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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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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钟声把洛桑寺从沉睡中唤醒,很快,供奉礼拜的响声在这个下着小雪的清晨飘荡,在袅袅的香火中,一个个信徒正在虔诚的祈求着神灵的庇佑和赐福,这是他们每天的都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
神灵在心中,哪管春夏与秋冬。
唯一有点不太和谐的是,有个待女的动作有点怪怪的,只见她穿着一袭宽大的婢女服,双手捧着一盘水,好像有些吃力的样子,整个人都弯低了身子,若不是细看,还没意她那拱起的肚皮。
是赞蒙赛玛噶。
自己的哥哥不留下情面,自己昔日所立下的功勋在他嘴里只换来一句'死后以英雄的名义风光大葬的话,随即把自己软禁在这里,可是腹中的孩子反应越来越大,那小脚都会踢肚皮了,血浓于水,母子连心,赞蒙赛玛噶逃生的**越来越强烈,眼看产期将近,她再也忍不住,于是策划了这一次逃亡行动。
与忠心的侍女交换了衣服,贵为公主,穿上婢女的衣服,弯着腰,慢慢捧着一盘水,佯装是倒水的侍女。想趁机逃出洛桑寺,至于逃往哪里,赞蒙赛玛噶心中并没有底,对她来说,只能见步行步了。
两个守在门前的待卫没有察觉,一过路过的一名教中法王也没有发现,赞蒙赛玛噶的内心一喜,心想只要再穿过二扇门,自己就能逃出这个洛桑寺,天高任鸟飞。只要有一把小刀,赞蒙赛玛噶就有信心活下去。
孩子,你是无辜的,阿玛拉是不会眼看着你送死的。
赞蒙赛玛噶低着头,端着一盘水小心往外走。她小心翼翼,她如履薄冰。生怕走得快让人怀疑。也生怕一用力,腹中的孩儿会落地,但她更怕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当成祭品,被人血祭。
一步、二步、三步。。。。。。
近了,更近了。低着头的赞蒙赛玛噶都看到那个通往外面的门口了,赞蒙赛玛噶的心一下子激动得好像呼吸都忘记了,眼看还有几步就能走出洛桑寺,突然间。前面出现一双腿,正正地挡住赞蒙赛玛噶前进的道路。
“请让一下,我要倒脏水。”赞蒙赛玛噶一边小心地说,一边往右移了二步,准备绕过他,继续外出,可是是赞蒙赛玛噶一动,那双腿也跟着移动,还是稳稳地挡住赞蒙赛玛噶前进的方向。
“公主,你是吐蕃的云朵,为什么要穿下等人的衣服呢?”一个熟悉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赞蒙赛玛噶忍不住抬头一看,不看还自可,一看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喃喃地说:“是你,勃日古辛。”
眼前这个人,头发剪得极短,身上披着一件大红袍,双眼炯炯有神,和蔼中带着威严,正是自己哥哥松赞干布身边的古辛。
根据古代吐蕃的传统,每位赞普登基以后,会推举一名本教高僧叫做“古辛”(相当于国师或法王),并为其建立一座叫做“赛康”的寺庙以做供养,赞普处理军政大事甚至是赞普王位的继承,都需要古辛的参与,现松赞干布的推举的古辛,正是眼前这位勃日古辛,也是他负责主持这次的血祭仪式,于是,他奉松赞干布之命,在洛桑寺镇守,赞蒙赛玛噶和松赞干布是兄弟,非常亲近,而勃日古辛也是经常跟随着松赞干布,所以说二人彼此都很熟悉。
“是我,赞蒙赛玛噶公主。”勃日古辛淡淡地说:“公主这是要逃跑吧,本古辛很好奇,公主为什么会选择婢女的衣服,还有在白天逃跑。”
赞蒙赛玛噶轻咬着红唇,有些泄气地说:“一到夜晚,洛桑寺就会大门紧闭,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轻易启门,防备很严,有专门的护教勇士巡逻,而赞普派来的卫队,也会参与戒备,最可怕的,就是那几条纯种的獒犬也会放出来,根本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所以你就选择早上,到了白天,戒备会松很多,獒犬也会重新关好,而早上还要供奉礼拜,所以你就瞄准了这个时机,对吧?”勃日古辛淡淡地说。
