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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小箭-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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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皮肤自雪雪,滑律律,就是吃这吃来的。”
  “没想到你的佛心那么重,不会有一天当尼站去吧?如果出家不成,看你把箸子拿得那么近夹茶肴的地方,”白愁飞不经意地随口搭讪并趁此转换了个题,“将来一定嫁个近在身边的丈夫了!”
  “赫!”温柔疑惑地问:“这是怎么看得出来的呢?”
  “这还不简单,”白愁飞走过去示意,“这是箸咀,你的拇食二指捏住筷子,越近箸阻,嫁人最是近亲,反之便是远方姻缘了。”
  由于靠得近,鼻际闻到一阵又一阵的处子幽香,不觉心旌摇动。
  忽听外面争吵之声大作。
  “我们要进去!”
  “谁也不准入内!”
  “我们偏要进去!”
  “你们敢!”
  “没什么不敢的,除非你们放人!”
  “什么放人?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接着便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温柔听了,半嗔半喜,竖眉呼道:“让他们上来!”
  白愁飞正欲令人阻止,忽觉胸口一阵发闷,四肢无力,真气不继。
  话到了喉头,竟说不出来也传不下去。
  他此惊非同小可。
  七七:机位
  由于命令是“留自轩”里发出来的,也不闻白愁飞出言反对,拦阻张炭、蔡水择、吴谅的人,全部不敢造次。
  只好由他们登楼。
  一看温柔和白愁飞点着烛晚膳,张炭就光火,但也放了心:
  “温姑娘,走吧,这儿非久留之地。”
  “你们吃了饭没有?吃过饭才走吧。”
  温柔坚定地摇头,睨着白愁飞,似笑非笑他说。
  白愁飞几度运气,均觉腹痛如绞,表面不动声息,但心中大为惊骇。
  ——枉他纵横一世,竟折在这样一个女娃子的手上!
  “我的姑奶奶!”张炭叫了起来,“还吃饭,王老三这回可担心死了!”
  “让他担心担心我也好,”温柔笑得酒窝像在美靥上布个小漩涡:
  “别以为本姑娘是唤之则来,呼之则去,哪有这般好欺负的。”
  白愁飞听在心里,可不是滋味,只说:“我可没欺侮你啊。”
  “你没欺侮我,所以,我不是留下来了么?”温柔向张炭等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吃完了饭便下楼来。”
  张炭、蔡水择、吴谅各自相觑,只好唉声叹气他说:
  “好吧,姑奶奶,咱们等。”
  说着就要坐下来。
  “你们在这里等!?”
  温柔似不可置信。
  “你们吃你们的呀!”
  “不在这儿等,到哪儿等去?”
  “我们在这里等,对你最安全呀!”
  “我哪会有事!”温柔啐道,“你们这儿一个个全有事了还轮不到我呢!快,听姑奶奶我的话,下楼等去。”
  “你要小心啊,姑奶奶。”蔡水择仍苦口婆心他说,“这些酒菜里,他可能下了毒。”
  “下毒?”温柔反问他:“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蔡水择为之结舌,搔头皮抓得双肩铺雪也没答得出这一句伟大的问话来。
  “就算不下毒,”张炭只好“支援”,毕竟本是同根生嘛,“也可能会下药。”
  “下药?”温柔很兴趣,“什么药?”
  “这”张炭也在剂脸上的痘子,“例如迷药。”
  “他对我下迷药作甚?”
  “作甚?”
  张炭瞪大了眼睛。
  “姑奶奶,你不是连这都想像不出来吧?”吴谅诡笑道,“你奶奶的,这都做不到就不是男人,这都想不出来就不是女人”
  “啪!”话未说完,他脸上已吃了一记耳光。
  温柔掴的。
  “你们心邪!”
  “本姑娘向他下毒,易如反掌:他向本姑奶奶下药?门都没有!”
