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骗者(gl)-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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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了大妈再找就找不到了。”
　　白姝笑了：“这种事情急不来，你管好自己就好了。”
　　等绿灯过马路的人好多，白姝下意识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想不起来自己是要看什么，只是看见手机什么都没显示，就又揣了回去。
　　绿灯亮了，两边的行人都朝着马路对面涌去。淹没在人潮中，白姝始终都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看手机，她只是随波逐流，朝着对面而去。
　　有一种感觉很微妙，白姝觉得周围充满了一种色彩，一种睁眼闭眼都是红白绿的色彩。可是她说不上来那是为什么，更想不起来是为什么。直到走到一处安全岛上何若兰对她指着不远处商场外墙装饰说：“这商场的圣诞装饰好丑……”
　　“圣诞……”白姝不禁复述一遍，原来圣诞快到了，而这时她才恍悟过来自己为何要看手机。
　　“你怎么了？”何若兰在白姝眼前挥挥手：“再不走又要红灯了。”
　　“恩。”
　　白姝被何若兰挽着过马路，听何若兰说自己的男朋友是如何一个人，而白姝心里头却在想崔琪，想她在干什么，想她是否还在公司。
　　或许应该好好过一回圣诞节了，白姝如此想，她脑袋里已经没有什么节日的概念了。
　　陪何若兰随便逛了逛白姝就以自己要上班为理由离开了。何若兰不好强留，两人就这样告了别。可白姝根本就不打算回公司。
　　圣诞之前的日子，崔琪和白姝只是偶尔说上那么几句不冷不热且不痛不痒的话。下班时候一到，白姝就很利索地收拾好东西走了，就好像多跟崔琪呆两分钟都会不舒服一样。如果那样她大可不必来上班，反正她是老板，谁还能说她什么？
　　每次白姝走了，崔琪都会在办公室郁闷一阵子，白姝就是这样，什么事情到她那儿就不是事情了，反正她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管不理。她只活在她的世界里，只知道她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样会显得因为她而纠结的人像个傻子，就是一没事吃多了撑的人。
　　越是快到圣诞，节日的气氛就越是浓厚，随便走在什么地方都能看见各种与圣诞有关系的东西。
　　崔琪她们小区门口装饰了无数霓虹灯，天一黑下来就五光十色的，每天崔琪回来都正好可以看见那些灯欢快地闪烁。跳舞的中老年人在这种灯光下好像跳得更带劲了，可是崔琪只会觉得天气太冷，在这份热闹之中闷着头直奔家里。
　　自打高一那年的元旦和同学出去凑过一回热闹，被一串拉火车的人拿充气狼牙棒打了以后，崔琪再也不要去搞什么狂欢了，去那种挤死人的地方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难受。
　　转眼到了二十四号，崔琪连公司都没去就直接蹲在了家里。崔妈妈看崔琪都过了中午还没去上班，就神经兮兮地跑来问她：“你是不是失业了？”
　　崔琪极度无力地从把脸转过来对着崔妈妈：“你就那么希望我失业？”
　　“那你干嘛不去上班？”
　　“放假！”
　　“这样啊。”崔妈妈说：“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还不等崔琪开口，崔妈妈忙忙地就想起白姝来，因为过年过节的时候是讨好上司的最佳时机。崔妈妈总是照着自己的方法帮崔琪搭好和白姝之间的关系，那样有什么事情白姝都好照应崔琪，所以这会儿崔妈妈问崔琪：“白姝最近还好吧，她好久都没来过了。”
　　崔妈妈提到白姝崔琪就莫名其妙的来气：“没死就对了，谁知道她好不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她欺负你了？”
