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骗者(gl)-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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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为不是么？”
　　回答很是干脆，几乎都没有思考过。可正因为如此，崔琪会觉得那里面参入了不少虚假的情义，所以她轻声笑起一声，摇头道：“我不知道。”
　　白姝在门内抱起了双手，撇了撇嘴，还是说：“我还是送你去坐车吧，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不用了。”崔琪只用三个字拒绝，紧跟着就与白姝简单道别。说话间，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可能是习惯了在某些情况下躲避白姝的眼神和表情吧。可是道别之后，在崔琪已经转身将要离去之时，不知是为何，她就蓦然回首看了白姝一眼。那一眼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她发现白姝看上去竟然有些难过。
　　崔琪所见的白姝并非眉头紧锁那般地让表面上都表现得很难受，而是从眼神，从整个人的精神中感觉到她是泄气了，全然不是平日里那个浑身都是骄傲气息的人。有些东西骗不了人，也根本藏不住。就算对方是白姝又怎么样，会暴露出来的就是会暴露出来。
　　在崔琪看着白姝的时候，白姝在一瞬间的时间里让自己挂出了笑容，然后对她挥挥手说：“要走就赶紧吧，早点回去也好，免得敲过钟声就回不了。”
　　会从话语中露出破绽的人原来不止崔琪。
　　白姝说的那话，多少让崔琪听出了一些酸味，即使根本就不明显，可崔琪就是听出来了。看着白姝脸上那些僵硬的笑容，她渐渐地在想，不是她不了解白姝，而是她所了解的白姝就是这个样子。
　　崔琪所看见的那种眼神和表情，似乎都是在告诉她很多想法和感觉都并非是她自作多情而来的。无奈的是，她遇上的人是白姝。
　　可是，这样的关系让人太难受了。
　　真的离开的时候，崔琪还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了白姝一眼，而这一眼并未看见与刚才相同的东西，这更加让崔琪相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崔琪走了，白姝还是站在那里。
　　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白姝还是站在那里。
　　自家的灯很亮，从她身后照射出来，她能看见地上投射出的一个门框形状的光影，门中间是她自己。可是门框很清晰，自己的身影却显得很模糊。、
　　就在崔琪转身的瞬间，白姝竟然万分不舍。她不想崔琪走了以后，自己就只剩下一堆寂寞，就好像门外的楼道一般，漆黑一片。
　　她若不是白姝，或许会直接叫住崔琪，或许会干脆拉住崔琪不让她走。可是她不是白姝又能是谁，她若不是白姝，或许也就不会再有今天这一切事情了。
　　这事情很恐怖，对白姝来说很恐怖，她真的怕崔琪了。原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决心不让它发生就可以避免的，或许是受影响潜移默化了，或许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多么愿意去接受它的存在。可是不行，起码这一次白姝不能太过放纵自己。
　　门外自己的影子确实太模糊，模糊得白姝根本没那个耐心去看，而周围又是那么一片漆黑。终于，在她决定不要再为任何事情纠结的时候，才将那道门关上，直到门外不再有一丝她家里的光线，直到感应灯再次亮起。
　　这之后的日子比白开水还无味，比自言自语还无聊。
　　崔琪在家里呆到了元旦，没去上班。她家里的那些亲戚和她们来往少了，逢年过节也都不用那么忙碌。
　　这几天，白姝没打电话找崔琪，崔琪也没找白姝，甚至故意连元旦都没有跟白姝联系，可她并不是不心疼白姝一个人过新年。
