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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若雪作者:晓梦霜天(完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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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说什么,云汐会瞎吗?!”
  “求郡主另谋神医高就,草民实在是承受不起这等罪过啊…”
  “先生无错!”一旁沉郁的中年男子截口发话,眼中有泪光闪烁,“这毒的确是天下罕见,没有任何康复的先例。”
  “楚伯伯,”苏弥娅顿时哽咽,放下剑来,“云汐究竟是中了什么毒,那石匣里究竟是什么鬼物啊!”
  “那个东西…叫做蛇王蛊。”楚少衡摇摇头,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一公一母,本是湘南山区的剧毒之蛇,后来被奸佞之人制成蛊虫,又带回西域用可怕的秘术培育滋养,它就不仅仅是蛇,也不仅仅是蛊了…而是变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毒物。”
  白守堂附和着点头,病患眼中的毒液透明灼热,极似蛇毒。却又让她流血不止,疑似侵入了血脉…“郡主,”他涩哑着嗓子,劝慰道:“以郡主的关系,定能找到天下最好的神医救她,同仁堂医术拙陋,求郡主开恩宽恕!”
  祁风聆忍不住叹息,苏弥娅逼他们的确没用,医者也是人,不是救世的观世音啊。
  “天下最好的神医?”苏弥娅目光飘远,喃喃重复。
  南宫映雪的名字立刻冲入了她的记忆,这个曾经隐居在“冥幽谷”的女神医,当年因为救下落难的女帝姬月而结缘皇室。最擅长奇药培植,一出手便能扭转生死。后来姬月退位当了太上皇,姬天皓登基,南宫映雪就成了皇宫太医院的院使,与女将军慕容清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天下最好的大夫,不就是御医么!”祁风聆与她想到了一处,“难道…回京?”
  苏弥娅在房内来回踱步,思索片刻,矢口否决了:“不行,从益州回京的话,起码得走一个半月,云汐的身子怎么受得了!恐怕还没到她就已经…”苏弥娅慌忙住口,因为她发现楚少衡的脸色,已经青灰如铁。
  “御医…御医…”苏弥娅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眸子清亮如水,惊叫道:“我想到了!世上除了皇宫以外,还有一个地方有御医!”
  说着,祁风聆的手被激动的人儿猛地抓住,脸红到了脖子根,支吾着问:“哪…哪里?”
  “那里有御医三百,千亩奇珍异草,那里就是——南疆鸾月宫!”
  那五个字落下,白守堂的眼睛立刻迸射出惊喜而解脱的光芒,楚少衡惊愕不已,有些难以置信地确认道:“苏弥娅你是说…太上皇退位后住的地方?我们…可以去?”
  “是啊!”苏弥娅欣喜若狂,几乎要跳了起来,“那里有御医,有我师傅龙行天,有我师姐姬月!天啊…我怎么才想到,从益州到南疆,快马加鞭半个月肯定可以到了,云汐有救了…有救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柳同学光荣牺牲了T。T 这几章虽然虐的比较揪心,但是虐中有喜,退居幕后很久的月月和离离很快要重新登台了~(≧▽≦)/~
怀念她俩的千万别错过了哦~~~~
最后祝大家中秋快乐,多吃月饼哦!




第四十七章 启程南疆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三天假放完了,连续上7天的课继续放国庆^_^
本章配乐《褐瞳》,献给眼睛受伤的小云汐
  “郡主所言极是!”老神医白守堂附和着,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敬仰,“鸾月宫就是第二个皇宫啊,集天子之气,覆压洱海仙境而建,太上皇与南疆王这几年来参政极少,一心修身养性,洪福齐天啊!以郡主与太上皇的渊源,得天子庇佑,这位姑娘的伤定能早日药到病除。排开这些不说,南疆本就盛行巫蛊之术,以太上皇在南疆的统御地位,寻一些能解蛊的奇人异人绝不是难事…”
  那殷勤谄媚的话语听得苏弥娅实在生厌,她狠狠瞪了老神医一眼,白守堂这才住口,生怕这几位“佛爷”给同仁堂带来冤祸一桩。苏弥娅这才满意地绽开笑颜,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东西:“那就这么定了,我会出面求师傅和师姐为云汐治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启程去南疆吧!”
