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弟弟好可怕-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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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司是几个人里最早回过神的，他能够理解紫原他们的心情，但病房内人太多，对空气流通不好，而且紫原他们现在的精神状态也很糟糕。比起待在病房内，他们更应该去休息。
　　“敦，哲也！”赤司的神情很认真，完全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你们跟绿间回去休息。”
　　紫原红肿的紫色双眸可怜的看着赤司，他微微咬了咬嘴唇，想要拒绝，却又碍于赤司的气场不敢说话。
　　赤司避开了紫原的视线，他在黑子开口前继续道：“你们自己也明白，不能打篮球对哥哥的打击已经够大。如果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你们这个样子不是更加难过？只是不能打篮球了，别以为这就是世界末日，以后哥哥肯定会比现在更加需要我们，为了那个时候为了那个时候你们现在更应该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情。”
　　赤司的话让黑子没有用办法反驳，他知道以他们现在的状况，除了添乱以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黑子忍不住又看了眼征九郎，低声说了句等下见之后，就和紫原还有绿间一起离开了病房。
　　赤司和黄濑谁都没有说话，他们一左一右坐在征九郎病床的两边。赤司紧握着征九郎的双手不愿意松开，似乎只要这么做，他的力量就能传递过去。
　　黄濑则用手轻轻帮征九郎擦着脸上的汗。他试着想要抚平征九郎睡梦因痛苦而紧皱的眉头，只可惜根本没有用。
　　病床上，征九郎的身体缩成一团，时不时发出类似“凉太，征十郎救我”之类的呓语。这些话就像是针扎一样刺在赤司他们身上。
　　“小征。”黄濑不想再从征九郎口中听到那让他心痛的声音，他俯□吻住了征九郎的唇，然后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我们不会再离开了，一步都不会离开。”
　　征九郎是在傍晚的时候醒了过来，他才睁开眼睛就被赤司给抱住。赤司抱得很紧，征九郎甚至不能呼吸。
　　他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听见医生说他手臂的情况很糟糕，以后恐怕不能再打篮球。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人压在海水里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呼吸。他不停的想往上游，却始终没有办法挣开那铺面而来的湖水。到最后他像是窒息一样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等再次醒过来后，他就被赤司抱在了怀里。他不想在征十郎面前哭出来，可是好难受，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刺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洞一样，难受的快要死掉。
　　以后如果都不能再打篮球，那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如果没有篮球，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一片黑暗。如果没有篮球，就不会再有人喜欢他。
　　凉太也好，征十郎也好，总有一天会嫌弃这样没用的自己。
　　征十郎痛苦的趴在赤司身上，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他的嘴唇都快咬出血。
　　黄濑在旁边看着心疼，他从身后保住征九郎，声音因为快哭出来而变得异常嘶哑：“小征，不要这样！你想哭就哭出来，我和小赤司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这个时候无论是赤司温暖的怀抱还是黄濑温柔的声音都让征九郎更加的脆弱。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哭得撕心竭底，被赤司和黄濑同时抱住的身体更是不停抽搐着，到最后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而此时的明秋中学，青峰才刚刚把伊藤大辅狠揍了顿，他那张脸恐怕连他爸妈都不认得。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青峰看了眼来电显示，想了想还是接起了电话。
　　“五月，你烦不烦，不是说以后都不管我的事情吗？”
　　“阿大。”五月在电话那边哭的很伤心，这让青峰忽然就紧张了起来，“刚刚绿绿跟我说，征君以后都不能再打篮球。”
　　青峰只觉得全身一冷，桃井还在那边说些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混蛋！”青峰大声着将手甩了出去，然后拼了命的往前跑。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他只是不停的向前跑…
　　黑子说的没错，他确实亲手“杀死了”征九郎。
　　外面的轩然大波在父母们雷厉风行的行动下很快平息了下来。可是征九郎本身受到的伤害却没有因此而恢复。那次撕心竭底的发泄过后，征九郎就再也没提篮球的事情。他做什么都变得小心翼翼，即不主动要求什么，也不拒绝赤司他们的任何要求。他越是这样，赤司他们心里就越不好受。赤司他们本来恨不得将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交给征九郎，可偏偏征九郎现在却什么都不想要，这就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根本使不上力。
