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天魔-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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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叫做人。

小雪用力把徐光拉出等待区，徐光的脑子才开始恢复功能，一种自惭形秽的感情升起来，让他感到手足无措，似乎他根本不该来到这里，但他心中立刻又升起另一种防卫心态，觉得这些看似完美的商品只不过是那些所谓上等人的化妆品而已，那些上等人也是人，甚至在骨子里，那些上等人可能比他这个孤儿更加不堪、更加邪恶。

随着脑中的思想交战，徐光的气质也渐渐变化，从一开始的惊愕畏缩，逐渐变得放松，最后更散发出自信和自在随意的气质。小雪看着他渐渐宁定下来，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敬佩，这个年轻而青涩的管道工，原本她也认为只是那些幸运小子其中之一，现在看起来，他的幸运似乎有点原因。

我们得去『尔雅』买一些衣服，管大叔只穿尔雅的内衣小雪对徐光说道

徐光点点头，一路紧跟着小雪走，但小雪似乎不光只是去尔雅，她在很多商店和展示柜前都停下来，有时看看商品，有时和服务员交谈，有时还从服务员手上接过大小纸袋，交给徐光拿着。

徐光觉得很奇怪，一般来说，购物不是可以让商家把货物直接送到家吗？

小雪看到他疑惑的眼光，笑道：这里是B4，你看看周围的人，哪个手上空空的？手上没拿些袋子，别人都会瞧不起。

徐光转头看了一下，果然不少人手上都拿着东西，转念一想，或许这里的人以购物为荣，买了东西，就想给别人看见，这样才显示自己有消费能力，只是这样不就累了自己吗？还好东西不多，帮忙小雪拿几个无所谓啦。

徐光的大度过没多久就被考验了，渐渐的，他手上的纸袋多了起来，原本一手提，渐渐演变成两手提，接着他必须趁着小雪看商品时把纸袋们放在地上喘气，以免手有断掉的危险，最后，他开始觉得不只手会断掉，腰和背也开始不舒服，连脚都可能累到断掉。但是娇小的小雪还是充满活力地走来走去，一点都看不出她已经绕来绕去逛了超过两个小时了。

当小雪发现徐光有可能快要被纸袋压扁在地上的时候，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辆手推车，徐光心里哀号：有这个好东西为什么不赶快拿出来呢？然后他才终于脱离驴子的角色，脑袋空空的倚着手推车等着手和脚从麻痹中恢复。

但是小雪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她拉着徐光到一家服饰店，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往徐光身上比着，然后几个服务员彬彬有礼地拿着布尺把徐光从上到下量了一遍，而小雪则跟着一个看起来像服务员主管的女人在一旁的电子型录上勾勾画画，最后两个人竟然坐下高兴地喝茶聊天，徐光只好本着小雪一定有道理的想法，表现出见怪不怪的本事。

两位一见如故的女人一聊就是二十分钟，徐光也罚站了二十分钟，不知怎么，他脑子里竟然想起冷静椅子这个词，因为现在他不只需要冷静，也需要椅子。但是有求于人，只好按下性子，忍着吧。