　　她想去看看白姝新年过的怎么样，可是都好几天没联系了，总得找个借口才能上门吧。想来借住在白姝家的时候放了几件衣服在她那里，崔琪就打算找这个理由上白姝家，顺道去把她家的备份钥匙还给她。
　　虽说是二号，可大家都在放元旦假期，崔琪以为白姝在家就没打电话告诉她要过去拿东西，结果等崔琪在白姝门口按了半天门铃却无人开门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该不打招呼就过来了。
　　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一趟，于是她给白姝打了电话，说自己过来拿东西。
　　白姝电话里的语气很冷淡，崔琪听着有点不舒服，可又很莫名地高兴。她与白姝说的并不是什么能让人有情绪起伏的话，只是白姝的语气太过冷淡，甚至冷漠。
　　冷漠的反应时对的，不是针对什么事情的对错，只建立在崔琪对白姝的了解之上。她知道自己不跟白姝联系，然后突然打电话过去说一些小事情或是麻烦的事情就会得到白姝的这种反应，所以不舒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崔琪算准了这点。
　　在白姝的房间里，崔琪发现那颗圣诞树乖乖地立在了书桌上，比它早存在在白姝家里的一些小玩意儿被放在了它周围，看上去好像大家都还在欢庆圣诞一样。
　　看着桌上的这些东西，崔琪倒是好奇了，要是被公司那些人发现白姝这一面，白姝是不是会有撞墙自杀的心？一想到白姝因为这个抓狂的样子，崔琪就自己笑了起来。
　　衣服什么的她也不想收拾，就顺手把白姝桌上的一个拇指长的小兔公仔揣进了自己口袋里，然后关上房间门就准备走了。
　　要说大半夜的，崔琪还真不敢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去打开家里大门，她怕一开门看见什么把自己给吓到。可这大白天的，她哪里会想到忽然开门会吓得自己丑态百出？
　　一开门看见门口直愣愣这站着一个人就挺能吓人一跳了，更何况那人穿了一身黑色在那一动不动。崔琪给吓得整个人都抖了几抖，还带了两声惊叫。哪怕之后她给自己压惊的时候两腿都在发软。
　　冷静下来的崔琪不觉仔细瞅了那人两眼，这下可好，惊讶得她立刻指着那人大声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是了，站在崔琪面前的这个人，活生生的就是简明阳！
　　“你不是七月才回来吗？”
　　简明阳一步走到崔琪跟前，很是好奇地朝白姝家里看了几眼，说：“我偷跑回来了。”
　　“偷渡跑回来了？”
　　“回到自己祖国的怀抱还要偷渡？”这一会儿时间简明阳就和崔琪开起了玩笑，可也就那么一两句，然后问：“这是谁的家？”
　　崔琪也顺着简明阳的目光朝里里面看了两眼，说：“我老板的，我过来拿点东西。”
　　“白姝的家吧？”
　　看崔琪有些别扭，简明阳调就侃了她两句，然后说：“东西拿好了？”
　　“恩。”说罢，崔琪就把门关上了。
　　崔琪得知简明阳这两天才回到这里，说是跟父母吵架了，所以也不敢回家，就在外面找了个房子租了下来。走出了白姝家所在的小区，崔琪又问简明阳：“你怎么在这？”
　　“刚才不是说了，偷跑回来的。”
　　简明阳的回答明显是在敷衍，他的语调更是让崔琪觉得极为吊儿郎当，于是有些不悦，横着眼再问简明阳：“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在白姝家门口？”
　　简明阳说自己再路边看见崔琪，所以就跟着过来了，可是崔琪不信并不是那么相信。她说自己也在外面租了房子，简明阳很快就回答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崔琪一阵疑问。
　　简明阳说：“你告诉过我啊。”
　　崔琪不记得了，可她确确实实是告诉过简明阳自己住在外面。既然都说到了自己租的房子，崔琪就提议上那里去坐坐，然后请简明阳到外面吃个饭。只是简明阳拒绝去外面，非要崔琪做饭吃。
　　回去的路上，崔琪始终都没能想起来自己有说过在外面租房子的事情。但是简明阳那么说，她就觉得有点像。不过她万般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告诉过简明阳自己住在南城，更没有说过自己具体住在哪条街。
