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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青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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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想到她忘了从前的事,众人也不说她,只是偶尔低低偷笑着,她不明所以,摸着脑袋,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却引得笑声更欢了,笑着笑着,她偶尔偷瞄了过来,我总能察觉那清澈眸子的视线,却是不动声色,心里总不愿让别人打探着想法的。
她总是早早吃完了,便托着腮,看着众人将那些碗碟一扫而空,平凡的小脸上,便会闪动着欢喜的神色,原来看着别人吃光自己做的菜,也会如此开心么?真是个简单又容易满足的人。
直到见到那个精巧雅致的小花圃,里面种了些翠绿的绕山草,围绕着洁白微红的勿语花,才知道她这些日子,原来都在忙于此。她身着一身浅青色的长衫,蹲在花圃前,极为呵护地,将一丛丛的勿语移栽进花圃,悉心而温柔,平凡的脸上异常的凝神专注,那普通的眉眼竟变得动人起来。
直到走近,她才发现我的到来,匆忙起身行礼,额间渗着细细的汗,有一滴忽然落下来,坠在她的眼角,她眨了眨眼,扑闪的睫毛上的汗水,似那振翅蝴蝶沾染的露珠,晶莹透彻。
她随意地抬过手背拭了下,却平白在脸上抹出一道污渍,似个小泥猫,真是一点宫廷礼仪也不懂啊。
我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她却忽的扭捏起来,眉眼间欢喜自胜,真是个容易开心的人,她探手进了花圃,折下一朵盛放的勿语,递到我眼前,目光灼灼。
我不由一怔,她可知这勿语是传情意的花,怎能由她送给我,我问她可知这是何花?她摇头不语,手心仍执着地摊在我眼前。
看着她掌心的勿语,我竟怔忡了起来,想起多年前,同样伸出的白皙的手掌,同样掌心中躺着的一朵勿语,传情达意,却抵不过时间,抵不过考验,便轻易地毁了,葬了。
直到一股清冽的体香袭来,温热柔软的掌心擦过我的脸颊,她却是将那勿语戴在我头上,随着的还有她的低低的话语,“情能生怖,若离了情,无忧无怖,生亦何恋,死随何往?便是枉活一世”,
我从思绪中惊醒过来,这句话似映入了心里,令我迷茫无措。
情生烦丝,情乱心神,情使人失去理智、不能自持,我埋葬了对帝王的情意,我埋葬了自己的心,只愿守着青灯,孤寂一生。
可听得这话语,无情无爱的自己,便算是枉活一世么?我径自沉思,却忘了问,她为何执意将那花簪我发上,真是不懂规矩。
眼前递过一张丝绢,那是我曾递给她拭泪的丝绢,我没有接过。
那已染上了她的气息,她曾说过的话语,她的惊世骇俗的论调,好似飘飞的蒲公英种子,散在风中,随时落在身上,悄然生根,成长,我让她留下丝绢,疾步转身离去。
不,绝不,帝王的薄情,早已将我埋葬在冰封的孤城,我太清楚自己的性格,失了淡然、疏远的防备,剩下的只有脆弱、偏执,再有下一次,只怕毁了我的心。即使在这冷宫孤寂一生,我亦再也不要沾染半点情,
望着月下湖畔倒映的身影,萦绕的是一种亘古的孤独,是一生一世,永生永世,只能说与自己听的孤寂。
后来很久很久后,我才知道,原来在她将勿语花簪在发髻的那一刻,自己早已动了心。
直到宁贵妃来长宁宫,逼着我弹奏九霄凤鸣琴,她解了围,却也受了责罚。
我不愿欠人恩情的,只能艰难地告诉宁妃,愿终老于长宁宫,算是妥协退让罢,才让宁贵妃罢休。
