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迟钝与笨蛋相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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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一句宣判，虽然轻如羽毛，但是却重若千钧。
　　北山葵的脸色刹那变得苍白。
　　她不安地抓紧裙角，就连身体也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着，仿佛一株不堪一击的小草遭遇了狂风暴雨的打击正在摇摇欲坠着。
　　她紧抿着嘴唇，脸上的神情是川上从未见过的难过与倔强，她的声音带着颤音，“为、为什么？”她不懂为什么对方可以只在她说了一句话后就那么轻易地判定了她的结局。
　　川上叹了口气，“北山同学，我不适合你。”虽然不常经历这种事情，但是最基本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不能强硬拒绝，不能说他其实没她想象的那么好，不能不耐烦，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不能给对方希望……
　　他是没有想过对方把他叫出来就是为了向他告白的，他可没有觉得自己很受人欢迎之类的，也不会自恋地以为能够掳获一票的少女心……所以说现在的发展其实是很出乎他的意料的。
　　他不讨厌北山葵，甚至觉得可以和她做个朋友，但是也没到喜欢的地步，更不用说是想和对方发展进一步的关系了，所以干脆利落地拒绝掉对方才是他应该做的吧？
　　所以，他的那句话说得是毫不犹豫。
　　北山葵显然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她仍然是咬着已经变得苍白的嘴唇不说话，仿佛是在用沉默在抗争着。
　　川上无声地继续叹了口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啊……
　　他想了想，问道：“北山同学，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吗？”他对她的态度就像是对待班上其他同学一样啊，就算是经过了在她家店里打工的事情，他对她也仅仅是友好了一点吧……
　　北山葵脸上露出一个细小的微笑，像一朵清新的雏菊，“川上同学也许已经不记得了，其实我很久以前就知道川上同学了……”接着她就开始讲述起了在高中生活还未开始前她因为一次意外认识了川上的事情。
　　事情经过其实很老套很狗血，无非就是川上某天出门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女生被几个流氓欺负的情景，于是他一个心情不爽就把那几个流氓挨个揍了一顿，然后连那个女生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就离开了……可是那个女生却是由此记住了他的样子，然后在再次遇见时认出了他，可是川上却是对她毫无印象，只把她当做是初次见面的同班同学，这也让她很失落……
　　北山葵在说话的过程中一直盯着川上，然后发现对方脸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到了后面才加了几分恍然，她就知道对方肯定是直到现在才认出了她……
　　她不由低下了头，心里苦涩加剧——一直以来都只是她自己在一厢情愿罢了，对方根本就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就只是她自己一直抓着对方早就不记得的事情恋恋不忘……可是……她是真的很喜欢啊——
　　无论是在男生如勇者般降临在她惶恐得直掉眼泪的小巷子里的时候，还是在男生如沐春风般对她微笑着说“初次见面我叫川上仁。”的时候，以及男生身穿白色道服英姿飒爽的站在赛场上的时候……
　　她是真的很喜欢不同时间不同样子的川上同学的！
　　不管是他英俊的面容，还是轻柔的微笑，还是温和的声音，还是绅士般的体贴动作……
　　她一直都是默默地看着耀眼的川上同学活跃在一群人当中，然后偷偷地记住不小心看到的川上同学的新表情，为对方跟她多说的一句话而暗自窃喜，为在工作中不小心产生的碰触而心跳加速，为对方每一次的道别而心生不舍……
　　那么为什么要结束之前一直在进行的观望行为呢？
　　不是一直都只是在悄悄地看着对方吗？
　　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北山葵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她看着直到她的话讲完都一直默不作声的男生，“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没什么了，川上同学是不会因为这种不知道的事情改变主意的吧？”她知道的川上同学可是说一不二的人啊，即使表面上看来是很好相处性格温和，但是其实他是那种只要他决定了那他就会一直贯彻到底的顽固派啊……
　　可是哪怕是知道这点的，她也还是想要男生再多了解她一点，希望对方能了解到她并不是那种只是喜欢他好看的相貌和帅气的空手道冠军头衔的女生，她喜欢的并不只是他的表面而已，她喜欢的还包括别人所不了解的部分……
　　川上看她无力的苦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生难过的心情，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沉着声音说道：“……你说得对，我的答案还是没变，我很抱歉。”即使会让对方伤心，但是却也是不得不做的。
　　北山葵的嘴角耷拉着，她喃喃说着：“果然是这样没错——”她的眼中浮现出水雾，浅棕色的眼睛上蒙了一层薄纱一样看不真切。
　　她眨眨眼，豆大的水珠就从她的眼眶跌落下来，在泥土上砸出轻轻的声响，她没去管不断掉落的泪水，只是轻声说：“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了……会什么还不死心呢？为什么还会那么难过呢？明明……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了——”
　　川上止住了想要上前去安慰对方的脚步，他抿着唇，皱着眉头看着她，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认识的关系算是不错的女生之一，而且也是他的原因才让对方变成这个样子的……