幸好两个人的聊天总不致于天长地久，二十分钟后，一群服务员捧着一些服饰出来，小雪招呼徐光道：来试试！

徐光走了半天，又当了半天的驴子，已经很累了，他没好气地说道：我没钱！。

让你穿就穿，男人别太啰嗦！小雪骂道

于是徐光只好放开手脚，让那些服务员摆弄着，过了几分钟，一个新的徐光出现了，在黑色的正装的包装下，徐光那疲累的脸显得很不搭调。

你精神点啊！认真点好不好！小雪娇嗔道

喔徐光马上打起精神，装出一副上等人的模样。

嗯嗯！小雪和那主管满意地点点头，马上交头接耳起来，然后转头又吩咐了几声，过没多久，服务员又拿出新的服饰，徐光只好又装了一次稻草人，这么重复了几次，两人似乎满意了，徐光松了一口气，走过来要问问是否能赶快去找人，不料那主管像发现新大陆般指着徐光的脚，小雪马上脸色大变，两人又开始交头接耳，又拿出电子型录勾勾画画，徐光低头看着脚上新的工作鞋，这双工作皮鞋是到管道部报到时发的，一共两双，一双他穿着工作用，一双出外穿，今天这双正是出外的新鞋，这个月内还没能穿上几次，崭新闪亮，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但两人显然都对这双鞋不满，拿了几双鞋给徐光试穿，等徐光脱下工作鞋，两个女人都做出一副头痛的表情，拿几双袜子来，那主管对一旁的服务员道。

顺便连内衣都拿吧，尔雅的内衣，拿十套。小雪沈痛地道

徐光赶忙侧身小声跟小雪道：我跟你说过我没钱的喔。

我知道啦，衣服是金老板要送你的见面礼，内衣是管叔要的啦！

在小雪的坚持下，徐光只好从内到外把衣服全换了，最后徐光推着推车，在所有服务员鞠躬道别中离开的时候，除了光溜溜的一个人还是原装的之外，其他原来的衣服鞋袜都变到纸袋里放车上了。

等到两人离开B4前，小雪把九套还没拆装的内衣拿下车，然后对电梯旁一个服务员道：请把车上所有东西送到B146小区的然后她推推徐光，低声说：喂！你家几号？，徐光在她胁迫的眼光下只好道：3244，小雪面不改色地对着服务员继续说道：送到B146小区的3244室。

那服务员早就久经考验，面带微笑地道：是的，您尊贵的要求就是我们的使命，三十分钟内，您的行李将全部送到B146小区的3244室。

小雪满意地带着提着九套内衣的徐光上了楼层电梯，径自下到B55，然后走上传输带，绕了几个弯，进到一条小巷，在小巷中绕行一阵，果然，小巷的末端出现了一道楼梯，走上楼梯，小雪开启密门，两人挤进那个狭小的空间，地面一震，开始做楼层间移动了。

密门后的黑色空间本来就窄，挤进两个人，在加上一大包衣物，顿时连呼吸都困难，在艰难的呼吸中，徐光闻到一缕缕幽隐的香味，那香味是那么好闻，好像让人舍不得呼吸，但下一刻那味道似乎就消失了，在徐光开始想要追寻之前，那香味又出现了，当徐光反应过来，脑子要分析这香味是怎么来的之前，地面的移动突然停下，一个旋转力道出现，把徐光两人甩了出去，毫无准备的徐光不由得往外冲。

唉呦！徐光撞在小雪身上，在小雪的发际，他明确地找到了那个奇怪的香味。

快起来啊！小雪用力地推着徐光。

喔！对不起！对不起！徐光赶快爬起来，心里暗道：每次进黑市都要摔一下，下次要多注意！

小雪脸红红地爬了起来，假装若无其事地道：我先带你去领黑市卡，然后去找管叔。，就急急地转身走了，徐光赶忙跟上。

一边走，小雪一边说道：黑市是个不能见光的地方，这里是智脑的监视线路涵盖不到的地下都市，所以很多人都希望能住在这里，但是越多人住进黑市，黑市曝光的机会就越高，所以才会有黑市卡的出现。

她又说：黑市的入口每天都在随机改变，黑市卡可以被动的收到黑市入口的当前位置。

她背对着徐光，足下不停地说道：在每个楼层其实都有黑市的空间，每隔一段时间，黑市的商店就会移动一次楼层，所以黑市不是固定在哪里的。

徐光听着，忍不住问道：黑市是谁建造的呢？

小雪回过头，笑着道：就像你是叉哥罩的，你们管道部自成一派，掌握着都市的管道，而其他部门也有人掌握着各种资源，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黑市的建造者和掌控者是城建部。

