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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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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他们都拿下,手臂没有红丝巾的都是大唐的士兵,不能让他们跑了”梅论格吼道:“把他们杀光,每杀一人,我奖肥羊一百只!”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梅论格一声令下,手下一个个拼死向前,一时间血刀等人压力大增,特别是那长矛兵,上攻人下刺马,显得很有默契,不少武艺一般的镇蕃军应付不下,纷纷被刺翻下马,伤亡很快就大了起来。
阴谋诡计这些只是辅助,俗话说一白遮三丑,一力降十会,战斗到了最后,还是需要手底见真章,就像人可以占便宜,但不可能永远都能占便宜,若不然,谁还会辛苦地练兵,还不如多看兵书,多酿坏水,就是近乎妖的诸葛丞相。还不是只能在偏僻的蜀地立足,最后含恨逝去?
当然,刘远也不例外。
扭头看看身后的战士,刚好看到一个镇蕃军士兵被几支长矛捅穿,嘴角鲜血直流,连惨叫还没发出,被吐蕃人用力一挑,挑在半空,然后用力一扔,“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不用说,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一个士兵刚刺死二名吐蕃士兵,一不留神,一个绳套丢过来。刚好套中他的颈部,让人用力一拉。一下子摔倒在地。。。。。。。
眼看着一个个士兵落马。刘远每一次感到,原来自己的心是那样痛的,这些都是自己麾下的将士啊,自己说过,要带着他们衣锦还乡,可是。他们却一个个倒在异乡的土地上。
“杀出去,都不要停下!”刘远用全身的气力大声地吼道。
一听到刘远这么吼叫,刚才有些疲软的镇蕃车一下子又精神振奋起来,一个个吼道连天地拼命往外冲在。前面担当箭头的血刀看到不少吐蕃士兵往马厩走去,心知再冲不出去,再晚一点,那么所有人都得折在这里,闻言大叱一声,气势再次上升,那手臂地肌肉一下子鼓了起来,青筋浮现,手里的刀仿佛带着一道血影,前面挡着着吐蕃士兵,陌刀劈过,就是精良的锁子甲,也应声断裂,断肢散落一地,在他一丈之内,没有一个吐蕃士兵是站着的。
“快走!”
这时终于杀开了一个缺口;刘远大喜过望,连忙吼道。
地狱般的战场,犹如死地一般的战场,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显现出一丝生机,一众镇蕃军战士面出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毫不犹豫冲了出去,拼命地策马狂奔。
冲出包围圈后,刘远忍不住扭头向后望去,虽说心里有了准备,但时看到三百人前来烧粮草,现在后面最多只有百多骑跟着,还是忍不住暗自神伤:一百多条活生生的性命啊,不知多少白发苍苍的父母,要白头人送黑头人,不知多少妻儿子女,望眼欲穿,最后得到的,那是一个失夫丧父的打击。
要不是仗着战马,估计全都交待在这里了。
仰望苍天,淡稀的星光,照着刘远苍白的脸上,刺骨的寒风吹过,带走二滴男儿的热泪。
梅论格气得鼻子都歪了,几千大军,却被这二三百人弄得鸡犬不宁,让他在大营里杀进杀出,如无人之境,说出去,肯定成为别的蕃将茶余话后的笑柄,而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几条藏獒,还没报仇呢,看到唐军逃跑,一下子抽出战刀大声吼起来:
“追,给我追,生死不论。”
走在最后面的荒狼听到梅论格的吼声,咬着牙,忍痛拉弓搭弓,猛地一个转身,瞄准那个正在挥指的千户长梅论格,火光下,他的的位置可以看得很清楚,“嗖”的一声,黑夜和喧哗很好地掩藏那一支冷箭,猝不及防下,梅论格一声惨声,那支箭一下子箭射中他的耳垂,把他的半只耳朵都射没了。
