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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四)锁尘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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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至于九族……我无亲无友,也谈不上宗族,夫君之族人数亦不算多,虽是九族,便如你所见,也只有数百人。只是所逃过一劫的,终只有他一个。”
“他祸乱天下,只为一己之权心过重,到最后也不过落得个这般下场,旁人不说,连得娇妻幼女亦是命陨,英雄枭雄,不过只差一字,却谬之千里。”
一直看着幽冥黄涧的女子忽然轻笑出声,漾起复杂难辨的笑意中有极不明显的鄙夷与不屑,却又带着些微的自嘲与清明。
“那昏君待天下百姓为猪狗奴仆,纵使造反,也是人心。”
“那你可曾想过,万一他是骗你的呢?这种事,从来都没有个分明的曲折是非黑白两清可言……至亲之人犯下这等重罪,你们下世,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归宿。你不会不懂。”
青年没有得到回答,一时间沉默弥漫。他摇了摇头,笑了笑,又说道:“也罢,说是要问你个问题的,却说了这么多不相干的话。”
他敛了笑意,凝重了神色,极慢的吐出一字一句,仿佛那是藏了千万年的秘密,在唇中舌上埋的生了根,极艰难才拔除。
素颜素衣的女子俯首看水,那水飞羽皆沉,映不出任何东西,偶尔发出层层水波击打的轻微声响,在这寂寥的空间中,亦是动静颇大。
“我只想知道,你悔也不悔。”
“我不后悔。”
“为什么,他是叛乱的祸首,他搅得天下不安,他被世人唾骂名声不堪,他害得你家破人亡,你为何仍是这般无怨无悔。”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说的这些,没有人
会比我更清楚了。”
她回眸一笑,恍惚间竟似有光芒闪烁,像极了鬼界永不可见的阳光。
“但悔不悔,就只是我们两人间的事,我只知道,我爱他,他爱我,这便足够,其他所有,根本不重要。”
多么痴傻,多么愚蠢,多么固执,多么自私。
但那么彻底决绝,任性到随意,便如这天下算来,不过只是我和你。
痴儿。
青年扯起嘴角,露出个清淡的微笑,恰如云破日出。
不见有丝毫动作,上一刻他还在拂平衣上褶皱,下一刻只是手略抬身便已至岸上花丛间。
小小的女童惊奇望去,却见浓雾又起,渐渐遮盖了那人头身,只余一双含笑眼眸若隐若现,看着她们的小筏子缓缓远去。
雾中有花招摇,鲜红如血,长长的茎纠缠在一起,不可分离。
远处传来鬼差的吆喝之声,也渐渐能够看清一座石桥,桥上重影绰绰,竟似人间旧时光,月上高天看花灯。
她伸手揽过女童,轻轻拍着哼起歌谣,随着水流一摇一晃的上下起伏,沉沉睡去,直到彼岸。
他两条长腿交叠躺卧,嘴里叼着草根,一如尚在阳世时那般慵闲散漫的模样,只是曼珠沙华毫无味道,他叼了这许多年,自是无比想念那嫩草微微的苦涩和清甜。
他想起女子背影即将堙隐没在远处,有声音悠悠荡来。
“你是在等什么人吧,纵然我看不穿,却也猜得出……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痴傻呢。”
