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掳爱成婚-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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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伤怎么样?”睿哲站在床边,望着母亲缩在被子里的娇小身体,俊脸低落,嗓音暗哑,“除了脚,还有没有伤到哪里?”
  滕母摇了摇头,将脸伸出被窝,艰难的爬起身,抚了抚额道:“黛蔺又不是故意的,是我爬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把脚崴了。现在没事呢,就是白天办宴,人很累。”
  “但佣人说,当她们听到您的叫声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您已经摔到地上,不仅把脚崴了,头也撞到了桌沿上,黛蔺则飞快的往门外跑”滕睿哲坐到床沿,将母亲的那只白玉小脚放在大手掌心,静静望着那红肿的部位,“黛蔺不会无缘无故推您,应该是不小心撞到了。但她不应该推倒了您,就急匆匆往外面跑。在这个家里,我最信任的人是您,所以才放心将她交给您。同样,我也希望她与您和睦相处。”
  “儿子,妈当然也希望这样。”滕母动了动她的白玉小脚,疼得龇牙咧嘴,轻轻从儿子大掌中抽出,放到被窝里,“但妈也不知道为什么黛蔺一起床就有那么大的火气,一定要把我当敌人对待。妈不是答应过你了,帮着你们劝劝你爸,让他跟我一起试着接受黛蔺?但黛蔺那孩子估计是把我前一天晚上对她的态度记在心上了,见到我就如临大敌,一把推开我哎,儿子,你说是不是我平时对黛蔺不够好,才让这孩子变得像只刺猬?”
  “黛蔺是有一点敏感,那是她的经历所造成的,让她不得不时时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滕睿哲眸光黯然,把母亲的小脚重新拿出来,心疼的看了看,哑声道:“您受伤了,我会心疼;黛蔺受伤了,我也会心疼,但为什么在您面前,黛蔺始终还是没有懂得退让和理智,让你们和平相处?她可以在我面前闹,要求我尊重她,懂她,但唯独不能,在我最敬爱的母亲面前闹。只要她退让一步,您也是可以接受她的,对吗?”
  滕母听儿子这么说,靠在床头温柔的笑了:“黛蔺没有闹,是妈自己不小心你看不就是崴了下脚吗,疼疼就过去了,白天我还能做寿星呢。睿哲,黛蔺她可能就是觉得我们滕家在欺负她,不想与我这个妈住一起,希望与你在外面过二人世界。所以妈不怪她,妈当年做新媳妇的时候,还巴不得整天与你爸粘在一起,谁都不许分走你爸的注意力”
  “我让医生再给您看一下,脚踝处好像又肿起来了。”滕睿哲眼眸幽暗,薄唇浅抿没再责怪黛蔺,给母亲把被子盖上,站起高大的身躯,转身往门外走。
  然后等走到门外,他拿出手机给黛蔺打过去,但,依旧关机。
  滕家的管家和佣人则在一旁给他陈述早上所看到的一幕:“少爷,早上我们正在楼上打扫,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夫人的尖叫声,很痛的一声叫,似是被撞倒了,杯子都摔到了地上,然后等我们跑下去看的时候,夫人的额头已经磕在桌子上了,苏小姐则急匆匆往外跑,像是与夫人吵架了”
  滕睿哲听着,脸色冰冷暗沉,抬手让他们退下,走至窗边,刀削斧凿的侧脸呈现一种阴冷。
  房门内,滕母则蹑手蹑脚下了床,站在门口瞧了儿子一会,再次悄悄躺回床上。
  她将脸埋在被子里,不再温柔的笑,而是忐忑不安的闭着眼睛,心里逐渐涌上负罪感。
  儿子是信任她的,在她这个母亲面前,丝毫不设防。就算对她的话没有全信,不相信黛蔺会这么不懂事,但心里,依旧将她这个妈列为第一。
  而她这个妈,则利用儿子对她的信任,暗下插手他的私事,早早为他定下了老婆。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觉得妈妈伤害了他?