　　“没有！”
　　崔妈妈有种费力不讨好的感觉，故作伤心状摇头离去。她觉得自己这孩子搬出去住了几个月回来脾气都见长了。孩子大了父母是管不住的，果然还是得操心她的婚事，给她找个老公管她比较好。于是很快地，她又折返回来：“找对象的事情……”
　　一听找对象，崔琪“噌”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我现在就出去给你找一个回来。”
　　“哎，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崔妈妈赶紧稳住已经开始换衣服的崔琪：“妈妈只是觉得你该找个人先处着，能不能结婚是另外一回事嘛……”
　　“我现在就去找一个先处着，能不能结婚以后再说吧。”
　　崔琪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崔妈妈养了她二十多年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那么看着崔琪说走就走，就跟走了再也不会来了一样毅然决然。
　　离开家，崔琪没地方可以去，外面都好冷，也不想到处闲逛。走到车站，她习惯地就坐上了去南城的公车，在自嘲之中到了南城，去到了总是和白姝一起吃饭的快餐店去喝果汁。
　　崔琪到快餐店的时候不过两点，靠窗坐着到了四点就发现步行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照这样子，她如果不赶紧回家就回不去了。
　　崔琪讨厌白姝就在于白姝经常会突然出现，然后硬是打乱了崔琪原有的计划。这不，崔琪本来准备再坐个几分钟就走人了，却接到白姝打来的电话。白姝让崔琪就在快餐店里等着，她一会儿就过来了。
　　这个电话是否意味着这一场冷战是崔琪胜利了？如果是，那么看在胜利的份上崔琪就勉为其难地等白姝过来好了。
　　从四点半到晚上八点，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全耗给了快餐店和冷风。八点的时候步行街都已经被人挤得水泄不通了，崔琪和白姝只能见缝插针，哪里能走就走哪里，几经辛苦才终于到了背街。
　　崔琪最烦人多的地方，挤了半天出来她终于爆发了，挤开白姝怒道：“你硬是把我留下来就为看看到这个时候有多少人？”
　　“你内分泌失调了啊？”白姝笑起来：“瞧你最近这火气大的跟什么似的。”
　　崔琪没好气地给白姝飞了一顿眼刀子：“你自己慢慢在这挤吧，我回去了。”
　　“今天平安夜啊！”白姝拉住崔琪：“过了平安夜再回去也好啊。”
　　“我对人多的地方没兴趣。”
　　“难道我有？”白姝反问一句，然后拉上崔琪的手说：“上我那儿去再说吧。”
　　崔琪疑神疑鬼地看着白姝，总觉得她不怀好意。“你有阴谋？”
　　“我还能吃了你？”
　　崔琪开始不相信白姝了，她觉得这女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于是嘴一扁：“那可说不好。”
　　白姝只对着她很邪魅地笑了笑，笑得崔琪毛骨悚然。
　　白姝今天化妆了，是难得的一次为了好看而化的妆。
　　回去的路上不管崔琪怎么问她到底接下来要干嘛她都不回答，她只是说到了就知道了。崔琪知道白姝又在搞神秘了，可她实在想不出白姝到底能弄出些什么来。因为想得太好白姝肯定懒得去做，想得太差又会低估白姝。
　　在离白姝家还有很远的地方崔琪就放弃了各种猜想，她搞不清楚白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到了家门口白姝就停住了，崔琪望着她，问她为什么不开门。白姝在包包里找了半天拿出个手电筒说：“找个东西照明啊，免得我看不见。”
　　“你夜盲到开灯都看不见了？”
　　“开灯自然能看见，关键就是一会儿不会开灯啊。”
　　崔琪越听越诡异，做什么还要不开灯，难道真要吃了她？这想法让崔琪想给自己一拳，整天莫名其妙地想些什么呢？
　　白姝开了门，站在崔琪身后用手捂住了崔琪的眼睛，另一只举着电筒照明，小小心地将崔琪引到了客厅那张长方桌边坐下。