　　在征九郎住院后的第三天，父母从意大利赶了回来，见到久违的父母，征九郎的眼圈又红了。
　　和征九郎的父母一同来到医院的还有黑着脸的今吉悦。今吉悦自己也是因为伤痛才被迫离开球场，现在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弟子也和自己一样的下场，他是又生气又难受。这两天为了征九郎的事情，他更是忙里忙外，瘦了一大圈。
　　他跟征九郎的主治医生探讨过他手臂的具体情况，也将征九郎的病例资料寄到他认识的外国的几个骨科方面的专家看看过，虽然得到的答案都不是很乐观，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在他不断的努力下，总算是联系上了美国一家医院，虽然希望也是渺茫，但总算是看到了治疗的希望。
　　今吉悦这次过来也是跟他们商量转院的事情。
　　听到自己还有机会再打篮球，征九郎黯淡的双眸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哀求的看着父母，希望父母能够答应自己到美国接受治疗。
　　做父母又怎么可能反对，只要有一点复原的希望，他们都会去争取。在奈奈子他们同意后，今吉悦立刻联系上那边的医院，很快就办了转院手续。
　　赤司和黄濑本来也想一起去美国，却被征九郎给拒绝。这是这次发生事故后，征九郎第一次开口请求他们，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在离开的时候，征九郎抓起赤司和黄濑的手，露出了就为的让他们怀念的灿烂微笑：“征十郎，凉太，等我回来！再那之前，你们一定要拿到总冠军！”
　　三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赤司看着征九郎道：“约定好了，拿到总冠军你就回来。”
　　“嗯。”
　　“征君。”在赤司放开征九郎后，黑子也拥抱了一下他，他一脸平静却又异常认真的对着征九郎道，“等你回来之后，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所以一定要快点回来。”
　　“好！”
　　紫原也不甘落后的在黑子后面抱住征九郎，他轻轻咬了下征九郎的耳朵，带点埋怨的对征九郎道：“征仔，我上次的表白你还没有给我答案，等你回来记得告诉我！”
　　征九郎愣愣的看着紫原，他不知道紫原说的表白是什么意思，但既然紫原那么期待，他还是点了点头。
　　飞机很快要起飞，在父母和今吉悦的陪伴下，征九郎搭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虽然有许多的不舍，但未来毕竟充满了希望，这份希望冲散了离愁。
　　而在飞机场外的草坪上，青峰神情复杂的看着飞向天空的飞机。征九郎住院那几天，有好几次他都走到了医院门口，却始终没有勇气进去。
　　从桃井那里知道征九郎要去美国治疗手臂后，青峰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
　　“像个白痴一样。”青峰躺在草坪上，自嘲的想着。可是心里还是期待着，希望征九郎能再次站在球场上，如果不那样，他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更没有办法肆无忌惮的享受篮球。

☆、77第七十七章

　　征九郎离开后；消失了快一个星期的赤司回到学校。赤司不在学校的这段期间，学生们在私下不亦乐乎的讨论过那天网上的视频。可却没有一个人敢用异样的眼光去打量赤司；更没有人敢公开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几天之后；连私下也没人敢在讨论。据传闻；那些在私下讨论的学生在第二天都会发生很倒霉的事情，有的是被迫转学；还有的自己的糗事会莫名其妙的被男（女）朋友知道然后分手，更惨的是有些更是被来历不明的人揍进医院。
　　因为没有媒体记者们的煽风点火；网络和报刊上也不敢有任何报道，再加上这个视频已经被清理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今又没人敢再提起；这件事情慢慢淡出了大家的视野，奇迹的世代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赤司依旧是那个被称为天才的让人畏惧的奇迹的世代的队长附带学生会会长；他说的话还是如同校规一样不可违抗；黄濑乖乖回到了医院开始进行恢复性治疗和训练；医生说他现在的恢复情况很好，如果帝光能一路赢下来，他还能赶上最后的总决赛；黑子的存在感比以前更低，他习惯性发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有时候不知道像是想起什么，平静的脸上会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紫原还是零食不离手，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每样零食都会买两份，虽然到最后还是会被他一个人吃掉，但这样就感觉他正和征九郎一起分享一样。征九郎的离开，对绿间的影响大概是最小的，他也只有在训练的时候偶尔会想起那个抱着篮球在球场上快乐奔跑的身影。
　　而影响最大的应该那天开始就没有在学校出现过的青峰。对于青峰的缺席，奇迹的世代都闭口不提。青峰对征九郎造成的双重伤害并不是说一个道歉一句对不起就能被原谅。尤其在征九郎的手臂不知道能不能恢复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办法去说服自己原谅青峰。可青峰毕竟是奇迹的一员，是他们的同伴，关系如果一直这么僵着只会让大家更加尴尬。
　　赤司知道身为队长应该以大局为重，每个人犯错都该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桃井也不只一次明示暗示的希望他能去劝青峰回学校。虽然每次看到桃井从期待到失望的眼神时，赤司都会犹豫和心软，但最后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赤司这个时候去找青峰那就代表他原谅了青峰。如果青峰犯的是其他错误，赤司会在厉的训斥他一顿后很快原谅他。可这次却不行，每次他想要原谅青峰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天在医院里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的哥哥，哥哥眼中那种仿佛世界毁灭一般的绝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人总是自私的，赤司也不例外。他知道青峰不是故意的，他能够了解青峰现在后悔又痛苦的心情，他也知道青峰现在其实很需要他们的谅解，但赤司就是没有办法做到宽恕。