果然把自己了解得很深,赞蒙赛玛噶代着头,小声哀求道:“勃日古辛,你是德高望重的人,你也不忍看到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失去,你就当没想到,放赞蒙赛玛噶一马,日后定当厚报。”
没有办法,现在赞蒙赛玛噶走投无路,虽说她一向高傲、虽说她一向好胜要强、虽说她武艺不凡,可是此刻她却是一个弱者,为了腹中孩儿,她抛去尊严,向这个勃日古辛求饶了。
“公主,请回吧,你知道我是不会同意的,也不瞒你,在洛桑寺方圆十里内,赞普大人在各小道都设了关卡,你身怀六甲,即是出了这洛桑寺,也不会逃得掉的,你就安心地等着好了。”勃日古辛对赞蒙赛玛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砰”的一声,赞蒙赛玛噶手中那个水盘一下子掉在地上,那瓦盆马上摔得四分五裂,一下子把赞蒙赛玛噶的衣裙都弄湿了,可是心如死灰的她浑然不同,有些绝望地转过身,一步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知道,自己的那个当赞普的哥哥己经下定决心要这样做了,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安尉百姓、为了纪念那些战死的勇士,就是这样,亲情也被践踏了。
要想哥哥改变主意,那是不可能的,除非。。。。。。
赞蒙赛玛噶里升起一丝希望,可是很快又摇了摇头,这个可能太小,太小了,小到自己都不敢奢望。
。。。。。。。。
赞蒙赛玛噶的逃跑计划夭折,而刘远却如有神助找到了大唐安插在吐蕃的其中一个细作,曾经师从刘远的六号,在吃东西的时候,那家伙正好拿着一块小抹布在扫着着那些木器具上的灰尘,看样子是准备开门做生意,刘远的记忆力很好,眼晴也锐利,一眼就认出来了。
放下碗后,刘远携着三人径直走向了那木器店。
“掌柜的,这箱子怎么卖?”刘远拍了拍箱子,对着六号就眨了一下眼。
“这,这位勇士,你喜欢?”那六号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开,眼睛瞪得大大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有点像白日见鬼一般。
做细作的,那眼睛可是“锋利”得很,虽说刘远化了妆,可是大致的样子不变,再说那声音眼神,一点也没变,二人认识了大半年,刘远还手把手教过他,那一队人都把刘远当成是偶像一般祟拜的,六号也不例外,一听声音就认出来了。
“还不错,就是这花雕得差了一点火候,在曲位下的处理不到位,以致立体的效果不好。”
这下没错了,这个正是六号的缺点,做首饰时,大局观很强,但是在细节方面把握得不够,特别是在曲位方面的处理,是他的硬伤,没想到他不做首饰,改在木器,当了木匠,可是手艺的短处还是没有得到改变。
六号强忍住激动,故意大声说:“几位勇士,更好的木器在后面的库房里了,几位随我去挑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虽说有很多东西要问,先到后面的密室再说吧。
刘远点点头,跟着六号到后面谈去了,而前面店面,自有一个伙计在看着,不用说,十有**也是军部安排的细作。
六号把众人带到后面一间密室,关上门,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兴奋地说:“将军,你怎么来了?”
“什么事,你是搞情报的,也该知道。现在我需要你们的情报和帮助。”说完,刘远把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不过将军真是厉害,这样都能找到小的,你放心,将军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小的一定替将军安排。”
刘远好奇地说:“你就不怕我投了吐蕃,而后特地来诈你的?”