  她不安的翻个身,脑海一会浮现三年前黛蔺任性的样子,一会浮现邹小涵端庄得体的模样,心烦意乱,最后还是后者占了上风,打定主意要邹小涵这个儿媳妇了。
  门外,滕睿哲缓缓走下了楼,看着滕宅刚刚办完寿宴的大客厅,俯视那张磕到母亲额头的紫檀木长桌。
  此刻,他的神色不是沉静,而是一种阴沉落寞,眸子里闪烁讥冷之光。
  “事已至此,不要怪你妈。”夜深人静的大客厅,针落有声。铁面滕父一身深色中山装,负手从门外缓缓走来,老脸威严,冷冷盯着儿子高大的背影:“在这件事里,受到最大伤害的人是小涵,不管是你自愿,还是你父亲给你下了药,将小涵骗来公寓,将你们二人关在一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发生了什么。我早说过,你翻不出我的五指山,外面的野花可以偶尔摘摘,但你的妻子,永远只有邹家的女儿!”
  滕睿哲闻言身躯微震,鹰眸依然盯着面前的那张紫檀木长桌,喉咙里发出一声悲痛的讥笑:“不,给我下药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最敬重最疼爱的母亲!如果不是她,我不会走进你的圈套,然后被你‘抓奸在床’。父亲,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可以信?你可以信吗?妈可以信吗?你们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算计着怎样逼走黛蔺,迎娶邹小涵。就算是我疼了十几年的母亲,也会在我的食物里下药,以拿东西为由,骗我去公寓,与父亲你联手!会在黛蔺已经伤心离去的时刻,还在编造着各种谎言离间我和黛蔺,让我们误会!”
  他抬起那双带笑的鹰眸,注视着不知何时站在二楼的滕母,痛苦冷笑:“现在这种局面,你们满意吗?我碰了邹家小姐,让她的处子血成功落在了床单上,成了我的女人,而黛蔺,也走了,你们满意吗?!”


☆、黛蔺走了

  滕母站在楼上,脸色开始发青,双脚发抖一下子站不住,紧紧扶住栏杆颤声道:“睿哲,原来你早知道了。难怪你刚才在房里说反话,责怪黛蔺不懂事。其实,你是在骂妈”
  原来儿子早就知道了,知道妈妈在利用他的信任。难怪他刚才说那番责骂黛蔺的话时,表情是那样痛苦,问她,是不是黛蔺退让一步,她就可以接受黛蔺?
  他的意思,其实就是他和黛蔺已经在退让,渴望她的接受,可她这个母亲还在挑拨离间,说黛蔺的坏话。
  他说,你们两个我都心疼,可偏偏,你们不能和平共处。为什么黛蔺始终不懂退让
  面对母亲的心计,他只能责骂黛蔺,骂自己的女人,告诉她这个母亲,所有发生的一切,母亲您都没有错,错的是我跟黛蔺,黛蔺没有顺您的心,就是儿子没有顺您的心,您在我百般信任您的时候,早已与父亲挖好了陷阱等我跳。
  而你们,就是这样来为儿子着想的。这就是母亲您的爱。
  “在被父亲‘捉奸在床’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是您。”滕睿哲讥诮注视着自己的母亲,眸子里绝望流转,带着冷笑,“直到刚才您指责黛蔺对您怀恨在心,所以推倒您,我才敢相信,我最敬爱的母亲,并非孩子气,而是最深藏不露的那个人。当我在公寓感觉到身体不对劲,你们把我和邹小涵关在同一个房间,我就知道,我和黛蔺完了。妈,您做得很棒,您让儿子知道,阴谋之下最大的赢家,往往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儿子对你们而言,只是家族利益的联姻产物,顺从,则谈父子情,忤逆则不惜一切毁掉!”他面色阴霾,冰冷的目光从滕父铁青的老脸,移到滕母惨白的脸蛋上,低沉的嗓音突然变得锐利骇人:“所以请告诉我,昨晚您让我去您房间,除了打泼药碗,还对我做了什么?!妈?”
