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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下凡-第4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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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毫无规律的动了动手指,原本已经醉意浓重的沈云,脑袋一偏,只剩下醉酒后急促的呼吸声。

“你是越来越不自重了,蒙人的把戏居然用到了小孩子身上。”知道老者只是用了一个稳固睡眠的小魔法导致小凯撒入睡,无名骑士并未有所动作,他好像认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老骗子。

老者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沈云的脸上,一点也不惧怕随时都有可能剥夺他生命的无名骑士,不在意道:“诋毁占星师,就是对神诋的不敬。”

无名骑士撇嘴道:“我不想知道什么,他的母亲也不想知道什么,所以请留着你的精力,去别的地方浪费你的口水。”

老者依旧一副眉目慈祥的笑容,道:“我已经说了,万将莫敌。”

“谬论。”

“真言。”

卸不下的荣耀(14)

无名骑士不再争辩,和一个占星师讨论一件不可预见的事情,本就是一种侮辱自身智商的行为,更何况,这个占星师的姓氏和名字前面都有一个世俗间无可撼动的“圣”字。

憋屈的他,问了一个原本他并没有资格问的问题:“你的孙女又是怎么回事?”

老者终于正视无名骑士,道:“男娶,女嫁,很简单的事情。”

“威尔赛家族是不会接受一名占星师作为女主人的。”

老者依旧笑着,道:“谁说她是占星师了?你认为有什么样的占星师能被我这个老头子认可?而且,他已经答应娶了。”

无名骑士释然,威尔赛家族再怎么落魄也绝不会接受一位占星师作为女主人的,哪怕那个女人的家族拥有的是帝国皇室的姓氏,这是威尔赛家族的传统,不能在战场上杀敌的女人,断然做不了威尔斯家族的女主人。可是,这个老家伙有什么理由要把能被他认可的孙女塞给小凯撒呢?星象告诉他的真是“万将莫敌”吗?

祸福相依啊!占星师果然是比骑士更能掌握话语权的可耻职业!

好像清楚无名骑士的内心想法一般,老者悠然说道:“如果不是推测到这个小子有地方可去,我一定要收他为徒。历史上最辉煌的帝国,可是由占星师缔造的。再者,撇开【圣星师】这个让你腹诽不已的称谓,我不是还有一个【圣魔导师】的头衔吗?由我带着,至少不会有人敢对他指手画脚。”

无名骑士懒得理会老者的自吹自擂,直言道:“我打算先带他去【陨石森林】逛逛,他说他想成为一名骑士。”

老者微微动容,道:“哦?这不是奥罗拉授意的吧?天底下也就你这个扈从骑士敢替主子做主。也好,他的眼睛什么都看得,也能看懂,早点看看有利无弊。”

无名骑士拿起酒杯,豪迈的满上,道:“不送。该转告的话,我会转告的。”

老者凝视满脸通红的沈云一眼,旋即摇摇晃晃的朝门外走去,原本悬浮在空中的那盏酒杯,缓缓上升,最后稳当的落在桌子上,没有丝毫声响。

卸不下的荣耀(15)

等到老者走远,无名骑士放下酒杯,自言自语道:“都快入土的家伙了,还爱管闲事,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孙子的命。”

恩?没有孙子?无名骑士好像想到了什么重要问题,顿时凝眉,又重新拿起了酒杯。

这个时候,沈云的眼皮似乎微微跳动了一下。

(PS:通常文中出现“——”的符号,即代表着时间或者地点的跳跃。)

——

劳伦帝国的都城———“科比亚城”是神谕大陆少有资格也有实力缔造成经典巴洛克风格的城市之一。

这种离经叛道的建筑风格,其特点是外形自由,追求动态,喜好富丽的装饰和雕刻、强烈的色彩,常用穿插的曲面和椭圆形空间。

宽阔大道上,被无名骑士牵着小手的沈云,对这样的建筑风格并无大爱。在他眼中,科比亚城不过是另一种形态的钢铁丛林罢了。如果可以,他宁愿在【陨石森林】多呆上一些时日,因为越是接近这座城市的中心,沈云便越是觉得这里就是他将要停留若干岁月的地方。而他,实在不愿意呆在一个一眼看去,尽是与大自然截然相反的杂乱色调城市。

