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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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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真说:“可是根据我们的报告,项诚没有杀过人类,继承了他父亲的遗命,忠诚地驱魔,甚至连金钱都不怎么在乎。”
“你不觉得一个人越是正直而不求回报。”周茂国随意地说,“就越不寻常么?”
陈真笑了笑,没有回答。
周茂国说:“他的表现,只是在朝我们所有人表示,看,我虽然是蛇妖的儿子,但我仍然听我父亲的。”
“项建华是什么样的人?”陈真问。
“项建华的人品毋庸置疑。”周茂国抽出项诚父亲的档案,递给陈真。
陈真叹了口气,说:“一驱也是要走政审的。”
“所以不可能让他拿到一级资格证。”周茂国说,“那天他已经在我的面前露出了马脚,协会欠他一个人情,虽然我尚不清楚他出手协助你,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但是我已经把智慧剑还给他了。”
陈真:“……”
“希望智慧剑能压制他体内的邪性。”
“可是乩仙案……”陈真说。
“恰恰是这一次露出了马脚。”周茂国说,“他的心思慎密,凡事张弛有度,在乩仙案里,与你的配合,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艺术,一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的一言一行,对待你们的态度是想好的,对待老佛爷的态度,也是设计好的,当他无法设计自己言行的时候,那么就选择——不说话。”
“他的目的,就是让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单纯的人。”
“只要是单纯的人,心思就很好猜。”周茂国说,“造成一个假象,任凭是谁,也不会沉溺在当年的恩怨里。”
“因为家世,,对他有一点有提防,是肯定的,没有人会觉得他能带来什么威胁。你不就是其中一个?”
陈真沉默不语。
“我一直觉得在他的心里,是有人性的。”陈真说,“至少不会被妖性所占据,从他身边的迟小多,就能看出来。如果他计划慎密,只为报仇,才掩饰了这么多年的话,势必不会把一个小孩……不,一个没长大的少年,带在身边。”
周茂国说:“那么就提供给我一个详细的报告,从陪伴他的人身上去寻找。至少目前,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我,让我通过。”
陈真叹了口气,点点头。
周茂国说:“他有没有流露出退却,不想再参与考试的意思?”
陈真答道:“没有当面说,不过我感觉到,可能有一点。”
“那就是了。”周茂国旋开保温杯的盖子,答道,“忍辱负重,压力太大,在使命与现实之间难以抉择,一方面想放弃复仇,去过普通人的日子,另一方面又受到心魔的影响。”
陈真答道:“不能这么说。”
周茂国看了陈真一眼,说:“不动明王的家族传人,一名力量如此强大、从七岁开始就混迹妖与人两界的驱魔师,居然会在注册考试面前退却,你不觉得这本来就不合常理?”
陈真揉了揉眉心。
“即使是这样。”陈真说,“也证明了,他的内心有过犹豫,哪怕只是一点,人性仍然压倒了妖性。”
“这不构成在我这里通过的理由。”周茂国说,“我的责任是确保不会有任何动荡的机会,驱委面临换届,危机重重,我从业三十年,第一次碰上如此棘手的状况。”
“我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盟友。”周茂国说,“就像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在笔仙与碟仙的算计之中,他俩选取了项诚作为突破点,把线索交给迟小多,让他自然而然地推断出他们的身份。看似将主动权交到你们的手里,实际上则布设出了一个精心算计的局。这个局从项诚来到北京,报名参加考试就已经布好。直到严飞落网结束。”
“可我现在还不确定,乩仙的背后,是不是有一个比严飞更高一层的幕后隐藏者。”周茂国又说,“既然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据此推测得出,项诚的到来,也是这个局的一部分?”
陈真说:“可是您已经把智慧剑交给他了。”
“实际意义上,是被他自己取走的。”周茂国说,“不谈这件事了。”
“老师。”陈真说,“我还是希望项诚能通过这次的考试,起码不因政审问题降为二级,这个是我综合考量之后的决定。”
周茂国正要起身,听到陈真这么说,又坐了回去,思索良久。
“您的意思我完全明白。”陈真想了想,艰难地考虑了一下措辞,“您是站在防患于未然的立场上。”
“换个角度想。”陈真说,“如果把一个人的心魔彻底驱散,那么给予他完全的信任,是不是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陈真抬眼,看着周茂国。
“驱散魔的力量是光照。”陈真说,“教材上的第一句话,我迄今仍记得,07版的驱魔师教材是您编的,我们永远不用力量去遏制任何阴影与魔,而消弭仇恨与痛苦的唯一方式,是用人性的力度去照耀它。”
陈真说完这句后,双方沉默不语。
“换句话说。”
五分钟后,陈真再次开口,“如果巴蛇的妖性一再受到打压,最终放弃,混迹于人群之中,成为驱委的其中一个监视对象,平平稳稳,不出现任何问题,固然是好的,如果不像我们所预测的那样呢?”
