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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问多情(康熙×纳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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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若起初一惊,却很快明白了自己手中握着的,究竟是什么。原本应当是冰凉,但此刻已被捂得一片温热。
  
  他身子微微一颤,垂下眼,想要苦笑一声,却发现终究力不从心。
  
  而这时,却感觉到玄烨握住自己的手蓦地用力了些,甚至带着几分颤抖。
  
  “容若,你这般……是用自己……惩罚朕么……”
  
  听出那声音中的几分异样,容若抬起头,却发现玄烨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而他的眼中,竟慢慢地淌下一行泪来。这君临天下的帝王,此时此刻,竟为自己,淌下泪来。




51

第十七章 人间何处问多情(下) 。。。 
 
 
  容若侧过脸,和他对视着。他知道,自己周身同样的颤抖,已经被那人握在手中。很刻意地,他笑了笑。在心内压抑了一个春天的东西,终究还是决了堤。
  
  可是此刻,他已经无力去大哭,甚至哽咽。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玄烨,任泪水顺着眼角滑下,然后滚落在枕边,一点一点沾湿发梢。
  
  “容若……”玄烨慢慢将他的手从被子中抽出,仍是用双手包裹着,放在唇边,哽咽道,“区区寒疾……你若不是心如死灰,又怎会沉疴至此?”
  
  容若感到玄烨的泪水落入指缝之中,竟是温暖异常。他仍是不语,眼中的泪却亦是越流越多。
  
  然而玄烨就这样握着他的手默然半晌后,却垂下眼,一字一句地诵出一首词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倖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容若闻言看着玄烨,努力地想要微笑,却只是不住地掉泪。
  
  从听到第一个字之后,他便知道,这是自己那一晚写给他的词。
  
  决绝词。
  
  “容若……番决绝之言……”玄烨喃喃地仿若自语一般道,“你当真想用一死,让朕……悔恨终生么?”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纳兰容若这半生,只为一个“情”字而生。对他而言,若非当真万念俱灰,一心赴死,又怎会说出那斩断情丝之言?
  
  可是他却咳着血,给自己写下了这首《木兰花》。这是断情,却也……无异于绝命。
  
  “容若……当真以为,还了这玉,写了这词,便能断了所有牵挂么?”玄烨慢慢摇首笑了笑,却笑得泪如泉涌,“朕那般伤你,你末了却还说出‘泪雨霖铃终不怨’来,你……你……”末了竟是哽咽得无法再说下去。
  
  容若感觉到自己的心,被面前这人的瑟瑟颤抖拉扯得生疼。他想伸手去替他擦去泪水,可是却终究力不从心。便只能看着他,低低地唤出一声“皇上”来。
  
  那沙哑而无力的声音让玄烨一惊,他抬起头,慢慢地对上了容若亦是不断淌着泪的双眼。
  
  “皇上……”容若目不转睛地看着玄烨,只觉得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力一般。“到如今……我才明白,人这一生,心中若当真有了一人,便注定要为了他,辜负其他所有。人心不过尺寸而已……岂能……岂能同时容纳数人?”稍稍喘了口气,却无力笑了笑,慢慢道,“只可惜,太多道理……唯有在大限将至之时……才能彻悟……”
  
  “不!容若……”玄烨打断他,笑的满眼泪光,然而准备继续什么,却被容若轻轻地打断。
  
  “皇上……也许现在说终归是迟了……可是,自打遇上皇上之后,容若心中……便再没容下过任何人……容若辜负过皇上,可是此言,却无……半分虚假……”
  
  玄烨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颤抖道:“你怎能忘了自己亲口说过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你不需绝情断念……朕便在此处,等你践诺……只要你活着,朕什么都答应你……”
  
  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时候,玄烨才发现,自己是愿意用一切,去留住纳兰容若性命的。谢氏、卢氏、沈宛……这些他可以全然不计较,只求让面前这人活下来,仅此而已。此时此刻,他发现对自己而言,这世上已没有什么,是能与面前这人相提并论的了。
  
  容若闻言,看着他片刻,却只是慢慢地笑了笑,似是有话要说。
  
  玄烨立刻站起身子,俯身在他唇边。只听见轻微得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在耳边如风般响起,却是——
  
  “容若毕生唯有一愿……唯愿死后,得葬于江南之地……望皇上成全……”
  
  玄烨不待他说完,突然俯□吻他。纵然缠绵的痕迹云淡风轻,可是却足以将未说出的话尽数阻在口中。
  
  容若觉得这种熟悉的触感,竟恍如隔世一般。可是,即便恍若隔世,此刻重温起来,依旧带着让人不可自拔的温度。
  
  感到玄烨抓住自己肩头的五指间,满是抑制不住地颤抖。他慢慢地闭上了眼,几乎是倾尽所有,去依附这种被顷刻唤醒的渴望。它们在心底自己心底终究埋藏了太久太久,带走了自己太多的留恋与温存。
  