走着走着,沈云便回想起了【陨石森林】中葱绿的颜色。

两人自几个月前离开那座酒馆后,历经一个多月的时间抵达【陨石森林】。而在那座原始森林脚步都难以移动的沈云,足足呆了三个月之久。森林中每天几乎都会出现的各种不同肉食性野兽乃至魔兽,让他见识到了这个世界诸多惊奇的地方。

面对原始森林中的各种危险,手无缚鸡之力的沈云,自然不堪大用。他能做的,就是服从无名骑士的命令,睁着眼仔细观察每一场风格迥异的厮杀。如何在各种危险情况下,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

其中让沈云觉得最有趣的就是,无名骑士总会在解决完各种突发情况后,庖丁解牛般解剖那些异样生物的尸体,一边解剖一边讲述它们的生活习性,捕食特点以及各处要害。

沈云感觉在那座森林中有学不完的东西,奈何无名骑士铁了心只在那片杀伐之地呆三个月。前两个月向腹地的方向前行,余下一个月退出森林。当他们折转而回时,沈云问起无名骑士,他们距离中央腹地还有多远时,无名骑士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一辈子都走不完。

粗略了解神谕大陆有多庞大的沈云,并未拿出他那点可怜的地理常识来反驳,而是绞尽脑汁的思考,路途中有什么东西,才会使得那条路一辈子都走不完。

可是,不管那条路能不能被走完,从【陨石森林】边缘地带历经七个月后抵达科比亚城的沈云,似乎要停止他爬山涉水的生活了。

卸不下的荣耀(16)

“走了这么远的路,苦吗?”

听到无名骑士的话,沈云潜意识的抬起头来仰视着从未问过这种问题的他,而后坚定的摇头。如果自己不知好歹的觉得苦,那带着自己保护自己的这个男人,以其现在所处的高度,是怎么苦过来的呢?

无名骑士不了解一个心智二十多岁,身体却只有三岁多的孩子的真实想法,却对这个问题颇有感触,叹了口气,道:“怎么会不苦呢,一个孩子即使没资本在宴会上调皮捣蛋,然后收获一大堆好听的赞赏。也至少和同龄玩伴做一些大人们看不懂的游戏,而后学着慢慢长大。哪像你啊,一年多的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和一个僵硬死板的伪骑士呆在一起,而且还是同坐在一块马背上,不但苦,而且很委屈吧?”

“不苦,也不委屈。”沈云抽了抽鼻子,无比坚定道。突然之间有着莫名的感动,原本以为这个家伙是一个对感情呆滞的杀戮机器,没想到会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一路上,只能和无名骑士稍作交流,几乎和整个世界的人都不存在交叉点的沈云,谈不上孤独,但至少是孤单的。

无名骑士紧了紧握着沈云的手,不无惆怅道:“一个孩子是不需要这么聪明的,以后呆在这里,不要把自己伪装得太过强大,偶尔的懦弱才能博取大人们的同情,知道吗?”

沈云不解道:“为什么要博取大人们的同情呢?”

沈云这么问着,而无名骑士已领着他走到一栋雄伟的建筑物面前。无名骑士站定在一道恢弘大门的不远处,仰视着门口直逼苍穹的大理石圆柱,似是自言自语道:“是啊!为什么要博取大人们的同情呢?”

这个时候,一个理着两撇漂亮胡子,身着一袭华丽装束偏偏胸口没有佩戴任何勋章和徽章的中年男子,从门口走出来。

他眯着眼盯着沈云,满脸的怒其不争。随即语气幽幽的朝无名骑士道“奥罗拉当真决定永世不踏入家门?好,很好。大的不归家门,小的也不要来碍眼了。”沈云同样盯着中年男子,等待着无名骑士抛出眼前之人的身份。

无名骑士微微躬身,左手抚胸,右手脱帽致敬,语气平淡道:“公爵大人,主人说,她只是让小凯撒来叫一声外公的。”

沈云默不作声,等待进一步确认,不过一个公爵的头衔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他估摸着,这个喜欢对小孩子装腔作势,而且一点也不掩饰的家伙,就是他的外公了。不过,天底下有这么年轻的外公吗?