　　崔琪听着周围起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又是好奇又是纳闷。“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一会儿就知道了。”白姝找到开关按下，又开始用打火机点燃了什么，然后就对崔琪说：“准备好了么，我要松手了。”
　　崔琪估计着白姝肯定是搞了什么工程出来，很期待又很好奇，可是白姝就卖关子，进了家门还要神秘这么半天，于是催促道：“赶紧的！”
　　白姝手上的力道明显比刚才少了许多，她在崔琪耳边慢慢的数了三声，每数一声都要说一些废话，惹得崔琪差点就直接把她的手抓下来了。
　　数到三，白姝的手慢慢从崔琪眼前一开。她看着崔琪缓缓睁开眼，在崔琪脸上看见很惊喜的表情之后才温柔地开口说：“圣诞快乐。”
　　崔琪好激动，都情不自禁地撑起身子朝着那个闪闪亮的东西凑过去，这简直是惊喜！
　　眼前一棵很可爱的圣诞树，大概只有一只竹筷子那么高，树身上挂着几串还在闪烁的彩灯。除了树身上的彩灯，树周围都点有三个用来做装饰的蜡烛，烛光暖暖的，将圣诞树衬得很好看。
　　“这是你做的吗？”崔琪还是凑得好近，惊喜了好半天都没平静下来，她的笑容也因为被烛光和彩灯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而更好看了。
　　“恩。”看见崔琪的笑容，白姝也终于满足地笑开了。她这般觉得：这是她见过崔琪最好看的笑容。
　　那天她与何若兰道别之后就去找了一些材料回来做这棵圣诞树，过程不复杂，只是比较花心思罢了。她想给崔琪一个惊喜，所以一直都没告诉崔琪任何。
　　白姝做这个大概就只是为了换取崔琪这个笑容罢了，而她换来的不只是一个笑容，还是崔琪最好看的笑容，如此足矣。
　　“喜欢吗？”白姝问。她与崔琪一样都坐在那张毛地毯上面，这时她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看崔琪笑，更是喜欢这样斜身支着自己的脑袋倚在桌上看崔琪笑，
　　崔琪欢喜得不得了连连说了两次自己好喜欢这棵圣诞树，有几次她想去摸一摸，结果被白姝给制止了：“谢谢，它质量不好，不要乱摸。”
　　既然不能摸树，崔琪就将目标转换成了树下的一堆纸星星和几个纸粘的小礼盒：“这些都是你的做的？”
　　白姝很得意地回答：“当然。”
　　“嘿……姑娘你心灵手巧啊。”
　　白姝坐正了些，还是支着头专注于崔琪的举手投足，崔琪笑会引得她勾起嘴角，崔琪好奇什么她都会很主动地去解说。崔琪总是对着圣诞树笑，叽叽喳喳地讲好多，然后又感叹这些东西居然是白姝做的。她对白姝笑，对白姝说，总是有那么多好奇不完的事情。
　　圣诞树顶端有一个星星，为了让它能闪耀起来，白姝弄得一客厅的金粉。好不容易做好了，总要让它起点什么作用吧。于是白姝说：“许个愿吧，说不定会成真的。”
　　“才怪呢！”崔琪啧啧地说：“跟菩萨许愿都不一定灵，你这更不可能了。”
　　“你管它灵不灵呢，形式一下总可以吧。”
　　崔琪带笑半眯起眼睛瞅着白姝，瞅了好一会儿，等自己笑够了才答应了白姝。
　　可是许愿，要许什么？
　　白姝还是那么满怀期待一般地等着崔琪许愿，崔琪轻轻地对她笑了笑，做出许愿的动作，心里头确实一篇空白。仅仅是带着许愿这个目的，崔琪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心里头就只有“白姝”这两个字，除了没别的。
　　崔琪睁开眼，眼前就多了一个盒子，盒子不大，也没有多做包装。她很是不解地看向白姝：“这是什么？”
　　白姝将盒子移到崔琪手边才回答：“圣诞礼物。”
　　这房子里只有两个人，而白姝的动作更加地表明了这盒子是给崔琪的，于是她拿起来，好奇地打开了。“就是一个苹果？还这么小！”
　　“小点才可爱嘛。”白姝拿过盒子，将苹果从盒子里拿出来给崔琪：“也不知道是谁说平安夜要吃苹果，这几天苹果贵得要死！”
　　“再贵不过几块钱一个，你一句话就来几百块，能比吗？”
　　“你的意思是要几百块钱的苹果？”
　　听完这话崔琪忽然愣了，她知道白姝给她看了圣诞树，给了她苹果，可是她才才从意识里头反应过来白姝这些事为了她而做的。