  然后她下令:“快下楼去,我一会儿就下来一起走。”
  他们只好不情愿、不甘心不痛快地,磨磨蹭蹭下楼去了。
  祥哥儿和欧阳意意都觉得白愁飞可真有本领。
  他们私下交换了看法:
  “白楼主可真厉害,不仅武功高强,连对女人也真有一手。”
  “对呀,他不必说话哩,让那女娃子自行把人都笑赶出去了,这才高明!”
  “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方法”
  “反正不管是什么办法,女人嘛,只要你跟她们有一脚。她们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反正,别得罪这女人,就不定她一夜之间就成了你的楼主夫人!”
  “胡吹大气,当年,跟你留香园、孔雀楼、潇湘阁、如意馆的大姐们不是多有七手八脚的吗,也不见得有女人跟你死半颗心塌半爿地哪!可是同人不同命呀!”
  “啐!去你的——”
  当然没有人相信白愁飞真的中了毒。
  可惜白愁飞此际心中滋味可不是他们所揣想中那么好受。
  ——没想到,终年打雁的,今儿竟叫雁儿啄瞎了眼!
  自己可真是“瞎了眼了”,竟忘了温柔也是姓“温”的。
  ——“老字号”温家的温!
  ——她老爹洛阳温晚也正是“活字号”的主事高手之一。
  不过,他还未完全绝望:
  至少,温柔刚才没当真的当着蔡水择等人面前制住他的事道破,这样看来,事情说不定还有周转余地。
  他只觉哭笑不得。
  ——原想、温柔既送上门来,他蓄意利用这机会迷好或强暴了她,但到头来,这机会却易了主、换了位,变成他一时大意,不防温柔,反而给她下了药,落在她手里。
  ——“老字号”温家的“药”自然十分厉害,就凭他的内力,居然还迫不出来、压不下去。
  刚才手下上了“留白轩”,他也没即时求救。
  一是他几乎响不得。
  二是温柔就在侧边,要杀他轻而易举:
  ——梁何忙着布署,没一道上来,他不认为欧阳意意和祥哥儿反应够快,而他身边也没有苏梦枕、王小石这等人物。
  三是纵救得了他又如何?“老字号”的解药只有温家的人知晓,万一闹开了,救不了他,只变成笑话。
  他还不知道温柔迷倒他的用意。
  他自度还可以“搏一傅”:
  说不定,真如他想的:温柔对他不可能有什么恶意,他才会着了她下的药——要是她不存在故意,那么,这事就不一定可以解决,总胜闹开来给江湖上的人耻笑,堂堂“金风细雨楼”楼主连一个女子都解决不了,还给收拾了!
  这个面子不能丢!
  ——在武林中行走的人,头可抛,血可流,面子不可以要丢就丢!
  他是呼风唤雨京里第一大帮派主事人,这口气他输不起!
  七八:机簧
  温柔在烛火氤氲气氛中吃吃地笑,像极一只得意洋洋的小母鸡。
  “我威不威风?”她得意洋洋地问白愁飞。
  “威风。”
  “厉害不厉害?”
  “厉害。”白愁飞沉住了气。
  “你有没有不服气?”
  “没有。”然后才说,“我对你全无歹意,你却来暗算我。”
  “我暗算你?”温柔嗤地一笑,“是你们自己小觑了本姑娘的实力。”
  这点白愁飞自是十分承认。
  他更承认的是:美丽女子最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是:温柔。
  女人的温柔可使人不知加设防。
  ——不施设防的高手与常人无异,只怕还更容易死于非命一些。
  “你也忘了我是‘老字号’温家的一员。”温柔俏皮,眼角、眼眉儿都是再孜孜的,“我一嗅就知道,酒里下了‘胭脂泪’。他们、大家、所有人都不知道也忘了本姑娘天生有这个本领,可见你们有多忽略人啊!”
  白愁飞抗声道:“但我没用这酒来灌你啊。”
  “所以本姑娘就用‘离人醉’反下在你酒里,给你一个教训。”
  白愁飞惨笑道:“现在,我可受到教训了。你却是为何要这样做?”
