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春色为卿狂-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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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爽讪笑，退了回来。
　　为了避免主动喊“娘”，她一般不主动开口说话。只等对方开口，自己的称呼就可以省了。
　　果然，李心竹开了口：“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我哥。”
　　在李心竹的洗脑下，赵爽对东方玉的性别错位很适应。
　　李心竹对对方自然称呼东方玉为“哥”的行为很满意，却仍忍不住批评了句：“来找他就找他，要这么躲躲藏藏的做什么？你可是魔教公主，要时刻顾忌形象，别给你死去的爹丢脸。”
　　“是。”赵爽温顺答。但心中却吐槽：死去“老爹”赵公明的脸，只怕早就给你的疯疯癫癫丢完了吧？
　　李心竹见她态度很好，也就没再发脾气，只是照例再教导教导她如何做人，就走了。
　　赵爽吁了一口气，这才颠颠跑进会客厅。
　　颠颠间，一张纸条飘了出来。
　　并未走远的李心竹有些疑惑，折回捡起，陷入了沉思。
　　话说，那边赵爽终于跑到了亲哥身边，却找不到那张调查风云阁大管家的飞鸽纸条，倒也不以为意，直接向东方玉口述。
　　大体意思，就是：风云阁如今私下全体出动找阁中神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慕容春身体有恙。而信中又提到召集阁众迎接阁主的事取消，以慕容春的尿性推测，那丫估计又私自闪人了。
　　也就是说，如今，慕容春很可能带着重病的身体，一个人在江湖流浪。
　　东方玉此时已经正式入主魔宫，也把自己洗脑得差不多，完全接受了李心竹给他的命运，打算无欲无求无情无心过一生。
　　但，听到赵爽的消息，她还是震动了。
　　“你是说，她的身体……”东方玉蹙眉，“可是不可能啊，她的武功根本已入天人之境，不是任何人能伤的。”
　　“那肯定就是别的什么原因受伤了呗。”赵爽急了，“你仔细想想，她失踪之前，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在做什么？”
　　一句话将回忆的闸门打开。
　　东方玉回想起了她最近一直故意回避的那天晚上的情形——最后一次啊，那个时候，她在搂着一个女子，并且为了她跟自己动手呢。然后自己就气得吐血了，再然后就痛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个人在给自己疗伤？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依稀有内力一直源源不断进入体内，安抚着当时暴动的全身筋脉。
　　想至此，她不自觉抚了抚心口，那天晚上的疼痛，至今想起都发毛啊。
　　只是奇怪，为何如今，那疼痛又再没发作过了呢？
　　就算如今回想起那晚，虽然依然苦涩气闷，却并不疼痛啊。
　　“哎呀不管什么原因啦，反正你相信我的推测，她绝对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现在没有风云阁的庇护，你赶紧找到她是正经。”
　　赵爽最受不得恋爱中人的婆婆妈妈，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想啊想啊想，有那功夫不如直接冲到她面前去亲口问好么？
　　东方玉听她说得有理，一想到慕容春可能受伤了，而且很可能是重伤在身、孤身一人，不觉心也提了起来。
　　“我马上就去找她。”
　　“你敢！”
　　随着一个声音响起，李心竹踢门而入。
　　东方玉扶额。
　　每次一涉及到慕容春的事她就会无法分心警戒，不然以她的耳力，绝对早就听到李心竹进来了。
　　赵爽卡了两秒，赶紧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上前去扶李心竹：“有话好好说哈。”
　　“贱婢！”
　　李心竹手一抬，就给了赵爽一个耳光。
　　赵爽立刻眼泪汪汪了。