　　可是简明阳什么都清楚，崔琪住在南城，住在哪条街，哪个小区，甚至是几幢几楼几号都一清二楚。如此，崔琪忽然觉得背脊有点凉。趁着还没上楼，她叫住了简明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简明阳没回答，只是笑了。
　　有种想法在崔琪脑子里，让她想着就觉得寒颤，可简明阳还是笑，什么都不说。那种感觉让崔琪不舒服得头皮都发麻了，有些话要是不问，她估计连家都不敢回！
　　“我最近被人跟踪了。”
　　对于这事情，简明阳只不痒不痛地“恩”了一声。这一声让崔琪有些了然，就像看见白姝的那表情时候一样，感觉就是错不了。“你……不是最近才回来的，是吗？”
　　简明阳还是没说话，一意要上楼，却被崔琪硬生生地拦住了。
　　“所以跟踪我的人是你，对吗？”
　　这时有个人从他们身边走过，简明阳觉得不好让别人看见他和崔琪在这拉扯，只好承认了，说：“我是为你好，这里治安不太好。”
　　崔琪无语了：“你为我好就不能让我知道？非得选择跟踪这种方式，跟个变态似的。”
　　简明阳没当场给崔琪解释，只是让她上楼去再说。崔琪觉得也对，要是两句不合吵起来，也是给邻居看了笑话。然而在她知道了简明阳为什么回国之后，她也都不好意思因为简明阳跟踪自己而生气了。
　　简明阳回国是因为和父母吵架了，因为他喜欢男人的事情。之前说只要简明阳不再找那个人，那个人就绝对不会受到任何骚扰。可是简明阳父母食言了，就在他们协议达成的一个半月以后，简明阳听说那个人已经被逼得有些不像样子。
　　因为这个，简明阳跟父母大吵一架，甚至动了手。一场没有战争结束，简明阳便带着自己的行李和存款跑了。
　　没人知道他回国了，不过被发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没回家，没跟任何人联系，除了崔琪。他告诉崔琪，要是接到他爸爸的电话，一定不能说有见过他，不管他爸跟她说什么。
　　看起来简明阳和家里闹得很是严重，他会这般，全部都是崔琪害的。
　　这不是简明阳说的，他的表现好像也没那个意思。可是崔琪内疚，所以她哪里还要跟简明阳提什么跟踪的事情，她哪里还有资格去抱怨简明阳什么。再想深一点，她会遇到这些事情也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谁让她嘴上没个把门的？
　　“哎，就不说那些了吧，我去买菜做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
　　世上最不好处理的就是随便这种事情，好在崔琪也知道简明阳以前喜欢吃些什么，就照着那几样的材料去买就对了。
　　此刻刚回到南城的白姝，看见自己房间里那些个崔琪拿出来却没带走的东西，还有桌上少了的那只兔子，直接反应就是给崔琪打电话。
　　这一步崔琪又猜对了，白姝打电话来问话，只有一句是关于崔琪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那不收拾，其它的全是失踪的那只兔子。
　　崔琪刚买了一方豆腐，口袋上有水，冻得她手指都没了知觉，于是赶紧两三句打发了白姝，跟她说如果要兔子就自己上门来取。然而在白姝果断地挂掉电话之后，崔琪方才想起来简明阳在他屋子里。

　　二、除非她

　　通常情况下，白姝不会为了拿一只兔子而跑来找崔琪，最起码不会是挂了电话马上就来了，她可没那么好的闲心专门这么跑一趟。可是崔琪不放心，因为白姝经常因为不高兴就不按常理办事了。
　　崔琪想赶紧回去，免得白姝一打开门看见个男人在里面，到时候都不知道她能闹些什么奇怪的脾气出来。可是都说了出来买菜，总不能空着手就跑回去。没办法，崔琪只好给简明阳打电话，倒没让他赶紧走，只说要是白姝过去了就帮忙招呼一下。不过如果白姝真去了，还不一定是谁招呼谁呢。
　　没到家之前，崔琪一直就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回去以后得知白姝没来，这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只是比起这口气来说，失望倒是多了那么些。
　　认识白姝的一年多里，崔琪对白姝的印象里最深刻的就是她特别喜欢吃牛肉。可是崔琪最拿手的是糖醋排骨，是崔妈妈教的，因为崔妈妈知道简明阳喜欢吃。那时候崔琪想着自己总是要嫁人的，学一两个菜也好，总能算得上是入得厨房。
