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作者:吴雨澄-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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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小玉改变不了小天，小天也不要改变小玉。”

“天……”
“不许难过。我走了。”

门被关上，防盗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叶玉把蓝天睡过的枕头重重摔在地上……头真的开始疼了，很疼……







第117章　第117章　不断漏空的沙子
117，你的话，萦绕她的心田，而你在必然与我错过的时间，仰躺来冬天的长江边

中午，和蓝芳一起来到饭堂里吃饭，蓝天一直在手术室里，给蓝天买了一份，拿到她的办公室里。和蓝芳一起想离开时，忍不住在沙发上坐下来：“芳，你去吧，我想在她这里睡会儿，她这里宽敞。”
蓝芳给叶玉把门带上。

当叶玉醒来时，自己身上被盖了一件大衣，看到蓝天正站着看片。
有一点中性的一个人，穿着白衣袍她总是给人很干净的感觉，还记得大学里，即使是练完剑一身泥草地回来，她的一笑就可以把人的心情阳光起来，责备不起她的任何事情，可是现在，因为那份逝去的感情，那些孩子气的笑已经没有了。

好在昨夜她装醉时有把蓝天给逗笑了，好怀念那笑……
又好恨她连一个早晨也不肯留下，却又怪不了她，因为她要去陪她妈妈吃早饭她要回去练剑。
忍不住要起来，既然她没休息，既然有这么多要看的光片，她想去给蓝天冲杯咖啡。

“小玉？怎么起来了？还有半小时才上班呢。”说完继续看她手中的光片。

不想和她说话，只顾去给蓝天冲咖啡。

“小玉？”虽是喊着叶玉，却还看着手中的光片，等不到回应又喊一遍：“小玉？”转过头来看到叶玉在冲咖啡。
也知道是在生她的气，看到这杯咖啡是冲给她的她更于心不忍起来，放下光片，端起咖啡就喝：“啊！”
“哎！我刚冲的当然是很烫的！你怎么样啊？”已跑到蓝天的面前看到蓝天吐舌头。

“应该，没事。”
“给我看看舌头。”
“不给。”
“什么？”
“呵……我没事。”
“给不给？”
“不给。”
“你！你这么能说话，怎么不一口全喝掉的！”
“那就真的不能说话了。”

看着看着两个人朝对方笑起来……

“小玉？不生气了，我得陪我妈吃早饭练剑，你知道我有这个习惯的。”
“好吧，绕来绕去的从来都是我的错，只是我陪你回去也是可以的。”
“当然不可以，天这么冷。”说完又开始看她手中的光片。
“给你买的饭吃了没？”
“吃了，对了，晚上要不要去阿图家里吃饭的？有没有约好？”一直看着光片边看边说话。
“呃……”怎么可以忽略她的生活里还有一个阿图呢？想到这里，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上午来过电话，晚上去他家里吃饭。”

“哦，那晚上你可以带我一起回去，省得老坐张洋的顺风车，我妈不让我骑车不知道为什么。”

叶玉心想着本来就是，一个读了这么多年书的医生，却骑自行车去上班，没人在她妈妈面前说什么才怪，她妈妈总算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能说是虚荣心，总得让人相信她的女儿真有能力，而骑自行车上班确实与蓝天现在的身份很不相符，来到这个社会，还得按这个社会的逻辑行事最好，叶玉纵使有心想维护蓝天心灵上独有的单纯，可更不想蓝天的能力让人怀疑。

“那车给你开，我坐你的顺风车。”
“嗯，就是又占你的便宜了，就让我多练练吧。”
“你已经开得很好，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准备上班，记得稍等片刻把咖啡喝了。”
“哦，去吧。”

眼睛依然一直看着她手中的光片，叶玉一直看着她，出门时，卓副院刚好正要进去，叶玉与卓副院互相招呼，卓副院乐呵地说：“现在精神了？昨天你可是挂在蓝医生脖子上回去的哈哈……”
“啊！你不会说得全院都知道吧？小心我灌你！”
“呵……我真得让你三分。”
“走了。拜！”
“拜！”