  祁风聆闻言一怔,目光闪烁如晶莹的宝石,犹疑道:“可是…仓雪薇还没回来,哦不,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啊!”
  苏弥娅恍然,今晨女魔头掩护她们离开时的决然隐忍还历历在目,也不知她现在在哪儿,是否也脱离了险境。苏弥娅只犹豫了一瞬,当她望向云汐苍白的病颜时,目光立刻变得冷彻、深不见底。手覆过云汐发烫的额头,苏弥娅不甘退让:“不能拖,现在就走!”
  然而讽刺的是,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刻,病体奄奄的人突然唇瓣开合,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雪薇…”
  终于要醒转了么!众人都是一惊,白守堂立刻扑上前号脉复查,楚少衡忙凑到女儿耳边,一直轻声唤着“云儿,云儿…”此时此刻的他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没用的父亲,他痛恨自己断臂后形同废人的身体。女儿还这般年轻,他宁可伤的是自己,痛的是自己,也不想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
  “你看看她这个样子!”祁风聆猝然开口,指着云汐,泪光闪烁,这次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迁就苏弥娅的意图,“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你不明白么,云汐伤的只剩下半条命了,如果她醒来发现我们把仓雪薇丢下了,故意失散了,你要她怎么活!怎么安心地去治伤!”
  “可…可是…”苏弥娅想要争辩什么,却被风聆说的哑口无言,她紧紧咬着嘴唇,气得双肩发抖。
  祁风聆见她这般模样,缓下脸色,无奈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苏弥娅,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
  苏弥娅偏过脸去,不说一句话,也不再看祁风聆。
  其实风聆又何尝不吃醋,只是她并不知道,那种看着苏弥娅为云汐哭泣为她绞尽脑汁的时候,自己心中难以言说的落寞究竟是什么…
  “我去找仓雪薇!”见苏弥娅不再有反应,祁风聆冷冷地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云汐听到了那个名字…
  她受创的内腑突然开始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齐齐碎成了万千残片,灼烤般疼痛难忍。死神的魔爪卡住了她的喉咙,云汐痛得想要大叫,然而一张口,就涌出了一口鲜血…
  “云汐,云汐!”苏弥娅吓坏了,她一下子扑到云汐身边,拾起帕子为她抹去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白守堂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地取出了三十六根更长的金针为她封住血气。
  “雪薇…雪薇…雪薇!”
  她不断地呼唤那个名字,声声撕碎了苏弥娅和楚少衡的心。老刀客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地捂脸痛哭起来。他一直都逃避着不愿接受也不愿承认,含辛茹苦带大的独生女儿,她的心从什么时候已经被另一个人填满得如此彻底!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跌倒在地,就哭喊着爹娘的小女孩了。当她深陷垂死挣扎,受尽伤痛绝望的时候,她喃喃呼唤着的,只有仓雪薇一个人而已!
  楚少衡却一直当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执着地不愿放手…然而在不知不觉中,她就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云儿了…
  金针入体的时候,云汐突然睁开了眼。苏弥娅的眼泪滴在她的脸上,冰冷而咸涩。云汐却无法看清那张近在咫尺的熟悉轮廓。她湛蓝色的眼瞳正变得黯淡迷离,残留着凝神膏和斑斑血迹。然而,云汐却忽然看清了床帘上挂着一个红色的同心结,妖艳而刺目的红色蔓延伸展,同心结随风摇摆…
  “雪薇…”她的手伸向虚空,极力抓住眼前模糊的幻象…好冷,有雪花落在脸上,天地苍茫,她看到高大巍峨的山形浮出了视线。无边无际的白色里,她们在雪谷里奔跑,直到精疲力竭。只有风掠过耳际的呼啸,穿透了身体,却再也没了寒冷…
  “云汐。”幻象中的仓雪薇转过身,喘息着吻住了她的唇。云汐顿时觉得好热,额角沁出的汗水都冻成了冰,如同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她终于看清了仓雪薇的笑容,像是傲然绽放的蔷薇花。雪花旋舞在她的身周,冰颜绝美如霜,清晰得令她魂牵梦绕,永远刻在了心底!