　　崔琪虽不是有大志向的人，却也不会想要做个全职主妇。可她也是个有些小心思的女人，也会想要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点什么。事情不在大小，能表达心意就好了。
　　她挺怀念自己在白姝家借住的那些日子，那几天天天给白姝做饭，那时候她有了一种小两口过小日子小幸福感。可她当时也都知道，那离她所想的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她想要的是明明白白的东西，而不是好像却又什么都不是的关系。
　　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做过什么算是丰盛的晚餐了吧，上一次，似乎是还是借住在白姝家的时候。
　　这次和简明阳见面，崔琪最大的感觉就是他的话变少了。她听得最多的就是简明阳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见过他，任何人里面包括崔家父母和简明阳父母。这本不是什么严肃的话题，可被简明阳说出来就感觉是严肃到不行了。
　　其实不过就是一次家庭战争，至于弄到老死不来往一般的地步么？简明阳家里大概不至如此，崔琪想起来的是白姝，是白姝说起她父亲的时候，眼睛里看不到一丁点感情。
　　白姝打着来取兔子的名义找上门来，顺道也把崔琪放在她家的东西都带了过来，来的时候崔琪正好在厨房里洗碗。
　　开门的是简明阳，他看着白姝没觉得一点惊奇，大概就只是有点诧异，诧异白姝比他想象的样子好看很多。白姝看见简明阳却愣住了，一边庆幸自己没有拿钥匙开门，一边觉得心里头堵得慌，因为这个房子除了她上次带来装假摄像头的人就没有男人进来过。
　　看白姝站在门外有些无措，简明阳主动侧身让了一步，对她邀请道：“请进。”
　　白姝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换上了官方表情对简明阳微笑点头。
　　进了房子没看见崔琪，白姝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厨房。可是今日不同，今日有个外人。当她知道那人就是简明阳的时候，她便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便尴尬起来。可是好笑了，她为什么要尴尬？
　　“崔琪呢？”白姝很礼貌地问。
　　“她在洗碗，我去叫她。”
　　只一会儿时间，崔琪就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了。
　　“你怎么现在来，我们都吃过了！”
　　“我也吃过了。”白姝朝崔琪身后的简明阳看了一眼，没想表达什么，倒是简明阳很自觉地就说要去阳台上吹吹风。
　　崔琪叫住他：“吹什么吹，这么冷的天不嫌受罪？”
　　拦下要去阳台的简明阳，崔琪就拿眼神把白姝支进了厨房。反正通常情况下白姝说话，崔琪听着就好，不影响她洗碗。可是那只是通常情况，是一般来说。
　　能想出这么多通常情况，足以证明崔琪并不是不了解白姝，而是她所了解的白姝就是这个样子，通常情况不少，可是一不高兴就不按常理办事了。
　　今天白姝话很少，比刚才的简明阳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没提兔子的事，就只说这两天大家都回去过节了，公司太冷清。
　　听到这，崔琪心里头忽然就抽搐一下，她就知道白姝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了这个新年。她不是不想陪白姝，只是那天从白姝家离开后，她觉得挺烦躁。
　　面对白姝，崔琪不止一次有过是自己非死皮赖脸倒贴，人家却不爱搭理的感觉，即使她什么都没亏，白姝也什么都没赚。
　　烦人的地方在于白姝并非是一丝一毫都不动容，可她总让关系保持在极为暧昧的程度上面，可能会倒退，却不会超出。白姝不说，崔琪自然只能处于被动。可是时间长了会难受，而崔琪又不是什么特别能隐忍的人。
　　崔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