被称为公爵大人的中年男子瞪圆了眼珠,又伸手顺了顺胡子,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浑圆的眼珠子转溜几圈后,不耐烦道:“叫!赶紧叫,叫完了走人。”

卸不下的荣耀(17)

察言观色的沈云,联想到无名骑士对这个基本可以确定为外公的中年男子的态度,认定自己即使想走,也会被拖住。索性他一不做二不休,怯生生的对无名骑士说道:“我们回家去吧,我要告诉母亲,外公好凶。”

说完这话后,沈云还真扯着无名骑士往回走,为老不尊的无名骑士也很是利索,步子不带一丝犹豫的。

气得胡子直翘的公爵大人,挥手就让守护在门口早就忍俊不禁的家族骑士上去追赶。

“回来!回来!”这时,公爵大人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叫住几名家族骑士。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小外孙见血,帝都谁不知道觐见奥丁大帝时都不肯单膝跪地的疯子骑士,敢于对任何阻挡他的家伙亮枪?

无奈之下,他只得自己跑上前去,拦在第一眼看到就视若宝贝疙瘩的沈云面前。虽然通过家族特殊的情报系统了解到自己的外孙生得俊俏,一双眼睛更是万万中无一。可当自己看到的时候,惊异的感觉还是倍增。唯一惋惜的是,这孩子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孙子,而是外孙呢?

公爵大人蹲下身子一副我是好人我不吃肉的表情,循循善诱道:“外公不凶,外公是跟你开玩笑的,走,跟着外公进去。嘿嘿,外公等下就叫漂亮姐姐们带着你去抓金鱼好不好?”

沈云瞪圆了眼珠,感觉这个外公很无良。这在公爵大人的理解范围内,无疑是小屁孩已经上钩的意思。当下,他牵着沈云的手就往大门口走,同时说道:“如果你是重口味,就叫你舅舅帮你引荐引荐几位什么精灵啊猫女啊,少妇双飞的。咳咳,不过你别误会,这些外公平时可听都没听说过。”诱惑完沈云,末了公爵大人还不忘陈述一下自己的清白。

沈云被这位公爵大人给逗得满是恶寒,不过并没有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而是瞄了眼自己的下身,感觉自己以后的性福生活应该会应接不暇。但是现在,女神萝莉少妇双飞外加精灵猫女什么的,那都是浮云啊!

背对着公爵大人的无名骑士面无表情,任由沈云主导全局。只不过,在通过大门口的时候,他一把握住那杆惹了太多杀戮,而导致枪身早已遍及赤红色纤细条纹的长枪,向天上一甩,在长枪快要落地时,无名骑士纵身一跃,右手闪电般单掌压住枪尾。

“叱———”一道声响划过后,无名骑士半蹲在地,而整杆长枪已经没入大理石地底。片刻后,大地颤动,周围八根直径足有一米多长的大理石圆柱不安的摇动,良久才安静下来。

坑杀敌国八十万将士的屠夫,被剥去爵位和教籍,乃至被限制诸多自由的疯子骑士回来了。

见到无名骑士的此番举动,尽管多次见识到无名骑士的摧枯拉朽之力。可沈云依旧被震惊得无以复加。所震惊的不单单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行为,作为母亲的扈从骑士胆敢在母亲家族大门口搞破坏?胆子也忒大了点吧?

卸不下的荣耀(18)

如果他的耳朵没有出现太大问题的话,外公应该是姓圣罗兰。圣,无论贴在什么地方,都代表其所处的领域在世俗中处于巅峰位置啊!