  “我们在哪里?我们…回昆仑山了吗?”云汐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幻境,是在发梦。她哽咽着流泪,贪婪地想要多看她一眼…她好怕当这个梦醒来的时候,就再也无法触摸这样的笑容。
  “是啊!”仓雪薇依然微笑着,额头相靠相贴,“我们回家了,我们回家了…”
  云汐伸出手去,却突然触到了一抹腥红。紧接着,铺天盖地地红色席卷了眼前的茫茫白雪,记忆中深爱的容颜在瞬间被血色吞没、卷走,再也看不见了!
  “不…雪薇!别走,别走!”
  她胡乱地伸手去抓,手却被另一个人紧紧握住。苏弥娅的惊叫声打破了所有幻象:“大夫,大夫你快过来!她怎么了,快来看她这是怎么了!”
  很快,云汐感觉到有人触摸她的眼睛,厚厚的纱布缠了上来,缠得她无法呼吸。一个幽深的黑洞在她的眼前化开,像是虚空里张开的一张大口,一点点吞噬了那汹涌的血红色,带走了所有…
  雪薇…你在哪里?
  云汐停在半空中的手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啪”的一声垂落床沿。
  世界,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惊雷滚滚,如一只巨大的车轮碾过天空,益州城的夜晚突然暴雨如注。
  同仁堂外停了两辆华饰宽大的马车,不断有伙计在马车里进进出出,往里面添置长途行旅的各种杂物。药囊、干粮、棉被和换洗的衣裳就装足了好几箱,见一切准备妥当,白守堂才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弓着身子穿过层层雨幕,对着那面沉如水的红衣女子道:
  “郡主,可以启程了。”
  苏弥娅抱紧了长剑,脸上泪痕未干,不带一丝表情。只是木然点了点头。
  很快,一个壮硕的伙计背着昏迷如死的云汐出来了,白夫人撑开纸伞护着,楚少衡跟在后面,与大家一起把云汐抬进马车,亦是一言不发地坐了进去。
  四匹骏马,两个车夫,一切都整装待发以后,苏弥娅才跳上了领头的那辆马车。撩开帘子坐进去,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南疆,鸾月宫。”
  车夫长鞭一震,催着马车一路向南,踏雨而去了…
  
  夜风吹起她雪色的冰绫纱衣,残留的水汽濡湿了她的发,在风中依稀吹散…
  仓雪薇孤坐在护城河岸的石头上,她缓缓抬起头,看见十二冰翼整理好柳无影的遗容,将承载着英雄遗体的小竹筏放入了河中。素白晶莹的莲花河灯也随他放入了盈盈水流。总共二十四盏,代表他二十四年短暂的生命…
  河灯明灭,映着柳无影苍白清俊的轮廓。胸前铺散着二十四朵白色蔷薇花,代表仓雪薇对他的深深悼念。他在繁花簇拥中静静沉睡,神色宁静而安详。
  仓雪薇不敢再看他的脸,怀中的玄星剑随着她波动起伏的情绪,颤栗共鸣。
  同生共死的十二位好兄弟都哭成了泪人,口中仍不间断地为他念诵超度的祝词。
  烛光摇曳的河灯护着竹筏,越飘越远,映得河面如澄澈的琉璃海,又如通往轮回彼岸的仙路,氤氲着层层轻烟,虚幻飘渺。仓雪薇怔怔望着河水尽头的残影,神色愈加恍惚,轻轻合上了眼。
  泪水再次滚滚而落,什么都空了…
  手刃祁风吟之后,她带着十二冰翼在益州知府的府宅里住了一个晚上。知府宣称正在全城搜寻苏弥娅她们的下落。无影在世时曾经说过,他的老家在一个江南古城,如果他有一天死了,他希望以水葬的方式一直顺水漂流,魂归故里。
  简单的送葬仪式结束了,直到这一刻,仓雪薇才真正体会到了孤独。以前她总是用左手牵着云汐,因为这样可以让她贴近自己的心跳。而右手边的位置,永远都是柳无影在身后默默守护…而现在,左右两边都是空空如也。她想起云汐受伤时指缝间溢出的鲜血,被三个人抬着逃走时的虚弱…她知道,她又与云汐失散了!
