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哲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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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也会永远在他身边。

　　　　虽然黄濑君平常的确很粘人，可到最后，有了黄濑君依存症的，却变成了他自己。

　　　　如果哪天收不到黄濑君的消息，自己大概会变得很消沉吧？——这么想着的时候，大脑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冷静。观察人类是生活的乐趣之一，只是，将观察人类的这套放在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愉快的事了，更何况，观察的，还是最熟悉的自己——不，最熟悉的应该是黄濑君，对自己的话，他只能算得上有基础的认知。

　　　　“今天水瓶座的幸运物是木偶。”伴随着茶几碰撞的轻微响声，出现在茶几上的，俨然是青蛙型的可爱木偶，两朵可爱的红云点缀在木偶脸上，显出几分俏皮，“咳，这是上个月巨蟹座的指定幸运物，用来当今天水瓶座幸运物的话，倒也未尝不可。”

　　　　“绿间君今天的幸运物是？”无声接受了来自绿间的好意，出于礼貌，黑子跟着问了一句。

　　　　“巨蟹座的话，是呱助。”这么回答着，绿色的青蛙蹲坐在绿间手上，配合着绿间严肃的神情，显得意外地合适。

　　　　话题到这里就冷场了。——绿间自觉自己状态不对，扶了下眼镜，没有再开口。

　　　　“下午有事，要去趟商场。”两人坐在沙发上，又是默默无言的一个小时后，绿间终于率先打开局面。

　　　　“需要我帮忙吗？”毕竟住着绿间君的公寓，帮忙分担一些，也是作为住户应该做的。

　　　　“既然你这么想要去的话，就捎上你。”

　　　　周末的商场熙熙攘攘，到处都是出门逛街的一家三口。绿间微微抿着嘴，不泄露半分情绪，抓住黑子的一只手，顺着人群向前。这个时候是最容易把人弄丢的，而且黑子又是低存在感的典型，绿间真太郎完全想象不出，如果他没有顾好黑子，把人弄丢在商场，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找他。

　　　　难道去商场广播处吗？那种事情怎么可能落到他的头上？

　　　　“绿间君，我会在后面跟着你的。”黑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转过头，对方认真的模样正巧撞进他的视野，抓着黑子的手突然一僵，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只是，现在放开的话，反而会有种欲盖弥彰之感，还不如干脆无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继续就好。

　　　　“今天水瓶座的运势排在末位，而且你出门的时候，也没有把幸运物带在身边，我不想承受找不到你的后果。”说话间，绿发男子一手捧着呱助，体现出旁人无法忽视的自信，“而作为运势排在首位的巨蟹座，幸运物也好好带在身边，片刻不离身，天命只可能站在我这边。”

　　　　于是，人还是弄丢了。

　　　　只是低头打量一件衣服，放开了一下黑子手腕的功夫，对方就立刻消失了。

　　　　没有叹气的空隙，绿间作出看中了这件衣服，四下寻找服务员的样子，扫描人群里可能是“那里派来的”人选。一层层筛选，甄别之后，没有任何发现。是他发现太晚了？还是说伪装太好，连他都可以骗过？商场里不可能有车，那么一定会有人接头，可能是街边的小混混，也有可能是浓妆艳抹的女学生。

　　　　他知道黑子的体重，如果由他自己来的话，轻松就能抱起，几个女学生合力要拖动黑子的话，也未尝不可，正因为这样，黑子失踪才不容易得到确切追踪方式。

　　　　“绿间君，我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你。”骤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让一度考虑是否要直接打电话给黄濑的绿间几近失态。

　　　　“你跑到哪里去了？外面很危险，出来逛商场不是让你随便乱跑的。”口不择言，甚至用上了很久没有再使用过的教训后辈的气势，完全忘记了身处何地。

　　　　“非常抱歉，绿间君，让你担心了。刚才我在你后面挑选衣服，没想到给绿间君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下次一定会注意提前说一声。”标准的90度鞠躬。黑子知道对方的话正是关心自己的表现。

　　　　黄濑君一直没有给自己发短讯，绿间君也绝口不提外面发生了什么，去超市也是仔细把门锁好，叮嘱他不要给任何人开门。黄濑君和绿间君应该都是出于自己的考量——毕竟，都是那么温柔的人呢。

　　　　“黑子，这是什么？”才回过头，绿间胸前就出现一件红色的衬衫，和自己手上拿着的深绿衫截然不同。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黑子拿着的红色衬衫上，格外清晰的“眼镜男子”四个大字印在衬衫前面。怎么看，都是意有所指。

　　　　对方举着衬衫的肩部靠上的两边，环过他的肩处，由于不够高的缘故，应该微微踮起脚尖，从远处看，是近似拥抱的姿势。

　　　　呼吸几不可闻地停顿了一秒，状似不喜瞥了眼衣服：“这件衣服并不怎么符合我的审美观……的说。”在对方期待的视线下，绿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怎样的神情说出这句话。直到黑子把衣服拿开，他才觉得四周的压迫感瞬间消失。轻轻吁口气，回过头看了眼黑子，对方只是把衣服挂回衣架，没有说话。