  “我是个女子。我要的是温温柔柔地一起开开心心,而不是辛辛苦苦地去轰轰烈烈做什么大事。轰烈是你们男人地事。”温柔幽幽地道,“不管在金风细雨楼还是象鼻塔,我和朱小腰、何小河都是这么想,也常这么讲的,只不过,你们老忙你们的事,没把我们这些尤胜男儿的巾帼英雄,瞧在眼里。”
  “你们高兴那么想,谁阻着你来着?”白愁飞更觉莫名其妙,“那也犯不着将我来毒倒呀!”
  “我毒倒你,只是为了要证明:本姑娘比你更行!”
  “你行你行!”白愁飞嘿道,“你行行好,解了我的毒吧!”
  “你真气不足,话也说不响,对吧?”
  “你是听到的了,不必再多此一问吧?”
  “那你的手不可以动吗?”
  “可以,但只运不上力。”
  “那边不是有酒码?”
  “我这还喝酒!?”
  “喝,你喝这一壶。”
  “——这壶酒不是‘胭胭泪’的吗?”
  “正是。”
  “你什么意思?”
  “告诉你,不害你,看你这个疑心鬼!”温柔愉快他说,“‘胭脂泪’和药力正好可以克制“离人醉’,你一喝下去,不到半刻便可恢复如常。”
  “真的?”
  “骗你作甚?”温柔眼波流转,俏巧他说,“知道本姑娘为啥不为难你的原因么?”
  白愁飞只觉肉在砧上,心里盘算,口里却问:“为什么?”
  温柔俏俏也悄悄地在白愁飞耳畔呵了口气,说:“因为你刚才没有真的把那些下了‘胭脂泪’的酒给我喝,要不然”
  她的玉颊像两个小笼包子,而且还是来了桃色诽意的包子:
  “——如果你是那样,我才不理你。”
  然后她一狞身,抄起那壶酒,壶阻对着白愁飞灌了几口。
  说也奇怪,白愁飞在这烛火晃漾的房中,只觉一阵暖急,仿佛源自心头渐而涌散洋溢开来的一股温柔,渗入了这一向孤独的人住的孤独房间。
  这次、吴谅、张炭、蔡水择只在白楼子底层等候。——由于刚才在“留白轩”白愁飞并未曾示意,是以欧阳意意、利小吉、祥哥儿、朱如是都不好将之驱逐,不过仍虎视眈眈地监视他们。
  吴谅、蔡水择、张炭等人也低声细语、商谋对策。
  “看来,温柔在上面似真的没什么危险,咱们白走这一趟,白担心这一场了。”吴谅比较乐观。
  “我看这就言之过早了,白愁飞这人反复无常,温柔要对付他,只怕够班辈呢!”
  张炭则比较悲观。
  “唉。”
  蔡水择却叹了一声。
  张炭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吴谅问,“有话就说嘛。”
  “我看问题不在白愁飞。”
  “那谁有问题?”吴谅不明白,“你?”
  “不。”蔡水择不安地搓绞着手指头,道,“温柔。”
  张炭又横了他一眼。
  狠狠地。
  “一物治一物:大象怕耗子,糯米治木蚤。
  白愁飞着了迷药,全身酥软无力,好像一具机器,机簧未曾发动,使形同废物。
  但温柔此际替他按下了机簧。
  ——他的“机簧”便是喝了“胭脂泪”。
  “胭脂泪”的药力正好可克制“离人醉”。
  白愁飞体力正在复原中。
  温柔娇俏地看着他,好像很满意自己的一手造成似的。
  白愁飞默默运功。
  微微喘息。
  他现在面临几个抉择:
  一、照计划进行,飞得进来的鸽子不烤熟了吃进肚子里,实在对不住自己。
  二、放她一马,保留个好情面,将来或有大用——就像他当日礼待雷媚,到有朝一口跟苏梦枕实力相峙时,便占了很大的便宜。而且,她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不妨善待她,当作回报。
  三、图住她,不让她走,但享受她美妙身子、清白之躯一事可暂缓,反正来日方长,断了翅的凤凰不怕它飞得上枝头。
  白愁飞正在逼出体内剩余的药力,只觉阵寒阵热,时冷时炙。
  温柔忽支颐桌上,婉言道:“飞哥——”
  这一声呼唤,荡气回肠,白愁飞只见温柔温柔款款、红唇嗡张、星眸半拢、美不胜收,心头也真一荡不休。
  “你可否答允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好了,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
  ——对公事上这么轻柔的话,白愁飞还是第一次说。
  温柔喜上眉梢。
  “不要伤害小石头好不好?那些兄弟本都是一家子的人,你不要那么狠心对付他们好不好呢,我知道小石头这个人的,他决不会无辜伤害人的。你就不要对付小石头好不好?”