只是如此直白地,在众人眼前,坦露自己的心声,让我极为不自在,心中亦是不快,脸色冰冷,说毕便进了屋,只是眼角的余光,却见着她自责的眼神,映进了我的眸子里。
夜里,脑中总是闪现着那平淡的眉眼,那双内疚自责的清澈眸子,你啊,身为宫女,位卑言轻,少受责罚已是万幸,你又何苦自责于我的难堪和不快,纵是这么想,仍是心绪难平。
少不得要多谢她今日解围的,给自己找了说法,便提步往苑中走了去。
远远地,便见得烛火摇曳下,投射在窗前的两个剪影,靠的很近很近,四目凝视,脸颊不过相隔两三寸的距离,下方那人熟悉的眉眼,不算高的鼻梁,细薄紧抿的嘴唇。
不知为何一时慌乱,竟忘了敲门,径自推了门进去,见得喻嫔手抚在她脸上,倒确实靠的很近,似是推门声惊醒了二人,喻嫔回过神,急急地行礼离开了,脸似染了红晕般,心里涌起些不解,倒像是被撞破什么一般。
她见得我来了,眸子里闪过惊异,又欢喜的神色,可我仍在懊恼自己,适才怎得失了冷静,做出如此莽撞之事,不由言语冰冷,让她眸子黯淡下来,轻应一声,便低着头,不再说话。
见得她这般,我更不知如何做才好,向来便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便问她可有所求,许了她所想,自己便可安心离去。
她忽然抬起头,说想向云倾学武,眸子里竟是期盼之意,原本黯淡的眸子,霎那间,璀璨如夜空中的星子,熠熠发光,竟让人不时不忍拒绝,只得应了她,见得那平淡小脸上,漾出了大大的笑容,似拂面的春风般温暖,真是个简单容易满足的人啊,笑容扯到了她的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起来,让人不禁莞尔。
她似是极为喜悦,眸子直直落入我的眼里,有些发怔地凝望着我,在那双清澈温润的眼眸里,投出了我倒影,眉眼间散去了冰冷,带了些笑意,这样的自己,还真是陌生啊。她忽然滑了手,低呼了一声,殷虹的鲜血从青衫上透了出来。
褪去衣衫的后背,狰狞的疤痕交错盘结,述说着她曾受过的苦难,她却说难看,让我别看,竟是心里也在意这些疤痕,可为何又不用我赠的药呢?
她说给喻嫔消除手腕上的疤痕了,我不小心摁重了一下,她疼的包着泪花,有些埋怨地望着我。
我掩了笑意,装作不在意地望着她,她果然怯怯地转回头,埋在枕头里,却不经意地溢出了丝轻吟,一抹红晕蔓延过了全身,似染了胭脂般。
不愿她羞窘,我便假装不曾见到,只是将药膏涂抹在她腰间的疤痕上,她却躲了开,又再躲开,她有些羞怯地说,她怕痒。
终于忍耐不住笑意,笑了出来,责骂、鞭打都不怕的人,居然怕痒,她转过头,见着我的笑容,脸上闪烁着欢喜和羞赧,她呢喃说道,“你应该多笑的,真好看”,
清澈的眸子里,如星光般璀璨,又染上了一层薄雾,倒映出那我笑颜盛开的容颜,很久很久,竟未曾如此喜悦了,可我恼她言语轻薄,便径自离去了,只是没人看见的背影前,是我微微扬起的嘴角。
此后的每日她便赴约与我对弈,她总是皱着小脸,撑着腮,手指便在脸上弹着,冥思苦想一番,却下了极臭的一招棋,我说她下得不妥,重下一子,她却说举手无悔真君子,可是,真君子,此局你又输了。她瞪大双眼,似是不信,清澈的碧玉眼,眨了眨眼,便说,她要教我五子棋,眸子里竟是狡黠之色。不多时,她又兵败如山倒,她眨眨眼,讨好地去研墨,让我写字,我也不拆穿她,任得见那白皙小脸大大地松了口气。
在她的陪伴下一日日过去,竟不觉得孤寂,光是看着那清澈的碧玉眼,便似有无数的滋味夹杂其中,直到一日夜里,听见夜风里,传来她与云倾交谈时破碎的话语,“当我看着她的眼睛时,便知,她不会去做巫蛊这样的事”,“我必信她,纵她沉默不言,我必随她,纵她刀口浪尖”,心中不由一荡,那曾经对皇帝的奢求,八年夫妻的情分,抵不过旁人一句谗言,而她,不过短短数十日的相处,她竟无条件地懂我、信我,似有什么在翻滚起伏,平静的心,竟然乱了。