“我的父亲交给我心灯。”陈真有点拘束地说,“家族的遗训,正是用这种光去照耀世间,照耀一切人心所不能企及的黑暗,项诚的内心里仍然保留着一种人性,这从他和迟小多在一起,就能看出来。”
“他渴望这点纯粹的人性,并厌恶灵魂里的妖性。”陈真想了想,说,“这是我个人的一点愿望,我会注意他的举动,一旦发生不可控的情况,我会及时出手,制止他,有必要的话,我甚至会采取必要的一些措施。”
“但是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陈真说,“我宁愿相信,这个机会能让他朝着人转变,一点一点,积累得更多。这种积累也许会出现在他释放心魔的时刻,扭转某个必将到来的定局,往好处想,也许这个时刻永远不会出现,但它不是没有意义的。”
周茂国说:“陈真,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就像你的心灯一样。”
周茂国起身离开,陈真跟着他直到电梯前,周茂国没有说是,也没有说否,电梯门关上,周茂国离开。
九月的北京,渐渐凉快下来,迟小多在图书馆还了书,站在书架前,取下一本书,看到对面站着周茂国。
迟小多:“……”
周茂国朝迟小多点了点头,迟小多忙道:“周老师好。”
“项诚去培训了,你知道吗?”周茂国问。
“知道。”迟小多答道,心里有点奇怪,问,“老师也经常来这家图书馆吗?”
“随意逛逛。”周茂国说,“我猜测你俩应该形影不离,是以有此一问,你不必多心。”
迟小多笑笑,去借了书,跟周茂国出来,周茂国说:“我顺路,送你回去。考试复习得如何?”
周茂国年过五十,精神却很好,迟小多坐在副驾驶位上,说:“降妖师考试不知道难不难。”
“降妖设备师。”周茂国想了想,说,“前途不错,自己研究,开发点法宝,还能帮上同行。”
迟小多也在想这个事情,说:“可是法宝注灵什么的,我不会。”
“第一次,谁都不会。”周茂国开着车,答道,“也有特定的流程,大胆假设,小心实践,i都好说。”
迟小多突然想起,是不是可以做一个法宝,送给项诚?改天可以去驱委的地下商城看看,买点材料什么的。
周茂国问:“项诚有信心吗?”
“应该还行。”迟小多说,“正在很认真地复习了。”
周茂国点了点头,问了几句,两人是怎么认识的,迟小多说了点往事,当然没有告诉周茂国叫鸭什么的,免得把他雷到。就说是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鬼车、鸱吻那些妖怪,都是项诚告诉他的,自己已经忘了。周茂国听了一路,时而点头。
迟小多说:“周老师,我想做一个法宝,难吗?”
“现在不能指点你。”周茂国说,“不过考完试以后,你可以到我家里来。”
“好的。”迟小多感激地点头,说,“在哪里能买到关于做法宝的书?”
“法宝制作……降妖设备……”周茂国想了想,说,“陈主任的母亲是一位出名的法宝鉴定专家,在他的家里有许多珍贵的抄本,你可以向他借阅。”
太好了!
迟小多在家门口给陈真发短信,朝周茂国告别,周茂国摇上车窗开走了。
迟小多带着外卖回家,项诚还没回来。
该不会是夜校吧?
迟小多抽出床头柜上那封信,信里是一份通知。
【即日起,请所有驱魔师在灵境胡同外集合,晚上八点发车,在丰台区封闭式培训。请报名参加一注笔试的成员在八点前赶到驱委广场前,携带准考证与必需生活用品,培训期为十二天,考试期为三天。培训期间不允许使用手机,请提前告知家人。】
背后是项诚的字:
【小多,刚刚收到信,我怕堵车来不及,先出门了。昨……。】
几个地方被认真地涂黑了,明显是“昨天晚上”四个字。
【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迟小多心里大叫坑爹啊啊啊!为什么培训外加考试要足足半个月不早说!驱委你做这种事会被驴踢的吧!昨天晚上我们刚那个啊!今天就把人给叫走,还让不让人活了!也太伤天害理了吧!
第44章 蛇魂
陈真来了短信:【可以;不过书不外借;你要到我家来看;随时都可以。】
迟小多没想好;项诚走了,自己一个人住着;要干嘛呢?
【现在可以吗?】迟小多问陈真。
【当然;欢迎;项诚已经走了?我看到他上车了;如果你没有计划,就来我家;和小朗玩;今天正好加班;下班我顺便过去接你?】
迟小多答了个好;无聊地在床上躺着。
陈真来接的时候显然很困,而且有什么事情焦虑不定;迟小多也是一脸黯然。
迟小多电话来了;那边的是可达。
“项诚去培训了。”可达说:“让你代为照顾你几天,现在过来接你?”