  白愁飞心头冷了。
  脸色冷了。
  眼色更冷。
  但却笑了——至少,眉、脸、咀都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笑容。
  “你今回来——就为了这事?”
  温柔喜不自胜地道:“是不是!我都说你们本就是兄弟,没有解不了的仇的!只要我一说,你就一定会答允我的了。”
  “是吗?”
  她又哄过一张美脸来,吹气若兰他说:“你答应我啊?我要你亲口答应一声。”
  “答应你,不难。你先帮我一件事。”
  “好啊,什么事,你说好了,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
  “你替我杀了几个人。”
  “杀人?”温柔的口张成了口字,合不拢,“谁?”
  “苏梦枕、王小石,还有你师父、你爹爹:他已潜入京里,可不是吗?”
  “你真会开玩笑,还吓了我一跳。要是爹真的来了,就糟糕了。”
  温柔扣拍胸口。
  胸很小。
  但秀气。
  很挺。
  白愁飞只觉一阵懊热:“胭脂泪”的药力本就带有相当强烈的淫性,虽中和了“离人泪”的麻醉性,但仍残留了不少份量的催情药力。
  “对,我是开玩笑。”
  他吁了一口气。
  因为裤裆里极热!
  劲热!
  也绷得极紧。
  难受极了!
  她也舒了一口气。
  笑了。
  “我就知道你在开玩笑。”
  两人都笑了。
  烛火微颤,滚出了一行蜡泪。
  温柔娇喘不已。
  白愁飞徐徐立起,微微咳嗽。
  “怎么了?”
  温柔关怀地问。
  “没事,最近常有点小恙。”
  白愁飞微微捂住了胸,另一手撑在桌面上。
  温柔很担心,花容失色,过去搀扶他,关切之情洋溢于脸。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越来越像了。”
  “像什么?”
  “他?”
  “我师哥呀。”
  “——苏梦枕!?”
  “你瘦了,越来越有权,而且冷酷,怎不像他?——但我知道你跟他是一样的:外表冷傲,内心很善良呢!”
  “是吗?”
  “不是吗?”
  “是。”
  “是”字一出口,白愁飞运指如风,已封住了温柔身上的五处要穴。
  七九:机括
  头有多大?
  这也说不准,因为,有人的头大一些,有的小一些,但大小之间的差距总不会太离谱。
  也不见得头大的人一定很聪明,头小的人就愚蠢。当然,也有头大无脑的笨人,只不过,常用脑筋的人自然在比例上头大一些,主要是因为四肢不见得便会太发达之故;比较多作劳力的人,四肢当然发达些,相形上,头就较投闲置散了。
  头大也没有用,最重要的还是脑。脑控制了一切思想和行动,只不过,人类迄今顶多只活用脑子功能只有百分之五,其余未善用的,确如宇宙一般浩瀚、神秘、未可限量。
  不过,今天,谁也没王小石的头大。
  他今日几乎是在他过去半年里最头大的一天!
  也是京城里最“头大”的一人!
  自从在“神侯府”里听到那大消息后,他一个足有三百个大!
  王小石之所以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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