青竹生日的夜里,她酿的梅子酒,清甜可口,一时竟饮了不少,众人亦是醉意醺然,见得喻嫔亲热地躺在她怀中,抬着手描着她的眉毛、眼睛和嘴唇,轻轻埋首在她的颈窝,醺然的眉眼间尽是情意,这才想起那夜,她那通红的脸色,昭然若揭的情意,我居然不曾预料到。
面对此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起身离去。
从前在凤栖宫时,后殿有清心池,心生烦忧时,便静静地、良久地凝望着倒映的身影,待得心思渐渐平寂,不起波澜。无意间,走来了月心湖,仍是倒映的身影,却被岸边的杨柳,倒映的摇曳枝条,心难平,不止。
虽心中知晓,我仍是故意问了喻嫔对她的感情,心中亦是好奇,她会如何看待这样的感情,她似是不在意,又似有所试探,眉眼间竟染了喻嫔般的情意,乱人心扉。
风吹起她飘飞的长裙,层叠翻涌,她急急压住裙子,狼狈不堪,可白皙的脸上却是懊恼,我解下了青鹿玉佩,系在她腰间,我甚为喜爱这玉佩,青翠欲滴,倒与爱着青衫的她,比较相称,名字亦是相称的,青笙,青笙。
她涨得通红的小脸,羞怯而笨拙告白,忽然袭来的亲吻,原来她。。。对我有了情意,我却将她当做个简单的小孩。
惊讶于自己沉浸于那青草香的温暖中;惊讶于自己在那柔软的唇下乱了分寸,惊讶于自己竟然不反感她的拥抱和碰触,甚至是欢喜的。
我猛地推开了她,不,情,我再不能沾染,我是皇后,此生只为帝王而活,女子间的情,违背天地伦常。
她咆哮着,说你要为了帝王误了余生吗?依稀记得她簪上勿语时,同样的话语,无情无怖,便是枉活一世了,可你不知,永远都不知,带着永恒的痴缠、怨恨的情意而活,才是毁了人的一生。
她总是让云倾送来祛暑的绿豆汤,配上糕点,清淡、可口,全都是我平日喜爱的口味。
她将竹片漆成白色,竹尾描绘团簇的粉色花瓣,转动时,像一朵勿语,似在时刻倾述情意。
她每夜踏着月色而来,沙沙脚步声,总是纷扰着我看书的心神,不等烛火灭,她亦不会离去
她握着我的手,眸子灼灼,在雨中奔着,那青衫翻卷,背影动人
她抬手擦拭着我发间的雨滴,温暖的气息吹拂在脸颊,鼻间是青草的体香
她低哑的嗓音响在耳畔,别躲着她,她连付出,都是欢喜的
她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渗入了我的生活,如飘散的蒲公英,随意落在了心里,便埋了进去。
当我见得她与喻嫔相拥,当我意识到自己似个寻常的妒妇般泼闹,我惊慌不已,何时,何时,究竟是何时,她竟令我不再冰冷疏淡,何时,何时,她,原来竟落在了我的心里。
当冰凉的月心湖水抹过了我的头顶,当我胸口无法呼吸而剧痛时,当我渐渐堕入湖底的黑暗深渊时,当我的余生就要葬身在冰凉的湖底时。
体内那颗冰冷的心,日夜被她侵蚀的心,忽然破裂了,里面涌出了热流,那是渴望温暖,渴望被呵护的我,那是毫无掩饰,最柔软的我,原来我亦是贪恋着青草香的温暖,想要被人用心呵护的啊。
当湖底的幽暗袭来,胸中的气息已尽时,此生,竟要以这种方式结束了。
忽然间,看着那跃入水中的翻卷青衫,我展眉而笑,自在、释然,似是终于挣脱了所有的枷锁,摆脱了身上的所有束缚。
逃不了,便不逃了罢,只要真心以待,万劫不复又如何。
只是此生,你我无缘,若有来世,无惧伦常,无惧生死,便相守罢。
作者有话要说:
☆、息事
太后解围息争端,朝前丞相力规劝
“太后驾到”,一声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缓缓走入之人,头佩三层东珠金凤冠,身着明黄凤袍,保养极好的脸上,肌肤白皙,凤眼凌厉,眼角淡淡细纹,眉眼间竟是威严尊贵之色,能做到太后地位,亦是个厉害之人。
云倾跟在太后身后,急急迈入凤栖宫,皇帝醉酒闯进凤栖宫,喝令所有人出去,她便觉得不对劲,恐怕端后出事,便去坤宁宫,在外苦苦候了半个时辰,才得到念完佛经的太后召见,将事情一说,请太后过凤栖宫来,谁知还是迟了。