  滕母的双手又是轻微一颤,突然害怕起来,害怕儿子从此不肯再要她这个母亲,拖着受伤的脚往楼下走来:“睿哲,你相信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不必跟他说这么多!”见滕母这么慌乱,沉默良久的滕父双眉一皱,脸色霎时沉了!那浑厚的嗓音高亢而清晰,比滕睿哲标准的男中音还要高几分,带着几分领导者的霸气,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冷厉盯着儿子:“与邹家的婚礼订在三天后,这是你对邹家的交代,也是对邹家小姐履行之前的承诺,不管你给我滕家是活人还是尸体,我都会抬你过去迎娶,完成这场大婚!你最好准备好!”
  “老滕”滕母站在楼梯上,左右为难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嘴唇嚅嗫着。丈夫这样逼迫儿子,她心疼,但丈夫的决定又是对的,她也支持。
  滕睿哲鹰眸阴鸷,钢牙暗咬,冷冷盯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顿:“这个位子,只、属、于、黛、蔺,我不会娶邹小涵。”
  “这个位子不会属于她。”滕父闻言灰眉一蹙,负手走到儿子面前,一脸严厉,精锐的老眸闪烁犀利之光,“在锦城市,我想要你这逆子垮台,简直易如反掌。同样,我若要一个人死,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你最好慎言慎行,她的生死只掌握在你手中!你只要摇一下头,她就会掉脑袋!”
  滕睿哲眸中一惊,俊脸霎时惨白,血色褪尽:“父亲,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
  “滕总,我们寻遍了每一个苏小姐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人。古检察官那边也传来消息,锁定不了苏小姐的行踪。苏小姐应该是一直被人跟踪,并且被隔离,对方抢在我们之前带走了她,现在只怕凶多吉少。”
  “她在哪失踪的?”他以手撑额坐在桌前,声线嘶哑,一身低落。
  “江边,对方用车带走了她,留下了她的行李袋。并且,行李袋上有血迹。”
  他眉头一拧,缓缓睁开双眸,抬起那张布满短渣的俊脸,“继续查,有消息通知我。”
  “是!”
  ——
  滕父书房,父子一坐一立,冷眸相对,中间的书桌上,电脑视频里正在播放黛蔺昏迷的脸。
  那是一张异常憔悴、苍白的小脸,双眼轻轻闭着,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似要睁开,却又没有力气睁开。
  并且,她洁白的额头和小脸上全是血,红得触目惊心,正往脖子上淌。
  滕睿哲看得心里一紧,裤兜里的虎拳悄然握紧,“让我听听她的声音。”他暗哑出声,神色沉静,喉结却在不断滑动。
  “让她说话。”滕父坐在书桌后,威严的老脸永远是那样不苟言笑,冷峻无情,按键冷声吩咐对方,再冷冷盯着自己的儿子:“是你逼你父亲非得做到这一步。如果从一开始你安分的与邹家小姐完婚,不去招惹苏黛蔺给我滕家丢脸,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只见电脑屏幕里,对方正在拽黛蔺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发出虚弱的呼痛声。
  那一声呼喊虽然细弱蚊蝇,几不可闻,但清清楚楚是一声‘睿哲’,听得滕睿哲脸色大变,所有的担忧都在那一刻涌现在极力镇定的俊脸上,一双大手撑于桌沿,抓紧,撕心裂肺看着屏幕中受困的黛蔺。
  “黛蔺!”
  ——
  黛蔺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但知道,自己在江边被人抓了。
  当对方拽起她的长发,让她发出痛苦的叫声,她迷迷糊糊听到了睿哲的声音。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黛蔺’,带着男人所有的恐慌与担忧,钻入她的心间,在她心头久久回荡,似一根救命稻草浮露在耳边,不让她疼,不让她流血。然而当她睁开模糊的双眼,却看不到他在眼前,看不到他来救她,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似绝望的天堂。
  她重新闭上眼睛,眼角滑出的不知是血,还是泪,蠕动的干枯嘴唇里,已经发不出声音。
  此刻她是被困的囚徒,可她依然不想看到黑暗和寂静,不想,明明身体痛着累着,脑子却异常的清醒。因为只要一闭上双眼,邹小涵那淫荡的模样就浮现出来了,无孔不入钻入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她好想,就这么睡去,带着疼痛睡去,再也不要醒来。
  但是当她迷迷糊糊睡去,以为即将在密室里结束自己的生命,睿哲的声音却出现了,那一声熟悉又陌生的‘黛蔺’,让她心潮翻涌,心酸不已。
  曾经她以为睿哲会是自己的最终归宿,可他不是;以为自己还可以好好活着,还很年轻,可不是,她有命活得了今天,却躲不过明天。
  睿哲,是我害了你吗?