　　小小的苹果捧在手里，淡淡的笑容展露在脸上，这是崔琪此时的所有，可是她心里头为何会有那么多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为什么

　　崔琪觉得，她真的不理解白姝的想法，似乎是比以前更加不了解白姝了，所以她开始不敢对白姝的行为作出任何判断，也不想自作多情地想什么。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因为她觉得有些话即使是白姝亲口跟她说的，那其能有几分可信都是个未知数。
　　她从来没想过可以做圣诞树这样的东西出来，更不会想到白姝这种懒人会做这种东西出来。看得出来白姝很用心，可是要说这心思是为了崔琪，崔琪还真是有些道不明的感受了。
　　那个苹果，白姝叮咛崔琪要在今天吃掉，可崔琪只是笑笑。她不爱吃水果，所以几乎不会自己动手削苹果。如果白姝硬是像崔妈妈那样把苹果弄好给崔琪送过来，崔琪会吃下去的。可是白姝没有，也不会那样。
　　这样正好，崔琪不爱吃，所以觉得看着它可能会比吃下去要有意义些。
　　看过了圣诞树，送过了礼物，客厅还是靠着蜡烛和彩灯在照明。崔琪十指拿着那个小苹果，似漫不经心地转来转去。她眼中似乎没有那么多欣喜的光在闪烁，或许该说是装进了不少低落在里面。
　　白姝以为自己的这棵圣诞树可以让崔琪过个开心的圣诞节，却不曾想过崔琪忽然地情绪低落让这棵树的存在失去了意义。
　　“你怎么了？”
　　崔琪稍稍抬头与白姝对视，似笑非笑地回答她：“没什么。”
　　白姝倒是笑得比较明显：“没什么是这种表情？”
　　“难道我该感动地哭，还是说要高兴得大笑？”
　　“你不开心？”对于崔琪这和自己所预计完全不同的反应，白姝只觉得失落得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可她将一切都怪在自己身上，只因为她已经好多年都没过过圣诞，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这个圣诞可以变得快乐。
　　崔琪没点头，她不是不开心，而是没办法欣然接受。两个人的关系这般不清不楚，崔琪为什么去接受白姝的这份心意，而白姝又凭什么想要让她接受这份心意？
　　桌上跳动的烛火使崔琪眼花，在一阵静默之后，她始终舍不得将视线从烛火上转移开。她不想看着白姝，害怕看见白姝的面无表情。或许不看着白姝，崔琪才有那个胆子去问她：“你很喜欢现在这个样子，是吗？”
　　不管崔琪问的是那方面，白姝都很肯定地回答了“是”。然后崔琪不再说话，只是打开了客厅的灯，好让这个有夜盲症的白姝可以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那种极为难受，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该回去了。”
　　“都这么晚了。”
　　崔琪还是站在电灯开关附近，白姝也都在原地站了起来。从两人简单的对话听来，一个想要挽留什么，可另一个却是去意已决。
　　既然不可留，白姝只好将苹果重新装在盒子里交给崔琪，再次告诉她记得吃了。崔琪刚拿上自己的包包就接到盒子，随手就放进了包包里。
　　白姝将崔琪送到家门口，本意是想将她送去车站，可崔琪怎么都不让，硬是把白姝拦在了门槛里没让她出来。
　　“送什么送，你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难道你喜欢？”
　　白姝一句反问害得崔琪迟疑了两秒。一小时前的一次对话，一小时后两人竟然都将自己那句话中的“我”换成了“你”。
　　崔琪，自然是替白姝着想，不想她出去遭罪。她为何这般为白姝，答案也很简单。可是白姝呢？这般想着，崔琪倒是随口就问了一句：“你是在为我着想么？”
　　“你认为不是么？”
　　回答很是干脆，几乎都没有思考过。可正因为如此，崔琪会觉得那里面参入了不少虚假的情义，所以她轻声笑起一声，摇头道：“我不知道。”
　　白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