时间不久，婢女苏拉再一次来到颜夕风的房间里。这一次，她的手里拿着很多花花绿绿的衣衫。这些衣衫均是用蚕丝织成，质地轻薄，而且做工非常大胆。有些甚至像青、楼女子的衣裙一样，坦胸露背。
将衣服一分别摆放在桌子上，苏拉操着生硬的汉语道：“颜公子，请您挑选一件喜欢的换上吧。”
颜夕风皱眉，不悦的道：“我只喜欢我自己身上穿的这件。其他的，请立刻拿走。”
“这可不行，二王子临走时吩咐奴婢了，务必让颜公子换上这些衣服。”
“为什么非要穿这种衣物不可？”
苏拉道：“二王子喜欢给他的男宠穿这些漂亮的衣服。等一下，奴婢还会给您画上一个漂亮的妆容。
难怪段百里的房间会布置的那么女气！颜夕风此时对这个人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我不会换的！”颜夕风语气坚决的道。
“若是如此，奴婢只好用强的了。”
苏拉一拍手，立时从门外进来三名壮汉。这三个人似乎很有经验，一进来便直奔颜夕风而去。
“苏拉知道公子您身怀武功，所以特地找了三个护卫过来帮忙。王子今晚便会召您侍寝，在那之前，我们还是赶快准备好吧。”
身为一个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当成女子一般连番侮辱。纵使颜夕风脾气再好，此时也不禁脸色大变。他根本无心继续听苏拉说下去，一伸手扯过一件纱衣撕成两半。飘逸的薄纱垂在手中，瞬间变成他的武器，笔直的刺向三名壮汉。那三人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武功，吓了一跳，纷纷向两边躲开。颜夕风手腕一翻，将薄纱缠上其中一人的腰际，用力一带，那人便哀嚎着被掀翻在地。其余两人见状，迟疑着后退了几步不敢动了。
苏拉见状，疾步上前踢了那壮汉一脚，声音尖利的用吐蕃话说着什么。那两人互看一眼，又齐齐奔着颜夕风冲了上去。
颜夕风凌空飞跃到那二人头顶处，双脚借势蹬上那二人的肩膀。那两人迅速用手抱住他的脚踝，却不想颜夕风身体疾速旋转，那二人被迫跟着手忙脚乱的满地移动。眼见形势开始一面倒，苏拉惊慌失措的大惊呼叫起来。
为防止苏拉招来更多的侍卫，颜夕风迅速击昏脚下的两人。手腕一带，将手中的薄纱送了出去。注入内力的布料似有生命般飞快缠上苏拉的口鼻，颜夕风紧跟着一掌将苏拉击昏，而后紧紧缠住了她的嘴巴和四肢。
趁着四周无人，颜夕风打开后窗逃了出去。
段百里的府邸构造庞大而复杂，颜夕风一边躲避着来回穿梭的侍卫和婢女，一边小心翼翼的向着出口方向逃离。因为王府里的建筑非常相似，颜夕风找了整整一个上午，仍旧没有找到所谓的出口。到了中午，府内的巡逻兵忽然多了起来。大批的巡逻兵成群结队的从王府的各个角落穿梭，似乎在搜寻他的踪迹，这使得颜夕风的逃离变得更加艰难。
躲在一棵芭蕉树后，两名婢女说说笑笑的从自己眼前走过。一直在王府里乱转找不到出口，颜夕风心内焦急不已。他索性将心一横，悄悄的尾随在那两名婢女身后。
那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穿过一座假山，绕过花园，到了王府最西侧一处荒僻的院落里。其中一名婢女谨慎的守在门口，另一个人端着食盒进了门。过了不久，进去的那名婢女仍旧提着食盒走了出来，对着门口的婢女摇了摇头后，两人叹息着离去。
看样子，这座荒凉的院子里一定关着什么人了。身后传来巡逻兵杂乱的脚步声，颜夕风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躲进了院子里。巡逻兵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一阵子，然后便渐渐离开了。
颜夕风倚在门上，心如鼓擂。
“你们这些孽障，还不快滚！本师太宁可饿死，也不愿吃你们给的东西。滚……滚……”断断续续的叫骂声从房间里传来，颜夕风吓了一跳。仔细一听，却又觉得这个声音耳熟的很。他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布置极其简陋的房间，房梁上挂满了蛛网，地上满是灰尘。在床榻边，一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因为她的双脚被锁链紧紧锁着，所以她只能来回在地上爬动，而不能站起来。这个人衣衫褴褛，灰白的头发像杂草一样团在脑后。听到有人进门，她立刻像丧失心智的野兽一样抬起了头。看见她真是面目的一刹那，颜夕风忍不住惊叫出声。
“雪寒师太？？”
“你……你是谁？”雪寒师太满脸血水，眼睛处皮肉翻滚血肉腐烂，已然被人挖去了双目。
“在下颜夕风，咱们曾经见过的。”
不提还好，这一说出自己的身份，雪寒师太更加激动起来：“颜夕风！！你做的好事！！滚，你给我滚！！”