　　“北山同学——”他用着怕打扰到她的口吻轻声叫道。
　　北山葵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了，她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来，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已经花掉的眼影和腮红，由此可见在见他之前她也是有精心打扮过的……他蓦然就觉得有些难过了。
　　北山葵用手快速擦着脸上的痕迹，一边擦还一边道歉：“真是对不起！一直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还丢脸地哭了出来……真的是非常抱歉！一定给川上同学造成了困扰吧！实在是十分不好意思！”可是她的泪水却是不停地流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完，她的脸上都是一道道化妆品的痕迹，整个人显得十分慌乱和狼狈。
　　川上叹了口气，听从心里的意思把口袋里的手帕递给她，在女生怔愣着接过的时候说了句：“没有必要道歉的，有话直说的北山同学其实也是很可爱的，以后你也一定会遇到一个很喜欢你的人的。”
　　女生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在对方揉了揉她的头顶后呆呆地应了声“恩”。
　　接着她就傻傻地看着川上的身影慢慢走出她的视线。
　　知道连他的背影也看不见了，她才猛地蹲下身来，再也忍不住的啜泣起来——就是因为他的这种温柔，她才会不断沦陷，她才会不断变得贪心然后想要更多……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喜欢上他的啊——即使早就知道了结果会是这样，但也还是忍不住想要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想要自己在对方的心里占据一个特别的位置啊——可是就算是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她也还是觉得好难过啊——
　　女生微弱的哭泣声随着渐渐凉爽起来的风逐渐飘散在空气中。
　　川上抬起头看已经变成橘红色的天空——应该很快就会变好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２７不一般的在意【捉虫】

　　在告别北山葵后，川上垂着头有些无精打采的准备回去了，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要先打个电话给青峰，跟他说明一下自己今天就不跟他一起回去了。
　　“……为什么要一个人回去？现在不是已经不用去打工了吗？”青峰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刚刚结束一场激烈的比赛一样有种无力的感觉。
　　川上摸了摸头发，“是啊，是不用去打工了。”一提到这件事他就又不自觉想到了刚刚才被他拒绝掉的女生，心情不由自主地开始低落起来，“只是心情有点不好，想一个人先回去。”他选择了实话实说。
　　青峰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为什么心情不好？”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关心。
　　川上摸了摸鼻子含糊着说道：“……大概就是，因为不小心伤害到了某人吧。”因为不得不那样做的原因，他让一个真心喜欢他的女生难过得哭了出来，仔细想想他对这件事的处理还真的是很糟糕啊……
　　青峰也没追问他原因，因为如果川上愿意说出来的话一开始他就会说而不是只说了个结果给他，他想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很在意那个人？”如果不在意根本就不会放把对方在心上，也就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了。
　　川上愣了，回过神来后笑了笑，“唔……算是吧，有点在意呢。”毕竟是个真心喜欢他的女生啊，虽然看起来十分柔弱的样子，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坚强……那双眼睛在看着他的时候仿佛在发着光，里面透露出耀眼的光辉，承载着女生满满的心意——
　　实在是让他不得不感动……
　　不过这点就不需要特地告诉青峰了，毕竟他可是个脑子里只有篮球的篮球笨蛋，就算是说给他听他也不会了解的……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有些好笑了，也不知道以后的青峰会不会直接和篮球结婚算了？他实在是想不出青峰会和什么样的女孩子在一起啊——
　　他往前走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脸色有些怪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舒服？
　　这时候青峰的声音也恰好传了过来——
　　“既然这样那你就自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们了。”
　　然后青峰就率先挂了电话。
　　川上看着手上的电话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青峰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不高兴？他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可是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啊……真是奇怪。
　　想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川上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继续往前走，至于之前困惑的问题他也已经因为青峰刚才不经意间的打断而被他抛在脑后了，现在他的心里就只有快点回到家然后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了，毕竟他是真心觉得今天的经历有些让他心里沉重复杂。
　　而此时的青峰手上捏着已经合上的电话，心里感觉也是十分复杂。