  却感到泪水从眼角慢慢地滚落下来。
  
  他不知,纵然依恋,这一切,是否还来得及。
  
  而下一刻,那微微的颤抖突然变成狠狠地一阵抖动。接着,唇齿间温润的触感,也顷刻一扫而空。
  
  “容若……”玄烨猛地坐起来,伸手抚上唇边。
  
  血。
  
  指尖的血,自己口中的腥膻,却是源自……那人的唇齿之间。
  
  “来人!快传御医!”玄烨忽然站起身子,冲门外大喊。
  
  御医们应声而入,很快便包围了整个床榻。
  
  玄烨再一次踉跄地退至门口,背对着众人,死死地抓住了门框。面上的泪早已干了,心口的伤也已经痛得流不出血。
  
  可玄烨不信。他不信,自己帝王之身,竟……竟唤不起那人的希望,挽不回他的性命。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会有失去纳兰容若的一日。
  
  而当他慢慢抬起头,看向门外的时候,却见一人正垂首跪在台阶之下。他手中托着什么,似是已在此跪了很久。
  
  “你是?”玄烨稍稍愣住,收拾起情绪道。
  
  “草民顾贞观叩见皇上。”顾贞观深深叩首,随后才抬起头,却并不起身,只是将手中所托之物举高了些,道,“草民有一物……还请皇上过目。”
  
  “你便是……顾贞观?”玄烨看着他微微一怔,随即颔首道,“拿上来罢。”
  
  顾贞观闻言起身,走到玄烨面前。玄烨低头,却见他手中托着的,原是一卷《饮水词》。
  
  玄烨略一迟疑,见顾贞观面色中鉴定,便伸出手轻轻拿起。
  
  “皇上,这卷《饮水词》中的词句,依容若的意思……从未刊发过。”此时顾贞观才开口道,见玄烨抬眼看着自己,顿了顿,继续道,“但此刻,草民以为,也许皇上应当过目……”
  
  玄烨垂下眼,默然地翻看着那些自己从未看过的句子。起初,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那惊讶变成不忍,变成无奈……末了,眉目间却渐渐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再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来。
  
  只是,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末了,轻轻地合上书页,握在手中,才慢慢地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抬眼看了看顾贞观,却只是一挥手道:“朕知道了。这书便留在朕这里,你……下去罢。”那声音里,似是夹杂了几分叹息。
  
  顾贞观立在原地,抬起眼的看了他片刻,终是应下告退。
  
  *****
  
  二日之后,也就是容若病重后的七日之后,他的房间从里侧被轻轻推开,玄烨走了出来。他在房间里,守了昏迷的容若整整两个日夜。
  
  他身后是跪了一地的御医,而面前的台阶之下,亦是跪满了纳兰府人。
  
  而玄烨没有看他们。他在门口顿住步子,却只是仰起脸,看向天空。半晌之后,才慢慢地开口,声音里透着极致地疲惫。
  
  “李德全,摆驾回宫。朕……累了……”
  
  话音落下,回荡在空阔的院子里,却再没有任何回音。
  
  这一日,是康熙二十四年的五月三十日。
  
  史载,纳兰容若同友人于渌水亭欢会,咏《夜合花》,次日寒疾复发,于七日后不汗而死。康熙帝为之震悼,中使赐奠,恤典有加。
  
  *****
  
  数日后,关外的行宫里。
  
  玄烨得报说,原本梭龙的使臣归返。玄烨想了想,道容若曾替朕奉命使俊龙有功,命他们回京之后,去纳兰府中哭告。
  
  言罢之后,仍是垂首批阅奏折,默然不语。
  
  李德全闻言应下,退至门边,回头看了看皇上平静异常的面容。欲言又止,却终只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半月后,京中河畔。
  
  顾贞观背着行囊,独自回望。人道是,灞陵柳色,年年伤别。可如今,那人一去,这京华烟柳之地,却也不过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无人可共言说。
  
  一年后,皂荚屯。
  
  明珠默然地看着装着自己儿子的棺木,被尘土一点一点地掩埋。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也许便正是其意罢。
  
  一年的时光,已磨平所有歇斯底里难过,以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心。而此刻,他才明白,也许自己对容若的期许,终究太过沉重了些。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
  
  也许,纳兰容若,本就不应生长在这富贵荣华之地。
  
  *****
  
  “皇上。”李德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纳兰大人……已经下葬。”
  
  玄烨回过头,仍有几分恍然地看着他,最后慢慢地点点头。
  
  李德全抬眼看了看,微微一顿,又低低道:“一切皆按皇上意思办妥,不敢有半分差错。”
  
  玄烨的目光里这才骤然恢复几分神采,看了他片刻,却蓦地别过头去,深深地看向窗外,默然无语。
  
  “朕知道了,”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道,“……你去罢。”
  