　　　　“……”方才，他的确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就像是完全隐｜秘而又潮｜湿，只能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东西，忽然被灼热的阳光照射，无处可藏。黑子会觉察到他的心思吗？还是单纯地只是把衣服放回去？这些在绿间看来，都是无法预知的谜题，即便他的职业是心理医生，在三年前的那件事后，他已然无法做到解读与自己相关的人的内心。

　　　　“绿间君？”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取下刚刚放回去的红色衬衫，到收银台去付款。

　　　　“我只是说这件衣服不那么符合我的审美观，并没有说这件衣服不适合。”绿间绷着脸，一板一眼地回答，“倒是你，不管做什么，都不要随便离开我的视线啊，我会很困扰的。”

　　　　“我知道了，绿间君。”

　　　　“喂，黄濑，你那里怎么样了？”蹲守在暗处，在敌人打开门的瞬间，扳下消音手枪的扳机，让开一块空地，不再分给砰然倒地的敌人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已经被打开的门内，已经注定成为饵食的羔羊们瑟瑟发抖，抓起桌上散乱的手枪就是胡乱一通扫射。

　　　　即便是拥有武器的兔子，也终究逃不过被狮子捕猎的下场。

　　　　“黄濑？”提高了声音，通讯器那端回应的，却只有“沙沙沙”的声响。

　　　　不应该——他攻的这边是人员密集区，黄濑那边则负责技术含量更高的部分，除了干掉看守的几个人，还有将敌方的核心资料拷贝下来的任务。照理来说，等他这边完成突破，黄濑应该早就到了约定地点。

　　　　通讯器那端的树叶沙沙声混合着风声，空洞地在耳边回响，激起人类心中最大的不详预感。看来——有什么在五月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有人在听吧。”朝约定地点奔过去。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要等到那里才能明白情况。

　　　　月色照耀在沙地上，倒映出白茫茫一片，合着深秋的夜，烘托出诡异的凉意。硬生生地刹住车，鞋在与土壤的摩擦间扬起微不可见的尘埃，但这些，都比不上青峰在月色下不自觉滴落的冷汗，“大辉，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妹子们都看过来！！

　　　　由这两张官图的对比可得，黑子给绿间试衣服的时候绝壁是踮！脚！尖！了！

VIP章节　19Chapter18

　　　　“黑子？”那个人从刚才开始，就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半天没动静。试探性地叫了几声，也没听对方的回应。

　　　　“……绿间君？”像是卡带的唱片艰难地重新运转，至少现在的状态，比刚才好上不少。——那种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反应。

　　　　黄濑已经一个星期没发过讯息，按照他们之前的预测来看，一个星期完成任务已经是很宽裕的时间，黄濑还夸下海口，表示为了小黑子，一定会尽早赶回来。说出了“谁都不能阻止我见小黑子”的豪言壮语。

　　　　是遇上了严重到无法和外界联系的问题吗？在绿间看来，普通人中没有什么能阻挡青峰和黄濑两人的联手。即使是那个妄图收集他们据点情报的组织，也绝对会被狠狠打击士气，然后灰溜溜夹着尾巴回到他们应该在的位置上，不会再觊觎原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没有告诉黑子，除了保护不知情人士的原因之外，更多的，是因为那些人只能算是杂鱼，根本没有资格在他们记忆中留下丝毫印象。——只不过是些普通人罢了。在拥有才能的人面前，普通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企及，而那些连努力想法都没有的人，更是不屑于瞥去一眼的社会残渣。

　　　　“绿间君，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楼梯处响起黑子的声音，点点头表示默许。过了几分钟，伴随着玄关处的“我出门了”，门被带上的声音传入耳内。客厅内，绿间按下遥控器的按钮，趁一切都还没开始，尽可能做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无论是对黑子，还是对他们，都是最好的做法。

　　　　“警报解除。”——这是黄濑最后一条发到他手机上的短讯，自那以后，就没有了消息。由于此次事件的机密性，情报一直都是由黄濑单方面传递给绿间，再由绿间做出决策。按照正常情况来看，只要一完成任务，黄濑就会立刻用最快速度赶回来看黑子，只是这次，他的预料落空了。

　　　　到今天为止，是黄濑离开的第十天。不详感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重。到这个时候，尽管浑身上下的理智都在叫嚣着目前局面的蹊跷，他还是拨通了电话号码。

　　　　“喂，是绿间啊。”那边的人似乎是刚睡醒的模样，语调慵懒，犹如刚睡醒的豹子，在懒散的声线下，隐藏的，是伺机而动的野生动物的危险，“哈啊？你说黄濑？他的话——”

　　　　“黄濑君。”M记谁也注意不到的角落里，捧着新鲜出炉的奶昔的青年，定定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街上，一身变装打扮，搂住他，以有些粗暴的力量拉着他快速进了M记，直到在偏僻不靠窗的角落里坐定，才缓缓呼出气，但依旧没有卸下自己的变装的男人。

