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笙歌(gl)-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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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佣人摔伤了，管家带她去医院，叶壹刚好在家过周末。她看妹妹趴在地上画画便轻手轻脚地想去看看她在画什么。谁知她才一靠近叶贰就想站起来，结果两个小脑袋“咚”地一声狠狠撞在一起，叶贰一哆嗦把脚边的颜料盒踩翻，溅了自己一身。
　　叶贰是今早才换的衣服，这是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结果还没半天的时间小裙子就完全弄脏了，叶贰看着之前纯白的衣服此时染上这么些花花绿绿一时间完全呆了。
　　“唉！妹妹，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叶壹双手叉腰对着叶贰直摇头，“看，都弄到你头发上了。”
　　叶贰扁着嘴就要跑，叶壹拉住她：“妹妹要去哪里？”
　　“去…去找妈妈…”
　　“妹妹，你真是个笨妹妹。妈妈刚给你买的新衣服你就弄脏了，妈妈知道了肯定得生气呀。”
　　叶贰一脸惊恐地看着叶壹，想说：“不是我弄脏的呀！”话还没说完叶壹就决定了：
　　“妹妹，这样吧，姐姐带你去洗澡，然后把衣服给郑姨，让她帮你洗干净，妈妈就不会知道喽。”
　　四岁的叶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分析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不想跟这个可怕的姐姐去。叶壹才不管叶贰是怎么想的，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得去做。
　　当年叶壹就是借助着年龄大所必然力气也大的优势把叶贰拖进了浴室，叶贰从一开始狠狠挣扎到后来浴室门一关整个人吓得大气不敢喘，叶壹就知道妹妹是很胆小的。
　　就是这样的软绵绵欺负起来才有乐趣。
　　叶壹垫着脚去给浴缸放水，叶贰想要开门，可是拉了几次都拉不开浴室的门。叶壹斜眼看她：“妹妹你又不老实了。”听见叶壹的声音叶贰马上装老实站在门边，低着头假装什么事也没有认真地看着自己缠手指。
　　“过来。”
　　叶贰摇头。
　　“那我过去。”
　　叶贰更快地摇头。
　　叶壹望着叶贰诚惶诚恐的样子那是相当的得意：“妹妹，这样姐姐没办法帮你洗澡啊，还是你就想当个小花猫被妈妈骂吗？”叶贰愣了愣，似懂非懂原地摇摆不定，脑子里不确定跟着身子也晃悠起来，叶壹直接把她拖进了浴缸里。
　　“咳咳咳……”叶贰被呛水，猛烈地咳嗽，叶壹三两下就帮她把衣服全都脱去了。
　　那时还是单纯如白莲花的叶壹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喜欢和叶贰粘一块，看到叶贰害怕自己的模样就非常有成就感。
　　叶壹把叶贰扒了个精光，想给她倒洗发水在头发上，结果拿错成护发素，抹了半天都没有泡泡，叶壹觉得奇怪，以为洗发水用的不够多，结果大半瓶的护发素倒在妹妹的脑袋上还是不见起色。叶壹也不管那么多了，用力在叶贰的脑袋上挠着。
　　小孩总是有些不分轻重，加上护发素浸到眼睛里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叶贰带着哭腔说：“姐姐，疼……轻点，轻点……”
　　叶壹听见叶贰终于叫她姐姐了，特别开心，帮她把头发冲干净，望着她粉嫩的小嘴心里痒痒的，就吻了上去：“乖妹妹，以后都要叫姐姐哦。”
　　叶贰双眼红红的，鼻子一抽一抽，却不敢多言，只把眼泪含在大眼睛里。
　　那天的结果就是叶壹光顾着高兴忘记了关水，结果水灌满了浴缸蔓延到了屋里，把一大批珍贵的红木家具都给泡了，晚上叶壹被艾以琪叫去“爱的教育”了一番。可是回想起妹妹那可爱的受气模样和那一声“姐姐”，叶壹心里莫名地觉得很甜蜜。
