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骗者(gl)-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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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姝越说，语气就越是冰冷，毫不客气。那双勾人的眼里透出的凌厉简直是骇人的程度，骇得小刘觉得就算自己闭着眼都能会觉得畏惧。
　　“我去以前公司的时候你正好离开，如此一来我不可能与你结仇，你为何要害我？甚至是处心积虑装作新人一样混进我公司来抓我把柄。”
　　“不是的，你误会了。”
　　“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误会？”
　　小刘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白姝问道：“说不出是误会什么，总能告诉我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吧。你要知道，你这样的行为要是惹恼了我，凭我的关系是可以把你弄得很惨的。”
　　“钱……”小刘沉默很久以后才告诉白姝，自己是为了钱才做了这些事情。可是白姝怀疑了，就算小刘害了她，她的钱也不会落到小刘手上，那小刘做这些有什么好处？
　　有一个男人，姓竹。某天，他在路边捡到了欠了一屁股赌债的小刘。他帮小刘还了那些债务，却骗小刘签了更高利息的欠条。小刘还不了，只好受他控制。
　　那人的目的是白姝，所以让小刘进了白姝的公司。
　　其实小刘的用处也没有太大，不过就是时时将白姝的情况告诉姓竹的，然后尽可能地收集白姝的罪证和把柄去告她罢了。不过可惜，小刘每次都只能找到一些被骗了小钱的人。
　　小刘到公司那天，正好就是白鼠事件发生的那天。白姝首先就怀疑那是小刘搞的鬼，小刘为撇清自己的嫌疑，立马交代说是那个姓竹的人亲自干的。
　　姓竹的人似乎也是个不太愿意相信别人的人，所以丢白鼠的事情他选择了亲自动手，免得别人留了什么线索，于是小刘那天去公司的目的就临时从丢白老鼠变成了去应聘。可是小刘没见过那人几次，只能形容说其是高高瘦瘦，蛮干练的样子。
　　高高瘦瘦，蛮干练？这样的人在白姝的印象中只有一个，那便是她弟弟邹凯……

　　七、只半圆

　　店里的人吃得差不多了，崔琪便出来找白姝回去，可是出来却发现刚才那个地方没人。要通话自然是要找个可以避嫌的地方，可是这周围可以避嫌的地方不少，四下看了几遍后，崔琪决定妥协，改用呼唤的方式。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白姝无奈地勾起了嘴角。一个不小心，这表情就让小刘给看了去。这样的表情被别人看清楚了还得了？于是白姝立刻收起表情与小刘说：“今天先放过你，回去想想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
　　小刘连连点头，趁着白姝回应崔琪的时候就想溜走，可还是被白姝抓住受了警告：“明天要是不来，我会让你不得安宁的。”
　　这女人是魔鬼不是？小刘看着她脸上的那种冷艳，竟有一种被揪住了两条魂而受了牵制的感觉，那时候的恐慌使得她很想赶快撒开白姝的手奔走着逃开。
　　因为崔琪过来了，所以白姝松了手。刚得自由，小刘溜得跟脚底抹油了一样。
　　崔琪到了身边，白姝换了一只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却对小刘溜走的身影喊道：“明天要是进账了我多分你一些，所以记得来上班。”
　　“通话很顺利？”崔琪问。
　　“还行吧。”白姝淡道：“怎么出来了？”
　　“她们吃得差不多了。”
　　“恩，那进去吧。”
　　告别的时候，有人三三两两去了车站等车，有些离得近就便两三个打了出租回去。秦如一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说是好久没看见白姝了，所以想聊一聊。结果崔琪看白姝半天没明白秦如一的用意，就把白姝拉到一边悄悄说：“她今天是过来收钱的！”
　　白姝偷偷瞥了秦如一一眼，与崔琪笑道：“我知道，我就不给她，看她能跟到什么时候。”
　　这话说得很大声，故意让秦如一听见了，于是秦如一挤开了崔琪过来威胁白姝说：“跟你回家信不信？”
　　“信信信！”白姝把崔琪拉过来，生怕她被秦如一占了便宜一样。“明天给你打账上，下午花了钱，现在没那么多了。”
　　“没钱你早说啊，浪费我时间！”一听没钱拿，秦如一立刻冷眼相对，瞪了白姝好久，而后又转身去了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迅速上车走人了！
　　“女人啊，真是难以捉摸！”白姝赢了一筹，乐翻了。崔琪简直无语：“你不是女人？”
　　“我是啊，还是小女人呢，可不像秦主任那样风行雷厉，说走就立刻不见人了。”
　　“你是小女人？你要笑死我么？”崔琪咂舌道：“你要是小女人，那别的那些女人算什么？”
　　吃饭的地方离崔琪住处蛮近的，白姝便提议走路回去，接过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步行街去了。只是这个时候到早不晚的，门市关了门，夜市太挤，她俩只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关于白姝是不是小女人，白姝自然认为自己是的，且是骨头缝里都满是小女人心思。她很清楚自己并不强大，并不坚强，只是习惯了隐藏和死撑罢了。可是，难道她所表现出来的，真让崔琪觉得她是那么的可靠？
　　“我爸妈的感情其实很好，虽然时常会拌嘴吵架。”