  待德全走后很久,玄烨才慢慢地收回目光。低下头,从腰间拿出那日夜不离身的玉佩,一点一点握紧。
  
  一如那人一般温润微凉的触感,顷刻布满了掌心。
  
  即便不看,也能清楚地触摸到,那刻在玉佩上,烙印进自己心底的那七个字。
  
  一生一代一双人。
  
  写着同样字句的两个玉佩,这一块,此刻就在自己手中。
  
  而另一块……
  
  玄烨慢慢地松开了握住玉佩的五指,抬起头再度望向远方。半晌之后,叹息着轻轻地一笑。
  
  也许,无论如何,那终归是他所希冀的归所罢。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完结。




52

完结章 不是人间富贵花 。。。 
 
 
  康熙二十八年的夏天,玄烨第二次摆驾南巡。
  
  这日清晨,太湖湖畔一户普通人家的房门被轻轻敲开。屋内的少妇打开门,看了一眼门外的两个人,眼中蓦地腾起惊讶之色。半晌之后才缓缓行礼,然而一个“皇”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对方挥手阻住。
  
  “朕此行微服,顺道前来看看而已。”玄烨站在门边,话音落下,又轻轻地笑了笑,道,“你知道朕是皇上……这便是你离开容若的理由?”
  
  沈宛定睛看着面前的人半晌,才缓缓垂下眼,神情慢慢地变得有几分恍惚。半晌之后,却忽然抬起头道:“皇上可知,容若为何会纳妾身么?”
  
  玄烨微微一怔,随即自嘲道:“因为你和他念念不忘多年的表妹……着实有八分相像。”
  
  “只可惜,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沈宛闻言,却慢慢地笑了,“皇上可知,初见之时,容若对妾身原是百般回避。而妾身不解其中缘由,反是抑制不住私募之情,频频寻他。直至一夜适逢他大醉……”顿了顿,抬眼对上玄烨闪过惊讶之色的目光,“皇上可知,本是露水之缘,可容若却不忍负妾身半分……”
  
  玄烨忽地想起那个冬日,容若流着泪,对自己哽咽着“我不能负她”,原来……竟是这般缘由。可是,他却从未曾开口告诉自己。
  
  “直到后来,妾身才从容若口中得知此中缘由。”沈宛自嘲地低笑道,眼角却多了几分泪光,“原本以为,这足以成为自己留在他身边的理由,哪怕他给予妾身的是同情,亦无妨。可是直到那日皇上离开之后,妾身才知……原来仅仅是这同情,对他而言,竟已是那般沉重。”
  
  “所以你便……”玄烨看着她,神色里亦是有些恍然。
  
  “多留对容若而言,只是负担罢了,”沈宛慢慢颔首,慢慢地再度露出笑意,“曾有过的一切,于妾身而言,已是莫大满足。”
  
  玄烨看着沈宛素装淡衣,笑容温婉的样子,回想起她方才无怨无悔的那番话,不由在原处怔住,一时不知做何言语。然而稍稍垂眼,却发现她身后一直偎着一个二三岁的孩子。
  
  那孩子抬头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里有好奇,亦有萎缩。
  
  玄烨心头忽然微微一颤,抬眼看着沈宛道:“这孩子,莫非……”
  
  沈宛回过身,慢慢地将孩子揽在了身前,怜爱地道:“皇上也许已经猜到,这孩子……是容若留给妾身唯一的东西了。”
  
  玄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年幼的孩子,看着他一身和母亲一样粗布衣裳,那眉目,却果真有几分容若的影子。
  
  抬起头,微微环顾室内朴素的陈设,玄烨终于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沈宛。
  
  “如果你愿意,这孩子……朕可以带回宫中。他将会受到旁人无可企及的待遇。”
  
  “妾身谢过皇上美意。”谁知沈宛却摇了摇头,垂下眼,慢慢地抚摸着孩子的面颊,轻轻笑道,“容若在世之时,一生厌倦富贵荣华,却不得解脱。他的孩子,妾身怎忍心让他重蹈其父的覆辙?”
  
  玄烨闻言怔住。许久,才恍然地自嘲一笑。
  
  *****
  
  江宁织造府邸不远处,一座小院临水而矗。这是三年前新修葺而成的,附近的人们都知道,里面住着的,是一个清瘦干净的年轻人。
  
  众人只知他是曹大人府上的贵客,却不知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很少出门,身上总比旁人多穿几件衣衫。听说是因为数年前得了一场重病,因此身子总不大好。
  
  但他的笑容虽总是淡淡的,莫名有着触动人心的温和。
  
  一日午后,曹寅撑着一把油纸伞,来到了茅屋门前,轻轻叩响。
  
  门被从里面慢慢打开。纳兰容若一袭青衫,见了他初是一怔,随即微微笑道:“荔轩。”
  
  曹寅收了伞,走进屋内,略略环顾了四周无朴素雅的陈设,亦是笑道:“上京半年之期未曾谋面,不知容若一向可好。这小院可还得容若之心?”
  
  “如荔轩所见。”容若仍是微笑,请他坐下,“当年我为梁汾修葺茅屋邀他来京,而今荔轩筑这小院,待我却是更甚之,容若安敢别有他求?”
  
  “不瞒容若,此次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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