　　　　从刚才开始，黑子就任由精神有些紧张的恋人拉着他，不发一言，直到对方安定下来后，才发出自十天以来，对他的第一个音节。

　　　　“小黑子——”一确定没有任何问题，黄濑凉太就立刻趴在桌上，以一种带着哭腔的语调叫着黑子的名字，“终于见到小黑子了！最近真的不是故意躲着小黑子，没有小黑子的生活简直是太辛苦了，就像地狱一样啊！”

　　　　“黄濑君请冷静下来，慢慢说。”想了想，起身去柜台又拿了一根吸管，打开杯盖，插｜进香草奶昔中，递给对方，示意对方先平静一下，“要先喝口香草奶昔吗？还是说，黄濑君有别的想要吃的东西吗？我去帮黄濑君点餐吧。”

　　　　“欸欸？不用了小黑子，只要有香草奶昔就可以了哦。”眯起眼睛，没有碰黑子重新拿来的吸管，而是直接吮吸上黑子刚刚咬过的那根，大大地吸了一口后，还意犹未尽地将吸管上残留的奶昔用舌头一一舔舐干净，“如果是小黑子用过的香草奶昔，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大的美味。”

　　　　“……”低下头，移开一直停留在对方脸上的视线。随后，心虚感却涌上心头。出于某种坚持，黑子挣扎片刻，终于又把视线转回黄濑脸上，“如果黄濑君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吗？”

　　　　小黑子……想要知道我的事情？——黄濑看上去有些意外。不过这实属正常反应。虽说两人确定了关系，但黑子从来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这的确是出于对恋人的尊重，也很好地留给对方必要的私人空间。

　　　　可是，人类永远是贪心的，有一就有二。得到了对方的另眼相看，就会想要对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直用独一无二的目光看着自己。得到了独一无二的目光，下一个目标，就是对方的心，想要把对方的心也到手，让那个自己一直珍视的人也能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他。再后来，就是用自己把对方的生活完全填满，不留一丝空隙。如果对方的心里只有自己就好了。——即使已经成为了恋人，已经确认了关系，这种念头还是会不断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情感和理智会一直在脑海中作斗争，直到其中一方完全胜利，才会结束。

　　　　虽然他们一直都保持着对对方的尊重，也有相互的体贴，但“将自己填满对方生活”的这个想法实在过于美好，美好到无论是谁，都无法抗拒这个诱惑，而同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的世界中只有一个人的。

　　　　现在，黑子首先打破了这个局面，问出了这句话，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小黑子也已经到了那种喜爱的程度？——如果这种喜欢不能称之为爱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更多的恋爱了。

　　　　“……”心脏在左边胸腔中鼓噪着，发出黄濑觉得，连小黑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响。有些苦恼地笑了笑，舔舔干涩的下嘴唇，咽下口水，滋润一下突然被灼烧到高温，无法回复的声带，保证自己的声音一出来，不会干涩得吓到小黑子——虽然他知道这不可能发生，“小黑子的意思是……想要知道我的事？”

　　　　是说好了吗？答应了的话，就不能再反悔了哦小黑子，就算再怎么……我也不会放手的。

　　　　“是的，我的意思是，想要了解黄濑君最近的动向，那么黄濑君愿意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吗？”或许是对方的目光太过热烈，黑子低头搅拌了下奶昔，沉吟几秒，抬起头和他对视，没有说话。

　　　　“啊啊，不要用这么可爱的眼神看着我啊小黑子，我也是会因为小黑子而脸红的。”黄濑撑着下巴与他对视，面色如常，笑容温柔，瞳孔微黯，“小黑子想要知道的话，告诉小黑子也没有关系。不过小黑子一定要替我保密，等我处理完这里，一定马上就去找你。”

　　　　“其实说棘手也可以，好办和棘手只差一个区间而已。”黄濑终于回归了平时苦恼时的神色，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形状优美的眉毛也垮了下来，“是因为STK＇1＇啦。不知道到底是谁，每天上下班，都会开车跟在后面，怎么也甩不掉，好不容易甩掉了，第二天又会跟上来。在移动电话里也发现了窃听器和追踪器，问过了工作人员，都说没有人进来过，感觉就像是灵异事件一样啊。”

　　　　“而且又不能卖掉房子，那里可是充满了我和小黑子回忆的地方！”而且，这简直像是向对方示弱了一样。最后一句话压在心底，但两人都知道它的潜台词。

　　　　黄濑向后躺倒在椅背上，多年的职业修养让他养成了不随意破坏发型的习惯，以前每到这个时候，黄濑在黑子面前做的，就是寻求安慰，然后再次见到的时候，又是一派乐观，那些难题似乎不会困扰他太久。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黄濑君到底是怎么解决整个事件的。从头到尾，黄濑君似乎都只让他见到了开头和结局，中间的参与过程，从来都没有他的位置。

　　　　“如果是买通内部人员的话，情况又会不一样了吧？虽然她们可以告诉黄濑君并不是她们做的，但却完全不会涉及到她们通过别人得到利益。”虽然这个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可在这个当口换掉工作人员，明摆着就是对她们的不信任，这对黄濑的声誉也会有影响。

　　　　“啊啊，小黑子好聪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黄濑突然恢复精神，元气满满，“再等我几天哦，小黑子，很快我就可以回来接小黑子了。”

　　　　“黄濑君，一切请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