  思念排山倒海地袭来,仓雪薇心如刀绞,浑身都止不住地开始痛。曾在西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叱咤风云的女教王彻底崩溃了,她坐在陌生的河岸边,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远远望去,白衣女子的背影脆弱得宛如一个虚无的幻影,她的哭泣,是天地间最寂寞的哀歌。
  一束人影轻轻站在了仓雪薇身后,十二冰翼都在看着她,却不做任何反应。
  “云汐?!”看到了地上摇晃的人影,仓雪薇一阵狂喜,她转身回首,既是失望,又是看到了希望。
  祁风聆一身水蓝色外袍,长发披散,换回了女装的她看起来更加清秀文雅,神色却是疲倦而哀伤。“我找了你一天…”她叹息着开口。
  “云汐呢?云汐在哪儿?她还好吗?她没怎么样吧!”仓雪薇急得发疯,眼泪还在情不自禁地往下掉。
  祁风聆静静注视着她,短短不足两日的分别,女魔头已经憔悴得不敢与之相认。所有的孤傲、自负、冰冷、狂妄都荡然无存,她就像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满身伤痕,也许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稚童,都能将此刻的她杀死!
  “她…”祁风聆支吾着不忍说出口,“很不好。中了石匣里的蛇王蛊,可能…会失明。”仓雪薇愕然失语,目光沉痛得可怕,双手绞在一起,突然转而问道:“那石匣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你们拿走了?”
  “没有啊!”祁风聆矢口否认,“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当时只顾着云汐眼睛的伤了,完全没顾忌那个石匣!怎么?那石匣难道…”
  “不见了。”仓雪薇的声音冻如寒冰,自嘲地冷笑,“谁都没注意那东西,等我解决祁风吟的时候,才发现它不见了。”
  祁风吟已死,南武堂败落,究竟还有谁在暗中觊觎石匣里的那个邪物,如此明目张胆地钻了空子!一想到这里,风聆就觉得心中恶寒,仿佛有无数只眼睛正在背后盯着她们。“快跟我走吧!”祁风聆急切道,“云汐在同仁堂,苏弥娅和楚伯伯守着她呢。你也别太担心,苏弥娅说可以求人救得了她!”
  仓雪薇刚把玄星剑和赤月剑一起握在手心,恍惚的目光顿时凝聚起来,惊异道:“何人可救?”
  “南疆鸾月宫,姬月和若离。”祁风聆低声,直呼了那两人的名讳。
  仓雪薇缓缓吸了一口气,“你是说…太上皇?”祁风聆点了点头,她还在思考着石匣的去向,脸色有些凝重不安。仓雪薇眼底神色万变,思忖了片刻,忽然转身面对着十二冰翼,沉声吩咐了一句:“姜夜,你们可以回去了,回昆仑山去吧。”
  名叫姜夜的男子在柳无影死后成为了十二冰翼的统帅,他迅速出列,与另外十一位银甲武士一齐跪在了仓雪薇面前,齐声唤道:“请教王陛下收回成命,属下誓死追随,决不独归!”
  仓雪薇望着忠诚的爱将们,再度泪眼婆娑,她微微哽咽着,却还是不由份地继续坚持,独自走完这趟未完的旅途…“你们听好,这次我陪伴楚云汐去南疆治伤,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去,而不是以昆仑教教王的身份出现在她们面前。所以…我真的不方便再带你们随同了。”
  “可是教王陛下…”姜夜抬眼望着女教王,年轻男子俊朗的脸上透着深切的担忧。仓雪薇故作平静地摆了摆手,双手握紧了玄星与赤月两把神剑,已朝着自己的坐骑踱去:“你们回去也是另一种替我分忧的方式,我怕教里出事,这边…我不需要人保护了。”
  十二冰翼久跪不起,仓雪薇已跨坐上马准备启程,其实她又何尝能够习惯,从出山时的前呼后拥,退兵后只有十三冰翼相随,而事到如今,她深怕自己敏感的身份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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