  我是不是早该在狱中死去,那么,就不会有后面这些恩怨,害了萧梓,害了你。
  “快给她止血,别让她死掉!”旁边的人在低声吼,粗鲁的把她抱坐了起来,给她擦血止血,可她振作不起来,闭着双眼,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力气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想睡去。
  ——
  如果看不到希望,我一定要睡在向日葵上,即使偶有沮丧,也是朝着阳光。
  可是当她睁开双眼,她没有睡在缀满阳光的向日葵上,也没有去天堂,而是睡在冷冰冰的铁床上。
  这里是哪里?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看着冷冰冰的铁灰色牢房,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是梦吗?还是时光倒流,她还没有出狱?
  她闭上眼,听着外面脚镣铐被拖在地上的声音,狱警的声音,两排卷翘的睫毛开始剧烈的颤动。
  不是梦,也不是天堂,而是她真的回到了监狱,住在独立牢房里。
  “饭菜和报纸!”铁门外,执勤号长用勺子敲敲门,从那小门洞里,粗暴的将白菜米饭用勺打了进来,汤汤水水洒了一地,粗声吆喝,“别挑食,多吃一点,枪决的日子快了,吃饱了才能做饱死鬼!”
  大铁门隔着,看不到里面的人,号长直接把门内的人当做枪决犯,推着餐车离开,继续给下一间死刑犯牢房分配饭菜。
  黛蔺看着地上肮脏的饭菜,目光却落在那份被溅湿的报纸上面。
  报纸头条,占据了整页报纸版面,‘滕睿哲邹小涵大婚’几个大字一字不漏撞入她的眼帘,让她,不觉失笑,静静看着。
  监狱、报纸、大婚,看来果真是她失血过多,睡过去没有醒来,做起了梦。
  她已经出狱了,不可能再回到监狱里面来;
  而睿哲,不可能娶邹小涵,就算与邹小涵上床了,也不可能娶,因为他说过,他的妻子只有她,只有她苏黛蔺,只有她
  她微微笑着,唇边泛起苦涩,睁开那双亮晶晶的泪眸。
  这几天发生的事,转变实在太快,就像一场虚无飘渺的梦,以幸福开头,以背叛结尾,没有过程。可她清醒的知道,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邹小涵是真的得逞了,把她的男人弄脏了,把她的睿哲哥哥得到手了,他们正在结婚。
  结婚么?她垂眸盯着那份报纸,从床上爬了下来,拖着她脚上的脚链子,蹲在小门洞旁边。
  小门洞里透进了几抹光亮,是阳光,照射在报纸上,把邹小涵穿婚纱的样子照得一清二楚。她捡起报纸,只看了一眼,便放回了地上。
  然后坐在小门洞旁,看着门洞外来来去去的脚,发着呆。
  而门外很远很远的地方,十几辆豪华婚车正在游城,邹小涵洁白的婚纱拖了好几米远,白纱正在风中飘飞,像圣洁的仙子一样。
  他们一路往滕宅而去,头车是宾利,后面全部是保时捷,整整齐齐排在别墅区的那条大马路上,囍炮炸开的喜花飘荡在整个豪宅区,似下起了金的、红的雪花,强大的保镖阵容排满别墅区的每一个角落,护送一对新人进滕宅。
  而此刻的滕宅,换上了新的大红喜字,鲜红的地毯从大厅门口铺到宅院门口,手挽花篮的小花童双双站在红地毯两旁,乖巧的为新娘子牵婚纱裙摆,送新娘子进厅。
  现在,他们只是刚从教堂接受牧师祝福,游城回来,待会,一对新人要换上另一套礼服,去酒店参加喜宴,喜迎宾客。
  滕睿哲走进厅,大手扯掉西装上的新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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