喔！天啊！徐光难以置信，原本他以为叉哥和成哥是管道部的异类，没想到这样的强者似乎到处都是。

小雪笑笑：在这个都市里，还是有很多人不喜欢被智脑管束着，他们不喜欢智脑随时盯在背后，所以会做出一些规则之外的事情，黑市就是这些人的大集合，譬如等一下我们要去见的管叔，你知道他吗？

今天前从来没听过徐光坦白道

嗯！正常状况下，你是不可能认识他的，管叔是一个天才，他是黑市最好的医生和程序师。

医生我了解，但我从来没听过程序师这种人。

你不知道还多着呢！我对程序师的了解也不多，但是就医生这个职业，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喔。

接着小雪又道：现在地下都市的医生能治疗一些疾病，但据说在核战发生前，医生能治疗的疾病更多，他们甚至可以改造人体，让人类变成超人般强大。管叔认为智脑封锁了太多知识，限制了人类的生活，所以他想靠着程序师的能力破解这些封锁，结果被智脑判定为非法，而遭到追捕，不过他的理念受到黑市掌控者们认同，于是他们允许他住进黑市，并且拥有自己的诊所，管叔的医术高超，据说许多市医院不能处理的疾病他都能解决。

对啊，他跟叶老师说能治好我的同学小文，而市医院的医生就只能让小文保持不恶化而已，我想他应该是很强的。

小雪走着突然停下来，她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过了一会儿，她又继续向前走，边道：黑市不一定是个市场，像现在我们要领黑市卡，就得去找大妈，大妈可不是商店，她的位置只有黑市卡才知道。

徐光不认识大妈，所以他也不接话，继续跟着走。

他们这一路走来，跟上次进入舞池和商店街完全不同，只是一路的黑暗和通道，通道的空气沉闷，似乎很久都没有更新，而通道的灯光更只有他们经过时才亮起，等他们经过就熄灭，似乎是感应着黑市卡而做出的变化。

走了一段路后，小雪停在一面墙前，忽然黑色的墙面浮现影像，一条空白的长廊的影像出现在墙面上。一个声音道：预备会员凌梅雪，请验证。

小雪靠近墙面，单手扶在墙面上，那声音道：通过认证，请说明来意。

小雪说道：我奉命带领预备会员徐光来领取他的黑市身份卡。

那声音道：确认任务无误！确认任务指派无误！确认权限无误！预备会员徐光请接受身份采样。

小雪向旁离开墙面，跟徐光说道：大妈需要采取你的生物资料制作身分识别，你站到影像前面，手按着走廊远端的那个门。，徐光照着做了，接着他突然觉得手心刺痛，不由得缩回手。

只听那声音道：预备会员徐光身份采样完成，预备会员身分确认完毕，输出黑市身份卡。，说着，一张黑色的卡片从墙上的一个细缝凸出来，徐光赶忙把卡片拿起来。

那声音又道：预备会员徐光领取黑市身份卡完成，特别提醒，未来预备会员徐光的DNA或RNA改变后，请前来重新进行身份资料设定。

没听过DNA还会变的。徐光对小雪笑道

你错了，两个都有可能改变，甚至两个还会同时改变，如果这样，你就麻烦大了。小雪正色的跟徐光道

会有什么麻烦？

这张身份卡就失效了，你得再找人推荐。

喔！徐光没什么感觉，对他来说，DNA变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谢谢你的帮忙，大妈，我们要离开了。小雪跟那片光影说道

接受登出，准备转移，再见，预备会员凌梅雪。随着语音，那光影慢慢消失了。

每次来拜见大妈都这么麻烦吗？我下午看你跟大妈通话，好像没这么麻烦，而且她好像比智脑的反应迟钝多了。两人离开后，徐光这么问小雪

小雪摇摇头：大妈是黑市的独立智脑系统，她比城市智脑更人性化，所以也更懂得尊重隐私，她经常把自己假装得很制式化，但其实她是很温柔的，在我困难的时候，她曾经主动帮助过我，所以我知道。