　　“恩。”听到这话的时候，白姝正在和邹凯发信息，她告诉邹凯，大概两三个小时之后，自己会出现在他家。收到邹凯回复之后，白姝就把手机收起来问道：“怎么会想起说这个呢？”
　　“因为我妈时常与我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可以陪他过日子的人，一定要是一个可以支持自己的决定的人。”
　　“得到支持确实很重要的。”白姝说：“很久以前，我爸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我妈从来没嫌弃过他，一路与他走过来。呵呵，可是后来……”后来的事情啊，白姝不想去想了。
　　崔琪知道白姝想起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没去接她的话，继续着自己的内容说了下去：“我妈虽然和我爸感情很好，却很难得到我爸的支持。”
　　此时崔琪又摇摇头说：“她几乎就没有得到过我爸的支持。不管她想做什么事情，我爸总是站在反对的一方，那让她很难受，很无助。就算她最终还是做成了那些事，却时常会因为想起一些委屈的事情而偷偷流泪。我爸肯定是知道这些的，却总是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表现着同样的反对。”
　　“看来你妈妈也挺难的。”白姝勉强回应了一句，她不好对这事情表态，如果说了，估计崔爸爸会被说得很惨吧。以白姝的毒舌那绝不是不可能的，谁让她对男人有那么大的偏见？
　　“所以说，我觉得我该给你支持，很想努力为你做什么，配合你做什么。可是有时候又会想，这样会不会让你养成习惯，会觉得我这样做是应该的。就像我表哥给我介绍那个大队长，你连问都不问，只说相信我能处理好。”
　　那不是一种觉得理所应当的想法，那是白姝习惯逃避的反应罢了。可是白姝没法说出这个真相，只好牵强地道歉说：“对不起。”
　　“对不起？”崔琪换了一口气也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其实你以为我昨天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不单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有时候我在想，我替你想，你心里却总装着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总有那么多需要你自己去处理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想到我？”
　　“我有想啊，只是你知道，我不太擅长去表达罢了。”
　　“所以你想一直这么下去，一点都不改变么？”
　　会改的，可是不知道会花多少时间。这是没把握的事情，所以白姝又选择了不说，只是牵住了崔琪的手，握在手里，紧紧地，似乎在传达一些她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东西。
　　崔琪叹息了，这便是白姝的方式，她很久以前就了解，却不是那么看好的方式。
　　“晚上你记得锁好门，关好窗，睡觉以前不要喝那么多水了，早上起来脸会肿的。”
　　“你很啰嗦！”崔琪忽然就觉得白姝跟她爸似的，遇到同样的事情会重复同样的话，每次都是那几句，没变化没新意。
　　白姝朝她们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看不见什么，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我就是跟你说，你记得就好了，就算敷衍也该是答应我一声啊。”
　　“是是是！老佛爷！”
　　“哈哈，乖了……”白姝一高兴，想要奖励一下崔琪。趁着巷子里没人，便偷偷亲了她一下。
　　白姝喜欢崔琪这么叫她，佛爷嘛，高高在上的感觉挺好！虽然她不是要让自己在崔琪面前那么高高在上，只是喜欢听见这个称呼时候的感觉罢了。
　　“哎呀你干嘛啊！”崔琪一个脸红，赶紧推开白姝，羞红了脸：“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了啊，还能怎么办？”
　　崔琪决定无视白姝，哼哼唧唧地迈步走在了前面。还好白姝说一会儿要上别人家去拿东西，不然今晚上崔琪觉得自己会遭殃的。
　　啪——
　　很轻的一声，那是崔琪的手被白姝一把抓住的声音，顺着白姝向她自己身边拉扯的动作，崔琪一个踉跄跟着被拉了过去，随即肩头就被白手用手搂紧了。
　　“你……！”
　　崔琪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不满，正准备抱怨却被白姝捂住了嘴。
　　“嘘！”白姝将自己视线转向前方，发现该死的巷子出口离她们竟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为了不让崔琪慌乱，白姝很镇定地告诉她：“后面有人跟踪我们。”
　　崔琪下意识要回头去看，却又被白姝的手更用力地制止了她的动作。
　　“别回头。”拥着崔琪，白姝渐渐加快了步子：“稍微走快点，出了巷子就好。”
　　崔琪忙点头，不做声地跟着白姝一心朝着巷子口赶。
　　可能是被白姝给吓到了，崔琪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被她忘了。走出巷子好远，她们才停了下来。
　　“前面就到你们小区了，应该没事了。”
　　“恩。”崔琪还是在想被自己忘了的是什么，却在没有丝毫头绪的时候被另外一个事情给吸引了注意力：“你不是瞎么，刚才那里那么黑，你怎么知道有人跟踪我们？”
　　“瞎？”白姝被这个字气得被空气呛到！“你不知道瞎子的听力都比较好吗？”