荒狼暗叫一声可惜,受了伤再加上气力消耗过度,准头有了偏差,应是在射出之时,轻微的晃了一小下,要不然,这射中的就不是他的耳机,而是他的面门了。
梅论格伸手摸了摸痛处,发觉一手是血,半拉耳朵都没有了,吓出一身冷汗,心想要是再射偏一点点,自己的小命就得玩完,受惊过后,马上就是惊天的愤怒:“快,快,上马,把他们全杀了,现在起,生死勿论,一个大唐士兵的人头赏二百只羊。”
这时早就有人骑上了战马,双手一拍,径直向刘远一行追去,听千户长大人把赏赐再翻了一倍,一众贫苦的吐蕃士兵一下子就心动了,一个个翻身上马,举着长矛、舞着战马,吼叫连连地追杀唐军。
“小心看路,都跟紧一点”刘远大声地叫道。
冲出包围圈后,警报还没有解除,那些气羞成怒的吐蕃士兵,不顾天黑路滑,策马直追狼狈不堪的镇蕃军。
刘远气得握紧拳头,一边逃一边在黑夜中用力挥了几下,好像运气用尽了一样,眼看成功在即,没想到最后却毁在几条藏獒上,不仅没有烧掉吐蕃人的粮草,反而连自己的本钱都搭了进去,二百九十多人,三百人都不足,攻击一个大一点的村落己经有点吃力了,现在只剩这么一点人,不用说,都他奶奶的赔到姥姥家了。
畜生,畜生啊。
这叫刘远怎么甘心?
“刘将军,金勇那小子没事了吧?”这时赵福和荒狼一起,策马跟上了刘远和血刀的脚步,忍不住开声发问道。
刘远冷静地说:“己经为国捐躯了。”
黑暗中,赵福的嘴角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又一位兄弟倒在战场上,而有二个金勇十分交好的镇蕃军战士,好像隐隐哭了起来。
看到逃跑的人都有点沉闷,刘远一边策马一边郎声地说:“大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是无上的光荣,你们哭什么,你们应替他感到骄傲。”
顿了一下,刘远补充道:“都不要伤心,他走的时候,走得很安心。”
身临绝境,主将和兄弟不离不弃,冒险冲入吐蕃大营杀进杀出,光是这份情谊,足以慰平生;有这样的兄弟,虽死亦无憾了。
“呜呜呜”
“笃,笃”
“都快点,把那些可恶的唐军全部杀了换羊去。”
赵福闻言往后一看,只见吐蕃士兵在后面越追越近,不由大惊失色道:“这些人都疯了,放着粮草不管,天这么黑还有要冒险跑出来,疯了,疯了。”
刘远也感到情况紧急,大声说:“兄弟们,快逃。”
“该死的番奴,怎么像狗皮膏药似的。”赵福也忍不住咒骂道。
高原环境有点复杂,岔道不少,跑得太急,事前也没有商量,一众镇蕃军慌不择路,有的向左,有的走右,慢慢那人就分散开了,而那些吐蕃兵还真够狠的,刘远等人怎么甩都甩不掉,只好见路就跑,直到天快亮了,这才在血刀的提议下,一行人翻身下马然后在那马的后面刺一刀,让空马把那些顺着马蹄追的吐蕃兵引开,几十人就躲在路边一个山洞里,这才算摆脱他们的追杀。
清点一下人数,刘远自己都有点苦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加上四个伤员,一个共四十二人,剩下的估计不是跑散了,就是被吐蕃士兵俘虏或射杀了。
刘远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一步错,满盘皆落索”的滋味了。
几十人挤在一个山洞里,外面不时还响起有吐蕃骑兵跑过的声音,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想说什么,可是谁也不开口,气氛一时有点郁闷、尴尬。
刘远看了一下,几个骨干还在,血刀在角落里替荒狼包扎伤口,赵福躺在自己身边,几个认识的队正、火长虽说伤得不轻,不过倒还活动,金勇躺在羊皮上,用披风盖过了头,没一丝气息,而钱伟强在黑夜中逃命时,和自己走散了,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一下子折损了这么多兄弟,都是我的过失”刘远咬着牙说:“刘某愧对这么多位兄弟,到时见到候将军和皇上,自当向他们请罪。”
赵福马上说:“不行,胜败本是兵家常事,而且这次行动本来很成功的,就是中途出了一点意外,怎么就能怪刘将军呢?”