　　
　　叶壹和妈妈之间的约定她一直记在心上——下次考试要考满分。为了她之后可以不写作业，最近小叶壹很努力。上课努力睡觉，晚上回家努力地看书。
　　艾以晴只看见女儿在家努力的一面，以为她真的改过自新做一个用功学习的好少女了，谁知道打电话到学校一打听，女儿又被老师告了一状，说她现在上课是不看课外书了，改成睡觉了，作业照样不交，老师要她写检讨她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日语的检讨交到语文老师那里，看的老师气的够呛。
　　艾以晴真是头痛，叶千总说要全面发展多重教育，所以在叶壹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让她上多语幼儿园，汉语英语日语一起学。家长总以为良好的教育对孩子的未来比较好，谁知叶壹却用她的优势来愚弄老师。可是艾以晴想象了一下叶壹写那篇日语检讨书的时候肯定是狡猾地笑，把漂亮大眼睛都笑弯了。这又调皮又可爱的聪明女儿，艾以晴心中还是涌上一阵暖意。
　　教育孩子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现在只是大女儿这样，等叶贰她们都长大了估计头痛的事情会更多。原来孩子多也是一件悲惨的事情啊……
　　不过这次艾以晴打算不直接去找叶壹，一切等她下次成绩出来再说。
　　嗯，这是和女儿的约定。
　　心中有一种预感，却又觉得是自己莫名其妙的自信，有悖常理，但却充满期望。当艾以晴看见叶壹得意洋洋地递上全满分的试卷高傲地扬起下巴时，她才敢去面对心里的想法，原来女儿并不是一个只会捣乱的调皮少女，是真的有她自己前进的方式。
　　“怎么样，妈妈。”叶壹咯咯笑，趴在艾以晴的膝盖上，“以后我可以都不写作业了吧？”
　　艾以晴摸摸叶壹的头说：“我们小壹说到做到了，妈妈当然也是说到做到了。”
　　叶壹特别兴奋抱着她妈妈亲了又亲：“妈妈最好了！”
　　这一幕刚好被路过的叶贰看见了，见到一抹深红色她便停下脚步望过来……那时叶壹的所有衣服都是红色的。
　　牵着叶贰的管家顺着小姑娘的目光往过去也看见了叶壹和她妈妈亲热的这一幕。见叶贰看得目不转睛便问她：“二小姐要过去吗？”
　　叶贰低下头晃了晃脑袋，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了。
　　管家心里偷笑：“小家伙吃醋了。不过她是吃她妈妈的醋还是姐姐的醋呢？”
　　
　　叶壹越长大她爸妈就越是发现她和一般的孩子不太一样。如果说小学的那些知识比较简单难以拉开小朋友们的智商差距的话，那么初中之后的知识就不是那么容易学的了。可是叶壹依然不听课，每每翘课跑到篮球队训练的小操场的树下看书，睡觉。叶壹大概是知道了考试考第一的好处，爸妈不唠叨老师也没话说，所以她考试的时候不再交白卷，而是把那些题目全部填满，一直保持着年纪第一。艾以晴好奇过，大女儿是怎么做到从来不听课还能考第一的？自从她有次无意间看见上初二的女儿捧着高中物理书看的津津有味时，一切都有答案。
　　女儿是懒散，可是她有她自己人生的方向和方法，那就足够了。
　　叶壹上的是半封闭的学校，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回家，为此她向艾以晴抗议过无数次，说她想住在家里，想妈妈想爸爸想弟弟妹妹。可是艾以晴却否决了她的抗议，说这所学校是全城最好的学校，不管老师对你是否有作用，最起码那里的学习环境是非常良好的。
　　“而且小壹，你要学会独立，爸妈和佣人们不可能跟你一辈子。”艾以晴如是说。
　　“那妈妈不如把我丢的更远点，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会独立得更快。”叶壹的话说得很平静，但是其中的赌气成份却是逃不过艾以晴的耳朵。艾以晴什么也没说，让管家和司机送叶壹回学校。
　　“贰呢？”临走前叶壹问，“我想见见妹妹再走…还想抱抱小八小玖。”
　　




5

5、第五夜　。。。　
　
　
　　叶壹从房间里出来跑去找小八和小玖，两个小家伙还在抢棒棒糖，保姆站在她们俩中间死活拽不开她们。