是啊,多么可笑,聪明一世,今时方知才我是这世间最痴傻的人。
可是,我也不后悔。
故人故事,其实都已忘的差不多,即便隐约记得,也都已入了轮回,但为何,还不肯走。
他忽觉很想喝酒,却着实想不起那酒的名字,只记得甘甜滋味,舌底酸涩,津液微苦,绵长如一梦。
清风吹拂,原本倾倒于地面的树木纷纷如画面倒退般自行立起,再度深深扎根于地底,枝叶微移,日影晃动,摩挲出细小声响。
仍是一派的寂灭之景,全无虫鸣鸟啼,只有森寒冰冷之意弥漫如雾,再度笼罩上来,缓缓游移,遮住渐渐合拢的地缝,隔开这片幽深秘境。
逐渐变得逼仄狭窄的裂谷中,黑暗愈加深浓,只能依稀感觉出是向着地底深处而去。
这狭窄裂缝弯道极多而凸凹不平,不时便只能容一人通过,沿路石壁上参差巨石如同獠牙般森森伸出,奇诡刁钻,隐藏在黑黢黢的空间中
,仿佛无形的利刃屏障,阻挡撕碎一切过往者,稍不留神,便会在其上撞个粉身碎骨。
那两道身影急速跳跃穿梭其间,丝毫不为那尖利巨石所困,游龙般矫健灵活,瞬息消失,只留残影依稀。
一时寂然,只有行动间衣衫簌簌的声响被风吹走。
不知这般穿行几时,便觉眼前逐渐有光,淡淡自斜下方远远亮起,却是幽蓝如海,与渐逼身前的炎热气息不符。
玄霄凝神细看,只见那亮光处似是并非绝壁,其后仿佛有巨大洞穴,虽是乾坤莫测,却也一时振奋,行动愈快,几乎一弹指间,便已到达。
他长袖在风中扑闪如大鸟双翅,一时心中百感,无法否定那有些不寻常的喜悦,最后也只托了两字浮出水面。
羲和。
重楼在先,自是早便瞧出个中曲折,他欲探之,虽无何结界所挡,灵力所及之处却如泥牛入海,又似是被流沙吸水,毫无踪迹可循。不过既然事先已知此行所求应在此地,便也没多大的惊讶,只是提高了戒备,动作微缓,等待身后人追上。
“如何?”
“并无结界法阵守在入口,但本座竟无法探得内里虚实。也罢,在这里空说也是无用,还是进去方知。”
看似平淡无奇的入口也确无何障碍阻挡,他们轻松便进入其中,但甫一进了洞穴便觉不妙,自己周身灵力竟不知何时去了近乎九成,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几番努力之下却依然是回转无效。
许是因事前已知此地甚是诡异,凶险莫名,也许是此种境况并非初次遇到,玄霄察觉己身已去九成功力后,倒也没有太过的情绪反应,只是淡淡道:“这里虚虚实实难辨真假,或许此刻只是你我幻觉也未可知。只是即便是真,事已至此,断无回退之理,”他眼眸陡然亮起,绽出耀眼神光,“今日我一定要达成此愿,谁敢阻挡,神魔皆杀。”
“啧,就只剩了一成许的功力也敢说大话,狂妄这方面你还真有魔的潜质。”重楼非褒非贬的评价道,却没有驳斥,想来其实也是赞同之意,但对于玄霄,他一向不肯老实答出心中真意。玄霄撇他一眼,旋即转身向着深处走去。
虽是深处地底,却并不同来时路上一般漆黑一片,竟不知自何处散逸出淡淡光芒,只觉整个洞窟尽皆被幽蓝光芒晕染得犹如海底之穴。
同沿路的石壁一般,四周尽是参差突兀的尖利巨石,仿佛森林中的茂密树木一般密密麻麻的生长在石壁上,一眼望不到尽头,乍看去,恍惚间又觉得是以某种奇异规律而排,但细查之下,又
觉此前竟是错觉,毫无章法可循。
其横斜倒卧,妙似南疆的石钟乳群,锐如笋,长若寸,但也有过尺者,且无细洞,比之又坚硬数倍不止。
玄霄看那千奇百怪的石头,沉吟半晌,便去伸手触摸,触手处滑润无比,却没有一点图案覆盖其上,灰白一片,若是望之时间过长,竟会有种迷失了时空之感。四处望去,竟不知从何来,到何去,哪里是出哪里是进。
重楼看他若有所思,便问道:“人间的东西,本座不清楚,你可看出什么来?”