“哈哈,将军太小看自己了。”黑六一脸正色地说:“与将军相处这么久,将军是什么人,小的还不清楚吗?将军高风亮节,悉心教导我们,传授技术时毫不保留,还说我们若是混不下去,金玉世家的大门为我们打开,真是让人感动不已,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论怎么,将军的忙一定要帮的,再说了,荒狼侍卫和尉迟宝庆少爷在,吐蕃没那么能耐吧。”
吐蕃即使能用赞蒙赛玛噶公主令刘远投诚,但它绝对招揽不了尉迟家的人,这一点六号还是很有自信的。
“哦,你认识我?”尉迟宝庆吃惊地说。
“认识,长安的权贵子弟,我们了如指掌。”六号有些骄傲地说:“我们细作考核的第一关,就是认人,当时的的考核就是把长安有头有脸的权贵子弟全部认出。”
刘远有些好奇地说:“对了,现在还不知你名字呢,叫你什么好,还是六号?”
“在长安好是规定不能泄露,不过在这里,倒没这个顾忌,将军,小的在家中排行第六,所以名字就叫邱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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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 本佛之争
邱六替几人送上水酒糕点,一行人开始边吃边聊。
据邱六所言,在吐蕃收集情报并不难,吐蕃人多数是直性子,勇猛有余而智慧不足,说得通俗一点,那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最大的问题是就是收集到情报很难送出去。
“这些吐蕃人,除了贵族和领主,其它的大都过得很清苦,这里资原贫乏,农作物单一,收成也差,很多东西都要向外邦购买或交换,别的不说,这里的盐都是黑盐巴,又苦又涩,非常难咽,而那些吐蕃人,只要几两马奶酒下肚,马上就跟你称兄道弟,在戒备方面也不是很严,情报也不难搞到。”邱六小声地说。
尉迟宝庆好奇地说:“这样好啊,这是大唐的之福呢。”
邱门苦笑着说:“好是好,不过挺憋闷的,他们奉行的是外紧内松的政策,在进出关的搜查极严,不轻易能过,好不容易学到了微雕技术,本以为这样一来,传送情报也就轻易而举,没想到两国交兵,吐蕃直接封锁了边境,空有情报却送不出去,眼白白看着可以换到功劳的情报白白浪费,心里真不是滋味。”
长安到吐蕃,路途遥远,很多情布送到李二的手中,都快变成老黄历了,再加上一个封锁边关,对一众细作来说,可谓捆住了手脚,难有作为,这也是他们最郁闷的地方。
“是外紧内松。”尉迟宝庆点点头说:“他们在边境时,巡逻得很密,明岗暗哨很多,要是我们没有千里眼相助,也没这么顺利,不过到了境内。那戒备就松多了,我们几个进城时,连询问也没一句。”
刘远轻敲着案几说:“这样下去不行,朝廷花费甚巨,一点成绩也没有,只怕引人诟病,再说你们不立功的话,也没什么机会晋升,虚渡光阴,你们可以建暗点。每一段距离就设立一个站点,每人负责送到下一个站点,然后再想办法送回大唐,吐蕃虽说封锁边关,但吐蕃和大唐交境的有二十多个州。边境线漫长,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送出去的。”
“拼。不一定成功,但不拼,注定只能失败。”
邱六点点头,一脸心悦诚服地说:“将军所言甚是,小的一定想办法,打通吐蕃到大唐的消息通道。”
“好了。你们在这里,有多少人马?”刘远突然开门见山地说。
“不多,像我这样的细作大约二十人,大约还能组织起一支三百人的死士。”
才三百人。的确没什么用,吐蕃人全民皆兵,三百人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难怪军部每年都在吐蕃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是一直收效甚微,也没什么称得吹嘘的事迹,甚至可以用'没作为来形容。