　　“就你厉害！”崔琪用手扇了扇风，虽说这个天气很奇怪，可是刚才那么疾走了一番下来还是觉得热了。“谁那么无聊会跟踪我们啊？”
　　白姝摇头，她也很想知道是谁。难道是那个高高瘦瘦，看来干练的人？呵，白姝暗自笑了笑，怎么可能？她才跟小刘说了那些话，那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心动了？除非有人提前就告诉那人关于白姝的事情。
　　“走吧，先送你上去。”
　　“要不你也不要走了……”
　　崔琪话说一半，就被白姝的坏笑给笑得无语了。
　　“你这是在对我做出邀请？”
　　“什么呀！”崔琪嗔道：“我那是怕你一会儿被人跟踪了！”
　　“没事，我一会儿打车过去就好，那边下车就到小区门口，很安全。”
　　“真的？”
　　“难道这点事情我还要骗你？”
　　崔琪没回答，白姝便苦笑起来，看来崔琪真的是怕她了。若是这样怕，时间久了，是不是就会变成不信任？
　　小区门口的保安本来是撑着脑袋在发呆，谁想这快十点的时候会在路灯之下看见一个女人以极为暧昧的感觉抱住了另外一个女人？
　　一个多小时之前他就看见一个有些可疑的人在门口晃悠了两圈。可是晃悠了半天他也没做什么，不太久的刚才站在那两个女人站的地方发了几条短信之后就走了。
　　下午的时候又看见一个大姐带着一口袋东西过来了，说是找自己女儿，结果保安呼叫那家业主半天却没人回应。大姐打了个电话，最后提着那一口袋东西垂头丧气地离去了。
　　今天遇上的怪人真不少，看着白姝抱着崔琪，保安打了个呵欠，真觉着自己该去买彩票了，肯定中奖的。
　　“崔琪……”白姝用力抱住崔琪，用尽全身力气，却又没舍得将崔琪箍得喘不过气。她的怀抱只是很实在，不过没人知道那些力气是怎么使出来，又在传递到崔琪身上之前就适量消散的。“不要怪我好吗？”
　　“恩？”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可是有些东西就算我想改，它们也确实已经存在了那么多年，入了骨髓，连我自己都看不见，无法控制的。”
　　白姝想说的都不只这些，她觉得很多事情已经隐瞒到现在了，突然说出来一定会给崔琪很大的打击的。她不想崔琪感到为难，也不想崔琪为那些事情操心，所以她常在想，等到她将那些事情都处理好，又或许除了那些事情以外，都可以让崔琪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些都是白姝自己的事情，根本没必要连累崔琪，所以似乎白姝是铁了心不想让崔琪知道太多，于是一方面她想要加快速度，一方面却只能尽量拖延。
　　崔琪发现自己是真的为难到白姝了，白姝怎么可能立刻就改变什么？她都已经为难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像就连自己的中心思想都表达不出来了。
　　以拥抱作为回应，崔琪却使不上什么气力。如此抱着崔琪的白姝，崔琪怎么不心疼？可是崔琪心疼她，谁来心疼崔琪？若是没有压力，白姝会想着去做些什么来改变自己吗？甚至就算给了她压力，崔琪都觉得那未必是有用的。
　　“你知道半圆吗？”
　　“什么？”
　　崔琪离开白姝的怀抱，以手比划出一个半圆：“即使弧再大，再接近圆，也只可被列入未圆满行列的东西。”
　　白姝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崔琪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起这个。
　　“一个人再能干，再强大，却始终都是有缺陷和不足的。就像一个半圆，一个四分之三圆，甚至近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圆，它们都是不能称为圆满，它们有缺陷，而那些缺陷只能是由别人去补齐。
　　两个人之所以是两个人，是因为相互间都有不足，需要靠对方去弥补，也需要相互磨合。我做不到的有你帮我或是支持，你做不完的我会替你补上或加工。若是我们都做不到，便共同努力到最好的程度为止。
　　一个人不可能撑起所有的一切，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如你，你战胜了很多，得到了很多，却不表示你拥有一切，甚至你会失去更多。那样不是你想要的圆满，懂吗？”
　　白姝第一次觉得自己折服在崔琪的话语之中，真真是被那些字句深深触动了。若是早几年前会遇上崔琪，会听到这么一番说话，或许现在的白姝根本不会是这样一种生活。
　　可是……
　　“我知道了。”白姝拉起崔琪的手，十指相扣合成一个拳头：“以前或许是那样的，可是现在我知道我的圆满是什么。”

　　八、何其多

　　考虑到崔琪的安全问题，白姝坚持要让她搬去跟自己一起住，先前的什么各自要有各自地方的理论放在安全问题上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了。可是崔琪拒绝……
　　“昨天其实是我妈第一次来我这里，她进屋以后发现好多东西都有两份就觉得很奇怪。很想问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可是那些东西明显是女人用的。”
　　“你妈怀疑了？”
　　崔琪想，应该是没有的。“我说那些都是你的，因为工作的关系你偶尔会住我这里。”
　　“结果她怎么说？”
　　“她倒是比较高兴我跟你关系不错，可是她不太希望我把大多时间花在工作和你身上。意思嘛，就是想我找男朋友。”
　　白姝缓缓点了头，她也猜到崔妈妈是这么个意思了。“可是你一个人住，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能出什么问题？这附近治安还是挺好的。”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