玄霄放下手,缓声道:“我只是看出,此地群石绝非应自然之力长成。这洞窟应是存在了亿万年,但此地所蕴灵力并不应催生出此类奇石,又或许……”
重楼听他说话犹疑不定,皱了眉头,看向那石上的灰白空茫,忽觉心头微动,有一丝微妙感应自心上如电光掠过,瞬息不见,再回首去捉,已是不得。
这种情况以前并不多见,自从来了这无祀山后便变得奇怪起来,直觉宛如蛰伏洞中黑暗多年的蝙蝠对于光的敏感,几乎不停被触动。
但他又偏偏不知其意,搅得心中近乎一片混乱。
这洞窟有接连断续的碧澄小湖,映着那微蓝光芒,煞是好看,然而地面险峻难行,单是站立就已觉得困难。
玄霄俯身,雪白衣衫浸入水中,他毫不在意,只是一指探入,眼中露出明了神色,“果然……这水是温热的。”他抬头看向重楼,说道:“你尚能唤出多少灵力。”
重楼双眉一扬,也不应答,径自上前,将手心贴于玄霄后背处。
紫光微闪,玄霄只觉体内有澎湃魔力涌上,他顺势催动体内阳炎之力,从指间迸射出夺目红光,眨眼间钻入水面。
下一刻,原本清澈见底的水竟泛起一层朦胧雾气,接连着的数个小湖依次笼上这层似幻的雾,向着一个方向蜿蜒而去。
想必那里便是通向最终谜底的路途了吧。
“我一至此地,便觉有种莫名熟悉之感。直到发现这水,才醒悟过来。这水中有着一股虽是微弱却无法忽略的灼热气息,与我体内那股阳炎之力虽不同源却也极为相似。我猜测这些湖与湖之间下方是相连着的,以灵力试探,果然如此,况且这湖中灵力与我体内阳炎之力相呼应,指出了通向源头的道路,而那源头,想必即是凤潜池了。”
玄霄说完,重楼轻哼一声,倒没多问。他没有忽略玄霄口中“呼应之灵力”,不禁想起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直觉,却又捉不到源头,一时混乱不堪,只好放下不想,向着那雾气所连而去
。
不知走了几时,眼前狭窄通道逐渐宽阔起来,脚下也不再是那般崎岖,然而炎热之气渐趋稀薄,转为如万年封存在地底的冰寒。
眼前便是这奇异变幻的缘故,一道巨大而又古朴异常的石门横在他们面前,门上顶端及底部刻着粗朴又形似远古鸟兽的花纹,其余部分雕着扭曲的纹路,似字非字,却同无祀山上的结界中所出现的上古之文一般,只是那时他们已入阵中,当中关联,也是无从知晓了。
重楼正欲举步向前,头中忽然轰鸣作响,他欲伸手扶住额头,一时之间全身竟似被人点了穴道般动弹不得,耳中犹如落雷不断,炸得整个世界都摇摇欲坠。
他眼前一阵恍惚,再次清晰却是令他瞠目结舌的景象。
枯树断枝,焦裂大地,漆黑山石,到处都是烈火在焚烧,整个天地仿佛都已倾颓,只有大火宛如洪水席卷,远处有一道极长的影子拖曳在地上,随着火光起起伏伏,散发出绝世的霸气,和邪恶。
忽有一道璀璨金光自天降落,正打在远处那人身上,只见巨影一颤,却毫不现出颓势,只有仰天大笑随之如喷薄岩浆般迸出,烧融一切……
吾不服!吾不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诡异叹息紧随其后,幽幽响起,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会的,为你今时今日此地此境的愚蠢蒙昧……
你不懂不懂不懂不懂不懂不懂……
单调重叠在一起的声音不停回荡令人几欲发疯,重楼宛如陷入梦魇之中,被山般的力道重压,挣扎的满身大汗却也无法清醒,正自焦急间,却浑身忽的一轻,隔着一层薄薄眼皮却也能够感受到那冰凉之意。
直起身来,他才发觉自己竟紧紧趴在那石门上,双眼压在那漆黑下陷的诡秘文字上,不知已有多久。
身后传来声响,他回头一看,是玄霄走上前来,幽深双眸平静无波,只是扫他一眼,神色淡然,也专心去看那石门。
重楼一恍神,却亦是将方才幻境带来的震撼惊异忘了大半,他皱眉道:“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此处,还不如直接进去,想必那凤潜池便在其中。”
说罢手上使力,轰然击在门上,石门应声而开。