　　她不介意人家骂她“贱婢”，但巴掌呼在脸上真的很痛啊。
　　李心竹却完全不看她，而是狠狠盯着东方玉：“你又要去找那个贱人对不对？我告诉你，休想！”
　　“我必须去。”
　　毫无表情的坚定，让李心竹着了慌，更加怒道：“你已经是魔教教主！要断情弃爱！”
　　“我可以卸任。”依然是毫无表情的清冷，却异常坚定。
　　“哈！”李心竹怒极反笑，“魔教墨玉扳指都已经戴在了你手上，你现在跟我说卸任？”
　　“我可以还给你。”东方玉举起手，作势要褪下扳指。
　　“你！”李心竹震怒无比，“你可知道，身为魔教教主，却私自褪下墨玉扳指卸任，是要被驱逐出魔教的。”
　　“好。”
　　“……”李心竹的声音几乎怒得嘶哑了，“你可知道，魔教中人如果被驱逐出教，是要过驱魔阵的！”
　　过驱魔阵，是脱离魔教的唯一方式。
　　而驱魔阵下，几百年来至今只有一人生还。
　　此言一出，就连赵爽的脸色都白了。
　　然，东方玉依然看不出表情，冷然道：“好。”
　　李心竹倒吸一口凉气。
　　“好什么好呀！”赵爽却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李心竹，朝东方玉吼道，“赶紧逃哇！笨蛋！”
　　真是气死了，这群古板的古代人！
　　东方玉当然不是古板的古代人，尤其被慕容春同化那么久后。所以，她只有一秒的犹豫，便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而李心竹，却僵在当地不能动。
　　倒不是因为赵爽武功比她高能制住她，而是因为……赵爽这个贱人抓着她的胸啊！

　　☆、第51章　千里追踪

　　茫茫人海，想在江湖上寻找一个人，何其之难！
　　就在东方玉四处寻找慕容春的时候，慕容春正在九寨沟旁边的小房子里写文。
　　早在21世纪就听说过九寨沟，在四川待了好几年却一直没有去过，想不到穿越后居然去了。还好，没有失望，不负“九寨归来不看水”的褒奖。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水，从来都是孕育智慧和文才的地方。在这里写小说，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九寨沟里取出水磨墨，都比平时顺滑很多。
　　在这里的日子，慕容春几乎不做别的，只每日安静写文。除了吃饭睡觉，基本就是写文了，但却会记得按时睡觉，因为现在的身体需要更多的照顾。而她，两世为人，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没有身体，就没有一切。
　　但，即便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足足有八个小时。
　　唔，一天八小时写文，只怕是在21世纪的专职网络写手也做不到的吧。
　　其实写文多是源于爱，一天写八小时尤其如此！慕容春现在能如此投入，而是因为想写尽心里的故事。
　　这一次，她没有再写慕清幽的系列故事，因为她不打算用以前的名字，怕被人找到。唔，既然唐蜜蜜和东方玉都知道“寻玉”是自己，再用这个名字写小说，只怕很快便会被他们找到吧。
　　既然不写慕清幽的故事，那写什么呢？
　　慕容春思考良久，眼睛一亮：决定写她跟东方玉的故事。
　　是的，当一个人不再准备前进，就只剩回忆了。
　　而对她来说，跟东方玉的回忆无疑是她最好的精神食粮。唔，其实，就这样，一边写文一边回忆自己的爱情，然后一天天老去，也挺好。
　　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写她跟东方玉的故事。
　　三个月后，一本名为《满城□□为卿狂》的小说本子，正式面世。
　　这小说依然不同于平实的传奇小说，但却没有当初写慕清幽系列故事的恶搞，而是一种纯粹的爱情小说。书的通篇，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爱。
　　爱的初体验、爱的纠结、爱的患得患失……每一样，都是她当初没有深思过的曾经呵。那个时候，自己随口就那样确定要追那个人，却并未真正去爱她了解她体贴她呢。如今，转为小说，重新回味，才有了更多的感悟。而玉儿的很多心思，自己当初也是没有体会的吧？她，很爱自己吧？
　　慕容春拿着自己的小说，苦笑。