　　“小八，小玖，你们又不乖了啊。”叶壹双手叉腰站在走廊的尽头，两个小家伙听见姐姐的声音同时停下了抢夺的动作往叶壹的方向看去，两双小眼睛眨啊眨的。
　　“过来。”叶壹蹲下，展开双臂笑得灿烂，小八小玖欢呼了一下一边喊着“姐姐姐姐”一边蹬蹬蹬地往叶壹的方向跑。叶壹一手一个把两个才两岁的小家伙抱在怀里，这对双胞胎姐妹到了姐姐的怀里还不安分，互相推搡着：
　　“这是我姐姐。”
　　“这是我姐姐！”
　　叶壹哭笑不得，在两人的脸上都亲一个：“别闹啦，乖，姐姐给你们带了好吃的，跟姐姐去拿好不好？”
　　“好！”
　　于是叶壹左手牵着小八右手牵着小玖领她们回屋，没有发现小柒姑娘躲在远远的地方偷偷看着她。四岁的叶柒剪着小盖子发型，趴在柱子后面，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叶壹的背影，咬着小手绢：“姐姐……呜呜呜……”
　　为了养成孩子们不大手大脚花钱的好习惯，艾以晴给叶壹的零花钱很有限，甚至比一般家庭的孩子还要少。叶壹平时基本上没有可以花钱的地方，每次她都会在回家之前把钱全部花光，用来给弟弟妹妹们买点小礼物小零食。
　　小八和小玖吃得很开心，叶壹见门口有个小脑袋在探来探去的，分明是小柒嘛。
　　“小柒，你在干嘛呢？”叶壹走上前去想把小柒领进来，小柒看见叶壹走近，火速逃走。
　　“……我很可怕么？”叶壹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小柒越长越像小正太越来越可爱，叶壹每次看到小柒都想抱住她狠咬一口，粉嫩的小脸配上大大的眼睛一脸的羞涩和当年的叶贰那么相似，完全就是等着别人来欺负的模样啊！但是这个太过内敛的妹妹总是不敢上前跟自己说话，每次躲的远远的偷看，只要叶壹一靠近她就飞奔……这是为了什么啊……
　　叶壹安抚好了爱闹事的小八小玖，然后把小礼物都送到了其他弟弟妹妹手里，偏偏找不到叶贰。
　　“我的贰呢？”叶壹问管家。
　　“夫人正给二小姐训话呢。”管家说。
　　“训话？我妹妹又做了什么坏事了？”
　　
　　十岁的叶贰已经和叶壹一样高了。相对于叶壹太过病态的苍白肤色，喜欢课外活动的叶贰皮肤被晒成好看的蜜色，看上去比她姐姐要健康许多。自从升入小学后叶贰的性格变得强硬开朗了许多，与之成正比的是艾以晴也收到了老师反馈回来关于叶贰在学校的种种暴行。艾以晴送走了叶壹又把叶贰叫到了跟前，问她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和男生打架是因为什么？还有撕烂同学的书，把同学的书包丢到楼下…
　　“贰你是怎么想的？做这些事情很威风吗？”在艾以晴面前叶贰一直是一副内向乖孩子的模样，突然得到这样的消息身为母亲她很意外。这段时间叶叁叶肆甚至叶伍都要上小学了，这都是让人头疼的主力军。而她们家的七姑娘在幼儿园每天被人欺负哭着跑回家，双胞胎姐妹小八小玖才两岁就整天互打，抢吃的抢玩的。加上到了叛逆期的叶壹，艾以晴觉得很头疼。
　　管家和佣人都可以帮忙照顾孩子，但是孩子的教育艾以晴不想交托给别人。想要自己教育自然是好事，可这一窝锋的问题涌上来也着实让人受不了。生太多孩子家里果然是全方位的热闹啊…
　　叶贰闷闷地说：“我从来不主动出击，都是别人先惹我的。”
　　“所以和人打架都是被迫？”艾以晴看着叶贰乖巧惹人怜惜的样子实在也不舍得多责怪她，把她叫到跟前说：“给妈妈看看，有受伤吗？”
　　叶贰听到妈妈这句话哇的一声就哭了：“他们说我是黑社会，往我书包里灌可乐，还说爸爸妈妈和姐姐的坏话。我最恨这种人了，妈妈你说我能忍气吞声吗？”
　　艾以晴抱着叶贰，心里经不住泛酸。
　　原来是因为家长的事情让孩子为难了，这样让作为父母的一方又尴尬又心疼。
　　“那要转学吗？”艾以晴问叶贰——她选择尊重孩子的意愿。
　　“为什么我要转学？不要。”叶贰坚定地说，“我什么都没做错，不要逃开。”
　　艾以晴温和地抚摸着二女儿的头发，心里多少有点无奈。大女儿聪明却有点邪气，二女儿倔强又好强，剩下的弟弟妹妹们没一个能让人安心的。
　　生这么多孩子，到底是福是祸呢？
　　
　　从妈妈房间里出来叶贰心情很不好，不想回房，就坐在小花圆的白色木椅上休息。管家看见她走过来说：“大小姐回来了，想见你。”