玄霄只觉那似字非字的刻痕透着一种难言的诡异气息,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便也点了点头,随重楼一同踏入石门之中。
眼前是一个极大的洞穴,夜空般的穹顶呈半圆状笼罩在上,四周是瞧上去纯黑光滑的石壁,烈焰不时从石壁后窜出,玄霄却不闪不躲。
地
面亦是滑不留足,却有金色纹路不时闪现,宛如一条条细小金色游龙般上下跃动。
这情景其实甚是怪异。
从外看去,明明是粗糙的石壁,按理来说也应是从未遭受过风雨侵蚀,却不知为何本应坚硬无比的土灰色外壁上布有无数的细小孔洞,玄霄用手摸去,自信即便使出三分力也可轻易将石壁打穿。
但走到洞窟内里时,却发现四壁如同整个地面一般平滑纯黑,透着一种难言的神秘,几欲吸人魂魄。虽无缝隙,却有火焰不时从后喷出。
烈焰本该炙人,玄霄身处其中,却并不觉得多么炎热,他沉心细看,毫无意外的瞧见身前数十步远的地方,有一池数丈见方的圆形水潭。
远远望去,那水面平静无波,尽管这洞窟内不时有不知自何处吹来的微风盘旋,水面却没有一丝涟漪,宛如一块巨大的黑曜石镶嵌在地面上。
“想来,这便该是那凤潜池。”
重楼自玄霄身后越出,向着那池瞧来平静无比的水潭走去,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步都是谨慎无比,仿佛那里不是水池,而是从未有过的险恶境地。
“魔尊也发觉此地诡异非常么。”
玄霄凝神问道,他自然看出重楼非同寻常的专注神态。重楼却不屑一笑,“若是往常,区区一潭蕴着灵力的水便再是古怪,本座也是不放在眼里,哼。”言下之意,便是现今魔力所剩不多,如此谨慎如临大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已是习惯了眼前这魔的高傲自大,玄霄也未说什么,而且他自己情况比起重楼来只能更坏,失了羲和之后自身灵力一直便处于十有五六的状态,这无祀山又处处与己身相克,若真动起手来能发挥出的不过是往日三四成的功力,也算得了便宜。
两人凝神屏气,向着那池水走去,待至潭前,俯身望去,便见水面一如远处所见,无波无纹,只是黑得令人望之心惊,却又忍不住不去看,愈看便愈觉的移不开眼。
那片近在咫尺的黑仿佛不知何时渐渐漾开,荡成纯黑的海洋,无有星月,光芒全失,只有如梦似幻的静谧蔓延,俯身看水的人整个灵魂似乎都被吸进了这一片无边无际的黑中。
重楼右手探出,手指轻点水面,却并未能探入,那漆黑又清澈的水竟随着手指动作刹那起了小小的凹陷,同时有巨大的力道自指尖反弹袭来,竟逼迫得重楼不得不向后退了三步,才卸去这冲击力。
他心中微微吃惊,只觉那力道虽大,对自己却并无伤害之意,他抬头看去,却见玄霄面色凝重,手掌置于水面上方,两者之间
有极细微的光芒透出,转瞬即逝。
似是意识到他投过来的视线,玄霄转头,长眉微蹙,眼中却尽是一片了然之色,“方才我用阳炎之力试探,这潭水阴寒无比,池底却有炎热气息透出,与我灵力呼应,想必便是那羿落石了。此地处处秉着相克之理而造,那石需要用这整潭极阴之水压制,看来锻魔所言非虚。”
重楼望向那不辨深浅的寒潭,几乎有成形寒气白雾般笼于其上,便道:“那,你待如何?”
“若在往常,不用劳你,即使是我,若是想要不入池水便把灵石取出自非难事,只是现下除了入池一探,并无其他可走之路。若我方才所见不假,你想要靠近这水都甚是困难。”
玄霄神色不变,淡然说道。他见重楼眉尖一挑,桀骜神色已出,便不禁唇角微微上翘,手掌随之竖起下沉,修长手指没入水中,一丝凉意透体而入,却是毫无阻碍。
“此行本就是为羲和而来,于情于理,最后都应让我来做,不劳魔尊动手。”
话音清冷,却有掩不住的骄傲之意,重楼自是明白,玄霄本就是高傲不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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