　　她的小说照例红火，虽然已经换了名字，但真金不怕火炼，小说一发行，看过的人就直呼过瘾，奔走推荐……不到半年，便闻名于世。
　　再接再厉，便有了第二部。
　　她和东方玉的故事，最起码，在脑中还可以继续。
　　慕容春握着第二部小说的纸版，再度苦笑。
　　“慕容春。”
　　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
　　这声音，明明久已未听过，却如此熟悉。
　　这称呼，明明从未被这声音喊过，慕容春却依然能一耳听出来人是谁。
　　握着小说的手有些颤抖。
　　她不敢回头。
　　甚至不敢说话。
　　身后的人也不说话，静静地，就那样等着她回头，似乎能等到天荒地老一样。
　　人来人往，潮水聚又散。
　　两个人，相隔两米，如两颗定在水中的木桩。
　　最终，是慕容春回头，绽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教主你好。”
　　“教主再见。”一个笑眼轻眨，慕容春转身就跑。
　　“想走？”东方玉嘴角绽出一丝冷笑，“我刚刚已在你身上放了母子追踪蛊，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上你的。”
　　‘“啊。”慕容春停了下来，震惊，“你哪里来的母子蛊？”
　　“找唐蜜蜜要的。”
　　“不是给你捏死了么？”
　　“你觉得天下只有一对母子蛊么？”
　　呃。
　　慕容春认命地垂下了头。
　　东方玉缓缓走了过来。
　　还戴着面巾的慕容春很紧张。那一步一步，仿佛就踏在她胸口，震得她的心“咚咚”跳。
　　最终，东方玉走到她面前，停下，伸出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才说：“我是骗你的。”
　　“什么？”慕容春蹙眉。
　　“我根本就没有母子追踪蛊。”东方玉将脑袋靠在了她肩膀上，前所未有的虚弱，“我的心，就是母子蛊。”
　　只要我的心还爱着你，走遍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慕容春的心瞬间荡开，已无法言语。

　　☆、第52章　在一起

　　原本以为再见面会有许多的隔阂，但，真正见面，却只想拥抱。
　　慕容春在东方玉怀里，苦笑。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该多好。
　　可惜……
　　慕容春将东方玉推开，笑：“哎哟客官，摸一把十两，抱一下一百两，要给钱哦。”
　　东方玉先是一怔，继而从怀中掏出一把银两，塞进慕容春怀里，然后直接将对方搂入怀中：“你这个混蛋！”
　　慕容春给她抱紧得心快要融化，只能努力忍住，唯恐说出什么动摇的话。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东方玉自顾自喃喃，带着无尽的痛苦，“既然招惹了我，为什么又要半途而废？不是说，要……一辈子吗？”
　　慕容春拼命咬住嘴唇，唯恐蹦出一个字。
　　东方玉的手探到了她的面巾上：“你的脸，是怎么了吗？”
　　这句话，让差点意乱神迷的慕容春清醒了过来。而这个动作，更是让她直接伸手挡住。
　　紧紧按着东方玉的手，慕容春眉眼轻弯，立刻漾出风流无限，她笑道：“东方教主还真是认真。可惜，我说过一辈子的人，多得自己都记不清呢。若每个招惹过的人都要负责一辈子，只怕就算我风云阁还在，都塞不下那么多人呢。”
　　东方玉的手僵住。
　　慕容春媚然一笑，旋转回身，离开。
　　“等等！”看着一步步快要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人，东方玉终于开口，“让我看看你的脸。”
　　她一直带着面巾，是不是脸有什么问题？
　　爽儿说风云阁在找医生，可能是她病了，难道就是病在脸上么？
　　慕容春回身，轻笑：“脸从来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心。”
　　东方玉一愣。竟然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这些年，江湖上追逐自己的美女不计其数，但自己从未动心过，因为爱是两颗心在一起、而不是两张脸在一起。超然如慕容春，应该也是如此吧。