沈云抬头看向自己的外公,却发现这个帅气的中年男人,瞄了一眼回过头后,没有丝毫怒容,反而一副安然惬意的神情,甚至隐隐有些得意。

无名骑士两指捏住龙尾长枪,一动之下,长枪竟硬生生破石而出,一副我什么也没做的神情,飘飘然走在沈云的右侧。

伫立在门口的圣罗兰家族骑士不知如何是好,动的话,家族最大的巨头没有下达命令。而且傻子都知道自己动不了人家;但不动的话又有违骑士信仰,因为无名骑士的举动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已经形成了挑衅。

“换件衣服,稍后随我去觐见陛下。”公爵大人偏过头对无名骑士扬声说道,只此一句,便打消了家族骑士们动手的念头。

无名骑士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一抹落寞,道:“踏入帝都已经让教廷难堪,再走进宫廷,那就是自负了。”

突然之间变得正经起来的公爵大人,也不避讳沈云的存在,缓缓说道:“帝国终究是陛下的帝国,一个扎根尚浅的【圣乌尔班教廷】,拿出底气对你这个帝国英雄做出的不公正审判,真要反抗起来,未必没有胜算。”

无名骑士淡然道:“帝国需要安稳。”

公爵大人露出一股藐视的神情,道:“圣罗兰不参国事、不论政体、不掌军权。可也知道,安稳不安稳不是教廷说了算,甚至不是陛下说了算。这般那般,还不是一个幌子,你若是留下来教导小凯撒,教廷那边,由我去说。”

沈云安安静静的听着这种流传出去兴许会引起滔天巨浪的骇人言论,暗自揣测着圣罗兰家族在帝国或者大陆所处的位置。加之言论中涉及到了威尔赛家族的死敌【圣乌尔班教廷】,沈云更是不肯放过一个字。当然,就目前阶段而言,他最希望的是无名骑士能够留下来,教导他走过一段很长很长的路程。

卸不下的荣耀(19)

遗憾的是,无名骑士并没有给他希望:“主人那里需要我,而且,我已经带着小凯撒在【陨石森林】耽搁几个月了。回来一趟,只是让那些巴不得我死上千遍万遍的家伙知道,我还活着,而且很幸运的没有缺胳膊少腿。”

身躯并不高大,金发下的双眼即使眯起来,也能够勾引万千少妇的公爵大人惊奇道:“难怪这孩子看上去格外灵动,像喝了巨龙精血一样,原来早就被你拐卖到【陨石森林】走了一遭了。也罢,你好好照顾我那个不听话的女儿吧,这个孩子,我来照顾便是。如果有一天你死了,这孩子肯定会有那个能耐替你收尸。”

——

劳伦帝国坐落在神谕大陆的东南部,这样一个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帝国,已经很难像一头初出牢笼的猛虎了。更多的,是像一名睿智的老者。因为一个传承上千年的帝国,没理由像一个新晋的帝国一般,到处发疯咬人。以此来稳固自己的发言权,诠释自己的不可侵犯。

劳伦帝国的底蕴,摆在神谕大陆上,难以侵犯。大陆东北部,被坑杀八十万将士的【海顿公国】就是最好的例证。

不是猛虎,但爪牙锋利无双。

作为劳伦帝国乃至整个大陆上都显得高高在上的圣罗兰家族,有着比劳伦帝国更为悠久的历史。圣罗兰家族悠长的历史,不是政绩堆积起来的,也不是战功缔造而成的,除了劳伦帝国开国之初,圣罗兰家族孤注一掷的站在当今皇室一脉身后,单纯的,表明自己的忠诚之外,并无任何出彩的地方。

身处世俗,却远离各式各样的争斗。这是圣罗兰家族一贯的宗旨,千年不变。

在权利角斗中显得清心寡欲的圣罗兰家族,最大的特点就是追求艺术造诣,这种特点在上千年的延续中,几乎已经达到了痴狂的地步。所以在琴棋书画领域,劳伦帝国很少有天才鬼才和圣罗兰家族的疯子们匹敌。

当年令整个帝国的青年才俊津津乐道的奥罗拉,就是因一袭琴音,一时的遗世独立而划入史册。

而沈云眼中玩世不恭的公爵大人,却是在书画领域堪称无敌的存在。一张字画,千金不换。所以不涉足军政,不参与经商的圣罗兰家族,远不像那些落魄寒碜的艺术大师,一蹶不振就饿死街头。

那么,一个浑身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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