“刘将军指挥并无不当,怎么怪罪矛你呢。”
“就是,那几条该死的狗,坏了我们的大事。”
“对,要不是那几条狗,现在我们又斩获一个大功了。”
众人纷纷劝慰刘远,最近刘远的出色表现,己经征服了一众将士的心,再说这的确不能怪在刘远的头上。
荒狼对血刀道了一声谢,好像自言自语地说:“谋事在人,成事成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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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 四面楚歌
“那边看看,看看有没有人。”
“奇怪了,这么多人,怎么说没就没有的,应该就在这附近吧。”
“抓到他们,我们就发财了,千户长说了,抓到那个姓刘的游击将军,奖一百头牛、金十斤还有二名美女,要是我找到就大发了。”
“对对对,大伙都仔细一点,这发财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
刘远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异响,被外面的搜索的士兵听到,从而暴露行迹。
从情报上得知,此次大唐出征吐蕃,一共有四个身份尊贵的人,候君集、长孙冲、程怀亮和刘远,候君集正在漠北高原和赞婆缠斗,程怀亮被抓、长孙冲中箭,生死未卜,只有刘远,一直很少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吐蕃千户长从抓到的俘虏口里拷问出,那带头想烧粮草的,正是刘远无误。
尼玛,狡猾啊,穿着吐蕃的战甲一直在后方招摇撞骗,下黑手、打闷棍,不用说,上次在山沟里被偷营,死伤无数,粮草焚烧一空,最后还嫁祸给多玛的守将悉多,散播谣言,十有**是他们做的了,而松赞干布一早就宣布要活捉这几个主要人物,现在正是立功的好时机,梅论格当机立断,抽了一千辎重兵配合五百战兵,全力搜索刘远一行。
刘远身边最多只有几十人,有的还是伤兵,还在自己的地盘之内,对他来说,这可是送上来的功劳,机会极为难得。绝不能轻易错过。
此刻,刘远一行四十二人,悄无声息地藏在一个吐蕃农家的地窖下面,以躲过吐蕃士兵的搜索,现在只有这一点人,有一小半或多或少还带着伤,实在不宜再和吐蕃人硬拼了。
幸好,这个地窖很隐蔽,那队搜索的吐蕃士兵没有发现,估计没什么发现。不一会那脚步声越来越轻,声音也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听不见的时候,刘远松开手,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地窖。是无意中发现的,多是牧民堆放一些食物、酒、肉干什么的。外面冰天雪地。这地窖温度倒比外面高上不小少,估计也就是这样,那酒才不会凝结成冰,要不然,想吃酒的时候,酒坛子里是一块坚冰。那还怎吃?