　　青峰的缺席，再加上黄濑因为之前的伤不能参加前期的比赛，帝光的正选一下少了一半。赤司虽然很快的从二队中挑选了两个最有潜力的队员顶上了青峰和黄濑的位置。但他们和奇迹的世代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根本没有办法融入其中。而这种糟糕的情况在经过了快一个星期的适应和调整之后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善。
　　“赤司，我有话跟你说。”在结束了下午的训练后，绿间表情严肃走到正在给两个新人进行特别训练的赤司身边，他推了推眼镜对着赤司道。
　　赤司看了眼绿间，从绿间的表情他就已经猜到绿间要跟他谈的话题。他对着两个新人挥了挥手臂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之后，才转过身面向绿间：“有什么事到部活动室谈吧。”
　　绿间跟在赤司身后走进了部活动室。等赤司做到了他平时坐的位置上后，绿间才继续刚才想要和赤司谈的话题：“赤司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打算让那两个人成为正选参加马上要开始的全国大赛？”
　　“真太郎，你对他们有意见吗？”赤司脸上的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他明知绿间说这话的真正含义，却又故意曲解。
　　绿间算是几个人里比较了解赤司的人，他很清楚赤司在逃避什么。青峰对征九郎的所作所为，绿间也觉得很过分。可事情总是要解决，总这么冷战下去只会变成所有人心里的一道伤疤。
　　“赤司，我可不认为你会蠢到不知道话里的意思。”绿间身体往前又移动了几步，他看了眼赤司，冷静的嘲讽道，“你想要继续逃避那是你的自由，我既不想管也没兴趣。但有件事还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征九郎离开前你答应过他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绿间停了下来，他再次推了推眼镜，发出一声冷笑，有些刻薄的开口：“不过…凭现在的帝光，我可不认为它有实力夺得冠军。”
　　绿间说完这话转身走出了部活动室。他言尽于此，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尽人事，听天命。赤司要怎么做，那就看赤司自己的选择了。
　　绿间离开后，赤司疲倦的靠在椅背上。绿间话里的意思他当然明白，新来的队员始终没有办法跟上他们的节奏，这样半吊子的水平如果碰上和他们实力相当的对手时就危险了。帝光想要夺冠，身为王牌的青峰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想到青峰，赤司觉得头又疼了起来。这两天他一直没休息好，每天放学回到那空无一人的房间时，心中就会空落落，寂寞的感觉油然而生。房间里每个角落都留下征九郎的身影，他不管做什么都会想到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哥哥兼恋人。征九郎自从去了美国以后就没有和他们任何人联系，像是害怕他们会打扰他一样，不仅连个电话都没有，就连医院的名字和地点都对他们保密。
　　没有办法见面，声音也听不到，现在更是连一点和征九郎有关的消息都没有，这种日子对赤司来说更像是一种折磨。本来休息就不够，现在加上青峰的事情，赤司的头比刚才更疼。他想起早上的时候，桃井和他提起过，因为青峰总不肯去学校，青峰的父母怕他因为视频的事情留下阴影，正计划帮他转学。青峰对父母的安排也没有反对，转学手续这两天估计就会办好。
　　赤司越想头就越疼，甚至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正常思考。赤司无奈的打开办公桌上第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医生给他开的药服下后，头痛的症状才缓和了一些。其实理智很清楚的告诉赤司他要怎么做，可在情感方面他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释怀。
　　如果是哥哥，他会怎么做呢？在青峰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甚至害他永远的失去篮球后，他会不会还原谅青峰呢？赤司拿过自己放到桌面上的相框，盯着相片上自己和征九郎的唯一一张合影想着。赤司的手指不自觉的抚过照片上征九郎笑得灿烂的脸，嘴角勾起一个无奈又宠溺的微笑。
　　如果是哥哥的话，他大概又会做出那种愚蠢的选择，毕竟他连自己都原谅了。
　　将相框放回原来的地方，赤司又恢复了平时精明又莫测的样子，他赤色的双眸中也不再有迷茫。当然在他做出决定之前，他还是想询问一下黄濑的意见，毕竟黄濑也算是那件事情的受害者之一。
　　赤司才拨通黄濑的手机，黄濑那边第一时间就接起了电话。
　　“小赤司，是不是小征那边有消息呢？”黄濑抢在赤司之前开口道，看来和赤司一样，黄濑也非常的想念征九郎，没有征九郎的消息对黄濑来说也是种折磨。
　　在征九郎去美国后的第二天，黄濑就苦苦哀求良子帮他调查征九郎的消息，却被良子一口拒绝。良子告诉黄濑，这是征九郎的选择。在还不能打篮球之前，他不想被黄濑他们找到。良子还告诉黄濑，征九郎让她转告他们，他不会忘记离开时和他们的约定，只要他们拿到全国大赛的总冠军后，他就会回来。
　　正是有了这个保证，黄濑才会忍受这种相思之苦。可是…果然还是想要知道征九郎现在的情况。
　　“凉太，很抱歉，我并没有哥哥的消息。”赤司遗憾的开口。就像良子不肯告诉黄濑征九郎的下落一样，赤司的父母也对赤司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