叶玉的笑容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慢慢收起。卓副院对蓝天一见钟情，蓝天是否会接受卓副院？不可能，她只要还爱着沙颖一天，就一定不会接受他，可是这个道理，似乎也可以用在叶玉身上，她是否会等来蓝天爱上自己的一天，最重要的，在爱一个女生的路上，她受了多么重的一次伤，她怎可能在同样的道路上再投入一次？那么是不是卓副院反而比自己有可能？
深深呼吸，得先把工作做好。

自从过完这个生日起，单恋着蓝天的心重得可怕，两只玉老虎她偏爱那个没有得到的，在放小小玉的地方，有一本日记，这天她又写下一段心里话。

当真的收到蓝图送给她的一幅画，如果不是听到蓝天给蓝图出的这个主意，她真的很惊喜，现在，虽然很喜欢这幅画，却想着根本是蓝天送给她的而不是蓝图。
饭店里清静的窗口，蓝图坐在她对面，已是通过蓝图的轮廓在回忆着蓝天的样子，有时蓝图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见，怎么总是错位的感觉。

送她回家，与往常一样到楼下，蓝图上前想亲叶玉的脸颊，没想到这次叶玉避开。
“小玉？”

听到蓝图这样叫她，月光下看着蓝图，她踮起脚板吻上蓝图的脸，蓝图欣喜得把叶玉拥入怀中嘴唇盖上叶玉的……
“今天……我们在一起，好不好？”蓝图激动地说话。
“那别回家。”
“啊？”
“去金湾吧。”

车子拐出小区，不远处24小时便利店亮着灯光。
“去买一盒。”叶玉眼睛掠过那便利店。

蓝图心潮澎湃停下车小跑去便利店。叶玉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太安静了，她打开车内音乐，响起的还是那首常听的《偏偏喜欢你》……

“我……会努力工作……为做一个值得她做那样决定的人……为做一个她想起就觉得还是值得爱那一场的人……为做一个她永不后悔认识却永远后悔错过的人。啊……”

“不要堕落。”

那个人的声音，那绝望的放不下……

蓝图上车来，浑身都在发热，还没有坐稳，听到叶玉说：
“我们还是回家吧。”
“小玉？”
“回家吧。送我回去，你再回自己家。”
“小玉？”他的浑身都似被泼了冰水……
“我没有心情。”
“你……怎么了？”
“有些累。”

手中的小盒子掉了下去，蓝图伸手下去捡，可位置太小不能很好寻找……
“到时候我自己捡，快开车我们回去吧。”

车子在前面路口调头。

从来不敢追问一句，从来只是想方设法顺着叶玉，他没有深刻去想一想热恋中的人到底该是什么样的，只是这也绝对不是蓝图的错，他太喜欢这个女孩，从不敢大一点点声对她，也喜欢她特有的强势，家境贫寒却能与金港富商叶正贤的女儿走一起，还让他面对叶玉时有一些自卑，只想着为叶正贤做好每一件事，一心一意爱着叶玉，同时等待有一天把叶玉迎娶过来。


周末，叶玉早已与蓝图电话里约好将去他家里吃晚饭，并说不用来接她，挽着蓝天的手一路谈着白天的工作走去停车场。进到车里，蓝天重调座位前后，发现有些卡住。
“怎么了？”坐在副驾驶的叶玉看到蓝天下车。
“座位不好调，我看一下。”
原来地垫翘起来刚好卡到了，她伸手去压平那地垫，发现地垫下面有一小盒子，拿近了看，是避孕套……

“好了吗？是怎么回事？”
“好了。没事。”她把避孕套拿出来直接放进车内的扶手箱里。

坐上位置时看到叶玉已是满脸通红。

车子发动，叶玉按住她正要推档位的手：“我……和他……”

这会儿心里十分的高兴，她断定叶玉还是喜欢阿图的，就算不强烈，慢慢地，以阿图的为人，性情，阿图的许多方面，她会越来越喜欢的：“呵……他在家里等呢，我们得快点。张洋估计带着姐姐都到家了，都是我晚下班害你等到现在。”