“传令所有人不准入内”,毕竟是皇后寝宫,太后只让心腹宫女和云倾跟在身后,踏步进了宫中。
寝宫内,皇帝与端后衣衫不整,皇帝神色癫狂,双眼通红,眼神狂乱,口中喃喃自语,手中死死拽着半截染血的紫金砚,端后脸色苍白失神,跪在血泊中,她拼命按压着青笙的脑袋上的伤口,鲜血仍捂不住般,汩汩地流出,粘稠的血染上了她身着的月白里衣,又地上流淌了一大片,鲜红得刺目,
“凝秋,把皇上带回乾德宫,怎么回事,这像什么话!”,太后脸色铁青,浑身气得发抖,看着端后只裹了一件里衫,把一个宫女搂在怀中,泪水不断滴落,完全失了平日的冷静,惊慌失措。
太后神色不愠,她看向云倾,示意她说话,却见得她亦是惊呆了。待云倾回过神,迅速上前,抬手封了青笙几处大穴,血流开始减缓,她欲从端若华怀中接过青笙,却见她不放手,不由急了,
“皇后娘娘,让奴婢来”,端若华却狠命地抱住青笙,不肯撒手,神色呆滞哀戚,喉咙里溢出的哽咽低泣,似受伤小兽的呜咽,令人听了心里难受得紧。
太后见状,皱了皱眉头,厉声喝道,“够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云倾,扶皇后更衣”,
端若华此时才茫然抬头,嘴唇哆嗦,全无血色,微微开启,颤抖地说道,“救她,救她,云倾,召太医,召太医”,
“云倾,扶皇后离开”,太后看着她,神色慌乱,不成体统,哪有半点皇后样子,
端若华不肯走,她匍匐在地,全身颤抖,泪水滑落,悲泣不已地说道,“求母后召太医”,
太后见她这样,凤目凌厉,凛然而怒,“放肆,哀家自有主张!不过区区一个宫女”,端若华悲恸不已,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母后,求求你,求求你”,太后见得她不肯善罢,终是不忍,向宫女吩咐道,
“传太医,云倾送你主子去别处歇息”,
端若华方才安了心,腿脚发软,站也不起,瘫软像一滩泥,云倾将她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才搀扶着她去了侧殿歇息。
次日,纵使太后下懿旨,压了此事,皇帝醉酒大闹凤栖宫的消息,仍是传遍了殿前殿后,
金銮殿,早朝,景文帝脸色青白,即便他宿醉,头疼,仍未缺席早朝,此时,正一手扶额,轻揉着额头,冷眼扫着下面的文武百官,
“有事可禀,无事退朝”,文武百官,逐一上前回禀,工部尚书杨奉贤上禀,
“冀州洪水决堤,数千顷良田被淹,臣恳请皇帝拨银赈灾” ,
“准,速办,不得拖延”,皇帝点头,
“镇北将军宁威远良将之才,但年少气盛,燕山关地处要塞,凭小儿掌黑虎军主帅之印,臣恐有失”,兵部尚书戚德福上奏,
皇帝抬头,盯着戚德福,目光如炬,“卿家认为该如何?”,
戚德福哆嗦了下,仍是开口道,“归远将军,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且胸怀谋略,臣认为可担这黑虎军统帅一职”,
皇帝闻言,手重重一拍几桌,“戚爱卿好思量,荐自家兄长做黑虎军统帅”
戚德福腿软,磕头跪下,“微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内举不避亲,请皇上明鉴”,
皇帝不由起身,脸色略青,眉头紧锁,踱步沉声道,
“前年,归远将军南征蛮夷,以兵四千,落入陷阱,不敌对方二千人马,败”,
“去年,蛮夷反攻,城中三千兵士,仓皇而逃,失了两城,退守幽城,不战而败”
“如此将才,卿敢言,胸怀谋略,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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