小雪顿了顿，说道：大妈平时很容易连接，你进出黑市几次就知道了，但刚刚发送黑市卡，必须是大妈的本体出来进行，所以大妈非常的小心。大妈曾经为了黑市跟城市智脑交手很多次，智脑间的战斗目的都是在捕捉和侵入对方的本体，所以当大妈的本体出现时，她会要求特别的安全保障。

徐光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但老实说，他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了解，智脑间的战争？离他实在太远了。

来，拿出你的黑市卡，像这样拿好见徐光没反应，小雪继续说道。

徐光赶紧学着小雪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黑市卡，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平面图，上面有些慢慢移动的亮点。

你现在应该看到一张楼层平面图，如果我们不在入口的楼层，你应该会看到入口楼层的编号，如果我们到了入口的楼层，就会看到平面图。

我看到平面图了，上面很多小点，有些还会动，哪一个是入口啊？

红色的小点是城市智脑的机器人，千万别在它们附近使用黑市卡，在十米范围内，它们能侦测到使用中的黑市卡，只要被侦测到，它们就会立即发动拘捕，所以只要附近有机器人太靠近，黑市卡就不能使用，白色的小点是行人，只要附近有行人或机器人，楼层密门就不能打开，如果出现绿色点，那表示另一个黑市卡持有者，至于出口，看，左上角有一个旋转的灰色漩涡。

徐光现在终于了解他为什么找不到密门，因为当时他在黑市卡的显示下根本就是个路人，密门不会为他而打开。他仔细看了看地图和小点的分布，问道：嗯！我看到了，我们就这样走过去吗？

哈哈！千万别这么傻，先记住路和方位，然后把黑市卡收起来，以后你要使用黑市卡时，只要在口袋里面捏着卡片就可以了，不一定要拿出来，而且，黑市卡应该越少用越好。

了解！徐光点点头

小雪笑着看看徐光道：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会出现视觉介面吗？

徐光抓抓头，笑道：我在宇宙时代里用惯了，而且不久前看叉哥用过，我还以为只有我不能用呢。

小雪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每个人一出生就被植入识别晶片了，这个晶片是智脑管制的，视觉介面是它的其中一项功能，黑市卡就是借用了这个功能。

徐光吓了一跳：我从来不知道有这种事，智脑需要这个晶片做什么？

详细的状况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智脑就是利用这个识别晶片来追踪我们的位置，了解我们的去向，据说智脑可以随时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如果它觉得有必要。

我开始不喜欢这种感觉了，我一直以为只要不在终端前面就不会被监视既然这样，我们进了黑市，难道智脑不知道吗？

这就是大妈厉害之处了，只要进了黑市，大妈会帮你调整识别晶片的讯号，假装你正在做一些你平常应该做的事，例如工作、睡觉、上线、阅读、散步甚至和人聊天，经过这么长久的使用，没有任何人被智脑质疑过。

小雪续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智脑没有那个能力监视城市里的每个人，所以他只会监视他认为有特殊行为的对象，例如你前一阵子进入黑市，由于是叉哥带着你，所以大妈也会帮你调整讯号，但后来你喝醉了，叉哥也离开了，大妈就不会继续帮你调整讯号，所以才会要我把你送出去，以免你的行为被智脑关注。

徐光摸摸头，尴尬地笑道：原来是这样，真是麻烦你和金老大了。

小雪的笑脸突然冷了下来，她顿了一下，突然说：外面的人都以为我跟着金老大作事，其实不是，我是大妈亲自挑选的仆人，我只为大妈服务，跟着金老大只是个幌子。

徐光愕然，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觉得跟着金老大也不错啊～，他打哈哈地道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金老大我并不喜欢他小雪幽幽地道，半年前，我差一点就成为B147日租房外面的那群姊妹的其中之一，唉一个孤儿，没分配到工作，没有突出的技能，却希望生活能过得好一点，未来能有机会遇到一个不错的人，你说，一个女孩还有什么可以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