　　就算有一天，彼此谁真的变成了丑八怪，两人的感情绝对不会只因为这个而改变。
　　慕容春回转头，微笑着问：“我问你一个问题，只问一次，如果你没有立刻回答，那就作废，我也绝不再提。”
　　东方玉沉然：“好。”
　　“你愿意跟我成亲吗？”
　　如一道春雷，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响起。
　　东方玉一怔，转而想起自己和慕容春的血缘关系，不由得哑然。纵然她能接受跟一个女人成亲，也不能接受这个女人刚好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啊……
　　慕容春自然不知道东方玉心里还有这段狗血想法，看到对方的犹豫，心中一半轻松一半苦涩，面上却只是笑道：“所以你看，你对我也没那想法对不对。既然大家都是闹着玩，再这样也没什么意思了吧。游戏嘛，总是要结束的。”
　　游戏？
　　两个人之间的所有，在她心里，只是一个游戏？！
　　东方玉的心一瞬间失去了重量。仿佛想抓住什么，她大声道：“如果我愿意呢？”
　　东方玉深吸一口气，才下定决心般：“如果我说，我愿意此生与你成亲。我们会回到从前么？”
　　她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对她来说，连做人的性别尊严都没有了。而亲生母亲对她的心思，又比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妹更严重百倍吧。走到这一步的人，还在乎什么同父异母姐妹的禁忌么？这一生，唯愿有个人真心相伴而已。
　　所以，这一次，她想为自己求一次。
　　然，慕容春只是一笑：“已经迟了。我说过，如果你没有立刻作答，这个问题就作废。你没有立刻作答，说明你还有犹豫。”
　　东方玉眯起眼睛。
　　所以，她给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么？可是，她又怎么知道自己的难言之隐？
　　“好了，话说清了，我走了。”慕容春作势要走。
　　“站住！”
　　东方玉的真气沛然而动。
　　她一定要留住她！
　　慕容春笑了：“你觉得以你的身手能留下我？”
　　这话里，有着绝对的自信。而，东方玉竟然不能反驳。是的，见识了慕容春那让天地为之变色的武功后，她自认不及。
　　那根本是不应属于凡间的武功。
　　但……
　　“如果我不用我的身手，而是用我的心，是否留得住？”
　　东方玉的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
　　慕容春不是傻子，她自然懂得。正因为懂得，所以那眼神把她的心揪得生疼。
　　“我，不为任何人停留。”
　　说出这番话，她便转过头去。
　　但，东方玉依然看到了她转头那一瞬滑落的泪水。
　　而正是这一幕，给了东方玉前所未有的信心——
　　她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慕容春：“不，你必须为我停留。”
　　强横的动作与口气，似乎一个霸着心爱之物的孩子。
　　而仿佛这一个动作和这一句话用去了东方玉所有的力气，她俯在慕容春的肩上，喃喃：“从一出生，我就知道自己是最卑微的人。这一生，我什么都不敢求，早就准备放弃自己。可是，你给了一个春天，给了我希望。我，又怎能允许你收回？我从不求任何人，可我这一次，我开口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不好？
　　当然好。一千一万个好！如果我可以陪你朝朝暮暮。
　　慕容春心里一千一万个苦涩。
　　原本，她不想再介入东方玉的生命，因为自从那次给东方玉输内力后，她便仿佛老了几十岁。她对自己的病很了解，外表的苍老，就意味着身体的衰竭。她现在的外貌和脏腑，已经如一个五十岁的老妇。这样的身体，怎么能陪伴青春正少的东方玉呢？她的玉儿，该有花颜相伴，被珍爱一生的。
　　可，此刻东方玉的那些话句句如刀，刺进了她的心脏。慕容春不傻，两世为人，又以文为生，已然听出了这短短几句话的意义——玉儿，之前的二十年，过得很痛苦吧？看她的母亲，以及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