“师太，您怎么了？”颜夕风一步一步走上前。
“别假惺惺的装好人了。颜夕风，当初如果不是你隐瞒三十三重天的真相，武林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雪寒师太激烈的挣扎，双手在地上来回划动，试图抓到颜夕风。
“颜霸天已经夺回武林盟主之位，你不会不知道吧？”
颜夕风沉默了一下，道：“是这样的吗……父亲不愧是父亲，动作还真是迅速。”
雪寒道：“如果不是你当初隐瞒三十三重天的真相，颜霸天又怎么会这么快的夺回武林。炼药之事，他已成功了一半。就凭着这半成的药，他几乎把武林盟变成了人间地狱。颜夕风！你回去看一看，看一看如今的武林，那就是修罗场！！你这个为虎作伥的凶犯！！哈哈哈……凶犯……”
雪寒一阵狂笑，两行血泪从眼中流了下来。
颜夕风神情哀戚的看着雪寒，渐渐红了眼眶。
“当初，三十三重天一出现，我就猜到了凶手是谁。因为此药的炼制秘方只有《血屠》里有记载。当年父亲与杨九毒一役，致使《血屠》被一分为二，虽然杨九毒手里拿着一小部分，但炼制三十三重天这种药，却只有父亲才能做到。”
“楚炎当年利用我除掉三皇子时，致使几百名江湖子弟遭受池鱼之殃。我一直责怪他心狠手辣，如今细细想来，我又何曾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呢。”
颜夕风喃喃的诉说着，声音颤抖，单薄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雪寒师太一直侧耳听着他的话，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她道：“二十年前，你曾进入过死亡之林，难道也与此事有关？”
“不错。二十年前，我失手打碎了父亲种植的唯一一株炼狱花。父亲大怒，命十三名死士围攻，一路将我赶进了死亡之林里。我侥幸存活，并且找到了炼狱花的种子。当时我年幼，并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这剧毒的炼狱花。直到开始追查三十三重天事件，我才明白真相。可那时，也已经晚了……”
“为何不阻止你父亲？你的武功并不弱，而且当时手里不是还握着武林盟的人马吗？”雪寒质问道。
颜夕风并没为自己辩解，而是语气淡然的问道：“不知师太可否听过一种名为‘故国之梦’的武功？”
雪寒的脸色瞬间大变，她几乎差声道：“故国之梦？？你是说当年邪教教主用来颠覆武林的故国之梦？？？”
颜夕风点头道：“是的。夕风自小便练就这种武功。师太是练武的行家，自然也就知道，夕风根本没有反抗父亲的余地。”
雪寒撑着地面吃力的坐了起来，她对着颜夕风的方向招手道：“过来。”
颜夕风依言走了过去。雪寒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腕，三指并拢，照准他的脉搏按了下去。瞬时，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腕进入身体里，颜夕风并未拒绝，而是任由那气息在自己身体里往复循环。
雪寒师太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你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探查到至少三路真气在你体内运行。”
颜夕风淡淡道：“六岁那年，青衣帮的李帮主曾帮助我抑制过体内的煞气。两年前，有人帮我医治心脉时也曾注入过一股真气。另外一股，是自小父亲就植入在我体内用以控制我内力的真气。”
“小小年纪就开始练这种霸道的武功，你也真是可怜。”雪寒叹息道，“故国之梦失传已久，我也只是听我师叔说过一回。因为这种武功属于炎派，若一个不慎，练武者极容易被地狱炼火所吞噬。此功共有十二重，从第一重开始，每往上练一重，痛苦就加剧十分。到了第十重，练武者往往会经不住逆流的真气而自绝性命。便是此功的创始人，也只是练到十一重。”
“你呢？练到多少阶？”
“十二重。”
雪寒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你不会感觉浑身如刀绞一般疼痛吗？”
颜夕风垂目，默然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有些记不清了。”
“可颜霸天要你练这么阴毒的武功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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