　　叶贰听见“大小姐”这三个字心里别扭的很，乱糟糟的情绪搁在心口，思索了一下便摇头了。
　　“二小姐不想姐姐吗？”
　　“不想。”叶贰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一下子蹦起来跑去了花园深处。
　　叶家的小花园后面连着一个很大的菜地。艾以晴这十四年来连生了九胎，身子早就垮了，吃不得外面那些不知来源的食物。为了妻子和年幼的孩子们的健康叶千让下人们开垦了一片绿地，里面种满了绿色蔬菜。
　　叶贰知道这个点钟菜地里是没人的，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哭的样子。
　　她蹲在一片玉米地里抽泣，心里充满委屈，独处的时候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不停往下掉。
　　“贰…”一声轻轻的呼唤叶贰抬起头，在夕阳的映衬下有个少女往她的方向走来。橙黄色的阳光把少女衬成一个剪影，她瘦弱的身子把高高的植物都挤开，风带起她长发的发尾在空中飘荡着。她周身散发出年轻的气息，可是脚步坚定语气稳重，少了一份她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涩。
　　也可能是她穿了露肩的长裙的缘故，随着距离的拉近越来越清晰的脸庞也是成熟的，成熟到陌生。
　　这是叶壹。叶贰瞟一眼就又低下了头，只看着自己扣在一起的双手。
　　但是叶壹还是看到妹妹通红的双眼和未干的眼泪。
　　叶壹蹲在叶贰身前，凝视了她的脸庞一会，柔声问道：“妹妹你有心事？”
　　叶贰不回答。
　　叶壹撇撇嘴，“啊”了一声直接坐在了叶贰面前。叶贰亲眼看见她的粉红裙子粘到了泥土，脏掉了一大块。
　　“让我来想想，我妹妹为什么不开心呢？因为考试没考好么？”
　　叶贰没说话。
　　“谁欺负你了？”叶贰还是没开口。
　　“那一定是因为家人了。”叶壹说，“其实家人的事情最好办，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完全用不着掉眼泪。”
　　叶贰听她这样说更委屈了：“那妈妈为什么不为我出头而是要我转学？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退让？我不要！”心里的难过不甘和愤怒一股脑全发泄出来，面对叶壹依然镇定的脸叶贰感觉到自己不堪的如同闹剧里的主角，脸上烫的不行，越来越无法待下去，站起身来要快步离开。
　　“如果觉得自己是对的就坚持下去。”对着叶贰的背影叶壹用她一惯冷静含笑的模样说，“姐姐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叶贰停下脚步看回来，叶壹依旧坐在那里，细长的双腿盘在一起，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她的笑容温柔而坚定，一瞬间就让叶贰想要逃离的心安定了下来。
　　“你都什么也不知道，凭什么相信我！”叶贰也不知道她是对叶壹吼还是对自己吼。
　　“那你就对我说，我就在这里听着。”叶壹的笑容收起，蔓延在她脸上全是认真，“说到明天都行，说多久都行。”
　　叶壹的目光里没有了平日的轻浮、高傲，她此刻的严肃像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能量注入叶贰的体内，让她想要发泄想要呐喊想要把她整个灵魂都咆哮而出：
　　“我绝对！不允许！有人欺负我的家人！说我家人的坏话！！”叶贰的喊声非常大，几乎整个菜园都能听见她的声音。她把在学校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吼了出来，不知道吼了多久，甚至她说的话已经没有了调理，连她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宣泄。但叶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