看着有点不安的手下,刘远心中暗暗自责:其实像长孙无忌、程咬金等人算得很清楚,松赞干布把吐蕃境内的精兵都抽调到淞州边境,国内兵力空虚。再加上有高原的优势,可以说是对大唐不设防,跟着候君集前去,就是屠杀那些牛羊、普通牧民,说是征讨,实则是尽可能削弱吐蕃的有生力量,战略上震慑吐蕃,事实上,从收到候君集“权宜行事”的命令之前,的确势如破竹,“战无不胜”,因为精壮抽调一空,漠北高原人口少、松赞干布身在大唐,就是发布命令什么的也难,说是刷军功,封官加爵并没有错误。
可是他们千算万算,百密一疏,却是漏了少年的好胜心,收到命令也不及时撤退,贪字得个“贫”,前面太顺风顺水,反而助长了几个少年的骄纵,都说文官熬资历,武将靠军功,大伙都不舍得错过,错过了那个黄金机会,没有及时抽身而出,现在反而陷入泥潭了。
刘远本想再抢一功,然后再发一笔横财,就抽身离开,就偏偏就是栽在这“最后一次”上。
“荒狼大哥,你没事吧?”看到荒狼在整理那些伤口,刘远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小事一桩,伤口裂开,伤不了筋骨”荒狼一脸从容地说。
一个无数次出生入死的人,不但漠视生死,忍耐力、意志力也变得非常坚强,荒狼身上那十多个伤口,有两个伤口都见到骨头了,可以荒狼更是连眉头也不皱一下,那样子,好像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样,换作别人,估计现在都躲着床上动都动不了。
傲骨铮铮的硬汉、大丈夫。
赵福有点岔岔不值地说:“该死的蕃奴,一天一夜都不安生,都换了三个地方了,至于吗?”
一个火长无奈地说:“这也难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换我也干了。”
一直在凝听血刀突然开腔道:“蕃人搜索的频率越来越紧了,猜得不错,他们己包围了这一片区域,就算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众人一片沉默,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仅是一旬之差,镇蕃军从之前的百战百胜,威风八面,一下子好像成了丧家之犬,要不是荒狼等人精通野外求生,注意抹去痕迹,估计早就被发现了,哪有现在还安稳躲藏在这里。
赵福咬着牙说:“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反正杀了那么多,咱也值了。”
“对,将军,要不,我们跟他们拼了。”
“就是,砍头也不过是碗大的一个疤,我还真有点想念下面的兄弟了,找他们团聚也不错。”
“我也是,杀一个够本,杀二个赚一个,我都不知赚多少了,就是死,也值了。”
赵福一开口,一众士兵纷纷表态,倒没一个认怂的,这让刘远原来一直自责的心稍稍放轻松一点,在这个时候,还有一帮这样患难与共的兄弟也不错,真是走到那一步,也不孤单了,不过,一想到小娘她们几个,还有自己一直掂记的产业,刘远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和斗志:
说什么也要回到大唐,回到关心自己的人身边。
刘远点点头,对众人说:“好了,我们以寡敌众,虽败犹荣,未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要轻言放弃,我们不怕死,但不能糊里糊涂地死去,我们要把我们的战绩带回去,我们要把阵亡的家眷照顾好,除了荣誉,我们肩上还有责任!”
众人闻言,一下子低下头,沉默不语,心中若有所思。
“不要说话,有人靠近。”血刀突然发言提醒道。
众人闻言立马噤声,刘远把耳朵贴在地窖上,果然,听到有一个脚步声慢慢走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很快,众人就听到有一个女人用吐蕃语在咕嘟什么,精通吐蕃语的赵福听得明白,那女的自言自语说什么明明听到有异响,怎么现在没有声音了,不会是有什么野兽掉进地窖之类的话。
“咚”一声响,好像那地窖的门被打开,估计有人要下来查看了。
众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血刀悄无声息抽出那把镶着宝石的短横刀,准备随时应付突发情况。
那地窖是通过挖台阶下来的,那地窖的门一打开,地窖里的光线一下子亮堂了起来,众人躲在两边,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咚,咚,咚。。。。。。”
那咚咚的脚步声,好像敲在众将士的心坎上,一个个都紧张到不得了,随着那脚步声越走越近,刘远终于看清楚来人: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脸色比平日见到的吐蕃女子还要白皙一些,头上绑着很多小辨子,向上穿着厚厚的羊皮大衣,最奇怪的是,她的的脖子还戴着一条挺不错的珍珠项链,刻她想查看属于她的地窖,生怕有什么动物钻了进来,破坏属于她的东西。
“不要动,敢动我一刀杀死你。”那女人刚一出现,血刀好像猛虎一样冲了上去,一下子把好吐蕃女子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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