　　不过要是问他为什么感到心情复杂，他会回答说那是因为川上刚才说的话。
　　但其实川上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不是吗？他说的话其实什么也没透露出来，唯一有可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经过脑补得七七八八的人，大概也只有两种类型了。
　　一种就是想象力特别丰富心思特别敏感平时也特别喜欢收集周围情报的人，例如情报分析家桃井；第二种就是亲眼目睹了事情经过的家伙，那就自然是不用当事人说他就已经知道了事情起因经过以及发展了。
　　青峰不是桃井，没有她所特有的能力和敏锐神经，所以他就只能是后者。
　　不过青峰为什么会亲眼目睹北山葵的表白现场？而且还对这件事进行了保密，使得除了他自己没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就连川上也不晓得？
　　前一个问题的答案是青峰今天本来就不想要参加训练，所以他估摸着川上的社团活动差不多该结束了，就打算跑去找川上一起回家了。然后为了省时间以及顺路，他就走了一条平时不怎么走的从教学楼后面直接绕到川上社团活动室的路，然后他就不小心看到了北山葵和川上两个人好像在说着什么的情景。
　　他当然是没想要偷听，而且他也想着既然已经遇到了就直接出去打个招呼吧，也不好鬼鬼祟祟的站在那里像是故意在偷听似的，他本来就只是路过而已——
　　接着，就在他想要从阴影处走出去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北山葵那句终于说出口的话——“……我喜欢你。”
　　毫不意外的，他愣在了原地，然后他打算迈出去的脚就这样停在了原地。
　　接着他就全过程的看了下来，包括川上的拒绝，包括北山葵的回忆，也包括北山葵止不住的眼泪，还包括川上最后递出去的手帕以及最后的那句话。
　　他甚至还看到了在川上转身走掉后北山葵蹲在地上哭泣的情景，最后他也是默不作声的悄悄走掉了，把独自哭泣的女生落在了身后……只是她缩成一团的身影却是一直停留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他还没消化好刚刚看到的事情前，他就接到了川上说要一个人先回去的电话，那一刻其实他心里是松了口气的，因为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才能在观察力卓越而且细心敏感的川上面前扮演好对好友刚刚经历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样子，而万幸的是，现在他暂时不用操心这个问题了……
　　不过在他还没想清楚的情况下他就已经脱口而出心里一直在想着的疑问——
　　“你很在意那个人？”
　　话一说完他就马上后悔了。
　　后悔的很大原因并不是担心会被川上猜到他目睹了整件事情，而是出于他心里某种不知名的隐秘的担忧——如果川上很在意那个北山葵，那是不是就说明他现在已经后悔拒绝她了？难道他其实是喜欢她的？
　　他担心川上会因为他的这个问题然后突然意识到他对北山葵的感觉其实也有可能并不完全准确，也许是他自己判断错误然后现在又因为他开始意识到错误了……
　　听到川上说“有点在意呢”，他的脑海里就仿佛听到了一声轻微的轰鸣声，以至于他的呼吸都开始有些急促起来——果然是像他猜想的那样吗？川上这是明白了？他这是后悔了吗？是……他的缘故吗？
　　还没等川上对他诡异的沉默起疑，为了避免自己说出更多不经大脑的话来，青峰急忙挂上了电话，只是挂上电话后他的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茫然地向前走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方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听到了电车的提示声。
　　他晃了晃脑袋，觉得身体有些沉重，然后打量着四周，却是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坐上了电车，正在不知往哪个地方前进着。
　　他看着车窗上映出来的他的脸，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然后自嘲地扯出一个笑，看起来格外僵硬，不过只是一瞬间他的嘴角就猛然耷拉下来，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深深吐了口气——先不管了，下了车再说吧。
　　等他下了电车往前走了没几步路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他眨了眨眼看着突然出现在他身旁的黑子，心里顿时充满了骇然，然后他一下子就往旁边跳了起来，边跳还边大吼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子无辜地看着他，很是一本正经，“我一直都在这里。”
　　青峰叹了口气，总算是把刚才不小心被吓到差点飞出来的心脏放回了原位，“所以说不要老是突然出现吓人家一跳啊阿哲。”他差点被吓得魂都飞了。
　　黑子还是一脸无辜，“很抱歉吓到了你青峰君，不过我刚才是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没注意到而已，所以我不是突然出现的。”
　　青峰接着又叹了口气，深知和对方争论这个问题是毫无意义的，他干脆转移了话题：“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子奇怪地看着他，“我刚从学校出来打算回家，要说在这里干什么的话，青峰君还比较可疑，青峰君的家不在这边吧？”他记得青峰的家是不在这里，他的学校也不在这里啊。
　　青峰这下子也想起来了这个乌龙，挠了挠头，“我上车的时候没看站牌所以不知道来了这边。”
　　黑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青峰竟然从这么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了鄙夷的意思。
　　不过黑子就算是真的在心里鄙视他，他也是不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他一直都是个礼貌的好少年，没有说过别人坏话，“那么青峰君现在是要回去了吗？需要我的帮忙吗？”他的意思是——如果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