非常不喜欢她这个时候这双小圆眼放出的神采，讨厌了她嘴角那对括孤，可叶玉无言以对，微微点起了头：“那……下次……我就不等你了。”

“呵……嗯！”

“你……”

突然发现叶玉的脸不红了，可以说是瞬间变得灰白，那双大眼睛似在憎恨……

“小玉？”
“下车……”
“啊？”
“给我下车！”
“我……”
“下车！”

蓝天万分困惑地下车，看到叶玉从车头绕到驾驶位上来，立刻关上门开车往外疾驰而去……

蓝天呆呆地看着叶玉的车尾灯……

一阵急刹声……
蓝天狂跑过去……

车子停在停车场出口处，她趴在方向盘上……

车窗被敲响……她抬头看到窗外蓝天很是着急的神情，她开出车门，走下来……抬头看着蓝天……那目光……很是凝伤……

“小玉？你……”她仔细地寻找叶玉全身是否有受伤的地方……
“下次……我还是会等你的……”说时眼眶全红，她的身体究竟什么部位受伤了只有她自己懂，“对不起，我怎么可以把你撂下……快上车，我好像没有手感，还是你开。”她把蓝天按进驾驶座上。

后面有车在嘟，叶玉立刻绕去副驾驶，车往回家的路开去，她一路看着窗外。

牵着手上四楼，叶玉越走越慢，二楼半时几乎是蓝天拉着她上去的，到四楼时，蓝天给她按门铃，蓝图打开门时，红烧鱼的香味扑鼻而来，蓝天把叶玉的手托给蓝图：“呵……都怪我今天晚下班了。”
“呵……”他接过叶玉的手，没让他去接他在家里很是不安，这会儿他恨不得把叶玉抱进门来。
就在叶玉想叫住转身上楼的蓝天时，从厨房里出来的蓝芳直接把叶玉拉进了门。


2001年一过初一，叶玉陪爸爸妈妈一起去海南旅行，曾想方设法地要把蓝天一起带去，但是蓝芳和张洋要去云南，所以蓝天不可能再请假她必须在医院里隔个三天就值一次班。
蓝图在叶玉一家人走后第二天才知道叶玉去外地旅行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与叶玉似很遥远的感觉。

工作已是蓝天最重要的事情，她不允许自己的工作出现任何的失误。
因为是过年期间，总觉得沙颖离她很近，事实也该如此，沙颖一定回来金港，但是蓝天不能这个时候去找她，孙前一定一直在她身边，她可能已经很幸福。

只能不断地忙碌自己，和同样心情不是很痛快的蓝图，在小区的空旷处，较量着蓝家剑法……和着冬天的冷风，两个人的剑，早已是这个小区最吸引人的风景。
亲戚们的陆续到访，本是一片喜庆的新年，恰是蓝天眼底的一份忧伤，频添她给人更成熟稳重的印象，还是金港第一医院的大国手，她们蓝家三兄妹一直是蓝家亲戚们眼中的榜样。

初七，灰蒙的阴天，已是院里放的最后一天假期，叶玉和蓝芳都已在昨天回来。中午叶玉来到蓝芳家吃饭，却是只见蓝天的妈妈见不到蓝天，蓝芳也不知道蓝天的去向，问了蓝天的妈妈，说是一早就出去了，可能下午才会回来。

这种来到蓝家见不到蓝天的感觉好像是白来的，把蓝芳从厨房里拉出来。
“怎么你也不知道她去哪里的吗？”
“我不知道她会出去，她会回来的，可能是有同学把她叫出去的。”
“她是去长江边了你信不信？”
“什么？”
“我要去找她。”

“小玉？”蓝芳拉住叶玉：“她不会去那里！她不会允许自己去的！”
“为什么说她不会允许自己去？那么你也认为她的心是想去的对不对？”
“她答应过我会重新开始。”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会怎么重新开始？”
“努力工作……”