尉迟宝庆有些不满地质问道:“此次吐蕃突袭大唐,三座大营被攻陷,淞州城沦落,这么大的事,你们事前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尉迟校尉”邱六有些冤枉地说:“此事真不能怪我们,大唐和吐番和亲,此事两国全民皆知,松赞干布借口内乱刚平,路上不太安全,再借口显露一下吐蕃军力,召集精兵良将,合情合理,也不惹人注意啊,再加上吐蕃大论和萧扑射有送吐蕃优秀子弟到大唐的学习的协议,所以即是他们调兵遣将,我们也以为在情理之中,据小的查实,此事除了松赞干布、论钦陵、赞婆等重要人物,就是军中的千户长也不清楚其安排,在最后一刻才被告知,所对,此事也不能尽怪属下。”
“好了,好了”刘远挥挥手说:“此事已过,再说也没什么俾益,现在还是我们的任务重要。”
“是,将军。”
“是,将军”两人看到刘远发话,也不敢再造次,一起应允着。
“吐蕃公主赞蒙赛玛噶在哪里,你们收到情报吗?”刘远沉声地问道。
邱六连忙应道:“刚刚收到从逻些城送来的情报,吐蕃公主被软禁在逻些城以西的洛桑寺。”
刘远点点头,这个情报和那两个人说的吻合,看来赞蒙赛玛噶被关在那个什么洛桑寺,并没有什么错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到逻些城在血祭前,救出她们母子,为大唐,更为自己抢回一个脸面,不过对自己来说,意义更重大一点,自己的骨肉嘛,不过邱六的一番话,马上就给刘远当头浇了一盘冷水:“将军,只怕此行不易。”
“哦,此话何解?”
“情报上说,洛桑寺是吐蕃一座很重要的寺庙,深得吐蕃权贵的信任,终年香火不断,供奉甚多,寺里还有专门的寺兵,称为护教勇士,据说有一百人众,除此之外,还养了几条小牛犊那么壮实的犬类,凶猛异常,听说最玄乎的是有一头獒犬为了护主,曾以一敌三,把三头野悉数咬死,除此之外,吐蕃赞普松赞干布还把他的私卫把洛桑寺围了起来,想要救人,难于登天。”邱六有些无奈地说。
听邱六一说,尉迟宝庆和荒狼听到,都有些失落,光是救人都像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别说救了人后,还需要在冰天雪地里进行没有外援的千里大逃亡。
这,可能吗?
看到众人情绪有点低落,刘远笑着说:“你们放心,天无绝人之路,其实我们要庆幸才对。”
“庆幸?为什么?”邱六有些吃惊地说。
刘远笑着说:“如果松赞干布把赞蒙赛玛噶关在吐蕃的皇宫中,我们救人的机会更低,总的来说,总给我们留有一线生机。”
“将军,你带了多少人来?”邱六小心地问道。
“不多,也不少”刘远自信地说:“不过救个人还是足够的。”
邱六也被刘远的自信感染,点点头说:“是,将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开口好了。”
“如果救了人,跑不掉,一样是白折腾。”刘远皱着眉头说:“逻些城到大唐,千里之遥,在短期内,大唐都没有进攻吐蕃的能力,也就是说,短期内,我们能得到的支援极为有限,现在我们最大的优势是吐蕃人不知我们来了,可是我们一旦救了赞蒙赛玛噶,我们的踪迹也就暴露,由暗转明,非常危险,所以,我们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众人闻言,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孤军深入,人员有限,没有外援,而且战线太长,还是在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有可能还要带上妇孺,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半响,尉迟宝庆郁闷地说:“将军,这太难了,除非,吐蕃再次内乱,无瑕顾及我们,若不然,除非我们会飞,否则只能成为别人的阶下囚。”
“这个几乎没可能”邱六闻言摇头说:“上次吐蕃内乱,松赞干布趁机铲除异己,那些反动势力可以说铲除一空,剩下的,都是支持他的势力,用铁板一块来形容也不为过,而松赞干布的能量和手段,也震慑了那些有二心的人,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再挑起吐蕃内乱,除非张角重生。”
张角是三国时的大贤师,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引发了黄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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