陈真接过电话,告诉可达人已经接走了,可达那边才约有空出来吃饭,挂了电话。
“为什么你们不用培训。”迟小多郁闷道:“我们昨天才……”
“才什么?”陈真专心地看路。
迟小多马上一本正经道:“没什么。”
陈真有种得逞的狡猾感,答道:“我们也去培训,工作谁做?可达和我都不用参加培训,直接去笔试就行。”
“可是也不用这么久吧。”迟小多说。
“很有必要。”陈真眉毛一扬,答道:“这个决定也是临时下达的,因为组织需要通过集训,来观察,并且排查一些事。”
迟小多马上就明白了,多半是因为严飞的那件事,驱委一定怀疑,严飞想让借这次考试,换上自己的一批手下。而这批手下到底都是谁,就要重新来核查。
“去了多少人?”迟小多问。
“三千多个吧。”陈真答道。
迟小多问:“去哪里集训?”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知道了也没用。”陈真说。
迟小多犹如被棒打鸳鸯的怨受,但无奈只得接受,而且足足半个月不能和项诚通讯了。
“小朗知道你来了一定很开心,怎么突然需要查古卷了?想做法宝?”
“嗯。”迟小多说:“想给项诚做个。”
“挺好的。”陈真开着车,悠然道:“彼此依靠,互相支持。”
“你有喜欢的人吗?”迟小多问。
他觉得陈真一直在照顾弟弟,也没有谈恋爱,可能怕陈朗会觉得孤独吧,但是陈真自己就没人照顾了。
陈真笑了笑,没说话。
迟小多到陈真家的时候,陈朗正在一片黑暗里摸盲文书,听到脚步声起身,朝他们走过来,像鬼一样,差点把迟小多吓得够呛。
陈真开了灯,一脸疲劳的表情就像随着灯光一样,亮了起来,朝陈朗笑着说:“小多来找你玩了。”
陈朗用手摸摸迟小多的脸,笑了起来,迟小多站在门厅里,被陈朗摸来摸去的,觉得很好玩而且很舒服,也摸摸陈朗的脸,和他逗着玩。陈真在陈朗手里写了几个字,便自顾自地去给弟弟热饭。
陈真的家里非常安静,就像在电视上看到的,九十年代北京的家庭一样,布置格局似乎很多年没改过了,陈朗安静地在桌前吃饭,迟小多也吃了一碗,清汤白饭,突然整个人就变得简单而清新起来。
【项诚?】
【出远门,不要我啦。】迟小多笑着回答陈朗,这天开始,就在陈真的家里住了下来。
距离考试还有十来天,陈真拉开陈朗房间的沙发床,让迟小多和陈朗睡一个房间。
家里白天有个阿姨过来打扫,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动静,陈真的家又在一个非常僻静的小区里,每天连遥远的围墙外,树上风吹叶子的声音都能听见,秋天来了。
陈真与陈朗,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大家族的传人,陈朗知道的事情,远远超出了迟小多的意料——他几乎什么都知道,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的资料库!除此之外,陈真家里还有一架盲文打印机,海量的内容可以直接扫描进电脑,继而用盲文打印出来。
陈朗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读书,读各种各样的书,当然,这些书都是经过陈真筛选的,大部分是古籍,其余的则是一些名著与小说。陈朗非常喜欢看小说,迟小多的到来几乎为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每一天,迟小多做的事情就是给他介绍自己看过的书,只要是陈朗感兴趣的,迟小多就会上网购买电子版,再用软件倒成盲文,继而打印出来。
迟小多给项诚发了几天短信,但他没有回。
在做什么呢?集训……是修行吗?迟小多就想起了项诚坐在瀑布下冲水的画面。连思归也带走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先前每天都在一起,迟小多还没有感觉,然而一分开,他就强烈地想念着项诚。
迟小多是个话很多的翻车鱼,有话要说,没话也要找话来说,于是住了不到三天,就把自己的爱情和烦恼,思念朝陈朗倒了个干干净净。而且他最纠结的那个点是:自己在洗澡,项诚要进来,他要进来做什么啊啊啊,是朝自己表白,对那天晚上的那件事做个总结吗?
【可能他想进来亲你?】陈朗对此的回答是。
迟小多已经换了个方式,在陈真家里用打印机的方式和陈朗交流,迟小多抱着键盘,输入一大段话,然后使用盲文打印机打出来,给陈朗摸。陈朗则使用他的专用手写板,输入一大堆字给迟小多看。
于是他们达成了一个快速而简单的交流方式,每天滔滔不绝地,可以说上一大堆话,语言交互明显比以前多得多。
【我现在才渐渐发现,我对项诚的了解实在太少了,还不比我家楼下小卖部的老板多。我感觉完全就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问他呢?】
【如果他想说,当然会对我说的吧。】
【也许。】陈朗左手摸打印机里源源不绝吐出来的交流单,另一手在手写板上写字,无名指轻轻点了点,字显示在投影屏幕上。
【但是有些人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忧愁与家人分享的,哥哥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很难过,但是他什么也不说。】
迟小多和陈朗聊了好几天,陈朗似乎非常喜欢这种交流,长期处在封闭的黑暗里,几乎没有和任何人聊天,而和陈真,兄弟之间似乎更喜欢用身体接触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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