“是……努力工作……为做一个值得她做那样决定的人……为做一个她想起就觉得还是值得爱那一场的人……为做一个她永不后悔认识却永远后悔错过的人……她……她跟你说过这些话吗？”

“什……什么……”
“听听看这些话……你会想到什么？除了长江边，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她留恋的地方，现在是春节，她一定忍了好多天了她忍不住了明天就要上班了。我不吃了我要去找她。”
“我也去。”

车子往长江边开去，确实好似一直在欺骗自己，那两趟北京，彻底地把那两个人分开了，这也不是蓝芳擅长去做的事情，现在只希望这被拆散的两个人都能各自过好，可是现在至少她的妹妹不是很好。
“那些话，她什么时候说给你听的？”
“那天周末，你去了张洋那里，也是她回国的第一个休息天，她去了长江边。”
“她倒是愿意说给你听。”

“因为我一直用祝福的方式看她为沙沙做的事情，以一敌四的网球赛，她在为什么拼命？宿舍里唯有你不在，却是我们四个全部被听落泪的一场告白，她说，一次可以是一生，沙沙说，要么一生，何必一次……是那么悲情、一场隐忍了四年的告白……
大三时沙沙的钱包被偷了她把生活费全给了沙沙然后来问你想办法，大四时沙沙生病了她是坐飞机飞去的北京而不是火车她不让我告诉你，有一阵她总往外面跑我们还觉得好奇怪，在我追问之下才知道其实是在上海找一件衣服，那件衣服她觉得穿在沙沙身上会非常好看，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已跑了上百家服装店了，花了她整三个月的生活费却宁可自己吃最便宜的方便面买硬座火车票。
不说这些，说你自己知道的事情，大一的时候她们总在说要做一道题，芳……到了今天你可知道那是一道什么题？就是一道如何忘记对方的题。可以想象她们为了那份感情挣扎过。没有人告诉我，都是我自己看出来的，结合我现在说的你把事情串连一下。”

“要么一生……何必一次……一道如何忘记对方的题……”

“是。她们之间轮不到我来告诉你，虽然我真的很想告诉你，她们之间我越了解就越想保护，虽然我很想站在你这一边，她第一次同意去国外，那是因为沙沙用分手去胁迫了她，可是没想到当夜沙沙因为赶来赶去事情太忙她病倒了，这一病把她的决定也给改变了，我曾经要你别再去找沙沙，可是你不听，我拦不住你，你要我拦住她，可是我也拦不住她，我好无能为力当时的我好想为你们做点事情，可是我发现我什么也做不到。

不知道你究竟是说了什么让沙沙那样义无反顾的，可能你的身份太特殊了沙沙实在无力反抗无力坚持了，纵然沙沙好心疼她在那个舞蹈团门口等了一整夜……我眼看着沙沙承受不住立刻从吉林飞回北京，想不顾一切继续那份感情想完全妥协，可你又出现了……

究竟是理智在跟那份感情作对还是爱的极限真是放手，眼看她在拖时间，沙沙太着急了，而沙沙的身边却没有一个真正可以好好商量的人。

收到那张结婚请柬她更是急了可是你打了她……她现在是如你们蓝家所愿学成归国了，可是她付出的代价一定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失去了什么。”

如若没有蓝天，也许叶玉还是爱着蓝芳的，如若蓝芳没有去北京找沙颖，叶玉不会提起就觉得有些恨蓝芳，当然的，也更恨着自己，最初分手的主意，还是叶玉给沙颖出的。

也许那两个人的分手可以给叶玉带来机会，可善良的叶玉真心不希望是这样的机会，纵然那条没有鱼刺的鲫鱼把叶玉的情感完全推上了一个新的里程，这份爱，叶玉是宁可如小小玉一样的藏着的。

车子往长江边开来，一眼望去没有站着的人，却有一个人似躺在沙滩上。
车子停在路边，一起走下来，天凝地闭的冬天，风刺骨的寒冷。
这个躺着的人正是蓝天，看着黯淡的满天阴云，双手慢慢抓着沙子，沙子不断漏空，又抓起，又漏空，又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